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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刑警被歹徒调教 睡不着把女儿睡了_山河赋

六月中旬,永宁城一年一度的花会即将开始。这是永宁城夏天最热闹的活动,也是苏台神师们的盛会。苏台年轻而又想出人头地的神师会在这个时候离开神庙来到京城,在花会上一展身手,更多乘着这样的时刻来拜会结交一些着名的神师,从而为自己谋求前程。花会的最后一幕就是神司预言,她将对安靖未来一年中的风雨、收成、安泰做出推算。

昭彤影对这种仪式总是嗤之以鼻,尤其是担任朝官之后。在这样的场合下,就算是在伟大的神官又能说些什么,还不是不痛不痒的场面话。难道真敢说明年大旱,某地叛乱,或者告诉天子有人要篡权而且陛下您是失败方。这种仪式清渺的时候就开始进行,其间动荡、政变乃至亡国,又有几次是神官提前“预言”了的。清渺亡国前一年的花会上神官还在预言“明年四海将平,百姓归心,陛下文治武功”。清渺的时候到真有过一次,大神官或许是想要用预言劝谏君王,在花会上预言来年将天灾人祸、刀兵四起,且原因是君主失道。那个预言最后证明正确的很,可惜预言的人没机会看到,在“冒犯天颜”后第三天就被皇帝赐死,还连累了一个平时和她交好的亲王,罪名当然是“意图谋反”。

在《清渺王朝史》以及野史中,清渺那些大神官们几乎有撒豆成兵、倒转风云的本事;昭彤影喜欢看这些书可对故事基本将信将疑。反正,她没有在苏台的神官中看到过能让她震惊且真实的本事。她的母亲少年时代游历各地且勤奋好学,对神巫之术也有所涉猎,在她小时候跟随行商各地看到某些“神迹”的时候,常常笑着告诉她那不过是一些圈套罢了。比如喷火,不过是口中含有油;再比如将手伸入滚烫的油锅,只要有所准备,任何人都能做到。

虽然没什么敬意,每年的花会还是充满期待,只要人在永宁城,最后这一幕更是必看无疑。天也从人愿,昭彤影也就是在花会前四天回到了阔别半年的永宁城。

永宁城上起皇族下到百姓都开始为即将到来的花会盛典准备的时候沈留郡郴州的青年知州陷入了更大的迷惑。

自从在长林墓下的江中捞起那具带着千月家徽模样的佩饰的尸体之后,郴州下属又发生过两次凶案,一个是城外某村的富户,另一个就是普通的农民,两人都没什么仇人,检点周边也看不出有什么人能从他们的死亡中获利。特别是那农民,父母双亡、家无长物,既没有定亲也没有相好的,为人老实巴交,是邻里人人称道的。

郴州本来是民风淳朴的小城,下属几个县平日连抢劫偷窃都不多见,连着出命案弄得人心惶惶。县内查来查去没有眉目,顿时谣言四起,没多久就从县内传到了州府洛西城耳中。洛西城带了州府的衙役、捕快亲自到两个县走一圈,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事,可郴州府那位找出水月佩的经验丰富的秋官却觉得这几桩人命是连在一起的。洛西城问她原因,这位四十多岁数代秋官的妇人笑着说:“要说理由属下也说不明白,可就是这么觉得。大人别笑话,我们地方上做秋官的一辈子和狱案打交道,时间长了对这些案子就有些直觉,走在街上哪个想偷钱,哪个要不轨,一眼就能看出,这次也是这样,就觉着有关。”洛西城笑着说既然觉得有关,朝这条线上查查也好。

到了六月,大概只有这位州府秋官还坚信能查明所有案件,而且坚持从江上无名尸体着手。这些天这位秋官稍微空下来就到郓州各县的村庄里转,且专转渔民家,洛西城问她这样做的原委她也只是笑笑并不说明。到了6月中旬,郴州秋官忽然飞奔着跑进州府衙门,一进门就大声叫道:“大人,大人快看看属下找到什么!”

洛西城一直尊敬这位经验丰富的秋官,在她面前从不摆架子,听到叫声站起身正要出门那人已经跑了进来。一直进了书房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太过放肆,讪讪笑了下,洛西城不等她道歉挥挥手道:“找到什么?”

“大人您看——”

放在桌上的是一块腰牌,铜质描金,上面有“鹤舞.秋”三个字。

“卿从何处得来?”

