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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在憧憬着未来 医生我还没摁住她_奸相养成手册

谢元盛进屋后,先是看了眼被照影护在身后的谢重华,见她泪眼婆娑的抿着唇,他进来也没抬头,只双肩微微耸着,像是极尽委屈偏又强行克制。而那双几个时辰前还在他眼前晃着讨要皮影小人的白皙嫩手,此刻正红得发肿,目光扫过屋内,最后定在老太太旁边的那根藤条上。

他拱手作了揖,面无表情的道:“见过老太太。”又看向旁边的江氏,唤了声 “大太太”。

以前若非老太太派人叫他过来,一个月也不会在内院里看见他一回,如今进来的倒是频繁。老太太瞥了他眼,语气冷淡:“你今儿倒是难得,过来给我请安。”

“刚从外面回来,是该来给老太太请安的。”像是没听出话中的嘲讽,谢元盛面色如常的添道:“午后怕扰了您的清静。”

他离府去耀县前曾来向老太太辞别过,当时被拒在了门外,今日刚回府,因着与沈雍一道儿有事相议直接就进了衡兴园,再后来陪着重华坐了半晌就又被人喊出府了,这会子刚回来听院里的小厮禀了才知道内院里出了事。

若是过去,里面闹得如何乌烟瘴气都与他无关,只是在得知老太太罚了三小姐时,他错愕中带了几分担忧,在庭院里的葡萄架下站了片刻,终是抬脚过来。

老太太神色莫测的看着他,才不信他来是对自己表达敬意,指向角落里还站着的小厮,言道:“若是来领你的人,现在话也问完了。”

言下之意,带着你院子里的人快走吧。

谢元盛浑不在意的说:“听闻老太太是因为我院子里发生的事罚了重姐儿,当时我在衡兴园,有什么事我最是清楚。老太太若有疑虑或不清楚的,大可问我。”

他说着提步走向谢重华,语气较方才的一成不变带了几分起伏,“好端端的,做什么惹得老太太不高兴了要罚你?我出府前不是还规规矩矩的在架子下练字吗,怎么一不留神你就闯祸了?”

若似长辈对小辈的责问,可语气又轻又柔,袒护之意不言而喻,两眼更是紧紧盯着她的掌心,浓眉微拢。

谢重华突然就不敢抬头与他对视了,将被江妈妈握着呼气的手挣了挣,翻过手心不想让他看到,口中小声的回话:“三叔,我没做什么,是大姐夫冤枉我,说我不肯与他来见润哥儿。”

“他何时邀请过你来看润哥儿?”谢元盛满面奇怪。

其实沈雍和谢重华在小厅外讲话时,他人还在书房里,是没听见内容的,但此刻却反问的一本正经,一如方才胡诌谢重华在衡兴园练字的事。

大太太闻言再次望向老太太,问:“您不信婢女和小厮说的话,那三老爷所言呢?这事就是大姑爷故意冤枉的昭昭,昭昭觉得委屈才反驳了您的训斥,难道老太太还要再计较下去吗?”

老太太愠怒转恼,心里更是不快。

谢元盛满面恍然,“难道老太太在责罚重姐儿之前,都没有将事情问清楚?老太太素来规矩分明,最重赏罚,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尽管问,可别冤枉了孩子,白白受这些委屈,伤了祖孙情分。”

他明显就是来帮衬重姐儿的,老太太冷冷看着谢元盛。顷刻,挥挥手道:“罢了,既是误会,讲清楚就过去了,都回去吧。”

再没提让谢重华去跪家祠的事。

谢重华悄悄望了眼坐着的人,祖母并没有看自己……她眨了眨眼,心里有些不舒服。

大太太则感激的看了眼谢元盛,见他只是关切的望着重华,心里对他的印象有了改观,正要揽着闺女离去时,忽而又听老太太道:“老大媳妇,你留一留。”

大太太不得已,只得低头交代了女儿几句,又吩咐身边人送她回繁春院。

谢重华手心火辣辣的,随江妈妈和照影出了宜生居,而后让她们远远跟着,自己追上了走在前面的谢元盛,“三叔,你等等我。”

许是今日四处奔波累了,又或是夏夜太闷热,谢元盛走得很慢。少女追过来是意料之中的,他停在原地,看着娇小的她缩着双手小跑过来,视线落在她匆快的脚下,生怕她踩着了自己裙摆。

很奇怪,以前他从未留意过别人走路,可是看着那长裙下时隐时现的绣花鞋头,总觉得她下一瞬就要绊倒。

“你慢点走,跑什么?”近了,谢元盛连忙抬手扶住她,随口说道:“我都站在这里等着了,你还怕走不到?”

“不想三叔你久等嘛。”出了宜生居,她像是又恢复成了平时那个大咧肆意的姑娘,见三叔在盯着她的手在看,谢重华忙要放下去,却被按住了。

谢元盛拉过她的手腕,月光下皱起了眉头。

谢重华真没想到他会特地进来,瞧他满面关询的模样,方才堆积在心里的郁闷和委屈一消而散,凑过去乐滋滋的问:“三叔,你是在心疼我吗?”

