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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在你身体里上楼梯 我想要好硬水好多_双镯记

八月二十八号{6},客轮上剩的人不多了。姜希婕和王霁月甚至没事会到下面的客舱去转一转,过了镇江之后就开始渐渐的下去人,前几日到九江的时候,就空空荡荡了。

“明天就到武汉,可说了谁来接?”王霁月问她,“大伯拜托了人,住处暂时也找好了。”“住处?”两家人刚上船的时候,晚上吃饭,徐氏就是特别直白的问姜希婕,说武汉那边的住处找了没有,一定要找下能让王小姐和元娥也可以住下的大房子。姜希婕心里白眼儿都翻开了,心说这种事儿要提前定好我也只能让大副打电报去找大伯,不能的话我也只有到了现找啊!知道大婶是为了个面子,也只好应了说马上去联系。

“是啊,大婶给了那么大的面子,我敢打她脸?”本来走的时候谁也没说这件事,姜希婕也鞭长莫及,只好交给别人,希望先到武汉一步的大伯可以负责此事。结果迟迟没有信儿来,直到上了这最后一个航段的船,船长才溜须拍马颠颠的跑来巴结,每天带话带的那叫一个勤快。“刘船长早上跟我说的,明天到了武汉会有人来接,接到德明饭店{7}去暂时住着。然后我再去看看房子决定住不住。”“你大伯找的?”“我才不觉得他有那个空呢。不知道谁帮他看了几个。”两人走出底层客舱,挽着手在甲板上散着步,江风虽大,奈何武汉日子到了,热的没边,叫人不论哪儿都呆不住。“依我看,不如就住饭店,一切倒还方便。要是再找房子,又是签约又是雇人,繁琐的很。时局好了自然是要回上海的,时局不好了另当别论。”王霁月一笑,伸出手指去戳她脸,“你啊。”

前日他们在九江的时候,终于收到了从上海一路加急过来的电报,转发王婵月的“绝笔”,“也不知道婵月现在怎么样。”“想必现在已经到了山西。”姜希婕拍拍王霁月的手,“毕竟咱们都出来那么多天了,她也早该到了。等到了武汉一切妥当了再让酒店门房代你去发一封加急到傅家不就得了。人家两个女儿都在这里,肯定要问好报平安,顺路一起就好了。”“嗯。。。叔叔气死了,说三个孩子一个都不省心,真不知道是像谁。”姜希婕问浩修到底为啥不走,王霁月只摇头,“也许他终究不信上海会陷落。再说了,他那副性子回了广州也会被叔叔打死。呆在上海,他自由他的活法吧。何必担心他,他们兄弟两个都是这样自作主张的人,随他们去吧。”其实姜希婕想通过王浩宁打听弟弟的消息,但是现在自己都顾不过来,好男儿志在四方去吧。

两人在甲板上走了一会就回去了—两个孕妇最近都不□□宁,小孩子嘛好还好,每天由徐氏和傅元瑛带着;就是在船上孕妇万一有个什么不适,叫人哪里去找医生?最开始出发的时候姜希婕还去找过看看船上乘客里有没有医生,后来几经换船,乘客也是越来越穷,也难做此法了。好在并未出问题。徐氏偶尔甚至说出,幸好你们俩还没嫁人,这个时候派上大用场了。

姜希婕觉得婶婶一定是脑子哪个地方奇怪的坏掉了。不过也好。至少一路上她是越来越喜欢王霁月了。

次日一早到了码头,姜希婕一边四下看着是否有人举着牌子说是来接她们的,一边还要注意两位孕妇的安全,还要照顾着王霁月—即便霁月不要她如何照顾,她也是永远不能放手的—一时恨不得自己能□□。等船员帮忙把行李搬下来,船长亲自下来送,徐氏和姜希婕又只好与他寒暄起来。话未讲两句,姜希婕还想多套点现在局势的情报,就听见有人一连迭声的叫她的名字,人群中看去,正是她原先在上海的同事。此人调任汉口之后,其实两人业务上多有往来,只是不曾再见过面。姜希婕走过去与他说话,这年近四十斯文儒雅的地道湖北人立刻操着奇怪的北方官话对她说,快走吧,姜部长找我来接你们的。

也不知道这人所图为何,往后日子里,若他能来的时候便亲自来,若他不能来则遣人来。姜希婕心知他是湖北当地望族之子,不知所图的是什么,只是除了用也无他法,唯有自己小心留意各处,希望早日不再叨扰人家。而且刚到武汉,船上还好好的人似乎立刻就病了似的,两位孕妇镇日去检查养胎不说,徐氏也直说不适,西医中医看了一溜,也不见好。28号到,一直到九月11号,姜希婕都觉得自己忙的两脚不沾地,来去自如风,晚上睡都睡不好。外出忙活都是她和王霁月,剩下的都守在酒店里休息,看房子的事一应免了。住在饭店里的要人不少,姜希婕心知徐氏最重交际,长住饭店正中下怀。反正万事等她大伯的主意。

