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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兔很大很软 花城和谢怜洞房_晨雾

这千字三十的消息花掉了胖子三百块钱,进了屋后胖子就郁闷,酒劲上头,嘴里骂骂咧咧,吴邪奚落了他两句后就不理他睡觉去了。

阿贵给他们安排了个三人间,想来阿贵为了多招揽些顾客,在这并不宽敞的竹木房间内挤下了三张床。虽有点挤了,但房内整洁,竹席枕头都很干净,最重要的是还有防蚊虫的纱帐。

吴邪心想虽然身边有闷油瓶这一移动蚊香,但自己又不跟他睡同一张床,谁知道他不放血的时候那蚊香威力能不能护住他。想当初在西王母城,同样是呆在他身边,自己和胖子还不是被那些个草蜱子咬得满屁股都是?以防万一,还是有个帐子的好啊。吴邪于是颇为满意地挑了一张床睡倒下去。晚上喝了酒,脑子迷糊,很快就睡着了。

酒喝得多了,到了半夜,吴邪不得不爬起来上厕所。

山里空气洁净,灯火稀少,月色也就格外明亮,泻了屋内一地水银,竹木地板光滑得发亮。吴邪出来的时候,觉得脑子昏沉得像灌了铅,一阵阵撕扯般的痛。没想到那甜酒喝起来清冽温和,后劲却挺强。

身边的竹墙冰凉凉的,吴邪将额头抵上去,觉得清醒不少,于是壁虎一样整个人都贴到了墙上。靠墙良久,头痛总算缓解了些,摇了摇依然发晕的脑袋,正要拐进厅堂回房间,突然就觉得不太对劲。

面前的地板上,赫然映着几个人形黑影!

吴邪心下一惊!他们住的这栋高脚木楼并不算大,他们睡在二楼,二楼左右两边各有一个房间,中间是个小厅堂,是客人休息吃饭的地方。而出了厅堂是个狭长的木阳台,有木阶通往一楼。厅堂往里是厕所和杂物间,用竹板墙隔开。这个时候来村里旅游的人并不多,阿贵的这栋高脚楼里也就只有他们三个,瑶族木楼的一楼并不用来住人,大半夜的怎会出现这好几个人影?

脑子一清,忙退回几步透过墙上的木窗往厅堂里看去,却猛然瞧见面前不到三尺的地方一张鬼气森森的脸,惨白月光下直如怨鬼,大惊之下差点反射性大叫!

惊叫正要破出喉咙的瞬间,突然一只手伸过来死死捂住了他的嘴!一把将他拖到阴暗处,同时身体被人紧紧制住,力道极大。动作迅速利索,悄无声息。

吴邪心中惊骇,脑子还未反应过来,身体已本能地挣扎起来,制住他的人臂力又是一紧,将他禁锢在怀里动弹不得。

吴邪扭了几下,无法挣脱,却蓦然发现捂住他嘴巴的那只手有两根手指似乎特别长,这被夹紧的力道也熟悉无比。深吸了口气,立即不再乱动,心下一安。然而心里却十分疑惑,闷油瓶是什么时候藏在这暗处的,难道他刚才一直在他身边?外面的人又是什么时候上来的,他怎么没有听到一点动静?

黑暗中耳边有极轻微的呼吸声,胖子的打呼声依然如雷一般。吴邪顿时恍然,是了,一定是这死胖子的呼噜声将其他声响几乎都掩盖住了,他脑子晕沉自是毫无所觉。

外面到底是什么人?吴邪定下了神,微微斜了脑袋往厅堂看去,只见他们的房间外站着四五个村民模样的人,正从窗口窥视着他们房内,打着手势不知在交流些什么,面容阴霾。月光斜照在他们脸上,光影明暗间衬得那阴鸷的表情十分诡异。猛然间近距离瞧见这样的脸,吴邪着实被吓了一大跳。

