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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理叫陪俩外国人_第十四章 歌舞声和斯图亚特/源诗雅

第十四章

魔术刻印,即为总结于魔术师身上而显现的,将原本抽象的认知概念具体化的魔术概念的本身。也就是说每一个刻印,都代表着一个魔术,作为这一魔术本身概念的具象化。

魔术本身所造成的现象,有违这个世界固有的法则,也就是说,魔术代表的是这个秩序的世界之外的力量,一种只能通过认知而获取的力量。

但是从某种方面来说,已经刻印的魔术,通过魔术师作为媒介,同化为了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法则或者说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一种物质,已经不能说是法则外的力量,所以刻印的过程实际上是魔术的一个“降质”的过程,魔术本身因为同化而成为秩序之内的实物,所以说刻印魔术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没有办法成为一种主流的技术。

因为如前所述,刻印即为同化后以物质形态显现出的魔术。也就是说如同所有物质形态,在这种状态下魔术也可以被提取和重构。

简单地说,刻印即是可以被提取重构的物质化的魔术本身。

这也就是费尔曼·斯图亚特的魔术所依托的原理。

刻印魔术,剥离重构。也就是将魔术师身上或者原石上依托着的刻印剥离,使其重新完成构造以适应另一种依托物质。

没有依托物质的刻印会由于法则的排斥而缓慢消失掉,对于悟性存在限制的或者悟性衰退的魔术师,这是一种相当可怕的事情。

根据其魔术的特性来看,斯图亚特是一位断绝魔术师的魔术师。所以在被叫做主席先生之前,斯图亚特一直保持着“刽子手”的称号。

虽说事实上这位主席的兴趣只不过是研究魔术史学而已。

这位魔术师现在就站在平清雅面前。平清雅也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会严重到连主席先生都要亲临现场的程度。

一具海鸟的骨架正在地上抽搐着。看上去有些诡异。

这种事情是从伦敦塔人员到达后的第三天开始出现的,先开始是有人说,在太阳快要落下去的时候听到了奇怪的歌舞声,本来以为没有什么事情,但是到了后来,听到了那种声音的人越来越多。

“歌声是从海面上传过来的。”所有人都这样说。

但是最近并没有什么靠岸的大船,而且如果是船上的声音的话,也不可能让整座岛都听到,并且都是一样地清楚。

那种声音,整个岛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但又不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所有人都听出来是从海面上传过来的。

平清雅把这种事情原原本本地报告了斯图亚特,在接到传真的的第二天,斯图亚特就出现在了这座岛上。

然后小岛就被这些不知道是什么鸟的骨架袭击了。虽说伦敦塔很快就处理好了这件事情,但是斯图亚特还是一脸发愁的样子。

“这件事情很严重吗?主席先生。”平清雅问。

“姑且有可能变得严重起来啊···”斯图亚特说,他捡起了那具骸骨,闭上了眼睛,“刻印解析,剥离重构。”

手上亮起了花纹,一条扭曲的线从骸骨上分离了出来。

斯图亚特睁开了眼睛,手上的花纹黯淡了下去,分离出来的花纹渐渐地消失不见了。

“只能保持这么长时间吗?看起来只不过是一种简单的刻印而已,不过数量的话···”斯图亚特说,“怎么样,平清雅,我没有重构它的刻印,你应该可以看出来是什么魔术吧?”

平清雅想了一下。

“这是死灵魔术的一种,不过···不过似乎不是很常见,虽然简单,但是刻印却有异于已知的死灵魔术。”

“就连你也不知道吗?”斯图亚特似乎有些失望。

平清雅低下头想了想。

“有一种可能性,主席先生,”平清雅过了一会才说,“您还记得在下去年提交的研究课题吗?”

“嗯···你是说那一篇关于东亚系的魔术的论文?”斯图亚特说,“看起来你想到什么了啊,怎么了吗?那片论文。”

“在下记得自己写过,‘因为近现代以来的魔术体系都是依照西方为标准所建立的,所以东亚一系的魔术几乎伴随着东亚各国的殖民地化而消失,因而也具有了神秘色彩。’,是这样写过吧?”

“没有错,”斯图亚特看了一眼那具骸骨,“所以你是想说,这家伙也许和东亚系的魔术有关?可是,东亚系的魔术不是已经···”

平清雅摇了摇头。

“主席先生,在下说的是‘几乎消失’没有错吧。”平清雅说,“像是日本那样殖民进程缓慢,或者像中国那样传统力量强大的国家,其传统魔术消失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你是想说···”斯图亚特说,“现在我们面对的是一位擅长东亚系的死灵魔术的魔术师吗?”

平清雅点了点头。

“也是啊,毕竟东亚是有死灵魔术传统的地方···”斯图亚特说着,把手中的骸骨轻轻放在了地上,“这样看起来,简直就像是已死的生物复活了一样啊。”

死灵魔术,已死,复活。

平清雅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变的苍白。

斯图亚特注意到了平清雅的变化。

“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需要休息一下吗?”

