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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老婆找个老外 噗嗤噗嗤太深了啊 啊红妆_山海

182雨夜之殇(3)

被苏三省杀死的军统特工躺在大门边的地上,血水与雨水混成一片,就在唐山海的脚下两三步路外,这么近的距离,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他死前的神情,眼睛都还没阖上,仿佛在冷冷地望着天空,望着唐山海,冰冷而无言地嘲笑着一切。

苏三省来到别墅门前,所有人举枪待发。别墅里的人的命运,都将在今晚于苏三省手上终结。什么曾树也好,军统区也罢,这个雨夜里,苏三省才是他们的主宰。这种感觉太好了。苏三省仿佛可以看到,从这个雨夜开始,他的人生,已逐步迈向了巅峰,他的胜利,才刚刚开始。而他的身后,唐山海正目睹着这一切,目睹着苏三省人生胜利的开端。

命运对他何其慷慨!苏三省感谢这命运,大雨的哗哗声,在他耳中,就是奏响了苏三省专属的命运交响曲。

苏三省在这一刻,是如此坚信自己站在了天堂的入口,那里有他梦寐以求的唐山海。

并不用多久,苏三省就会明白,自己以为站在了天堂的入口,其实是打开了地狱的大门。他站在虚妄的天堂里,早已将唐山海推入了真实的地狱。

当然,现在的苏三省只是在雨中昂起了头,推开雨帽,大方地接受着雨水的浇灌,享受着面临唾手可得的胜利的最美妙的那一刻的滋味。脸上沾染的别人的热血是他今晚荣耀的勋章。

然后,他微微转了脑袋,看着身后花园大门那儿站立着的挺直而优雅的撑着伞的人影。即便是一个影子,那个人也这么深入人心地美丽着。那个人也在陪着苏三省等待着,等待着分享他的喜悦和光荣。他是愿意,把自己的一切荣光,都献给那个人的。

苏三省转回头,闭上了眼睛,在幸福到眩晕的雨夜命运交响曲里,用力地挥了手,下达了最后一个指令。

修罗场的杀戮开始了。

再也无法回头了。

等待许久的汪伪特工们穷凶极恶地闯进了别墅,冲着来不及反应的军统特工们进行单方面的扫荡一切的屠杀。

枪声和惨叫持续不断地响起,传到了别墅外,传到了唐山海这里。

每一声枪响,都代表着一个生命的快速消逝,无法挽回。

唐山海沉默地听着,每一道枪声,都像打在了他的心上,他既然没有流泪,也没有流血,只是看到了眼前的世界,一片血红。

从楼下各个岗哨,到楼上的会议室里,苏三省带人几乎是见人就杀。杀得差不多了,拥有了绝对的压倒性的优势之后,看到剩下的唯唯诺诺的不敢再有反抗的军统特工们,他才让杀红了眼的行动处特工别忘了还得留些活口,当然,有任何不满抵抗的,一律杀无赦。

“唐队长,我们……”眼看苏三省似乎都杀到了楼上,唐山海身后一个二分队的队员见唐山海一直没有动作,不由得迟疑地发问。他们再干站着,这功劳不都让苏三省一个人搞定啦?

唐山海眨了下眼睛,他已经数不清枪响了多少声,死了多少人,他仿佛闻见了一股扑面而来躲也躲不掉的浓厚的血腥气,钻入他的口鼻,充斥着他的肺腑,让他快要不能呼吸。

“咳,咳……”唐山海忽然半弯下腰,大声地,用力地咳嗽起来,咳得那么费劲,脸上迅速染了一层病态的嫣红。

陈深让一分队的人先去守住别墅各个后门,自己暂时不想移动脚步,望着唐山海挺立的背影骤然佝偻下去,几乎想也不想地要跑过去扶住人。

“唐队长,您没事吧?”一个队员扶住了他,唐山海倚着人站直了,却很快推开他,依然是挺拔得如同一棵松树的样子,手艰难地向上,举了举,然后再次麻木地一挥手。

二分队的人如获大赦般冲进了别墅。

唐山海跟在这些人身后,缓慢地走着。

陈深看着他的背影直至消失在别墅里面,总觉得那背影绷直得像快要崩断的琴弦。内心深深地叹息着,在扁头的催促下才慢悠悠地向别墅后门走去。

来到曾树和各个分站负责人召开会议的最里面的会议室,苏三省用枪抵住了曾树的脑袋,瞧着他如梦初醒地瞪着自己恨恨说着“苏三省!”的怂样,心中爽快无比。会议桌上其他的人员无不双手背上脑袋,低着头瑟瑟发抖地求饶。

党国中这些道貌岸然的“蛀虫”伪君子到了这种时候还不是狼狈得像一条只要活命的狗?真该让唐山海看看,这才是开始,他要让这些人全都匍匐在他的脚下,比狗还不如,包括重庆政府中那些逼走唐山海的高层蛀虫,一个也别想跑掉。