过了半晌,那些人终于停止了手势交流,围在窗边盯着房内,那眼神只让人觉得心底一股寒气直往上冒,他十分庆幸房内的纱帐掩住了空床。

隔了竹板墙,两方人一在明一在暗,都安静着。夜色中只有胖子震耳的呼噜声回荡在屋子里,气氛凝固。

张起灵制住吴邪的力道微微松了松,幸好吴邪立刻就认出了他,只挣扎了一下就不再乱动。他的呼吸依然有些乱,但也很快平稳下来,轻拂在他的手边上,温温热热。黑暗中他们几乎凝成了一体,石膏像般一动不动,气息放到最轻。

就这么在黑暗中僵持着,张起灵心里,突然涌起了一股奇怪的熟悉感。

这情景,竟给他似曾相识的感觉。

意识到这点,那熟悉感愈加强烈。不由恍惚,以前是不是……也过有类似的经历?

恍神间,他微微皱眉低下了头,却忽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熟悉味道,那一刹心中猛然一震!脑海里电光石火间闪过几个画面,十分的凌乱,但很快就拼接成了一个片段——

那彷佛是个黑暗而陈旧的地下室,在一具打开的黑色棺材边,他忽然就听到了一声惊怖的惨叫,不由吃了一惊。他立刻灭掉了火折子,接着走廊内传来一连串“叮当叮当”的声音和一个人横冲直撞的奔逃声,那个人几乎是撞进了门内,“砰”地一声将门关上,转身在四周摸索寻找着什么。

有着刚才进来时的经验,他已然猜出后边追着的是什么东西。不容再多想,他立刻伸手紧捂住那人的嘴不让他出声,一手压制住他的行动。

气氛诡异的黑暗中,只剩下两人近在咫尺的呼吸声。

就如现在这般。

彷佛时空交叠,一切重演,只是他当时并不知道那个人是吴邪。后来之所以认出了他,是因为在几乎毫无缝隙的紧密距离中,他低头闻到了他身上那熟悉的清朗气息。

很舒服的淡淡的清朗味道,好似他与生俱来一般,和他的面容他的个性十分契合地融在一起,使他的整个人,就如一道晨间的阳光,让人觉得温暖。

而今气息依然如旧,再次盈满了他的心肺。他想起当时火折子微淡的火光下,吴邪转过头,傻傻地看着他,似是恍然如梦,眼眸里涌上无数复杂的感情,尽数化成了深浓的在乎。

张起灵的手微微一颤,胸口情绪一阵翻涌,呼吸微乱。

——过了这样久,他才记起来,原来眼前的人很早就给过他这样深切的在意和关心。

外边的那些人终于走出厅堂下了楼梯。吴邪侧耳听着声响,片刻后,判断他们应该已经走远。可他发现张起灵似乎还没有要放开他的打算,依然紧紧搂着他,一手捂着嘴一手钳着他的双手手腕,这实在不是一个令人舒服的姿势。

黑暗中他感觉到身后的人垂头在他的颈边,气息微乱,呼吸轻轻地喷在肌肤上,有些灼人的湿热。吴邪忽然觉得浑身有点不自在,心里微微异样,僵了半边身子。

吴邪犹豫了几秒,终是深吸了口气,张开嘴用力咬了那捂着他嘴巴的手一口,而张起灵像是忽然回过神一般立刻就松开了他。

吴邪奇怪地转过头,见张起灵整个人隐在暗处,阴影里看不清是什么神色。

他揉了揉被钳制了很久的手腕,龇牙倒吸了口气,这整只手都僵了!他娘的这闷油瓶也真用力!吴邪在心里大骂。他回想起刚才那些村民十分不善的面色和诡异的眼神与手势,有种不妙的预感。他们才刚刚进村,什么也没做,怎么就得罪了那些当地人?

吴邪回忆了三人今天的言语行为,并不觉得有何不妥之处,难道是胖子酒喝多了说胡话说漏了嘴?不会吧,或许那些人其实并不是什么村民?可是不是村民,又能是什么人?难道有仇家盯上了他们?

