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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让我尝尝你水的味道 被催眠语冰 冰奴_共悲欢

直至日上三竿,阳光从窗户透进来洒在地上。房间里充斥着阳光的味道混合着昨日的药味和糕点的香甜气。

林渺不适的皱了皱眉,抬抬酸痛的手臂,昨天还不觉得,睡了一觉后浑身都有些疼,尤其是喝了晏大夫在听了哥哥嘱咐后特制的苦药,催吐的时候拼命挣扎却又被人死死按着的地方更是酸痛。

想到自己背着哥哥喝下了榛子茶,还把事情闹成这样回去还不知会面对怎样的责罚就头痛不已,还有素来爱朝他们兄妹发脾气的晏大夫……

林渺闭着眼缓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撑着手臂起身,伸手撸开袖口见还有未完全褪去的红疹叹了口气,眉眼间都染上了郁郁的气息。

萧景琰端着水进屋子的时候就见到心上人垂着头不知想什么,“醒了啊,起来洗漱一下吧,你想吃的都买回来了。”说着把水盆放下,将手巾沾湿了递给林渺。他现在满心都是欢喜,像是那么多年的痛苦突然烟消云散,眉宇间皆是愉悦。

他有很多的话要讲给她听,也有很多的事情是要和她一起去做的,他要告诉她他会为赤焰平反会为她的父兄争个清白。

也会让她堂堂正正的站在金陵,站在天下人的眼前。

林渺接过手巾,迟了半响开口道,“我一会儿要回去,就不吃了。”

“都买好了,你起床就能吃了,苏先生他们知道你在我这儿,你不用担心的。”萧景琰挨着林渺坐下,低头看向她,关切的问道,“是不是还不舒服?我去请晏大夫来。”说着就要起身。

林渺连忙拉住他,摇摇头,“没有,已经好多了。”说完掀开被子下床,将手巾放在水盆里,一抬头见到了置于供桌上的牌位,她的牌位。

萧景琰的目光一直追随她,见她看着牌位不说话,还以为她是觉得不吉利。

“我差点都忘了这个了,一会儿我就去把它烧了,不吉利。”萧景琰走到供桌旁,小心翼翼的把牌位拿下来,手指轻轻拂过,“当初以为你真的去了,留下来陪自己的,一晃就是十二年,还好,你回来了。”

“还是留着吧,烧了它做什么。”林渺垂下头,舒了口气,抬起头后直直看着萧景琰,“林渺这个名字,从十二年前起就只能刻在牌位上,和活在别人回忆里,也许到了今天,金陵城里的人,金陵城外的人和这江湖上的人,那些曾经知道林渺的人,饭后闲聊还会谈起她,说上一句可怜她连小小年纪就得病去了,顺带再感叹一下曾经风光无限的赤焰军怎么会落得那样的下场,曾经圣恩隆宠的林府怎么会成了仅供凭吊的遗迹,除了这些,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能再让林渺这个名字再被提起的原因了,终归她已经是死了的人。景琰哥哥,你该懂得要让逝者安息这个道理。”

萧景琰一愣,“什么是要让逝者安息?”

“林渺已经死了,你却要烧了她的牌位,不是让她泉下不宁么。”

“你还好生生的活着,你现在就站在我眼前呢。”萧景琰怒极,大步走到林渺眼前,伸手握住她的肩膀,“可是你跟我说你死了,阿渺,你这又是什么道理。”

萧景琰用力之大,饶是已经有了一定根基的林渺都觉得疼,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萧景琰见状连忙卸下了几分力气,却还是紧紧握着林渺的肩膀不肯松开,低头逼近,“阿渺,根本就没有这个道理。”

林渺抬手,覆上萧景琰的手。轻柔至极。

就当萧景琰以为她会松口说好都依你的时候。

却在下一秒,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指一根根的被林渺从她的肩头掰了下来。

眼角还有些许的笑意,却泛着让他无法忽视的寒意。

“这世间又哪里有什么道理可言呢,若是有,靖王殿下,我们又怎么可能走到今天这步呢。”林渺伸手抚上萧景琰的眼睛,指尖轻轻的落在他的眼皮上,唇角微微弯起,梨涡若隐若现,“还是靖王殿下,以为我还是那个把情情爱爱看的那么重要的林渺呢。”

“殿什么下,难道在我眼前你还要这样么。”萧景琰抬手抓住林渺的手,霎时瞪大眼睛,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曾经柔若无骨的小手布满了些许茧子,经年累月,有些硬了,昨天事出突然根本来不及思考那些,也没有心思注意这些,此刻发现了,萧景琰胸口一闷。

林渺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只是这些年舞刀弄剑的,起了些茧子而已,你这般表情倒是让我不知所措了。”

“舞刀弄剑……”萧景琰把林渺的手捧起来,低头凝神看,依旧白皙的手掌上,布了些许硬茧,极浅的褐色,不仔细是看不出的,只有在触碰时才能感觉到。

可就是这些薄薄的茧子,像是带了刺一般在他胸口滚来滚去,将他扎的鲜血淋漓。

“若是你还想让我活着,就留着那个牌位吧,但是也不要让它继续占着你靖王妃的位置了,既然你已经决定参与夺嫡,那么林渺这个人就是你这条路上不可忽视的障碍,林氏罪女啊,她可是林燮的女儿林殊的妹妹,她是皇上心中的一根刺,唯有除掉她,皇上才会知道你对林氏旧案已经释怀,你才是让他放心的儿子,而不是随时都可能为了那桩旧案和他在朝堂上对质的人。”林渺微微用力,把手抽了回来,“霓凰姐姐说过,十二年前一开始也有很多为林家为赤焰军为景禹哥哥说话的人,可是后来他们都选择了闭口不言也选择忘记那件事情,只有你,从东海回来后三番五次和他在朝堂上争论,才有了这些年近乎流放的结果,谢谢你,景琰哥哥。若是我父兄有知,也会心安。”

萧景琰一直安静的听着林渺说话,她每说一句就如同一把刀子插在他原本就已经鲜血淋漓的心上,直到最后林渺说完了他也说不出一句话。

“等我从这个房间走出去,顺着这条密道回到苏宅,以后,我希望你忘了林渺尚在人世,从今往后我只是纪家三姑娘纪妙,也只能是纪妙,苏先生会竭尽全力助你夺嫡,我也会在他身边看着你的。你对我的任何不同和改变,都会成为日后攻击你我的利器,望殿下能知晓这个事实,切莫为了儿女情长坏了大事。”林渺说完转身走到书柜旁,伸手按住书柜将它推开,脚刚刚落在第二阶台阶上的时候就听到背后传来了一句话,低沉又压抑。

“那匹雪狐,是我猎到的,是我托小殊给你的。还有我一定会得到那个位子,也会为林家平反,我知道林家没做过,我也知道赤焰军没有反叛之心,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小殊,阿渺,你要相信我。”

林渺顿了顿脚步,头也没回的回应道,“谢谢。”取了墙边的蜡烛继续向前,脚步坚定,像是要把背后的人彻底甩开一般。

长长的密道,萧景琰站在原处,看着林渺手执蜡烛,带着微弱的火光走向幽暗的尽头。

他们明明,才刚刚重逢。却又像是即将永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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