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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车上和漂亮妈妈干 我们去卫生间做吧总裁_黄粱

天色昏昏欲明,黑幕从天际一角缓缓退却,又像被驱逐、又像被晕染,残夜最浓的地方还有几颗依依不舍的星星。模糊的光线从半开的窗帘外穿透玻璃,徒劳地消散在满屋黑暗之前,百草蓦然惊醒。

一片黯淡的晨光中,百草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片刻之前才身临其境的危机在她脑内重复闪现、来回激荡,她心跳如鼓,绝望、后悔、愧疚、焦虑、担忧和害怕全部纠缠在一起,五味杂陈。

百草害怕两件事:她害死婷宜,她害死师兄。

她怕婷宜真的重伤不治,竞赛意外不能抹消她的过错;她怕师兄手术失败,那也相当于是她害死的,要不是她师兄的病不会拖到那个地步。

可是……不对,不对,全都不对,她根本没有和婷宜交手的实力,师兄也好端端的,百草满头是汗、双眼通红,一时分不清是真是幻,所有的情绪一股脑涌上来,像是大哭过后精疲力竭地头昏脑涨,百草受不了继续这样不作为,她浑浑噩噩地跳下床,竟本能地选了最捷径的路,翻窗而出,踉踉跄跄直奔道场。

突如其来的梦境将百草在床上多留了片刻,往常这个时候她应该已经起床,准备打扫卫生,一如既往地,在她开始打扫的时间,若白已经在草坪上开始练腿法。

百草一眼就看到他,浑身一震,仿佛终于从长久的噩梦中惊醒过来,从梦境中带出的感情化为眼泪,冲破她的眼眶,心底害怕慌乱得如同裂开一个黑洞,脱口而出:“师兄!”

若白看到百草就已经发觉出了什么问题,百草的头发乱糟糟的、穿着睡衣、光着脚,神情恍惚,他一皱眉,百草就扑了过来,三两步冲到他面前,腿一软跪下,抱住他的腰放声大哭。

若白僵住了,手下意识抬起,然后就那么悬在半空,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推开百草还是安慰她。百草的哭声里满是崩溃的绝望和恐惧,几乎让他也被吓住。

百草是很坚韧、很真性情的女孩子,她受到过很多她这个年龄不该经历的磨难,每一次都只是沉默地挺直脊背,此前若白还没见过她哭,他想象不到有什么事能让百草哭成这个样子。

若白的手慢慢放下,他站着不动,任百草抱着他的腰,埋头哭着,但只有这么几秒,他抓住百草的肩膀,硬生生把她提起来,沉声说:“哭有什么用?”

百草摇摇晃晃地站住,抬头对上他的眼睛,眼泪竟然就这么止住了,然后她没有移开目光,死死盯着若白,带着些许止不住的抽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就像她是第一次见到他。

若白不太适应这样被百草看着,但没有躲开,言简意赅地问:“怎么了?”

百草哽咽着说:“我……做了一个梦。”

这个答案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若白不知道什么样的噩梦能把一向坚强的百草吓成这样,但她这幅刚从床上跑下来的样子无疑印证着它,他没有追问,只说:“去准备训练。”

百草蓦然发现她才穿着睡衣!还光着脚!匆匆一点头,连忙跑回房间去换衣服。

若白站在原地,皱眉看着她的身影一路小跑着远去。

百草光脚跑过鹅卵石小路和草坪,脚底沾上不少脏东西,匆匆洗脚,再去洗漱换衣服,竟然比晓萤还晚了点。

晓萤等了她一会儿,稀奇地说:“百草你竟然也会晚起!快快,赶快招供,昨天晚上干什么啦?”

百草敷衍地嗯嗯了两声,目光有些涣散,和晓萤一路狂奔去赶早课,路过草坪时下意识扫过去一眼,那里空无一人。

当然无人,松柏道馆的早课马上就要开始了,弟子们都已经在道场集合,若白师兄应该在道场监督。

今天……她还没有打扫。

三年前她去了训练基地,若白师兄本来不让她再做松柏道馆的打扫,可是她喜欢松柏道馆,这里就像她的家一样,她很想为松柏道馆做些事情,所以还是坚持了下来。

差一点点,百草和晓萤就迟到了,幸好没有,百草低着头匆匆跑到队伍前列,若白看了她一眼,下令开始练习。

训练基地里,若白和百草是搭档,但在松柏道馆,若白是所有弟子的大师兄,也是半个教练,要带道馆的弟子训练,不能光顾着百草一个人,她就和晓萤搭档。

晓萤也很快察觉百草的反常,比如说百草的出腿没有平时那么有力,反应没有平时那么快,一直都只出左腿,最明显的是,她不停地去看若白师兄,无论踢腿的时候还是拿脚垫的时候,练着练着发现若白师兄离开她的视线范围,就猛然一惊,扭头到处找,看到若白师兄,才松一口气。