“属下一直在想江上那尸体发现时的情景,大人您说过从当时的情形看,那人应该是在对江中箭后夺船而逃,逃到江中或者靠近岸边的时候流血过多而死。那么此人应该是在江心丢掉所有能证明他身份的东西。属下想那官凭路引,薄薄一张纸浸了水自然是没有用了,可那人穿着是官府中人或者名门大家的家仆,身上应该有腰牌之类的东西,那些要么是木头,要么是铜铁做的,不怕水。而且船上没有包裹之类赶路人应该有的东西,所以想是不是整个一起丢进水里,或许拿了石头之类重的东西塞进去让包裹沉底。如果这样的话,这两条江的水都不深,很可能被渔民捞上来。”说到这里此人笑了起来喃喃道:“其实属下也知道希望不大,不过死马当活马医……”

洛西城表扬她几句,拿起腰牌正反翻了几下。“鹤舞.秋”三个字表明此人所属乃是鹤舞正亲王麾下秋官署的差人;背面有白鹤飞翔的图案,正是“鹤舞”这个郡的名称由来。他记得即便是鹤舞秋官有资格使用这种腰牌的也只有司寇直属的海捕。

原本想说会不会是以前掉落河中的,和那无名尸体无关,又一想,这种腰牌是何等重要的东西,倘是不小心掉的千方百计都要找回来,至少也要通知当地官府,免得恶人拿了去招摇撞骗。

“鹤舞司寇……”他想到去年京城那场轰动的婚礼,白皖蒙冤下狱的时候为他洗冤的是涟明苏,然而涟明苏在办这个案子的时候也受了很大压力,等白皖到了鹤舞后才辗转知道,当时据理力争为涟明苏撑腰的便是西城照容。所以婚后没几天,白皖就到西城家来拜会,在照容面前行大礼感谢她当年主持公道。洛西城因此见过他几次,非常出色的男子,沉稳睿智,而照容在家中提起白皖,也称他秋官中的翘楚,并说如果没有那段波折,大司寇非他莫属。

这样一个人难道和江上这么具古怪的尸体有牵连么?他派出这样一个人从鹤舞千里迢迢要到什么地方去,又要办什么事?

想到收在书房暗格中的神秘佩饰,洛西城微微皱眉,心道:“难道就是为了送这枚佩饰么?那么是送给谁呢?”

洛西城叹了一口气,知道这件事已经不是自己能承担下来的了,摊开一张纸开始给自己的顶头上司——沈留郡守邯郸琪写信。公文写起来很快,吩咐人送出后洛西城总有一些不安,在房中转了两圈后又到桌前写了第二封信,写完后通读一遍随即夹到了右手边的一本书中。

回到京城后的昭彤影发现事情的进展和她在清平关的推断有一定偏差。几乎在刚刚踏进京城就听说“千月家族尚且存在,嫡系传人已经被皇帝认可”的说法。而其后接踵而来的访客们证实了这一说法,据说千月漓通过和亲王府引荐入宫见了皇帝偌娜后,偌娜对她的风仪及能力均倾慕不已,那一日若非典瑞劝说当天就要让她留在宫中。其后一个多月又五次招她进宫,千月漓在皇帝面前展示了星象、占卜等神师技艺,但凡看到过的都惊为天人。这件事当然也惊动了朝廷大神官,对于不知道哪个乡下地方出来野心勃勃挑战自己权威的神师,大神官当然怒不可遏。朝廷现任神司出于神官世家,自幼拜前任神司为师,经过三十多年勤学苦练才在三十八岁那年登上神司职务,现如今一个刚刚进京二十多岁的女子就想要篡夺她四十年的血汗,不管是情感还是理智都无法接受。御用神官中有人给她出主意,说这种拿已经消亡两百多年的家族名号招摇撞骗的多半没有真才实学,不知道哪里学来一些把戏唬弄人,骗不了真正的行家。他们出面撺掇那人参加六月花会,她十之八九不敢来,谎言自然穿了;如果来了,届时神师济济一堂,老实说哪个手上没有些造声势的把戏,那么多双眼睛什么花招藏得住等等。

神司一开始接受了这个主意,底下自然有人活动起来,先放出“千月嫡系”要参加花会挑战大神官的风声,等时机成熟再登门找那个胆大包天的小子算账。然而一开始一阵怒气过去后神司官也有些疑虑起来,于是某一天她换了便装从不当眼的边门进了晋王府,去见同样精通神司之术却从不张扬的那个人——晋王府司殿官的水影。这两人密谈了一个下午,出来后神司回了神官署吩咐手下人将原先的行事都停了,几天后千月漓再度应诏入宫,神司也跟着进了宫求见偌娜。

那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除了陪在皇帝身边的皇后、典瑞紫妍还有正好进宫探望皇太后的琴林两姊妹外无人知晓。总之那日皇帝心情愉悦,神司则连着几天都沉着脸,属下再提对付“胆大包天小子”的事时总是摇头,显得意气消沉。神官们看上司这个样子都怀疑是不是两人在宫中比较了一番而这位大神官败落下来,更有人揣测是不是马上就要变天了,有那些见风使舵的已经开始想新神司来了该怎么迎合奉承。然而这些想法也都一一落空,神司依然在自己的职务上,而花会已经来开帷幕,千月漓接待了几个试探她的人,每次都一口回绝,说自己不敢班门弄斧。

