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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妻归来帝少放肆宠 老婆支持我睡她妈_琅琊榜之求不得

大丧音过后,便是为期三十日的国丧。

如火如荼的党争霎时间停止下来,依礼制,皇帝缀朝守孝,宗室随祭,诸臣三品以上入宫尽礼。

容循尚未袭爵,本不必守灵,但太皇太后向来疼爱晚辈,她生前曾多有偏爱,此刻又怎好不去,短短几日奔波,他便瘦了一圈,面颊微微凹陷。

孝礼严苛,哀思于心,不得荤腥,便是大人们铁打的身子也少不得垮下,可容循如此憔悴,却并非都出自以上几点原因。自那日金钟音之后,拓跋翊卧病在床,少有醒转之时,太医不知来了几回,吃了多少药,总不大见效。

偶有清醒的时候,不待多加休息,她却总是要挣扎起身,披上麻衣跪在廊下,直愣的望着火盆中燃烧的草梗,既不流泪,也不说话,枯坐一日,病情加剧。

如此反复,至十几日之后,终是连米粥也饮不进了。

昏暗的室内光线沉沉,有一股涩而发苦的药味气息,隐约听见拓跋翊轻微的呼吸声外,寂静的可怕。躺的太久的病人瞧起来总是有些莫名的可怕,她不可避免的继续消瘦着,伸出锦被方便探脉的那只手,过去是纤细白皙的,而现在,肌肤上泛着微微的青色,连带着指尖也隐隐发灰。

床榻边的几案上一方青炉内点着安神香,轻烟袅袅升起散入纱帐中。

这香气味清甜、镇神安眠,往日是拓跋翊最喜欢的,可如今闻来,容循却恨不得把香炉砸了,大声的喊她醒来。

他实在受不了这样似曾相识的一幕,尽管那样的回忆已经很遥远了,是在很小的时候,可床上昏昏沉睡人影,药味甚浓满是颓然之气的内室,实在是勾起了他最不愿想的假设。

王太医诊脉完毕,抬手拈须,他紧紧皱着眉头,几乎是在苍老面容上再添一条沟壑般深刻。

容循没有急着追问,他微晃茶盏,浅褐色的茶水碰撞在浅青的瓷杯中,少顷,他听到太医深沉的一声叹息。

“夫人这病...”王太医摇了摇头,拿起枕包,起身面对容循便是一躬身:

“请世子恕老朽无能啊。”

容循冷眼瞧去,不顾对方已是七旬高龄,冷冷一笑:

“太医这是什么话,什么叫做无能,是治不好还是你治不了?”

他少有这样脾气不好的时候,连着国丧祭礼再加上府里的情况,整个人都显得有几分阴沉暴躁。

王太医被这话一噎,颇有些尴尬,不过医者仁心,况且这又是一品国公府上,便耐心的说道:

“夫人原旧疾未除,此番心郁勾起潜隐,非猛药不可压制,可喝了这么多天仍无效果,再开下去,这方子也只是有害无益啊,但细细调养,又怕...”

“又怕来不及吗?”容循蓦地起身,站到太医面前,他这几天迅速的瘦下去,显得人愈发的高了几分,几乎与成年人无异,他微微欠身,双手按住对方肩膀,恳切说道:

“王太医您给母亲瞧了那么多年的病,她一向只是偶感时疾,今次怎么会病的那么严重,您当年可是院判之位,医术上我能信的只有您了!”

王太医掩面,几乎站立不住,颤颤巍巍的扶住一旁床柱,望着眼前几乎有几分绝望之色的少年,长长一叹,摆手道:

“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老朽如今只是一介普通太医,夫人这病...多由心事起,一味吃药何解,世子不若去试着去请些民间大夫,天下之大,疑难杂症总是有对解之法的,对不住啊。”

老太医都这样说了,容循还能怎么逼他,放了人走,自己趴在床沿,埋在被子上恨恨的捶了床榻。

庭中小道上,兰奴正送太医出去呢。

双方都是经常见面的,她知道的可比容循要多上一些,此刻一脸愁色,亦是难过:

“我家夫人与世子,当初那般凶险都撑了下来,怎么如今世子渐渐康稳,夫人却...”