就像惊弓之鸟,只不过她惊的对象不是弓,是若白师兄。

晓萤忍不住小声问:“百草,你和若白师兄怎么了?”百草神情恍惚地看她一眼,茫然地“啊”了一声,就又不吭声了。

晓萤意识到,今天早上百草还没和她说过一句话呢,不由大奇:“喂喂,你魂丢了吗?”

百草还是没回应她,若白听到说话的声音,看过来一眼,大师兄的威严顿时让晓萤不敢再开小差。她观察着百草,想了想就发觉这两天该是百草来那个的日子,该不会是痛得回不了神吧?

训练结束后,若白要百草单独留下来,晓萤担心若白会训斥百草的漫不经心,连拽两下百草的衣服,百草一点反应都没有,晓萤暗暗一跺脚,转身先走了,反正若白师兄那么关心百草,知道百草身体不舒服肯定不会为难她。

道馆里只剩下若白和百草两个人,若白看着百草憔悴的脸色,问:“你的噩梦跟我有关?”

百草张了张口,不知道该怎么陈述她那漫长又离奇的疯狂梦境,不知不觉地说出梦里最可怕的事情:“我梦到,师兄生病,不能练元武道了。”眼眶开始发涩,后半句话她怎么也说不出口,不仅是不能练元武道的问题,如果手术失败,师兄会死的!

若白淡淡地说:“我生病,跟你有什么关系?”

百草急道:“怎么会没关系!”

都是她,都是她害的!师兄是因为她才会劳累过度,也是因为她才错过治疗时间,还是因为她才一直没能静养……

若白说:“去上课吧。”

他有点儿理解了百草为什么看到他就扑上来哭,但知道百草没有说出全部的内容,他不认为自己不练元武道能给百草造成那么大的打击,因为他已经几乎放弃过一次了,是百草把他拉回来。

百草满腔的话,不知是道歉还是辩解还是什么,她自己都不清楚,更加说不出来,只能一鞠躬,恹恹地离开。

他上下打量百草,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沉默地看着百草鞠躬,退出道场。

晓萤在道场外面等百草,一见她出来,就拽着她:“你是不是来那个了?肚子很痛吗?还撑得住吗?要不要干脆今天别去上学,我帮你请假算了。”

百草神思不属,心中翻滚着浓烈的对自己的厌恶,还记得方才若白最后一句吩咐:去上课。

她说:“我去上课。”

百草迈步直愣愣地往学校走,晓萤追上去,忍不住说:“百草你今天太奇怪了!”

高二的功课很紧张,因为老师要把高三的教科书也讲完,把高三留出来专门用于复习,稍微不注意就会落下不少内容,百草上课一直非常认真。

今天的课百草几乎没听进去,但是被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她却下意识回答出了正确答案,对啊,那些东西她学过、复习过了……在梦里。

于是百草更加的魂不守舍,她坐在教室会有非常奇怪的感觉,她应该在这里吗?百草感觉自己好像刚刚从赛场上走下、刚刚从医院中走出,一步就走到了这里,那些凌乱离奇的事情,真的只是梦?

百草坐在座位中,书声朗朗的教室里,错觉仍旧能感到右腿撕裂的剧痛,让她好几次忍不住伸出去摸,只摸到完好无损的右腿,没有十字韧带受伤,也没有被婷宜一次次踢中膝盖。

但是那痛觉太真实了,让百草忍不住战栗。

如果她学到的知识是真的,她受伤的感觉是真的,那么若白师兄的病也是真的吗?

随着她不断努力回想,梦中经历的时间被拉长,事件越来越庞大,记忆越来越丰富,百草慢慢想起那个梦的结局。

师兄手术成功了,婷宜险些瘫痪,她又自责又消沉,根本没办法再练元武道,没有参加那年世锦赛,若白师兄原谅了她,她照顾若白师兄,帮他复健,她继续读书,也没有放弃元武道,仍旧勤加练习,等待能够放下心结的一天,若白师兄一直当她的私人教练……她和若白师兄在一起了。

百草脸刷地通红,连耳根都涨得红彤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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