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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花被下春药丸折磨 黄文故事馆_约重来

六月二十四这日,恰好是道教二郎神的生日。

而在州城西万胜门外,刚好有一处供奉二郎神的道观,天子特赐名为神保观。

由于宋代皇室多是信奉道教,故道教相关的节日或道家诸神的生日,都会办得格外隆重。

六月二十三日时,宫中便会备下各种精巧的礼品送至神保观中。

而到了六月二十四日,半夜五更时便会有诸多百姓争烧头炉香。

有的百姓为了第一时间烧香甚至住在了观内,就为了能够半夜起床争当烧香第一人。

至白日后,神保观附近更是热闹非常,各种小食摊贩自不必细说,还有五花八门的表演供游人百姓观赏。如跳索、斗技、浪子杂剧,甚至还有相扑比赛。

清照这日乔装打扮了一番,先是穿了件不知哪里弄来的素色粗布褙子,头上还戴着个蝉纱盖头,这个盖头并不是新娘子出家时戴的红盖头,而是是从唐朝帷帽发展而来的一种帽子,在宽大的帽檐下用一块四方的纱巾挡住面部。盈盈衣着虽还似平日,却也似清照一般带上了蝉纱盖头。

平日里因清照与赵偲多是夜间出门,或是去些人不甚多的地方,故也不太注意遮掩。

如今是来这么鱼龙混杂的庙会,自然是要乔装一番。

而赵偲则是穿着褐色的绫质交领单衣,外搭一件米黄色罗质褙子,下身穿着黑色绫单绔,锦边弹白袜,脚蹬云纹鞋。

赵偲向来不太在意衣衣裳的材质,除了粗布麻布这类的穿着不舒服,其他或绸(丝麻混纺布料)或缎(细麻丝纺织布料)类的衣物,她都常是混着穿的。无奈现在天气渐热,她衣内最里还拿布条缠着胸,再穿绸缎这类密不透风的衣物,只怕是会热煞人。故赵偲夏日皆是穿绫罗这类清凉透气的衣物。

不过虽然赵偲穿着的衣裳用料上乘,但她如此颜色搭配,倒真像是来赶庙会的寻常人家。宋代商品经济发达,用得上好布料的不只是达官贵族。普通百姓,只要有钱,一样可以用好的料子做衣裳。

赵偲这边穿着透气的衣裳是舒服了,可是她看清照为了出来赶次庙会,不得不穿粗布衣裳以作乔装。这粗布麻布做成的衣裳,不仅不透气,还甚是硌人。

赵偲看着甚是心疼,便问清照:“你热不热?其实此地人如此多,挨山塞海的,不必打扮成这般。”

清照自是热的,虽她只是穿了一件褙子,但这粗麻所制成的衣裳,果真是闷人,且内里硌得皮肤生疼。

但清照与一般官家女子又大是不同,一则,只有穿着这样的衣裳,才能与贫民百姓感同身受,贫民穿得,她自然也穿得;二则,她也不想让赵偲小瞧了去,不想让赵偲觉得她是一身娇肉的庸脂俗粉。

故清照仍作神采焕发之态道:“不热,虽是人多了些,却也觉还好。”说着清照四下张望了一番,又道:“且虽此处人山人海,但这庙会毕竟历来受朝廷重视。若是不慎遇着我爹爹或是晁公一类的熟人,那挨板子还事小,只怕日后都别想出宅了。”

赵偲听清照这般说,才觉自己考虑不周,怎会把清照带到这鱼龙混杂之所。

于是赵偲皱了皱眉道:“你所言甚是......不若我们另择一处?”

清照不依道:“既然来了,又怎有空手而回之理!我都穿成这般了,想必爹爹从旁经过都认我不得!”