万一真要来,就来吧。

每日听报纸上的消息,只知道战事分外紧张。此刻又没了打仗的希耀和专管情报的希泽,姜家犹如顿失手眼,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再也不能早一步知道在早做些准备,此刻与一般百姓无异。王霁月亦心焦非常,今日听说日军逼近内长城,明日又是阎锡山“决心与东线平型关当面日军决战”。她发出去的电报,平安是报了,回信只有两封,一是浩蓬叫她们妯娌不要担心;二是叔叔问候她叫她千万注意不行就来广州,并说到家中财产十之有七已经到马来亚去了,夫妇二人准备叫回儿子女儿之后就去槟城避难。

叫回儿子女儿?王霁月苦笑,她往山西发的电报,一点儿回信都没有。别说她的,就是傅元瑛姐妹二人问候家中的,也是没有信儿。不知道山西都乱成了什么样子。

“今日也没有?”姜希婕每天早晨都坚持去街上走走,听听风声,也活动活动。她俩每日的行程之一,就是去前台问有没有她们的电报,没有。山西来的一封都没有。姜希婕偶尔还问一问,上海的有吗?也没有。南京的?找半天,偶尔有姜同禾发的,王绍勋的一封没有。王霁月似乎也漠不关心。“没有。没有就没有吧,走。”

酷暑季节的武汉,两人还非要出来走,形同自虐。然而闷在酒店房间里,热是不热,却叫人觉得对自己的命运毫无把握,不安感袭来何止坐卧不宁。街上有报童蹦蹦跳跳的卖报,喜形于色,路人听了他的吆喝也都不免停下来买一份看看。二人虽听不大懂武汉话,例行公事也买了一份看看。“嚯,打胜仗了!我说怎么今日见者路上走的人都这么开心!”姜希婕只是扫了一眼便递给王霁月,自己挽着她躲着太阳慢慢地走,“歼灭一个旅团,缴获辎重不少,不见得于大局有什么作用啊。”“胜一个也是胜嘛,于士气有利。”姜希婕这话说的不似她平日那般斩钉截铁,有倦怠之气,语气也不确定,王霁月看了她一眼,碍于是大街上不好亲她,只是拍了拍她的手。“照你说,上海那边打得赢吗?”其实报纸上出现的昨日今日战线如何改变,防守何处弃守何处,她们二人皆不通军事,只感觉是战事胶着,隐约还有那么一分难分胜负在,不知是因为自己求胜心切忧思过甚,反倒胜出不切实际的幻想来。“不知道。如今什么消息也没有,我也无从判断。我想与其担心上海,山西。。。”上周大同弃守,河北早已陷落,而今日军大可多路出击,“只有晋绥军一伙人而已。不比上海,是蒋老板的必争之地。”王霁月点头,“希望有信来吧。今日回去还没有,明日我再去发一封,告诉婵月,无论如何给我回来。这丫头,在那里说不定也派不上用场。”

姜希婕安慰王霁月许久,才让她放心,说婵月跟着傅仪恒断不会有事,安全可保,对方的为人可保,“危急时刻,傅家姑姑会顾全她的。”“你又知道了。”“我不过是设身处地想了想,假如我遇上个她爱我而我不爱的后辈,虽然一番情意无法接受,但危难之前就是我不走也必须让她走,我逃不得也必须让她逃了。。。对你也是一样。”王霁月听到这话,想数落她油嘴滑舌、亦或扣个非分之想的帽子,却发现姜希婕紧紧握住了她的手,眼神倒没看她,张望着别处。

是吧,她也害怕的。她也不是天生就对这一切无所畏惧,她也害怕。只是为了自己,她必须无畏。

“谁还说要和我同生共死的。焉知留我独活于世上反而更加苦楚,你倒不如盼我,”“别别别,”姜希婕连忙停下,伸手过去捂王霁月的嘴,“没有的事。不许说。我们同生共死,等到了弃绝之地,让别人都偷生去,我们一起死。见了孟婆也不撒手。”王霁月见她这般当真,心里可怜她,自打在洋行工作后就变得雷厉风行的一个人,面对自己面对感情时就是个小女儿家,“可要是孟婆不同意,非说不能一起投胎怎么办?”但自己偏想逗逗她,“那就一起羁留在阴曹地府好了。”往下还说出什么和小鬼无常为伴的话来,王霁月笑着捶她,“就没听说过!少胡诌。”

闹得够了,走回了僻静的居民区中间的小路,两人伸手去搂着对方的腰,靠在一起往回走。往常这样走着的时候,两人总是笑着,今时今日却一脸忧虑。良久,王霁月叹道:“外交努力,欧美诸国皆不可信。军事对抗,只怕也全打不过。往后还能逃到哪里去?”姜希婕把她搂得紧了些,“想不到的事,暂时不想。有一日过一日,等到要来的时候,应付得来。”感觉到王霁月也使了劲儿搂着自己,像缠绵时分拥抱着对方,恨不得把对方揉进自己身体里一般,“咱们应付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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