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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窝里的流氓 昨晚八个男人搞我_凤*******)

作者有话要说:

狂风卷着鹅毛大雪飘落,吹得人几乎站不稳身子。

虽然旺火熊熊,这豪华的大帐篷里却依旧有股冷清之气扑面而来。

朱渝掀开帘子,顶了一头的风雪走了进去。

里面伫立的卫士正是朱四槐的哥哥朱三槐,无论是在丞相府时还是逃奔赤金族,他都一直跟随在朱丞相身边。朱三槐正满面焦虑地四处张望,一看见朱渝,立刻惊喜道:“二公子,你终于回来了。”

朱渝看他不安的神情,也来不及多问,只是点点头,快步往里面的卧榻而去。

帐榻上,朱丞相看见儿子进来,浑浊的老眼终于有了一丝生气。三个月前,他中风卧床,从此再不能行走一步,加上年龄老迈,久而久之四肢几乎已经完全瘫痪。

他看见出征归来的儿子,心里一喜,嘴角一阵歪斜,好不容易才颤微微地发出一点声音:“渝儿……”

朱渝点点头,在父亲榻前坐下。

正在一边打瞌睡的朱刚惊醒过来,见了朱渝,嗫嚅着叫了声“二哥”。

朱渝应了一声,见父亲几乎已经口不能言,便转向朱刚道:“爹的情况如何了?”

朱刚摇摇头不敢做声。

朱丞相昏黄的眼珠艰难地转了转,一只手勉强动了动:“渝儿……还有几天就是除夕了。”

赤金族并不庆祝除夕,这两三年的除夕之夜,朱丞相父子都是在家喝闷酒度过的。

“是啊。”朱渝淡淡地回答一声,伸出手拉住了父亲那只勉强在动的手。

朱丞相咳嗽两声:“我这把骸骨……是再也回不了扬州了。”

朱渝、朱刚兄弟均看着父亲,没有作声。

“渝儿……”朱丞相昏花的老眼盯着儿子,“君玉的眼睛……没有瞎吧?”

朱渝不知父亲何意,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低声道:“她复明了。”

朱丞相笑了一下,满是皱纹的脸上笑得全然辨识不出是愤恨还是自嘲:“渝儿……你终究还是走了你大哥的老路……这几年,你从来没有快乐过一天……唉,你要去找君玉就去吧,今后无论你想做什么决定都由得你。你对她那么好,希望她不会因为我而怨恨你……那个拓桑,是死了吧?孟元敬也早已成亲……”

“虽然拓桑目前下落不明,可是她的眼睛正是拓桑治好的啊。”这话朱渝没有说出口,只是惨笑着阻止了父亲,“爹,你不用说了,好好休息吧。”

朱丞相沉默了一下,仔细盯着两个儿子,忽然来了精神,说话也利索了不少:“是我害了你们。今后,你们兄弟二人要互相照顾。”

二人都默默地点了点头。

“唉,我真是对不起你们。”朱丞相自己也点了点头,眼睛似睁似合,再也没有了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朱渝伸手摸了摸他的鼻息,默默地站了起来。朱刚忽然醒悟过来,猛地扑了上去,大叫一声“爹”,嚎啕大哭起来。

朱渝将他拉在一边,默默地拉了毯子覆盖了父亲的头脸。

真穆帖尔和几个儿子、女儿、女婿正在依朵围场进行每年冬季半个月的狩猎大会,朱渝每年都有合情合理的借口没去,这次料理老父的丧事,好在没有那堆人在场,朱渝匆匆送走一些按照赤金族惯例来吊唁朱丞相的留守将领和攀附者,终于大大松了口气。

木柴早已架起,朱渝点了火引,立刻腾起一股浓烟。慢慢地,这一代奸臣也不免成为了一堆灰烬和几根残余的骸骨。

熊熊的火焰早已熄灭。朱渝将残余的几根骸骨装在了一个盒子里。朱刚见只有光秃秃的几根骸骨,便蹲下身子抓了一把灰烬,想一起放在盒子里。

朱渝摇摇头,沉声道:“算了吧,也许,爹并不想和这里的草木灰烬混合在一起。”