不管如何,他们接下来若有行动,必定是对他们十分不利的。

一进村就碰到这样的事情,吴邪很不解也很郁闷,轻声问张起灵道:“刚才那些村民到底想干什么?”黑暗中他看到张起灵似乎是摇了摇头,然后越过他身边走回了房间。

碰到了这种事吴邪怎么也睡不着了,进屋就把胖子踹醒。胖子邂逅瑶族美女的艳遇梦顿时被打断,十分恼火地起身正要开骂,一把拨开纱帐,却见吴邪和张起灵两人坐在对床边上,脸色都有些不对。吴邪的脚还维持着踹醒他的姿势,一副你丫的敢再倒回床上我就继续踹的架势。

他愣了一下,说是吴邪半夜发疯踹他还有可能,可那小哥怎么也不会是一起发疯的人,何况还是用一脸凝重的神色在发神经。知道必然出了什么事,但还是一阵不爽:“我操!怎么回事这是?大半夜的扰了胖爷我的美梦!睡不着找胖爷我摆龙门阵?”说着一推吴邪的腿,“他娘的先把你的蹄子收回去!”

吴邪不跟他废话,立刻把刚才的事跟胖子说了一遍,胖子的睡意顿时也烟消云散。

吴邪骂道:“死胖子,是不是你今晚喝酒把脑子喝坏了说错话惹到别人?还是你把我们的底子给说漏了?”

“操!开什么玩笑!革命任扛上肩,胖爷我哪会出差错!咱这次可是一点装备都没带,再说了这一带搞这行的人还少了?他娘的至于碰到一个就杀气腾腾?”

吴邪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就你这样不靠谱的交了革命任务给你不是等于给自己挖坟?

不过胖子说得也有理,说错话得罪了人还不至于如此。若说是露馅,这一带文物交易频繁,化装成观光客的文物贩子和倒斗的人不少,如果村民敌视这些人,这边的生意何以如此兴盛?

“这些龟孙子该不会是看咱是大款想要打劫?”胖子猜测道。

“如果碰到大款就打劫,这边的旅游业也就没法发展得那么快了。况且打劫我们三个大男人,他们何必做如此没有胜算的事?”吴邪立刻反驳。

“那谋财害命?”

吴邪投以鄙视的眼神,“村民的生活还都是靠旅游业的发展才好起来的,哪至于为了点钱就害人命?”而且要谋财害命怎么着也找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比较好吧?吴邪看着地上明晃晃的月光想。

胖子也觉得这个猜测更不靠谱,眉头拧成了块。

吴邪转头问一旁闷声不吭的张起灵道:“小哥,你怎么想?”

张起灵还未答话,胖子眼睛一亮,道:“会不会是小哥以前住在这里的时候结下的仇家?见小哥回来要报仇了?”

吴邪摇头,第一反应是闷油瓶不是那种人。虽然这闷油瓶在斗里必要的时候非常的狠绝,但是心地为人自己还是可以打包票的,否则现在早就没命坐在这里了。而且从他的言行来看,他似乎觉得他人和自己毫无干系,几乎是无视别人的存在,我行我素。这样的人哪会去和别人结仇?你想打一架还得看人理不理你!难道是被这闷王的无视神功给惹毛了记仇到现在?吴邪差点失笑,这可能吗?他反问胖子道:“你觉得小哥是这样的人?”

胖子又皱起了肥眉:“或许是小哥当年在这村里做了什么犯了忌讳的事,在这种老寨子里,狗屁规矩多得很,我看小哥也不像是瑶寨的人,难保不会犯了禁忌。”

吴邪心里咯噔了一下,想起了文锦他们当年在这里做的奇怪的考古活动,和据说是从那只瓶子的屋里拿出来的诡异照片。当年他在这里做了什么?最后又怎么会神志不清被人抓到墓里去当饵?他当年所做的事情是不是真的犯了什么忌讳?

