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惩罚膀胱分身 男生开荤之后是不是很想要_李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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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尖叫声震耳欲聋,好似看到了什么奇绝恐怖的东西。贺玄被震得耳膜发痛,他一把抓住师青玄的肩膀,喝道,“你冷静一点!”

于是师青玄抽噎着安静了,肩膀却依旧筛子似的抖个不停。他不敢多看贺玄一眼,只是一个劲儿的往角落缩,仿佛那相貌堂堂的风师是什么穷凶极恶的怪物。

贺玄只得放开了他,退后两步,道,“我不碰你,你……别怕。”他退到窗前,看着师青玄瑟瑟发抖的模样,只觉心中痛如刀绞。

他何曾见过这样脆弱的挚友?师青玄是多么坚强的一个人……灾厄缠身、身死化鬼、铜炉炼蛊都没能击溃他的心志,究竟是怎样可怕的折磨,才会让他变成现在这幅一败涂地的模样?!恐怕……他遭受的,远远不止失去兄长的打击!

念及至此,贺玄陡然对那名素不相识的始作俑者产生了极大的怒火。他心道,切莫让我抓到……否则,定要教你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他施了个法术,让师青玄暂且昏睡过去。他不敢给他渡法力——师青玄现在心智尽失,若贸然渡去法力,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

趁着友人沉睡,贺玄小心翼翼地检查他的伤势。除了淋雨导致的高烧之外,师青玄身上还有若干颠沛流离产生的伤痕。他的胳膊和腿以一种古怪的角度弯曲着,显然是摔断了又没得到很好的照顾。贺玄只看得心惊肉跳,恨不得为他把一身力量灌注进去。但也知师青玄现在不过是凡胎□□,承受不住太过激烈的法力,只得徐徐图之。

他祭出风师扇,掐了个决,堂中蓦然扬起一阵轻柔的微风。这是风师的法术“风露饮”,以金风生玉露,有滋养血脉,抚慰精神的功效。只见房内一阵轻风拂过,露水均沾,顿如绵绵春雨一般洒落下来。

师青玄濒死的脸上终于沾染了一些活气,睡梦中紧皱的眉头也松开了些许。贺玄寻了桃木做的夹板,悉心为他青紫的胳膊和膝盖一一绑好。

只是病根……想来是已经留下了。十日的饥不果腹、颠沛流离,淋雨后起了高烧、伤及心肺。手脚也是动了根骨,难以恢复如初。他此时是□□凡胎,以后每逢阴雨天不免要忍受一番病痛。贺玄扶着他躺好,为他掖好被角,看着那张苍白虚弱的俊美面庞怔然不语。

他贺玄素来淡然自若,不骄不嗔,好似那太苍山上一缕古井无波的清风。只是他每每碰上师青玄,清风就变成了暗潮涌动的怒风。他迫切地想见到他的挚友醒来——想见他眉目含笑,面带春风。想看他平安无事,笑语言然地唤他“贺兄”。师青玄便是有着这样一种魔力,能够勾起他深埋心底的七情六欲,叫他从一尊无情无绪的神像,变成一个有血有肉的、活生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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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青玄是三日后的子时左右醒来的。

他做了噩梦——黑水岛发生的一切,十多日来就如附骨之疽一般不间断在他脑中萦绕。哥哥染血的无头尸身,黑水沉舟狰狞的笑,祭台上四只冰冷的骨灰坛,破碎的风水扇,鲜血……人间地狱。

只是,却有人呼唤他的名字。像清风,像玉露,温柔的呼唤他,抚慰他。那声音是那么熟悉,那么温柔,可是他想不起来那人是谁。

是谁?是明兄?还是哥哥?二人的影子在他眼前盘旋,是世上待他最亲的两个人。他想伸手去够,那身影却骤然消散了。明仪化作一副森森白骨,兄长的头咕噜噜地滚到自己脚边。师青玄睁大双眼,看着那颗死不瞑目的头颅,眼泪扑簌簌地流下。

“哥……”

贺玄一直用法力照拂着师青玄。神官本不需要睡眠,但因消耗过多,竟是累得睡倒在他榻边。听闻师青玄带着哭腔的一声呼唤,当即惊醒。

在他的精心照料下,师青玄高烧暂退,神智也恢复了些许,只是身体仍然虚弱。照理说,他的病情得到照料,不至于再恶化了;只是由于连日的打击,加上丧兄之痛,他自己不愿好,“风露饮”也挡不住他来势汹汹的衰竭。

听他那一声宛如杜鹃泣血的“哥”,贺玄心情复杂地看着那双黑暗中泛光的泪眼,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师青玄在铜炉山中,除了对自己的一腔执着,便是抱着满心对兄长的思念,才能固守本心、最终历劫化绝。这位如父长兄对他的重要性,由此可见一斑。

自己将他从混沌中唤醒,逼他直面丧兄之痛,也不知是否正确?但木已成舟,此时见他清醒,贺玄只得强捺心中焦躁,柔声道,“你醒了,感觉如何?”

听见他的声音,师青玄却似浑身震了一下。那双琉璃一般的眸子缓缓转动,最终停留在他被月色半罩、晦暗不清的脸上,难以置信地睁大。

他嘶声道,“你是……谁?”