朱刚怔了一下,依言松开了手,洒了一地的灰烬。

朱渝看了看尚立在一边行礼的朱三槐,又看一眼朱刚:“朱三叔会送你离开的,今天就走。”

朱刚大惊失色:“二哥?我……”

朱三槐已经走了过来,他手里提着一个沉甸甸的盒子:“放心吧,二公子,我一定会安置好三公子的。”

朱刚惶恐不安地看着二哥,朱渝忽然叹息了一声,看着他淡淡道:“朱三叔会送你去一个很安全的地方。那盒子里是我这几年的积蓄,朱三叔会安排好一切,足够你们舒适地过完这一辈子。从今往后,你要多听朱三叔的话,绝不能再惹事生非。”

朱刚从小和这异母哥哥关系淡漠,可是如今和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分别在即,却也忍不住大哭起来:“二哥,我不想走。”

朱渝淡淡地道:“难道你喜欢这里,想在这里呆一辈子?”

朱刚眼泪鼻涕流了一脸,说不出话来。

“朱三叔,你们走吧。”

“是,二公子。”

朱刚不敢抗命,只得依言走在前面。他走出几步,又回过头来,忽然跪了下去,匍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朱三槐扶起他,他又哭着大声道:“二哥,你要自己保重。”

朱渝淡然地点了点头,朱三槐拉了朱刚飞快地往前面走去。

直到二人的背影完全看不见了,朱渝回过头,伸手,忽然锊到满脸的泪水,才依稀记起,今日已是除夕。

大雪早已停止,夜风吹在身上凛冽刺骨。

汗血宝马越奔越快,滴出的血一样的汗珠一遇风立刻凝结成红色的盐颗粒。朱渝伏在马背上,心里无喜也无悲,茫茫天地之间忽然变得彻底的空旷,再也看不到任何尽头。

冰雪的世界越来越白,一只极小极罕见的小动物嗖地窜过,天地间因为这微细的声音而有了一丝生机。

朱渝抬起头,一股强烈的记忆忽然潮水一般淹没了长时间的茫然。恍惚中,一个蓝袍的小小少年在雪地上翩然行来,笑声如花开一般回响在耳边:“君玉,我叫君玉……”

他勒马,那花开一般的笑声越来越清晰,似乎有千言万语同时回荡在这空荡荡的天地之间——

“朱渝,我还发现,你每次和我打架时,从来不像和元敬他们打架一般狠狠地动手……”

“朱渝,你曾千里迢迢地叫小帅带了梅花给我,现在我总该捡个现成,回送你一朵花儿……”

“朱渝,我不愿看到你这样死去。只有活着,你才有机会继续听我为你弹琴唱歌……”

“朱渝,无论你曾经做过什么,我永远也不会后悔今天这样对你……”

“朱渝,你是我的朋友,我当然也牵挂过你……”

“朱渝,你要是常常这个样子笑就好了……”

“朱渝,这饭菜可还合你心意……”

“朱渝,你……”

第一次到寒景园,自己被众僧人围攻全靠君玉舍命相救;也同样是在“寒景园”里她对自残受伤的自己细心照顾百般安慰;在川陕边境,自己又几陷绝境,得她援手,二人方有唯一一次的双剑合璧一招退敌;在西宁府外面小树林里的促膝长谈、首次交心…………她的笑容,她的琴声,她送的花儿,她的一切的一切……

“君玉,今后这世上还有谁会像你待我这般好?”——点滴的温情,此刻却汇聚成一阵飓风掠过心头,天地之间似乎再也不是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朱渝摸摸贴身收藏的那朵早已干枯的花儿,挥了马鞭,热血上涌,心口欲裂:“君玉,此刻,我很想见你!很想见你!一定要见到你!!!”