就这样,苏台历两百二十七年的永宁城花会和往年一样,在热闹但平静无波的情形下结束了。正当昭彤影等人对花会的平静无波感到失望的时候,六月末,偌娜忽然下旨封千月漓为“内神官”,不过诏书上写的名字是“千漓”,没有注家名。原本京城中沸沸扬扬传“千月后裔”可诏书一出人人惊讶,便有人说“原来并不是什么千月后裔,大概是为了出名拿来唬人的”。

偌娜这一个任命对皇族和朝廷都产生了极大的震荡,一来“千月”家和苏台皇室的恩怨皇族显贵们都知道,两百多年的心腹之患忽然被提到场面上来,端孝亲王在府中听到消息气得当场吐了血,醒来后一口一个“先皇”哭一阵昏睡一阵,吓得端孝亲王妃一晚上两次派人去请宋王。

二来,内神官这个职务已经两百四十多年不曾出现过,这个官职出现于清妙第十七代皇帝的时候,本意是专门为后宫服务的神官,实质上在很长一段时间这个本该和女官相似的职务因为“亲近君王侧”甚至凌驾于朝廷神司之上。到内神官出现,清渺彻底形成了神巫控制朝政的局面。清渺末代皇帝登基后废除神司却没有废除内神官,据说她从最初的重用千月素到最终君臣失和乃至再度贬谪千月素,就是受了内神官的谗言。苏台兰开国后恢复神司职务,但将其置于春官大司礼属下,位在一阶下却没有任何实权,乃是清贵之官;对内神官,苏台兰则极为厌倦,曾下令永远不许在后宫任用神官。偌娜的这个决定不但让端孝亲王吐血,皇太后也被吓着了,把女儿叫到自己殿内劝她不要违背祖制;苏台偌娜只是淡淡道:“高祖皇帝虽然说过不喜欢后代设内神官,可也没有写入正式的诏书中,算不得祖制。两百多年过去了,高祖皇帝不许的东西多少都被打破了,这种小事又有什么关系?高祖皇帝写入礼制中‘男子不得为大宰’,宁若亲王与端皇帝不是一样让流云错当了大宰,还是十九年大宰,至今无人能及。”皇太后又说陛下又不是不知道千月家和我们苏台皇室乃是宿敌,怎能让这一家的人近皇帝身边呢?

偌娜哈哈大笑道:“母后也知道,千月家的人从来都是在后宫里养着的,这个人的确有本事但没有好的家世也不曾拜过名师,为了出人头地才拿出什么千月的名号,她在朕面前已经认过罪了。”

皇太后皱眉道:“陛下须知三人成虎。”

“便是真的又怎样呢?高祖皇帝和千月家结仇,有了所谓‘皓月沉,苏台散’。若是人人都觉得漓卿乃是千月素重生,朕就赐给她千月二字,让她建一个新的千月家,向朕低头效忠。安靖第一名门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被凤家的宠着才有的荣耀。千月——朕说谁是千月家的后代,谁敢说不是?至于那个真的……冥顽不灵的后代不配用千月二字。等朕有了一个新的千月家族,那家的人也不用再进宫了,把他们拆散了送到各地,这世上有朕提拔的千月家就足够了!”

苏台历两百二十七年的夏天,京师永宁城充满了骄躁不安的气息。三岁小儿都会唱 “菡江江水枯,明月无处照”的童谣。苏台国号由来的苏郡北江州苏台古迹坐落于菡江畔,苏台月影乃是北江州着名景观,这一年连续的干旱下菡江断流,苏台月影自然也消失了。苏台是国号所系,明月是千月象征,这歌谣仿佛应征着“皓月沉,苏台散”这两百二十七年前的诅咒。

这一年夏天才把前些年北辰入侵国都被围造成的官员空缺补全,马上又多出了不少让大宰、少宰睡不好觉的高官职务。苏郡、洛南、磁朗,三个郡守在短短两个月内先后被降职、撤职;夏官、春官都出现三位官空缺;而冬官从卫简被撤职后已经过了好几个月,依然是“少司空暂代”。

对于朝廷来说,大量高官空缺绝对不是一件好事,多少人在六阶、五阶上熬了大半辈子,伸长脖子就等着有个缺下来;更有野心勃勃的,进阶都没多长时间,也没耐心一步步前进,天下太平都要找点麻烦钻点空子期待纵身一跃,就把同期的老实人们远远甩到后头了。

皇帝违背祖制,让死亡两百多年的内神官一职复活,而且任命了从鹤舞天朗山走出,以巫蛊之术让民众追随,并以“千月”后裔为名号的千漓为第一任内神官,位在三阶,与后宫女官长同阶,属春官属下但不属神司统领,如女官长一般直接听命于皇帝。

在这变动中,十九岁的皇帝偌娜好像忽然意识到身为君主所能拥有的权限,从服礼后的优柔寡断变成了独断专行。皇帝在任命内神官的同时也任命了新任苏郡郡守,便是一直对这个职务觊觎的南安郡王苏台齐霜。大宰对这个任命非常不满,连续三天在早朝上对君王劝谏,最后偌娜忽然一沉脸,问她“到底天下是朕的,还是你卫暗如的?”