回头却并没看到那个清俊突出的人影。二分队的人都有上来的了,这时候唐山海也应该上来了吧。

“唐队长呢?”苏三省粗声粗气地问一个二分队的队员。

“苏先生,唐队长他也许风寒加重了,不太舒服,在楼下逛了一圈就说不上来了,让我们都听苏先生的指挥。”一个二分队队员壮着胆子回答,有些战战兢兢。

苏三省此时脸上又溅了不知谁的鲜血,配合着他阴沉又癫狂的神色,真如一个地狱里钻出来的修罗恶鬼,瞧着都让人心惊胆战。

“他一个人?出事了怎么办?你们怎么不跟着他?周围万一还有军统的特工放暗枪呢?”苏三省眉毛一凛,杀气更重,唬得眼前那些手下更加惴惴。“把人都给我带下去!走!”苏三省也顾不上嘲讽曾树了,急忙转身下去找唐山海。

陈深从花园后面进来,听得别墅里一片枪声乱响,哀嚎齐飞,懒得再进去找麻烦,指挥手下见到跑出来的人就放枪去抓,自己随意地来到后花园的一座小亭子里,姿态放松地坐在亭子下的栏杆上,冷冷望着眼前的一切,响彻耳边的悲惨世界仿佛与他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面前楼上一个露台外突然翻出了一个奔走逃命的军统特工,刚跳下楼,就有行动处的特工跑过来快准狠地补上了好几枪,一枪一个血洞,一枪崩出一涌血泉,陈深像是单纯被这不好看的画面惊到了似地往后缩了缩脑袋,才看到唐山海缓步而来,走到那个还喘着气血窟窿还冒着热气的的军统特工面前,神色木然地看了许久,直到对方咽气,才走向亭子,收了伞,一声不响地坐在亭子里的石凳上,面沉如水地,盯着眼前的别墅。脸上方才咳出来的病态的嫣红色泽已经退去了许多,只留了一点淡粉,其余地方,皆是白如雪色,衬得那点淡粉诡异又艳丽。

即使坐下来,唐山海从肩到背到腰,无一不是笔直如松,双腿交叠着又不是那种松松垮垮的二郎腿,一手搭在腿上一手撑着收起雨伞落地。整个坐姿,都很端庄,很优美,很贵气,很唐山海。陈深偷眼瞧着,无端想起了充气太过的气球,看着很挺很饱满,实际上只要轻轻一戳,就能全盘崩溃。

不知道唐山海还能撑多久。

这个雨夜,实在太过漫长了。

片刻之后,行动处的特工将曾树带到了陈深和唐山海的面前。

雨水断断续续似乎小了很多,扁头瞅了瞅天上,一把收了给陈深遮挡头顶的雨伞。

苏三省还在别墅楼下转悠寻找着唐山海,路过一面玻璃屏风,苏三省无意一瞧,发现了自己脸上蜿蜒流转快要凝固的鲜血。他不觉可怕,只觉难看,这样去见唐山海,有些唐突了对方。手伸进裤袋里掏出了手帕要擦,一阵馨香袭人鼻端,才意识到这是唐山海的手帕,不能弄脏了。苏三省重收起手帕,左右看了看,地上横七竖八躺着一堆军统特工的尸体。

他走到了最近的那个尸体身边,抬起对方的手肘,蹭着那袖口给自己擦了擦脸。再起身去玻璃屏风前摇头晃脑检查了一下,满意地点了点头。嗯,血迹都擦干净了,这样就体面多了。在唐山海面前,能讲究点,还是讲究点好。

苏三省身后,几个汪伪特工看见了他的举动,互相瞧了瞧,不敢有什么微词,只是眼里都盛满了恐慌的疑惑。

“曾区长,久仰。”陈深漫不经心开口道。

唐山海默不作声。曾树不大认识陈深,只是从行动处特工对他的恭敬态度中觉出这人是他们的头。至于唐山海,目光在他身上转了一圈,就波澜不惊地回到了陈深身上。

陈深掏出身上的棉布手帕,让扁头递给曾树擦一擦脸上的雨水。

曾树不接,只瞪着陈深。

“哎,阶下囚你嚣张什么呀?”扁头拿着手帕嚷开了,在曾树眼珠一转要妥协地伸出手时,他拿着手帕一挥,“不用拉倒!”又把手帕还给了陈深。

唐山海瞬间判断出,曾树这个人,骨头没那么硬,恐怕都不如吕明。曾树所知道的秘密,在毕忠良的逼供下,保有不了多久。飓风队的据点整个军统上海区只有区长一人知道。唐山海下意识将腰背挺得更紧绷了些,还没有全军覆灭,至少还有飓风队没有落网,他必须要做些什么。不,他肯定还是能够做些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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