赵偲此时虽看不见清照的神情模样,但听声音亦能感到她的急切,因说道:“那快些走,此处人越来越多,待会儿怕是想走都脱身不得。”

说着赵偲几个穿街走巷,来到了州城西角一处名为“丑婆婆香饮子”的小摊上。

摊主是一个年约六十左右的老婆婆,要说其容貌也算不得丑。大抵宋人都喜欢取些有趣的店名,用以博人眼球。

“臭婆婆香饮子”平日里不过做些周边生意,上门来的都是住在州桥西的百姓。

今日趁着庙会,小小的一个摊子,都给挤得水泄不通。

赵偲几个排了好一会儿的队,才终于有了座儿,入座后便点了四份冰雪凉水荔枝膏。

“丑婆婆香饮子”虽然只是个简陋的小食摊儿,但服务甚好,不用一盏茶的工夫,四份冰雪凉水荔枝膏便上了桌,还配上了干净简洁的木质餐具。

三五见冰雪凉水荔枝膏上桌了,便拿了一份埋头大吃。

盈盈心中暗啐三五不知礼数,主子还未动匙,他倒是吃的欢快。

赵偲只拿着木匙在碗中舀了舀,注意力均在一旁的清照身上。她看着清照仔细端倪着碗中的荔枝膏,还用木匙舀了一会,却迟迟不吃,因此心下疑惑,便问:“怎么不吃?光看还能有滋味的?”

清照一脸有趣的转过头来看赵偲,眸中皆是灵动:“阿偲,你说为什么荔枝膏里没有荔枝呢?”

赵偲这下被问倒了。

虽然不过是商家随意取的噱头名罢了,比如老婆饼里没有老婆,老公饼里没有老公一样。可是这要怎么解释给清照听呢?赵偲有些头疼。

赵偲左思右想后道:“大概......是这荔枝膏里,虽无荔枝,却有荔枝味儿罢?”

清照皱了皱眉,忿忿道:“虽有几分道理,但荔枝金贵,普通百姓一生都不见得能吃过几回,又怎知荔枝是什么味儿?”

赵偲心中暗道:这姑娘,吃个甜点都能关心起百姓来,真真是个忧国忧民的操心命。

嘴上却笑说:“正因如此,荔枝膏价钱便宜,滋味也恰有五六分与荔枝相像,也让普通人过过荔枝的瘾。”说着舀了一勺荔枝膏吃下,叹道:“比如我,诶,就吃不起那荔枝呢。”

清照扑哧一下笑开了:“只怕阿偲要想吃,不知多少人排着队给你送呢。”

赵偲故作百思不得其解的皱了皱眉,又捏了捏自己胳膊上的肉道:“这是为何?莫非......我是那玉环?”

清照被逗得咯咯笑个不停,忙拿手帕子掩着嘴道:“就你嘴贫!瞧瞧你一身骨,怕不是个玉环,是个飞燕!”清照才说罢,心中便一恼,怎得自己在阿偲面前如此心直口快起来了?阿偲是个男子......没有男子喜欢被说像是女子的罢?想着清照偷偷睨了赵偲一眼,只见赵偲弯着眉眼看向自己,丝毫没有气恼。

但清照无意再继续这个话题,便拿着木匙舀了一勺荔枝膏吃下,登时瞪大了眼,喜上眉梢:“这丑婆婆的荔枝膏,果有过人之处!”

赵偲咧了嘴得意道:“就与你说了,这丑婆婆冰雪凉水荔枝膏,与州桥夜市那些个小摊子不同。”

清照又舀了一匙,细细尝了尝道:“虽是甜,却不腻口,且有淡淡的桂花香。不过,有一点点淡淡的辛味儿,就是这辛味儿犹是特别。”

赵偲忙也又尝了一口,细细咀嚼道:“竟果是如此!我上回吃,不过觉得好吃便囫囵一碗吞了,竟没吃出它的妙处来,怪得我还巴巴的带着你来吃呢,竟都说不出哪里好!”赵偲说着有些惭愧。

清照忙道:“我不过是吃茶惯出来的毛病,吃什么都要细细尝了说出点什么,才觉自己吃过了。阿偲如何吃都好,吃得开怀更好。下次若还吃得什么觉着好,一定要记着我!”

清照一番话,说得赵偲心里暖暖的。又听清照说到吃茶,便起了兴趣,问道:“你如何吃的茶?可会茶道?”

不待清照回话,盈盈插嘴道:“我们小娘子最擅长活火分茶!”