※※※※※※※※※※※※※※※※※※※※※※※※(新)

在西宁府五十里外,朱渝下了马,将马藏好。西宁府周围戒备森严,他更亲自见识过君玉训练的凤凰军那种极端特殊的警备方式。所以,尽管他武功轻功早臻一流水准,野地藏身跟踪的本领也非同寻常,此时此刻也不得不小心行事,以免曝露行踪。

四周是茫茫的一片银白,朱渝穿的也是接近这片银色的夜行衣,如一片保护色般伏地夜行。

冰雪打在脸上生生的刺疼,心里却激动难安,就如一个快冻僵的人遥遥地看见了熊熊烈火,立刻充满了希望和期待,竭尽全力地奔了过去。

快接近西宁府,已经隐隐感受得到里面的欢乐的节日气氛。

朱渝缓下了脚步,心几乎要跳出胸腔:我要看到她了!很快,我就可以看到她了!

城门,机警的老兵一丝不苟地巡逻着,丝毫也没有因为除夕的气氛而有所松懈,相反,由于今晚换班较勤,警备的气息就更浓郁了。

交接班巡逻的老兵转过身子,朱渝无声地扯下夜行衣,里面是一身接近城墙颜色的衣服。他似一只敏捷的狸猫一下跃上了城墙,然后飞速前进,最后落在了另一面的阴影里。

从这里望下去,是一片宽阔无比的大校场。校场上,士兵列阵,整齐划一。

此刻,大校场的看台上火烛高烧,亮如白昼,他沿着这片阴影匍匐着无声地往前面快速移动,然后,寻了个最好的位置停下,这里,距离看台的位置最近也最好。

远远地往台上看去,西北军中的大小将领均在台上,而居中端然站着的,正是那一身戎装的翩翩少年。她永远都是那样的卓尔不群,永远都如一轮最红艳的朝阳,即使在千万人中,自己也总会第一眼就看到她。

她那样的站姿,全然是职业军人的一丝不苟和训练有素,坚毅、沉稳、傲岸。可是,她的声音却宁和、平静、安然而中气十足,此刻,她正在给全体将士致以简单的节日贺辞。一会儿,她的声音变得铿锵有力,已经算得上是这次大战前夕的誓师动员大会了。她的话语简洁明了却又极具鼓动性,充满了一股振奋人心的力量,话音一落,台下顿时响起震彻云霄的回应……

朱渝想起自己收藏的君玉写的那幅劲秀绚丽的小楷,不由得面露微笑,暗道:“君玉,你这样的口齿、才学,不做元帅了还可以去考状元的。”

台下的誓师回应声久久不息,朱渝趁着这绝好的掩护又飞速地往阴影前面挪了一段。待得这回应声过去,君玉转身,大小将领退后到了临时搭建的观光台上。一队队整齐的方阵开始了规模宏大的军中演习,或操练或对攻,虽然带着很浓厚的节日表演性质,却全然的训练有素,充分展示了这些年勤于操练的战斗力量。

朱渝从这片阴影里往下看去,几乎已经能够稍微清楚地看清君玉的面容了。此刻,她正全神贯注地看着台下的操练,双目晶灿,嘴角含笑。那一身戎装非但一点没有影响她的绝世的风华,反倒在她的容光里添加了一丝恰到好处的英姿翩翩。

有一种人,她站在哪里,那里就会变得一片光明。这一瞬间,朱渝忽然明白她率兵多年为什么会百战百胜了,除了她治兵的严谨有方、自身的勤奋努力、天赋的智慧绝伦,更在于她对待将士的态度和对人才的宽容信任与不拘一格的提拔任用。

从最初的彭东到林宝山、孙嘉以及曾和自己交手的张原、赤金族大军提起就头疼的周以达、刘之远、卢凌、白如晖、耿克等人,无论是原本的庸才还是人才,也无论他原本的地位军衔如何,只要稍有所长,就会得到恰当的机会施展身手。而这些人一遇见她,自然也会甘心折服追随,为其所用,最后自己也大放异彩。

这些年里,她又扶植、培养了多少将领?对于即将爆发的大战,她又将会如何的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他看着她那样的风华那样的微笑,黑暗而冰冷的心里洒进了一缕久违的阳光:“君玉,能够和你这样的人做对手,我真该感到自豪。可是,我再也不想和你作对了,再也不想了!”