谢元盛表情微滞,睨了她眼板脸道:“不要油腔滑调。”

“是不是嘛?”娇声绵软,带着撒娇。

他将她的双手放下,没有回答,“走吧,我送你回去。”

谢重华连忙跟上。

侍从们远远的跟在后面。

过了会,谢重华听见他问:“疼不疼?”

方才被打的时候她都强忍着没喊出来,就是后来掉眼泪时也是无声的。可是被打之后,那疼痛感一波接一波的,比方才难受多了,谢重华简直恨不得丢了双手,缩在身前总是无处安放。

若娘亲在,她早就呼痛嚷着难受要撒娇了,平时虽然在三叔面前也经常故意扮可怜,但这次真的疼了反倒有些不好意思。现在突然听到他问“疼不疼”,两眼又红了,老老实实的回道:“疼,疼极了!”

谢元盛抬眸,就见她可怜巴巴的盯着自己,一副渴望被安慰的模样。

他被盯得心软,再次停住,从袖中取出盒伤药来。拧开盒子,用指尖挑了绿色的膏药,替她慢慢抹在掌心。

他应该是没做过这种事情,哪怕注意了,指甲还是时不时的戳痛她。

谢重华看着他一丝不苟的替自己上药,膏药起效快,火辣的疼染上清凉,刺激得她嘶声不停,又故意夸张的让他轻点。

谢元盛按着她的手不准她躲,听她嚷个不停,淡声道:“不准叫。”

虽是如此,但手上的力道不知觉放得更轻了,又时刻打量着她神色,见她虽憋屈着小脸,但表情还算自在,这才继续抹下去。

谢元盛觉得这辈子都没如此小心耐性的做过什么事,将小姑娘的左手上好药,再要去拉她右手时,虎口处突然一滴冰凉,有泪水打在了他的手上。

泪水冰凉,却染上了夏夜的热意,烫得他有些不知所措。

谢元盛就这么牵着她的手没了动作,然后,发现她吧嗒吧嗒的眼泪掉得更欢了,甚至还目光哀怨的看着自己,不明所以的问她:“怎么了,上个药都哭?”想了想,又说道:“好了,你真想叫,就叫吧!”

谢重华满脸委屈的哭诉,“三叔你有药,刚刚为什么不给我抹?是不是我不说疼,你就藏药了?”满脸的嫌弃和委屈,还带着几分控诉的意味。

谢元盛下意识的望向手里的药盒,好笑道:“你在我这倒是半分便宜都不肯让,方才在老太太那怎么不服个软?往日里小聪明那么多,既知道那藤条打上去疼,就不知道讨饶?”

在进宜生居之前,谢元盛其实只以为谢重华是挨了几声训斥,顶多下个跪。他从没有想过,老太太居然真的会对重华动手,这个从出生起就被阖府捧在掌心疼的少女,谁舍得打她?

“我又没错,本来就是大姐夫故意那么和她说的。明明我是她孙女,她却偏偏只信大姐夫。”

这事情上,谢元盛当然是信眼前少女的。再思及沈雍时,难免就生出几分反感,“堂堂男儿,居然做出背后污蔑起妻妹的事来。”

“他就是看我真不理他了,才找祖母出面教训我,好让我以后不敢再拒绝他。”谢重华咬牙不甘,“都是因为他,我才会被祖母打的,祖母本来还要我去沈家道歉,我才不去呢!”

谢元盛闻言没再出声,不过是又慢慢替她把右手掌也涂上药膏,结束后叮嘱道:“回去别沾水,明儿早上应该就能消肿。”

上了药,果然比方才好受多了。谢重华晃了晃双手,两眼在他手中的药盒上打转,好奇道:“这是什么药,这么神奇?”

谢元盛不置可否,收好药继续往前,“走吧。”

谢重华又是小跑着跟过去,他便再次放慢了速度,与她道:“慢慢走,别急。”

临到繁春院外,谢重华掐着两根手指去捏他衣袖,摇晃着不甘的又问:“三叔,刚刚我不呼疼,你是不是就真的不给我上药了啊?”

谢元盛看着她,撒娇、可怜、依赖,滴溜溜的眼珠里盛满了他的影子,好像只要他说个“不”字就是对她的残忍。

谢重华见他不接话,又糯糯的喊:“盛叔叔啊~”

谢元盛从她指间将自己的衣袖抽出,摇摇头学她的口吻悠悠道:“你怎么是个这样麻烦的小侄女啊?”

谢重华抿抿唇,睁大了眼睛有些意外。这是被嫌弃了吗?

他没有回答她,指了指不远处的院门口,已有人等候在那里,“回去吧。”

“这药这么管用,三叔不把药留给我吗?”谢重华扁了扁嘴,哭过后雾蒙蒙的眸子望着他,还抬出了手心。

只见谢元盛将药盒重新收好,揶揄道:“拿来替你消肿,大材小用了,不过你倒是可以来衡兴园,我再帮你上次药。”

谢重华听了前半句本耷拉下去的唇角瞬间又扬起,笑着道:“我知道了,原来三叔是想亲自给我上药。”

谢元盛没说话,笑意不减,等后面江妈妈和照影过来了,才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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