平清雅摇了摇头。

“主席先生,在下忽然想起来了一件事情,是关于在下向您汇报过的一件事情的,就是维盛的事情。”

“维盛?”斯图亚特想了想,“啊,你的学生吗?想起来了,你是不是在报告里说过,他‘复活’了。”

平清雅点了点头。斯图亚特又看了一眼地上的骸骨。

“啊,这的确让人产生了一些不好的联想啊···你是想说,也许维盛也和这件事情有关是吗?也和这位死灵魔术师有关?”

“毕竟以维盛后来的事情来看,确实像是死灵魔术,”平清雅说,“事先在下也应该也已经在汇报时提到过死灵魔术这种可能性了。”

而且如果这件事是真的的话,现在牵涉到的敌对的魔术师就已经有两名了。

平清雅皱了一下眉头。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事情就复杂了···”斯图亚特笑了笑,“说实话,现在我只感觉当伦敦塔的主席可真是劳累啊···还是不要说闲话了,那么下一步该怎么办呢?”

平清雅没有回答斯图亚特,因为这不过是斯图亚特再想办法的时候习惯了的自言自语而已。

“我记得你在汇报时也说过,这里的敌对魔术师还有一位是吧?”斯图亚特说,“似乎是说,和黑帮有关系。”

“是的,在下说过。”

“嘛啊,说起来您调查过那个黑帮吗?”

“虽然调查了,但是···”平清雅说,“那个黑帮似乎和政府有些关系,所以保存在政府的资料实在是不足以找到什么。”

“这样啊,那家伙还真是滴水不漏啊···”斯图亚特叹了一口气。

“主席先生在说什么?”平清雅有些疑惑。

“啊啊,没有什么,请不要在意,”斯图亚特笑着说,“不过说起来,你有没有听过一种叫做沟出的日本妖怪?”

为什么主席先生也会问到妖怪的事情?

平清雅想了想。

“对不起,虽说在下也算是日本人,但是对于这些东西···在下并不是太了解。”

“啊啊,这样啊···”斯图亚特说,“那段好像是‘某贫苦之人,众人苦于无法安置,遂装入藤筐弃之荒野,岂料其白骨挣脱皮肉,载歌载舞,破筐而出。’,这是什么地方看到的来着?”

“是哪本百物语故事吗?”平清雅问,“那是维盛借给您的吗?”

“啊啊,当初向维盛那孩子借了好多这样的书呐···”斯图亚特的脸上显出了一种慈祥的神色。

“主席先生想说什么呢?”

斯图亚特笑了笑。

“没有什么,只是结合你提到的歌舞声,忽然想起了这种妖怪而已,”斯图亚特说,“不管怎么看,对沟出的描述都好像是死灵魔术一样啊。”

平清雅楞了一下。

“嘛啊,也算是一个调查的方向吧,”斯图亚特说,“不过在那之前,最好准备一下,或许会有下一次的袭击吧?”

“您是说还会有袭击吗?”

“是啊,你也应该想到了吧?”斯图亚特说,“既然第一次袭击没有得到什么结果就结束了,那么难免会有第二次袭击吧?”

“不过明知伦敦塔已经到了,还这样贸然行动,”平清雅说,“这样不是暴露了自己的意图吗?下一次就很难有出其不意的效果了···”

斯图亚特笑了一下。

“这也同样可以理解为自信的表现啊···”

“自信?”

“是的,也许本来就没有打算用奇袭来取得什么结果,”斯图亚特说,“倒不如说这更像是一种预告呢。”

斯图亚特皱了一下眉头。

“类似于‘请准备好开战吧’之类的预告。既然是有着这样的自信的敌人,倒是不能轻视啊。”

太阳渐渐地滑到了海面下面,天色变得更加接近红色了。似乎是从太阳那边的海面上,传来了一种近似于哭泣的歌舞声。

果然还有吗?平清雅如是想道。

“还有,平清雅,”斯图亚特又说,“如果你的猜测没有什么问题的话,你大概又会和你的学生碰上了···”

“是这样的。”平清雅平静地说。

“你···大概是不会心软的对吧?”斯图亚特问道。

“请主席先生不用担心,”平清雅说,“在下不会那么软弱的。”

不过还有一件事解释不通。源维盛为什么要那样近乎自杀一样地撞在自己的刀刃上呢?就算会变成那种僵尸一样的东西,但是对于对方来说还不如保留维盛作为一位魔术师活着吧?这种事情根本就是不合逻辑的。

平清雅的心里忽然产生了一种希望,虽然微小,但也不能说没有。

斯图亚特注意到了平清雅的变化。

“所以说人类总是喜欢一厢情愿地去理解啊···”斯图亚特喃喃地说,没有让平清雅听见,“这样可是很危险呐。”

注:关于沟出的描述,摘自《西巷说百物语》(京极夏彦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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