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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不要,太多了,涨_觉悟(完)/达维斯

妙十郎默然。

他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嗤笑一声吗?

但他做不到。

因为狂人喊出的狂言中,是没有【破绽】的。

太自信了,自信到语气中没有哪怕一丝瑕疵可寻!

未来吗....

超越了时空,超越了真实,那种玄而又玄的东西,居然理所当然的,成为了【个人】的所有物!?

他很想破口大骂一声“蠢货”,可他心里偏偏却有一种【理应如此】的古怪念头。

“...你以为你是什么,神吗?”他只得干巴巴地笑着说。

“怎么可能。”

“那你说什么疯...”

“没有人是【神】。”艾薇儿说。

“......”

她才是疯了!

妙十郎无语。

他确定,神是真正存在的。

三圣君是神,大国主是神,还有骑士效忠的对象...那个阿芙洛奇也是神!

就算各自司掌的权能不同但神都是神这一点是不可质疑的!

哪怕是掌握流法的【神人】,也只是像神一样的人,本质上还是人!

而作为一个【人】,该考虑的不是【神算不算神】,而是【该效忠哪尊神】!

“神看得到未来吗?”艾薇儿这样问。

妙十郎哑口无言。

“看来,神也做不到全知全能啊。”艾薇儿感叹。

“....不是的。”

“嗯?”

“神,不需要全知全能。”

“哦?”

“神只要是神就可以了。”

听到了来自忍者苍白无力的辩驳,艾薇儿哑然失笑。

“对自己的信仰很没自信呢,妙十郎。”她第一次叫出了忍者的名字。

妙十郎的面色,渐渐变得严峻起来。

“你没有信仰。”他这么说。

连解释都没有解释,只是平静地陈述出这一事实。

他在期待,等待艾薇儿说出【不】或是说【我是阿芙洛奇信徒】这样的话。

可惜艾薇儿并没有如他所愿。

她只是点了点头。

“我不需要信仰。”

“我不会信仰任何一个【伪神】。”她平平淡淡地说。

这大逆不道的话语,就这么轻轻松松,从阿芙洛奇最锋利的刀刃【上三骑】口中说出。

妙十郎苦笑着摇了摇头。

“果然是这样啊....”

“嗯?”

“只有你,只有你这样的人...”忍者小声嘟囔。

“绝对不能这样算了。”

“怎么?终于想反抗了吗?”

“怎么可能!”

妙十郎大笑,乖乖地跪了下去,大方地露出了自己脖颈。

“来,斩了我吧!”他笑道。

他的脖子感觉就像垂挂在肩上似得!

因为他方才还叫十字大剑斩了一下!虽然没有直截了当地把首级剁下,但也依旧给撕开了皮肉,蹭到了喉管!

衣襟已然被鲜血浸得可以挤出水来...他早该被斩了!但是走了天大的幸运,居然拖到了现在!

而现在,他终于没有理由拖延了。

可艾薇儿没有急着动手。

源于她观察到了一点———在大方跪下引颈就戮的刹那,妙十郎眼中的死志,消失了。

哪怕他迅速闭上了眼睛,可艾薇儿还是发觉到了一点———

他竟然还想搏一搏。

为什么呢?

艾薇儿疑惑。

她委实不知道是什么刺激到了这个忍者,他明明已经彻底放弃了不是吗!

这太古怪了仿佛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一样离奇!

因为长时间的对话中,艾薇儿给予渺小忍者的,都是名为【绝望】的压力,哪怕是一分一毫的【希望】都没有施舍。

可他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想反抗了!?

反抗一个远远超出他理解的敌人。

“在东国,人若是没有信仰,是活不下去的。”妙十郎说。

“或许孩童时对其不屑一顾,可年长了,便会惊觉———若是心灵上寻不到倚靠,那么,麻木的肉身,该如何在这个世道上行走呢?”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艾薇儿摇了摇头。

妙十郎一怔,旋即也微笑起来。

“你自然不用明白。”他说。

“高高在上的神人,又哪里需要理解平凡人的疾苦呢?况且...”

“你只是个过客罢了。”他说。

他知道,艾薇儿始终是会离开东国的。

或许是把东国闹了个天翻地覆,或许是像丧家犬一样被狼狈赶出....但总之,她始终是会离开的。

但东国还会是那个东国,从亘古到终末,一尘也不会改变。

“....原来如此。”

艾薇儿了然。

她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扒开光鲜的外衣,然后得到了一个苍白得令人发冷的结论———没信仰的人会被直接捏死;而有信仰的人呢?哪怕已然灰头土脸,也依然会设法让自己死在虚幻的【荣耀】中。

“真是可悲。”她感叹。

信仰本身没有力量,更何况为了信仰而产生的【伪信仰】呢?

那种伪物......