清照免不得眸含嗔怪的瞪一番盈盈,却也没说她多嘴,只道:“说不得擅长,不过通晓。”

赵偲却是惊之奇之。

自她来到宋代后,也算见识到不少古代人的技法,茶道便是其中之一。

因赵佶是茶道高手,有一回他与人斗茶时,恰好赵偲在场,目睹了一场精彩的茶道表演。

赵偲饮茶一向不过牛饮,不曾想,这小小的茶盏之中,蕴含着如此高的观赏价值。

现下听清照也会茶道,便说:“下次我备好诸类用具,可有眼缘一见李小娘子的活火分茶?”

清照狡黠道:“那要看你的用具有多好了。”

赵偲挑眉道:“自不让李娘子失望。”

清照这次却不让赵偲简单如愿,为难道:“这样,若你能说出这荔枝膏中的辛味是何物,那活火分茶也不是不能与你一观。”

赵偲看清照笑得牙齿尖尖,活像只小狐狸,笑道:“好!一言为定!”

说着赵偲舀了一匙荔枝膏含在口中,皱着眉头仔细的分辨。过了须臾后赵偲眉头一松,笑容又回到面上:“我晓得了,这辛味乃是丁香粉!”

清照见赵偲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做出判断,心中有些不信,问道:“何以见得?”

赵偲笑道:”一是这颜色,丁香磨成粉后便是褐色。你瞧这荔枝膏上一层褐色粉末,与这汤水其实是分开的,应是盛入碗中后撒上去的,且辛味就来自这粉末,不信你尝尝。

清照舀了些褐色粉末一尝,确是如此,但她仍有些不服气,睨了睨赵偲。

赵偲看懂了她的意思,笑了笑又道:“二呢,丁香味辛,性温。归脾、胃、肺、肾经。畏郁金。有温中降逆,散寒止痛,温肾助阳的药效。这荔枝膏虽然是消暑的凉饮,但饮多了容易过寒,加上一些丁香粉也有调和寒热之用。可见这小铺的老板,十分用心了。”

清照见赵偲头头是道,又有理有据,于是反驳不能,撅着嘴道:“让赵大夫辨味儿想必不过探囊取物,是奴家失礼了。”

赵偲笑道:“那......活火分茶?”

清照本也非不愿表演与赵偲看,不过故意刁难一番,于是松口道:“若有机会,表演一次与你看!”

赵偲得到清照的许诺后,心中欢喜非常。

清照见赵偲喜上眉梢,也自得乐的继续喝起了荔枝膏,随后忽的眉头一皱道:“顾着说话,这荔枝膏都不冰了。”说着清照便想唤铺中的伙计再拿些冰来。

赵偲摸了摸清照的碗怪道:“怎会不冰呢,还凉手着呢......”

说着赵偲心中一动,随即看了看清照的额间,果有点点的汗珠儿。

赵偲心中暗忖:丑婆婆香饮子是设在树下,有大片的绿荫遮着,且我们入座也有一会儿了,不管怎么说,清照的额间都不该有这么多的汗,唯一的可能便是她说不热,是骗我的。

赵偲眉头一蹙,面上顿时一丝笑意都无。

清照对赵偲向来极是在意,赵偲的情绪变化,她又怎会捕捉不到。

又见赵偲眸中皆是嗔怪,心下了然。于是糯糯的讨好道:“阿偲,我真的不热......只是这毕竟入了夏,不流些汗怎对得起这日头?你道是也不是?”

赵偲哪里经得住清照的娇憨之音,倏地便也不是那么生气了,又或者说她本也没气,只是......不知怎得,她不喜欢清照骗自己,哪怕她只是不希望自己担心,可她又听不得清照这柔声软语的,就是铁石心肠都会被化成绕指柔吧......当真是拿这个少女一点办法没有。

于是赵偲也不答话,只是认命的找老板要了些冰来。

清照见赵偲拿冰来了,于是伸手要拿。

赵偲拿着碗虚晃一招道:“诶!你这贪心的毛病什么时候改?冰我是拿来了,不过你得与我对半分。”说罢赵偲睨了清照一眼,见清照满脸委屈,心中好笑,复又耐心道:“夏日这些个冰饮子吃多了,秋天就容易生痢疾,我是为你好。”

清照扁了扁嘴,也只能谨遵医嘱,与赵偲分了那碗冰。

而后四人说说笑笑,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午后。

后因赵偲担心清照穿着这身,在户外待久了会中暑,于是便赶着清照归家。

清照虽心中不愿,但这麻布衣穿着也确实是不舒服,只好讷讷应是。

一行人返回李宅的路上,刚好途经一个算命摊子。

算命摊子的主人乃是一个六七十的老道,只见他乱蓬蓬一头银发披散在身后,身穿着一件破烂的道袍,手中拿着个三清铃胡乱的摇着叮咚作响,口中还念念有词,看起来甚是疯癫。

赵偲几个经过算命摊时,那老道便忽的窜到了赵偲的跟前,吓得赵偲与清照猛地退后了一步。而后那老丈便对着赵偲大哭道:“不该啊,不该啊!孤木怎成双!”

