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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破姑娘那层膜 我的十四继女_[*******棘

单薄的纸张,上头的字迹却娟秀密布,写满了他的身世,还有当年成霍两家的恩怨,以及更深的隐情。

然而再详细的,却只有一句话。

“若寻仇敌,可至大研镇问过方丈。”

无情捻着信纸的手指一僵,随即一紧。

银剑预感不妙,“少主……?”

无情没说话,只是握着信纸的手一分一分的紧了起来。薄薄的几页纸便顺便被他用力攥紧的几近发白的手指捏得变了形。

纸张被他一点一点揉皱,最后蜷成了一团缩在他的掌心里。

他阖上眼,将身体往后靠了靠,沉声道:“明天,我要去大研镇一趟。”

“明天?”

金剑蹙起了眉,“后天便是凌小骨那厮要迎娶上娆姐姐的日子,少主究竟有何急事方要明天去大研镇,到时又可能按时归返?”

仿佛从梦中惊醒,无情霍得睁开了眼睛。

“若寻仇敌,可至大研镇问过方丈……”

纤长的睫羽将他晦涩的眸光全部遮掩在难以捉摸的眼眸深处。

他扯起嘴角,唇角的笑容不无嘲讽,“原来,竟是打的这般主意吗?”

极其的声音。在银剑听来犹如呢喃自语。

无情轻笑了一声,而后重重的咳嗽声从他的喉咙里被搅碎着吐了出来。

“少主……”

银剑伸手扶住了他往前倾的身子。

殷红的鲜血从他的口中和掌间溢出,染湿了素白的手指,从指缝间滴答滴答的缓缓落下,顺着指缝淌落在地上。

“少主!”

银剑惊惧地扶住无情的肩膀,却只能眼见更多的血液从他口中被咳出。

“少主,我去叫桑姑娘!桑姑娘一定有办法!”

话毕,银剑便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独留无情一人,安静地坐在落雪前,任凭雪花飘入窗,轻轻地拂在他的发间。

冷风在他清淡的眉眼间散开。他又咳了两声,掌中的鲜血沿着掌纹徐徐蔓延,隐入他黑色的袖口。

然而,即使如此,他的神情却也一如既往的寡淡,犹如隔岸观火的过路者,对自己的身体毫无怜惜、毫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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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来临的那一天,汴京城的雪絮越发的大了起来。

安上娆肩披锦衣狐裘,看着窗口伸进来的一枝招展的梅花,本想探出头去折下一朵,转念却忽然想起了掉下悬崖时那些安逸的日子,记起了同样是雪纷飞的那一天,她将头探出窗外,结果被淋了一头的场面。

她忍不住微微一笑,而后抬起手拂落了梅间雪,半用宽袖挡着眉眼,轻轻折下了一枝梅转身插入了瓶中。

桑芷妍正背着药箱从屋外走进来,见她将梅送入相得映衬的青瓷瓶中后微微一笑,“冬梅倒是开的正盛。”

“芷妍,你来了?”

在婚礼之前见到了自己想见的人,安上娆很是高兴,随手将花瓶就摆在了小桌上。

“是啊。”

桑芷妍一向是安上娆高兴了,她也就开心了。

她一边将肩上的药箱放下,一边接过了安上娆倒的热茶,“刚刚出诊回来,听蔡府的侍卫说,你邀我赏雪我便直接过来了。”

听了她的话,安上娆摇着头轻轻一笑,“赏雪的器用都还没备好呢,你来得到是匆忙了。”

桑芷妍不以为意,“我的两个学徒如今在无药坊也以颇有威望,我左右无事,早来迟来都归是不差的。”

说着,她喝了一口茶,接着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用着漫不经心的口吻道,“说来,我昨日替景门镖局的陈公子诊了脉,他们家为了感谢我,特地送了我一包金银花。今日来的匆忙,身上也不曾带着什么,如若上娆感兴趣,便让我借花献了佛,如何?”

安上娆的眼神微微闪了闪。

明天就是大婚之日了,她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既然硬的来不了,那么她就用软的。既然不能找系统帮忙,那么她就拜托桑芷妍。

大道三千,殊途而同归。活着的人怎么也不可能被憋死。

“最近倒是确实喜欢喝些花茶,劳烦芷妍费心了。”

桑芷妍微微一笑。

面对安上娆时那过于温柔的眼神让她看上去整个人都柔和非常,“怎么会麻烦呢。你喜欢就好。”