吴邪顿时觉得头又痛了起来,“是不是真做了什么犯了村民禁忌的事,现在猜也无从猜起,小哥什么都不记得了。”

胖子极度郁闷:“他娘的那就别想了,猜也猜不出到底是为个鸟事!我看阿贵这不安全,这有门和没门一个样!明天咱就换个地方。”

吴邪苦笑道:“你换来换去还不是要住在这个村子里?这里的房子都还保持着民族特色,这些个木门你觉得安全性有多高?而且这里也算是民风淳朴,村民都不会防人防的太紧,门上的锁也就像是个摆设。”

胖子骂道:“我靠!私闯民宅就差没杀人灭口了还民风淳朴!咱明天一早就去找小哥的房子,然后再去那山里看看有啥宝贝,办完事情早点离开这地方!”

吴邪心里一动,莫非山里那可能存在的古墓就是村民们的禁忌?阿贵似乎并不知道山里有什么,难道他在说谎隐瞒?可是如果是禁忌,文锦他们当初又怎能待上个大半年?然而他随即就想起文锦是有政府背景的,山里人怎么着也不会害了十几个带着武器的人和政府对着干。而闷油瓶这个人,你可以很容易地把他跟棺材粽子什么的联系在一起,为个古墓出现在这里倒也是十分正常,他总不会是住在这里种地的吧?

想到这,吴邪就有点担心,如果真是禁忌,那他们三个要进山,真的跟找死差不多。不过想想胖子不会是那种善罢甘休的人,哪能为了这说不准的事放了明器不顾?

吴邪觉得头越发痛了起来,这地方真的是越早离开越好。叹了口气,借着月光看了看表,已经是半夜三点多了。坐在一旁的张起灵一直没有吭声,吴邪侧头看他,却见他眉微微皱着,似乎并没有在听他们说话,看着月亮像是在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如霜月色勾勒出他分明流畅的侧脸线条,眼眸映了天心圆月,却依然幽黑不见底,掩了思绪。

张起灵一直有种感觉,自己并不是这个地方的人,当年来到这个地方,一定是为了什么事。今天进入村子后,他就隐隐有些不安,他不知道为何会有这种不安的感觉,这个村子里,好像有什么事情,曾在他脑海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或许这种不安就源自于此。见到刚才那几个来意不善的人后,这样的感觉越发挥之不去。

“小哥?”吴邪在耳边试探着唤他,“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张起灵摇了摇头,转过头却一愣,吴邪正直直地看入他的眼里,好似要透过他的眼睛看穿他埋藏的所有心思。

他很熟悉他这样的眼神,带了几分探究,几分好奇,却是实实在在的关切。

他想要了解他,探知他。他很清楚。

张起灵微微侧开了头,避开他的注视,却感觉那视线依然胶着在自己身上。

他有些不自在,每次面对着这样的探究,他总会觉得不自在。即使忘记了一切,他也知道自己的世界里只有自己一个人,也习惯着独自一人,这样的习惯彷佛融进了骨血。另一个人的闯入让他下意识地就想要封闭起一切。

虽然吴邪如此关心他,他很感激。

然而他忽然想起刚才在黑暗中闪过的记忆,微微一怔,侧眸对上吴邪的眼睛。身前的人,月光下眉眼明晰,眼中不自觉流露出一种深切的在乎——就像在那个地下室里他转头看他的眼神。

张起灵一时间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觉。

就这么对视了良久,吴邪心里的疑惑层叠累积,几乎就要脱口而出,然而张起灵却在这时移开了视线,淡淡说了句:“睡吧”。

吴邪一头雾水地看着他躺上床放下了纱帐,奇怪这个人刚才为何出神地望了他许久。

他娘的这到底怎么回事?老子脸上有什么值得他研究的东西?吴邪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在这月光下能看出朵花儿?

胖子早就倒了下去,打起了震天的呼噜。他实在很想问问张起灵,可是也知道看样子是绝对问不出什么东西的,只好按捺下冲动,爬回床上继续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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