贺玄一愣,师青玄竟连他也不认了。心中一阵酸楚,挥手点亮了一盏烛端灯,拿到自己面前,温声道,“你忘了我?我是你最好的朋友,贺玄。”

烛光映亮了他的脸。可师青玄面色似乎更白了,嘴唇发颤,竟然是哆哆嗦嗦地说不出话。

贺玄不忍看他神色,低声道,“青玄,我都知道了。”

毕竟挚友惨逢家变,最需要自己的时候,自己却杳无音信,终致他家破人亡。念及师青玄出事时,不知拨了自己多少次通灵,却遍寻而不得的寒心绝望,他心中就懊悔难当。枉称他“最好的朋友”,真是徒有其名!

斟酌了一下言辞,他不想显得在给自己找理由,“我受日月合璧影响,昏睡了数日,没能赶上救你和你哥。你……你怪我也是应当的。”贺玄将师青玄此时的拒绝理解为万念俱灰下的心死,心中愈加歉疚。但好在亡羊补牢,为时未晚。他还活着,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若能好好照料他,水横天也能瞑目了。

他温声道,“就算你怪我,也要好好养自己的身子。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待到你养好身子,我再带你去给师……水师大人……报仇。

师青玄怔怔地望着他,不言不语。烛光照在他身上,那瘦弱的身子、青黑的眼底、削尖的下颌一览无余。贺玄心中又是一阵酸楚。

他神智虽醒,却还似一具行尸走肉 。自己劝了半天,他却依旧毫无所觉,只是看着他发怔。贺玄便展了风师扇,道一声“风来!”再布下一道风露饮。只见那温风和雨飘飘下,细小如牛毛,好似润在心头。

他一施法,师青玄似有所觉,目光跟着他持扇的手四处移动。贺玄见他终于有了几分活气,不再是一副死气沉沉模样,心中一慰,道,“不必多虑,给你疗伤罢了。”

曾经,师青玄是一副好动的性子,又是鬼身,难免磕磕碰碰。自己以前就像一个老妈子,由着他斗殴闯祸,自负责给他善后治伤,附带一顿无可奈何的唠叨。和他在一起,用得最娴熟的就是这道“风露饮”了。

想到师青玄往日的意气风发,再低头看到面前一张憔悴面容,贺玄只觉世事难料,不禁喟叹不已。他又取了新的桃木,为那伤臂伤腿更换夹板和纱布。其间,他不小心触到了师青玄裸露在外的温热皮肤,对方瞬间像触了电一般弹跳起来。

贺玄赶紧道,“对不住。可是弄痛你了?”说罢悉心查看。给他的伤处上了药膏,再用温和的力道给他按摩。他能感受到师青玄的身子从浑身绷紧的戒备,一点点的放松下来。

“如此每日一次,活血化瘀,有益你恢复。你现在是□□凡胎,不比从前,可别再嫌我麻烦。”他边笑着解释道。师青玄看着他恬淡的微笑,眼眶似乎微微发红 。贺玄一看,惊道,“我的祖宗,你可又怎么了?我可是哪里弄痛你了?”师青玄擤了擤鼻子,只是摇头。

做完这一切,贺玄方才收起药膏和夹板。他暗自展了展酸痛的肩背,正要起身,却忽的听到一声几不可闻的低语。

“……多谢。”

贺玄一怔,随即大喜。师青玄垂着头,看不清表情,但显然已是彻底清醒了。他掩住心中激动,微笑道,“你我之间,何须言谢?”

他又趁热打铁地跟师青玄说了一些闲话,无非是稍许上天庭重建后的趣闻,以及听明仪讲的一些人间轶事。他知晓师青玄喜爱这些闲谈,虽喉咙不便不怎么接话,贺玄却看出他听得认真。

不知讲了多久,贺玄瞅了眼窗外,已是寅时了。他自己说的口干舌燥,见师青玄也是面露疲惫之色,便道,“你现在精神不好,还是再休息一会儿吧。我一会儿还要上一趟仙京。”

见师青玄惊疑地抬头,贺玄解释道,“我这些天一直在昏睡,不知道世界上发生了什么。我本想询问仙乐太子,可不知为何,我拨不通他的通灵。我一会儿亲自到上天庭去找他,也顺便告诉他你的行踪,叫他不要担心。你暂且好好睡一觉,把身子养好。”

他尝试过联络仙界诸人,只是通灵阵似乎被人破坏了;他虽颇得人缘,却也不曾八面玲珑的记人家的口令。他唯一记得的几人,除了师青玄和师无渡以外,关系最好的明仪也拨不通,谢怜更是不知出了什么事,通灵如同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他不能扔下重伤的师青玄一人到天庭去,只好等他伤势稳定了,再作讨论。

此时见师青玄神智恢复,他心中稍慰,心道也是该回天庭看看了。水师陨落,通灵阵解散,众仙失联,不知天界出了什么剧变,约莫是乱作一团了。他自己也未意识到,自己竟然将师青玄的安危置于九天仙宫之上。

他抚慰地拍了拍师青玄的手,起身便要走。只是刚刚从榻边站起,一只手却忽然拉住了他的衣角。

“别……”

贺玄讶然低头,只看到一张苍白毫无血色的脸,和上面一双惶惑湿漉的眸子。

师青玄扯着他的衣角,大睁着眼睛。那双眼睛里有三分焦虑,三分希冀,也有……三分惶恐。

“……别走。”他哑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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