一触即溃。

理解了这一点,艾薇儿已经没有什么好探求得了。

可以动手了。

她望着匍匐在地的妙十郎,慢慢举起了十字大剑。

“我会让你死得明白。”

“...何出此言?”

“你会在三秒之后起身反抗,然后,你便死了。”

“........”

“害怕了吗?还准备这样做吗?”

妙十郎抬起了头。

第一次,他堂堂正正的,对上了那双压抑的赤眸。

忍者的眼眸,清澈得发亮。

“何来害怕之说?”

他像个诡计被揭穿的小孩,憨憨地挠了挠头。

“可你必死。”

“那是自然!”

“那你...”

“从一开始我就说过,忍者不会畏惧死亡。”

他直勾勾地看着艾薇儿。

“【精神力】若是修行到了极限,又哪里会畏惧区区【死亡】!!!”

艾薇儿满意地点了点头。

“恭喜你,成长了呢。”

十字大剑悍然坠下。

忍者暴起。

他扭身,于是他的左臂被斩下了。

所幸只是左臂,不是给从上到下一劈到底。

鲜血喷涌而出。

过分得痛楚,以至于面皮扭曲得不能自我。

但是他终于站了起来。

为什么要这么拼命呢?

妙十郎这么问自己。

明明反抗也不会有任何效果,在未来被洞悉的局面里,他是必死的。

那为什么还要拼?

因为【信仰】吗?

信仰被冒犯了,所以做出被激怒拼死一搏的样子吗?

怎么可能!!!

忍者不会有信仰。

他们的手太脏了,也对【神】看得太清了。

那几尊圣君,不是他所期望的【神】。

神做不到全知全能,所以就不配被称之为神。

可又有什么能做到全知全能吗?

神一生下来就要做到全知全能吗?

他忽然明悟了:神,也是要成长的。

他们也在努力呀!在拼了命地朝【全知全能】的巅峰攀爬。

否则又什么为何会派出他们忍者去试探敌人的究竟呢?

那我也不能掉链子啊!妙十郎想。

他不能这样毫无意义地被斩杀。

这是独属于忍者妙十郎的觉悟————

既然真正的信仰还没有诞生。

那么他可以化作柴薪。

燃尽自身,向神明,献上【全能全知】的火光。

忍者双目圆睁,若金刚怒目:

“你的流法是空识!可以预测五秒以上的未来,没有任何限制随时可以发动!”

他旁若无人,像是失心疯一样,振臂高呼。

可注定不会有人听到。

奔腾震耳的浪涛足以吞并一切呼喊。

所以他只是说给自己听的。

“怎么?想死得明白点?”艾薇儿冷笑。

“你只能是个小丑。”她说。

她有点动怒了。

流法是她的逆鳞。

而这片逆鳞居然被一个手下败将,如蝼蚁般的忍者揭开,并且高声喧哗出去?

她得立刻杀了他。

一个失心疯的忍者,行为不是常人可以预料的。

忍者笔直地冲来。

他方才被斩下了一只手,所以导致了跑得歪歪扭扭。

但他跑得非常快!

完全没有在意平衡的要领,而是舍弃了一切,把自己的全部加在了脚力上。

宛若离弦之箭。

可惜。

“太慢了!”

带着白润的弧光,十字大剑横扫而过。

他慌忙侧身仰首,试图躲过这一道斩击,但还是慢了一筹。

他嗅了嗅鼻子,却发觉呼吸的力道仿佛变得有些不同了。

缘于鼻尖被削去了。

他咬牙,挺住了。

“我赢了。”妙十郎说。

他已经抓住了破绽———在那道削去他鼻子的大开大合的斩击后,来不及收刀,空门大开的敌人。

他像只灵巧的猿猴,紧紧贴了过去。

艾薇儿忽然后退一步。

于是,妙十郎抓了个空。

他错愕地仰首。

“装出拼命的样子,你想要的,是这个吧?”

艾薇儿慢悠悠地抬起了手。

她的手上,提着一张卷轴。

这是忍者先前主动奉上的,可他现在却计划着要抢夺回去。

很显然,他失败了。

“你说过的吧,忍术卷轴?”

赤色的星火,悄悄攀上了卷轴的边缘,只是几息,便将那卷轴,烧成了飞灰。

妙十郎目眦欲裂。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小心为妙。”艾薇儿说。

她拍去手中的灰尘,像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多亏你解释过,自我暗示什么....果然,那些稀奇古怪的可能性,还是掐掉为好。”

她【看】到了。

不,与其说她看到了,不如说她没有没看到的。

连未来都被掌握在敌人手中,又有什么可以期望的呢?