朱渝伏在阴影里,如一头为爱而饕慝的兽,微笑着贪婪地死死地盯着她,似乎只要跃下这片阴影,就能拉住她的手,拉住这世界上最后的一丝希望和温情。这一瞬间,他几乎忘记了小心忘记了藏匿甚至忘记了过往种种的痛苦和悔恨,忘记了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寒冷的城墙变成了天堂。

一个人朝她身边站了站。她微微侧身,不经意地笑了一下,眉梢眼角间全然的柔情似水。

朱渝的脑袋里嗡地响了一下,忽然残酷地发现自己的眼神从未这般利落过,在这样并不很近的距离里也能分辨出她那样细微的表情变换。

而她身边那个人啊,那个一直站在台上众将之中,只是自己刚刚才注意到的人,竟然是拓桑!

整齐划一的操练声依旧在继续,朱渝眼前一阵模糊,几乎再也看不清楚那台上端然站立的倩影。他揉了揉眼睛,身子一阵战栗,几乎要跌下城墙。

他定了定神,再次细细地看过去,君玉身边的那人长袍冠巾,倜傥潇洒中更多了份沉稳恢弘。这个即使已入俗世,顾盼之间依然气派极大的男人千真万确正是拓桑!他虽然不知道昨日新的“博克多”已经确立,但是也略略打探到新的“博克多”人选早已找到,如今拓桑公然出现在这里,显然二人之间已经毫无阻碍。

拓桑站立的姿势,那是一种看似漫不经心却默契协调之极的保护者的姿态和体恤柔情的习惯。而他的目光、他的神态,同样的看似并不经意,却始终聚焦在同一个地方,哪怕天崩地裂也不会转变方向。

此刻,从这样的角度看过去,那翩若惊鸿矫若游龙的两人几乎是并排而列,如此的赏心悦目、举案齐眉、亲密无间。

朱渝忽然忍不住在心里笑了起来:自己早在大漠里就亲自见过蒙面出手的拓桑,可是却一再的自欺欺人,幻想着万一、万一他们永远不能在一起!殊不知,拓桑既然可以在君玉有难的时候及时出现,又怎会在自己身份自由的时候不及时回到她身边?其实,即使没有拓桑又能如何?君玉可以为了很多人舍命相助为了很多事不顾一切,可是,她那样脉脉的眉眼脉脉的含笑,又几曾对拓桑以外的人展现过?

如沙漠里奄奄一息的旅人忽然发现了一片绿洲,拼命追过去,才发现原来是一场海市蜃楼。朱渝身子一晃,又几乎跌下城墙。

已经在进行下一个项目的表演了。朱渝呆呆坐在城墙上,看那二人微笑着说了句什么,君玉,她的脸,在火光中明艳照人,却越来越模糊,怎么睁大眼睛看也看不清楚了。

脑海、心灵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一片空白,只剩下麻木的四肢僵硬地杵在城墙的阴影里。

不知不觉已经走在西宁府外面的雪地上了。

这是一年中最寒冷的一夜,风呼呼地刺破重重厚衣直直地刮在每一寸骨头里。

“我向来不喜欢嚣张的人,你正好就是我不喜欢的典型。”

“我若已死,又何需其他人为我悲伤或者祭扫!”

“朱渝,我不喜欢你,请注意你的身份。”

“朱渝,恭喜你富贵更胜往昔,今后,我们就是敌人了。”

“朱渝……”

夜风呼啸里,像有无数的妖魔在撕心裂肺地叫嚣。朱渝情不自禁地伸手掩了掩耳朵。

终于,一切都已经结束,疯狂的幻想如一只死而不僵的百足之虫,最后的一足也被彻底斩断、僵硬了。

越走越远,越走越远,身后一声巨响,那是城里刚刚点燃的贺岁爆竹,朱渝回了头,看着西宁府的方向,喉头一甜,大笑起来:“君玉,从此天上人间永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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