赵偲一向不信鬼神,对道教更是无甚好感,见这老道疯疯癫癫,只道他是装神弄鬼,想要骗取钱财。

那老道见赵偲眼中皆是厌恶,也不恼,复又大笑道:”命数啊!命数啊!澧泉本载材!

赵偲只觉自己再听不得这些个时也命也之话,转头对清照道:“我们换条路走。”

清照点点头,但对老道的怪话,不由的心中有些在意。

正在赵偲与清照欲要转身换路而行时,只见那老道摇着手中的三清铃,口内念了四句言词,道是:百年孤木栅成围,瀓水浅绕入心扉。

建元成材须远火,鸡犬相逢大梦归。

赵偲听得清楚,却不欲去理会,仍是送清照归家。

直至李宅后门,清照忽想起一事来:“说来竟忘了问你,张妈妈的病可好了?”

赵偲自方才离开那条街后,颇有些心神不宁,清照一唤才回过神来,道:“我竟也忘了与你说,她用药十副,且每日常笑。不想这才十来日的功夫,那单腹胀竟已好了大半。”

清照这才放下心来,眉眼弯弯:“待有闲了,我定要再去看看张妈妈。”

赵偲笑道:“那你定是要去的,前几日我去给她复诊,她一直与我问你怎么没一同去。”

清照拈了拈衣袖,皱眉苦恼道:“我出次门多不容易,你自是晓得的。”

赵偲现下急着想离开,又不能让清照感觉出来,便耐着性子道:“我自是晓得,你如今快回去罢,若是被发现了,只怕以后出不来。”

清照只觉赵偲怪怪的,但他说的无错,且这身麻布衣硌得自己浑身难受,于是便别了赵偲回至家中。

回房后,清照忙唤盈盈把门插上,而后换下衣物来。

脱下粗麻外衫时,只见清照肩处、臂处,均磨出了红印子来。

盈盈看着心疼道:“真不知小娘子你是怎忍得,这要再多在外面走一会儿,怕是疹子都捂出来了!你快趴榻上去,我拿些清凉的膏药给你抹抹。”

清照对着铜镜看了看,不甚在意,但她也怕留下疤来,便乖巧的趴到了榻上。

盈盈这边拿来药膏,细细地为清照抹上。

抹到痛处,清照也忍不住疼得吸气。

盈盈怪道:“疼吧?真不知小娘子你怎么想的,便是不穿成这般,带着帷帽,老爷也不定认得出来。非要我去给你搞这么身粗麻衣裳来,我看您啊,就是找苦吃来的!”

清照眯着眼趴在榻上笑道:“我正是自己找来的苦吃......”

盈盈这边为清照抹好了药膏,正在用帕子拭手,听清照如此说,不由得猛伸手覆在清照的额头道:“怪了......也没烧啊?”

清照笑了笑,拍开了盈盈的手道:“居安思危。这粗麻衣裳,你到街上放眼望去,十之八九不皆是着此?他人穿得,我为何穿不得?我李门,本也不是什么富贵殷实之族,最贵不过仁义二字罢了。”说着清照摸了摸塌前那件粗麻衣裳又道:“今日未雨,却还须为明日绸缪。富贵不过浮云物,易安才得岁月长。”

盈盈只道自家小娘子又开始说起她听不懂的话来了,只得是摇了摇头,腹诽道:不过一件粗麻衣裳,小娘子喜欢穿便穿罢。

而赵偲离开李宅后门后,便匆匆往方才的算命摊赶去。

无奈当赵偲赶到那条街巷时,那老道早没了身影,连那算命摊子也不翼而飞。

赵偲心中怅然,却也只能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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