“夫人为母体,自然承受了更多的......世子小儿,经过这些年的暗暗调理岂有不减的道理,况且贵府这些年的支撑全靠夫人一人,底子本就不好,也不知为何,近日一并爆发了出来。”这王太医在太医院待了二十年,若说医术不算最好也是第二好,他说难治,就不是简单的就能过去的道理。

兰奴却明白另一层意思,拓跋翊这些年看似无恙,实则已是耗损不少,她又满怀心事,更是加重了病情。

见府中因国丧满是素色,兰奴心情不免更加沮丧,临门之际她低身一礼,轻声对王太医说道:

“夫人这病因何而起,咱们都不能提,望太医看在国公爷曾施您援手的恩情上,方才的话就请全忘了吧。”

王太医可不是白多活的这十几年,他暗暗打了个寒噤,疲乏的点头应了应,好似想到什么,又折了回来,絮叨说道:

“虽然老朽无能,但跟世子所说请民间大夫的话却并非虚言,不提浔阳云家,单是这金陵城也有一位大夫,医术精湛非吾能及啊。”

也许是怕旁人过多注意,他说完这一句话便匆匆走了。

兰奴在心中暗自忖度,等走到房门前,还未提帘,门却突然打开,吓了她好大一跳。

容循抬眼瞧了她,脸上淡淡的似乎没有什么要说话的意思,他轻轻关上了门,转过身,吐出一口浊气。

到底是从小看到大的孩子,他这样不振,兰奴也实在心疼,上前揽住容循,扶他到廊下坐着,摸摸他的头发,理整他身上的白麻衣服。

“过会儿又要进宫吗?”

容循点头,这些日子他宫城家里两头跑,已经是麻木了。

“若夫人好着,只怕也是伤心透了,太皇太后以前对她极好的。”兰奴黯然说道,提袖拭泪。

“这些我都知道,但是娘亲的病不能再拖了,既然王太医治不好,我便重金请人来,什么法子只管试了,她才不会像父亲那样离开我......”容循紧紧抱住兰奴的腰,咬牙说着。

“...方才我问了他,说是金陵城也有一位极好的大夫......”兰奴犹豫的说道,就好像明白她言下之意似的,容循抬头看她,半晌不曾接话,那双眼闪过微芒,紧接着开口另说了一句话:

“请浔阳云氏来此,最快需要几日?”

“可明明城中就有大夫...小循你...”

兰奴诧异不解,不明白他为什么在如此着急的情况下还要舍近求远,一时惊讶,不禁迫切说着,她不曾看到容循瞬间冷下的神情,仍是劝他:

“江左盟是天下第一大帮,能为苏哲调养的大夫必定是医术精湛,何不去请,你母亲她......”

“放肆!”容循冷声打断她的话,起身与其平视,反问道:“姑姑莫不是忘了,府里如今的主事人是谁了。”

他自小就是个温柔的孩子,从来没有对身边人发如此大的脾气,更别说摆起主人的架子,兰奴呆愣在那,不知如何回答,只得看他甩袖离去,眼皮剧烈一跳,看了眼主屋,再想方才口中提起苏宅的话,不禁心中一惊。

抛去气话不提,请浔阳云氏的人在短短几日内来到金陵显然是不成的,可张贴告示广邀民间大夫又是在向众人告知拓跋翊已然病重太医不治,两厢为难之下,容循只得先暗中遣人去了京中几处大药堂请了当家大夫来瞧,卫国公府闭门谢客。

国丧之下,不说他铁了心不愿牵扯苏宅,苏宅那边也哪有功夫去关注外头呢。

只是现下开了那些方子,却总也不见好,眼见得整座金陵城都要被他寻翻过来,容循又气又急,心中不免为自己武断之下执拗的脾气而产生的了一些质疑。难道他当真要因为一点猜测而置气于母亲身体不顾?可往日疏忽今次想来历历在目,他也实在骗不过自己。

“愁人兮奈何,愿若今兮无兮。固人命兮有当,孰离合兮可为?”

车外忽然响起一声轻吟,闯入容循纷杂的思绪中扯开一道明光,他缓缓睁眼,望向车帘外那隐约侧影。

昏暗的内室终于拉开帐幕,投进了明亮的光线,将一切腐朽颓靡的气息驱逐干净。

床榻之上沉睡之人像是被这温暖所感,羽睫轻抖,不知今夕何夕,没有人知道她之前究竟在梦些什么,或许连她自己,此时也已遗忘的干干净净。

微弱的喘息从唇中溢出,拓跋翊望向那使人刺痛却又象征希望的阳光,眨了很多下眼睛,一遍又一遍,似乎在验证这是否是真实的。

这样的动作不免会流下泪来,没有等渗进鬓边,便有湿巾轻柔的拭去的,触碰到面颊的手指非常的温暖,含着书墨和一点淡淡的药香气。

紧接着有身影站到塌前遮去了阳光,拓跋翊一开始瞧不清他,等人微微弯下腰近了些许,她才认出那熟悉而陌生的面容。

也许是睡的太久连带着情感也是迟钝的,她没什么反应,只是微蹙了眉头。

那温暖的指尖便来轻轻的抚开,同时伴随着轻柔的,饱含着怜意的一声低叹:

“囡囡,好久不见...”

故人依稀旧时模样,可细细瞧去,他的眼周有了纹路,鬓角变成了浅灰。

这十三年的时光,终是大梦一觉初醒,再清晰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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