“你输了。”艾薇儿淡淡说道。

“没有赢的可能。”她再一次重复。

她大概能猜出那副卷轴上写着什么,无非是翻盘...不,应该说是逃跑的手段。

但现在已经不存在了。

妙十郎默认不语。

确实,他已经输了,没有任何手段可使了。

哪怕是放着他不管,他也会因为流血或是窒息而死。

“到此为止了啊。”

妙十郎感叹一句,便仰面倒在了地上。

他得太重,血流得太多,已经不成人样了。

到此为止了吗?他问自己。

到头来,还是什么都没得到...

什么都没得到...

不,已经得到了。

“我已经得到了啊...”他喃喃说。

他得到一把【钥匙】。

一把微不足道的,仅仅可以打开【全能全知】殿堂的一扇小门的钥匙....

“敌人的流法是空识,可以预见五秒以上的未来,且没有发动限制。”

意识已经有点模糊不清了。

“敌人的流法叫空识...可以预见五秒...五秒以上的未来....没有限制..没有..没有限制。”

“空识...五秒.......未来。”

“没有限制....”

一遍又一遍,麻木且无意义地念给自己听。

起码,在最后....

要把这把钥匙,刻到骨头里啊。他想。

记住了吗?

记住了。

那就好。

于是,妙十郎“噌”得一下,从地上弹了起来。

“回光返照?”艾薇儿挑了挑眉。

妙十郎充耳不闻。

他的耳朵里,除了“嗡嗡”的蜂鸣,已经什么也听不到了。

他只是站起来罢了。

“忍法.替身之..”

夹裹着岩浆的拳头,贯穿了他的心脏。

“我说过的吧,对于你,我是不会给任何【机会】的。”

“毕竟,你知道得太多了。”

炽烈的熔浆捣入了人的身体。

只是一瞬间,血液,脑髓,就被炽热的高温蒸腾成了固态。

妙十郎轰然倒下。

他死了。

彻彻底底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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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结束了吗?”

“啊,结束了。”

艾薇儿揉了揉有些发涨的额角。

有点累。

明明只是个再微不足道不过的小角色,却久违地,给了她一种名为【疲惫】的感受。

“说起来....”

艾薇儿虚着眼睛,瞟向龟缩在一角的恶鬼。

“你也听到了吧?”

“欸欸?”

“我是说,流法的事。”

“流,流法!?你在说什么啊?”

千夏冷汗直冒,果断装傻。

嗯,眼不急耳不快,试图蒙混过关。

“这样啊,没听到的话就算了。”

听到了这样的答复,千夏顿时松了口气。

然而....

“我的流法是空识,可以预知五秒以上的未来,没有任何...”

“啊啊啊!我不听我不听!我什么都没有听到!!!”

“不,你已经听到了,真是的....”

艾薇儿叹了口气,一把提起恶鬼少女,把她的头发揉成了一团鸟窝。

“真是的,我有那么可怕吗?”

“绝对!”

“啊,那好吧。”

“居然理所当然地承认了!?”

千夏气鼓鼓地鼓起了腮帮子,还打算抗议一二,却被艾薇儿面无表情地打断了。

“说起来,之前我就想问了。”

“问,问什么!?”

“那群【忍者】,到底是什么来头?”

听到这种问题,千夏面色顿时一僵。

“不知道!”她迅速回答。

“这样啊....”

艾薇儿瞥了她一样,后者立马缩起了脖子。

“不知道的话,就算了。”

“......”

“有什么问题吗?”艾薇儿问。

“....没什么。”

就是以为又要挨揍了。千夏心里补充一句。

“放心,不会揍你的。”

“会读心术的吗这妖女!”

看到艾薇儿扬起了拳头,千夏果断闭嘴。

“你信神祇吗?”艾薇儿忽然抛出了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当然信...啊不信不信绝对不信!”

“真的?”

“绝对!”

“.......”

艾薇儿忽然发觉逗弄这只恶鬼还是件挺有意思的事。

艾薇儿对【信仰】本身没有任何偏见。

但她对东国的信仰,极端的反感。

因为东国人信仰的是魔物。

领主。

完全没有神的格调,只是单纯展现了力量,就有了自称神祇的资格。

那便是所谓的【三圣君】。

“刚才那个忍者,是叫妙十郎吧?”艾薇儿问。

“....是。”

“千夏,答应我一件事。”

难得的郑重语气,以至于恶鬼少女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不要成为那种蠢货。”艾薇儿说。

“可,可是...”千夏忿忿不平,“我觉得他并不是坏...”

“你错了。”

“......”

“你对他的一切好感,归其根源,不过是佩服他的【精神力】,而不是那种无聊的信仰。”

“...我不懂。”千夏茫然摇了摇头。

“从刚才就是,艾薇儿你果然变得很奇怪!完全不知道你想说什么!”

“我....”

最终,艾薇儿沉默了。

是啊,到底想说什么呢?