大宰扑倒在第磕头说:“陛下乃凤凰转世,天下的共主。”

偌娜冷笑着说:“既然大宰知道天下是朕的,那么卿一而再再而三的违抗朕的旨意,又是什么居心?”在卫暗如一身冷汗连连请罪后,十九岁的皇帝依然不解气,要她“滚出去”,就这样将堂堂天官大宰从朝堂上哄了出去。西城照容求情不成,默然的站在一边看着心中想的是“这样的场景自从敬皇帝驾崩后再没出现过……”,这一刻大司徒突然怀念起爱纹镜雅治世时的光景来。而从这一天后,偌娜对朝臣的劝谏越发没有耐心,终于到了六月底,许久没有被使用的廷杖又被拿了出来,受刑的是三阶下的夏官戎右。廷杖一下下击落的时候,廷臣们深深低着头,一半多的人和照容有同样的一个想法“雅皇帝无论如何不会这样羞辱高官”。

爱纹镜雅皇帝驾崩的时候真心为他哭泣的人并不多,朝臣对这个壮年逝世的君王也没有特别眷恋;然而自从京城被围困的时候起,上到皇族下到京城百姓,忽然掀起一股怀念先皇的潮流。当北辰的军队将永宁城团团围住,京城九门杀声震天的时候,或许某一个处于惶恐中的平民或者士兵第一个说了这样的话“先皇如果还在,绝不会让敌人杀到京城脚下”,其他的人应和起来,渐渐的人们习惯于将新君的治世和先皇比较。双龙峰崩塌了,京城百姓说“先皇在的时候可没发生过那么不吉利的事情”;旱灾从丹霞等地蔓延开来、元嘉在襄南杀官开仓的时候,百姓们说“先皇在的时候没有那么多天灾人祸”……朝臣们也忽然发现,苏台前一代君主虽然是不被人民期待的“男主”,又发生了惊动天下的宫廷政变,以至于人们从来没有想过要把“明主”这两个字放到他身上。但是,当人们静下心来检点苏台爱纹镜的治世的时候,他们惊讶的发现,爱纹镜治世的二十年间几乎可以被称作“国泰民安”。边关时不时有一些战火,但都控制在可以容忍的边境冲突中,国家没有发生过大面积的自然灾害,也没有蔓延过州府的暴动或叛乱。朝政上,爱纹镜不是一个有很强创造力的君主,但是他将一些变革慢慢的渗透,比如在那二十年间男性官员的比例平缓增加,而三位以上高官中贵族比例在他治世的最后几年出现了低点;爱纹镜二十岁之后以一种宽容——当时普遍被看作麻木或者迟钝的方式对待朝臣的谏言,并非从善如流,也很少因言论杀人。

相比许多大臣,朝官内也有一些在更早的时候就发现爱纹镜作为君王才干并加以肯定的人,很典型的一个就是昭彤影。那个少年进阶,一度被看作最有希望的新星的殿下书记在爱纹镜雅驾崩后两个月就挂印辞官,一方面是对琴林等家族对她的压制不满,另一方面这个年轻女子也用这样的方式表达对先皇的敬意和对新君的失望。而从十岁起就跟随在皇帝身边的水影更是比任何人都清楚苏台爱纹镜对于安靖国的价值。

六月花会在平淡无奇中结束,千漓——也就是曾经的千月漓——搬入后宫换上三位官的朱红衣衫后,从先皇去世后已经在太学院东阁司教——俗称少王傅的官职上度过七个春秋的二十五岁女子也决定了自己未来的走向。

在后宫看到千漓之后,她笑着对侍奉多年的日照说:“日后就是我们的天地了!”其后的一个多月,七年来深居简出淡漠世事的女子重新活跃于永宁城的社交圈,其间在她的劝说下朝廷神司将对千漓的挑战放在后宫进行,而不是贸然的在花会上所有着名神官面前,这个判断是正确的,内神官的任命暗示神司的失败以及双方都在一定程度上进行了妥协。

她最后的行动在六月的最末一天开始了,这一天,昭彤影忽然登门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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