她打开药箱,从里面拿出了一个被包的方方正正的小纸包递了过去。

安上娆一笑,正准备伸手接过去的时候眼前却突然横进一双手。继而,小纸包就被凌小骨拿在了手中。

安上娆当下一惊。

她抬头,见凌小骨正将纸包打开。

当然的,打开之后,纸包里包的自然不会是干却的金银花,而是如同粉末碎状一般的小颗粒状物体。

桑芷妍眼神一沉,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便见凌小骨抬起了自己格外秀气的脸,露出了两个略显稚气的酒窝,整个人的气质干净而透彻,宛如不谙世事的天真少年,只有眉梢末端才展开只有双方才懂得的深意与戾气,“金银花性味寒凉,只在体内有火,感冒咳嗽的时候服用。且用药一般在暑天才比较合适——桑姑娘,这包花茶可不适合娆娆啊。”

安上娆一时间想咬死他的冲动都有了。

桑芷妍却敛着眼眸,安然自若,“倒是芷妍疏忽了。凌少盟主对上娆可真是痴心一片啊。”

凌小骨唇角一勾,笑意不达眼底,“自是如此。”

安上娆嘴角一抽,正想拍桌而起,手就被桑芷妍按住了。

她按住她的手背,同时,另一只空着的手抚弄过梅花细致的花瓣。

桑芷妍道:“金银花性味确实寒凉,不适合上娆,此事是我过于疏忽。然而梅花味甘清冽,同雪水共煮更是别有一番风味。上娆若是不介意,芷妍便泡杯梅花茶抵过如何?”

安上娆偏头看了她一眼。

桑芷妍不动声色的对着她露出了些许笑意。

安上娆飞快地眨了眨眼睛,心下有些猜测,面上却还是蹙着眉。

终于,在桑芷妍一而再再而三的劝言道,安上娆总算是同意了桑芷妍的这个方法,并且全程无视了凌小骨。

被无视,凌小骨也不生气,反正也不是一两次了,他还是硬坐着说也想瞧瞧桑芷妍的茶艺是否同她的医术那么高明。

桑芷妍也没有拒绝,只是高深莫测的那么一笑,便有条不紊地借着桌上的那朵梅花开始泡起茶来。

安上娆和凌小骨都一瞬不瞬地看着,企图在她的动作找出些什么。

可惜,纵然桑芷妍的动作如行云流水飘逸优雅,但却真真正正无一丝可值得怀疑的地方。

一直到最后,她将两杯旋着花朵的梅花茶分递了安上娆和凌小骨,他们也没看出什么花样来。

“尝尝看。”

于是两人依言接过了茶抿了一口。

这茶果然是如桑芷妍所说那般,味甘清冽,回味无穷。

凌小骨皮笑肉不笑的,张口就引了几句古诗将这茶夸得天上地下绝无仅有。

只不过,无论是安上娆还是桑芷妍都没怎么理他。

喝过了梅花茶,安上娆就叫侍女将赏雪的用具拿了上来,又令她们在屋子里的雕刻着梨花纹路的暖炉中加了些炭火以保证温度的适宜。期间,凌小骨全程陪同着安上娆,一直到用过晚膳后,也是他亲自带着桑芷妍回无药坊。

安上娆在凌小骨离开的下一秒就锁死了房门,回头将桌上那支梅花抽出来捏在了手中。

红玉一样璀璨盛放的花瓣镶嵌在枝头,在夜色中沉浮着暗暗的星芒。

她将梅花翻来覆去的看了许久,这才发现了,在其中几瓣艳色的花瓣上有着三三两两的分布着几道划痕。

很浅很浅的痕迹,像是被人刻意用指甲划出来的一般。

安上娆拿着梅花,心里先是一紧,而后又是一松。

然而与她的心情截然相反的,将桑芷妍送到无药坊的凌小骨心口先是一松,而后又一沉。

他冷着声音开口质问,“除了那包药,你还有什么给了娆娆?”

“还有什么?”

桑芷妍笑了笑。

月色将她的影子抽长,歪歪扭扭的遮住了浅薄的眉眼,“凌少盟主可真会说笑话,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我又能做些什么呢。”

“这谁知道呢。女人心,深似海。前些日子还与我同盟,今日不照样能做一些令人吃惊的事情。纵然我的三十六计,也比不得你的一颗玲珑七窍心。”

“少盟主这是在暗示我会如比干一般被人剖心致死吗?”

“呵,我可不敢。”

凌小骨讽笑了一声,随即抽袖而去。

桑芷妍静静地站在无药坊的门口看着他渐行渐远,逐渐被无灯的街口吞没的身影。

她的表情淡淡的,犹如被云雾遮住的阳光,即刻便隐没在低下去的眉眼间。

“就算是同盟,也比不得她或高兴或悲伤的一个表情……”

无人巷尾,她夹带苦笑的一句呢喃须臾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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