她不会承认自己后悔了,后悔斩杀了那个忍者。

既然他理解了空识的本质,那么他就是必死的,在这一点上,不容得任何妥协。

只是...

“只是可惜罢了。”

“啊?”

可惜这样高贵的【精神力】,居然是由虚假扭曲的【信仰】催生而出的。

“没什么。”

她朝千夏摆了摆手。

“去把那家伙的尸体扔下去。”艾薇儿淡淡地吩咐一声。

那样的蠢货,哪怕死了,也看得心烦。

或许,只有在幽邃的江底,才会再也见不到那张蠢脸吧。

“再见。”艾薇儿轻声说道。

“那,那个,艾薇儿....”

耳边,忽然传来的恶鬼断断续续的声音。

“怎么了?”

“那个忍者...真的死了吗?”

这种蠢问题,艾薇儿连回答都欠奉。

“你不要跟我说,他站起来...”

“他站起来了啊啊啊啊啊!!!!”

艾薇儿蓦然回首。

随后,她便确定了一件事实:

妙十郎,站了起来。

就那么踉踉跄跄,却挣扎着抽搐着站了起来。

“不可能!!!”她怒吼。

这的确是不可能,且毫无逻辑的!

那个站起来的,不是魔物,不是活尸,不是任何不死生物。

而是一具,没有任何行动力的尸体。

皮肤已经熏烤成了烤山芋外壳那样的畸形,胸口的大洞已然淌不出任何鲜血。

祂不可能站起来的!因为他的骨头已经被炙烤成了碳条,只要一有动静便会折断!

妙十郎死了,死得太惨也太彻底了,以至于最高超的巫术也不可能让这样的尸骸站起来的!!!

可祂就那么单纯地站了起来。

喉管已然烧干,牙齿已经碳化,碎裂石板样的唇瓣磕磕碰碰地蠕动。

祂在【说话】。

实际上并不能算说话,只是上下额在无意识地碰撞罢了。

可偏偏艾薇儿却听得一清二楚—————

“流法....五秒....未来.....流法.....五秒.....未来......流.....”

鸡皮疙瘩,在一瞬间,爬遍了艾薇儿全身。

“你,你这家伙...”

仿佛一股热流直冲大脑,第三骑士的声音,因暴怒而发颤。

“不要给我太自以为是啊!!!”

深红的熔岩顷刻染上了大剑,窒息的高温磅礴涌出。

她会碾碎祂,碾碎这具可笑疯癫的尸体。

然而,艾薇儿的手,被拉住了。

“放手。”她冷眼瞥了眼瑟缩的恶鬼。

“不...不要!明明可以...明明....”

“我叫你放手!!!”

在恶鬼少女楚楚可怜的目光里,艾薇儿毫不留情,臂膀猛地一抽。

但是,她失败了。

因为这骑士忘了一件事————

眼前的恶鬼,是一头货真价实的【领主】。

所以她没能挣脱。

是啊,捡来的领主,终于漂亮地发挥出了领主的力量。

艾薇儿抬头,茫然地望了望天空。

深沉的夜色已然渐渐褪去,乃至高耸的云端里甚至依稀渗出了一线晨光。

她低下了头,不带任何感情地直视那张倔强中带着些许胆怯的蠢脸。

“臭小鬼...”她说。

“闹够了就给我适可而止!”

一拳砸在恶鬼的脑门上,后者一声悲鸣,倒飞出去。

噗通。

与之同一时间发生的,是什么重物落水的声音。

可那声音太小,太渺小太卑微了,只是出现了一瞬,便被不息的浪潮声吞没了。

就像夏夜里的蚊吟,一闪而逝。

但艾薇儿确定自己听到了什么。

她顾不上教训那放肆的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个猛子,窜到了甲板上。

然而,

什么也没有。

没有人。

也没有疯癫的尸体。

艾薇儿幡然醒悟:那个令人作呕的玩意,趁着这个空隙,跳进了水里。

祂跑了。

一遍又一遍,重复着机械令人作呕的话语,逃跑了。

“这臭屎!!!”

难以言喻的暴怒,冲垮了理智。

她半个身子伸出甲板外,瞪大眼睛,拼命地颈直脖子,目不转睛地盯着漆黑的江水。

但终归不会寻览到什么———船行驶过的地方,除却流星尾焰似的涟漪,还会有什么呢?

赤色的神火,能轻易将人熏成干尸,但又如何能蒸腾江河呢?

艾薇儿笑了起来。

“有两下子啊...”

牙齿磨得咯咯作响。

指尖扣进了栏杆。

初生的日光,终于穿透了乌黑的云层,将金色的光斑肆意挥洒在江面。

也映亮了那张有些狰狞的脸庞。

———————————————

没有什么能做到全知全能。

神不行,人更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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