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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偷干朋友老婆 浪货三根手指都满足不了_盗*******传

这已经是第三个夜晚。

是距离广陌急于回族匆匆离去的第三个夜晚,亦是她无意间将这个身受重伤的婆婆救助回来的第三个夜晚。

三日前,去屋里取水回来的她,所见到的是老妪静静躺卧在青石上昏睡过去的身影。一张苍老惨白的面容上,表情急切里竟掺杂一丝安稳宁静,好像是遇见了莫大的幸福一般,恬然平和。

真的是个有点奇怪的老婆婆呢。

事实上,这边算是□□的后方根据地之一,周边的工人农民可以说已经过上了较为安定的生活了。而不像是日方统治地那边,一副生灵涂炭的样子。

按理说,这里是不应该出现像这样明显受过人体实验摧残的平民的,但这个婆婆却实实在在的出现在了此处……

而且,人体实验对象一般都为身体机能健康的青壮年,很少会去特意抓捕老人进行实验的。

这样想来,此事确实处处透着诡异。

换过一盆温水,动作小心地拭净老妪额头细密的汗珠,又仔细处理好琵琶骨那流脓溃烂的伤口,婉兮静坐半晌,轻吐出一口浊气来。

到底是何人?竟忍心将一个老妇残害至此!

被刀子割过的扁平狭长状刀伤、被针头扎过后密密麻麻的针孔,锁链穿肌透骨后留下的拇指粗细溃烂孔洞……甚至于还有许多别的分辨不出是何利器肆虐后的斑斑伤痕,新旧交错,如蜈蚣般不规则爬满这具垂垂老矣的身躯……

这几年,跋山涉水走过大半个中国,一路上不知见过多少病患伤者,也不知与广陌一道,挽救了多少个伤重濒死之人。缺臂少腿血流不止的有,痫症发作口吐白沫的有,甚至罹患怪病全身溃烂的也有。

可是,即便她见过各种各样伤势严重的人,眼前的景象依然对她造成了不小的冲击。因为,这老妇所受的伤,明显全部是人为凌虐所致,而且手段可谓极端残忍!

扭头不忍再看老妪身上惨不忍睹的伤口,婉兮惦记着灶上小火煨着的汤药,算算时间也是差不多了,便准备去取了来姑且预备下。若是婆婆醒来,便再喂她喝下。

昏迷之人无法吞咽,而如果硬灌下去的话,汤药容易反流或误吸入气管,造成严重后果。

这些都是近几年来广陌教予她的医学常识,就算只是些皮毛,此刻她也庆幸自己学到了这些医学知识。正是由此,在广陌外出的今天,自己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刚站起身,还没走出去几步,婉兮便敏锐的听到了床上之人由平稳渐趋紊乱的呼吸声。

这是一个昏迷者醒来的预兆!

她有点惊喜的转身,仔细探查起婆婆的脉象来。

指腹下轻微细弱、断断续续的脉搏,使她产生了不太好的预感。越往深里体会,她的脸色越是沉下来。

这……这是……

还不待她进一步仔细探查,那婆婆便已经缓慢睁开了眼睛。

衰老的面容上,一双眼睛却是精光四射、熠熠闪光,充满了神采,精明中还隐透着一丝犀利。

这浑不似一个垂垂老矣的病弱老妇会有的眼神!

也许……这个老婆婆的身份来历也并不简单……

可不及深思,婉兮又发现了更让她在意的事情。因为她发现,随着老婆婆的苏醒,她本来惨白的面容也以诡异的速度红润起来。

这时候,心里一直盘旋的不祥预感凝化聚拢成再现实不过的四个字。

——回光返照!

婉兮不由感到一阵无力,几天几夜的悉心照顾,到头来,她却还是挽救不了这条饱受摧残的生命。

生老病死本是人间常态,她早已知晓,也早已看淡。

可眼睁睁看着一条无辜生命在眼前逝去,这过程却依然让她很不好受。

敛去心底黯然,婉兮嘴角勾起一抹柔和的弧度,语声轻缓。

“婆婆,你家乡在何方?家里是否还有什么人?我可以送你……回家。”

那轻微短暂的停顿,还是让躺在床上的老妪捕捉到了。

这熟悉到刻骨的声音,也让她苍老却不失犀利的眸光倏然柔和下来。

啊,是送我的遗体回家……还是送我的骨灰回家?

不,不必……这些都不必,我想要的无非是离你近一点,再近一点……

你走以后,我不知道你的去向,所以,张家是离你最近的地方。我在那里,恍恍惚惚一过就是数年。

然而现在,却不是了。

你就在我眼前,容色安好,风华如昔,一如以往的对我轻柔微笑。不再是病重时纤细脆弱的身躯、苍白虚弱的脸庞,也没有气若游丝的声音、黯淡无光的双眸——如果说这是一场梦境,也未免也太过美好了。

张海香努力睁大她昏聩到快要看不清的眼睛,以近乎虔诚的以目光仰视着这个在她心中如神一般的存在。

保护你爱的张家,保护你爱的嗣清。

当初的叮嘱,我没有片刻敢忘,你的期望,我已经都做到了。

所以说……这是上天对我的补偿?

真好……哪怕如今一抔黄土掩我身躯,也再没有半分遗憾……

如果能葬在靠近你所在的地方,真是再好不过了……

“我……这儿……”她费劲地张开干涸双唇,努力以虚弱沙哑的声音,来表达自己最强烈的意愿。

可是仅剩的力气已经不足以支撑她清晰地吐露字句。

温婉兮见此立刻端来一杯温水,动作小心地喂老妪喝下几口。

虽然有温水润了润嗓子,可张海香依然没有恢复多少体力。心焦之下,顾不得此举冒不冒犯,她只能用上仅剩的力气,拉住床边那女子的衣袖,示意她凑上近来。

体会到婆婆的用意,婉兮心中暗叹,还是顺应将死之人的心愿,将右耳凑近老者唇际,去听取她弥留之际的话语。

离一个陌生人如此之近,这本来是极度危险的事情,何况从老妪的眼神和她无法解释的出现方式来看,此人都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然而婉兮就是觉得,这个老婆婆无论如何不会伤害于她。这个直觉来的诡异而无由,但因着一直以来的经验,她准备相信自己的感觉。

说不得……自己之前就认识这个人呢?不然,这种无端的信任是从何处而来?

这老婆婆到底来自何处?与自己的过往,又是否有所干系?

种种疑问纷至沓来,但此刻无人可以解答她心里的谜团,唯一可以回答的那人,她迅速熄灭的生命之烛也不足以支撑她说出太多的话了。

“……若……夫、人……回、快回……”断断续续的话语,使婉兮分辨得很是艰难。

好像是让她回什么地方?

嗯……“回”?既然用上了这个字,果然是与她过往失去的记忆有关么?

可惜听不清楚到底是回去哪里,那本就沙哑的嗓音,因为衰弱与痛苦而愈加发音不清,让婉兮听太不真切。

于是她伸出手来,毫不犹豫的握紧老妪那双枯瘦残槁的手。

“婆婆,坚持住!你的身体没什么大的问题,我会治好你,然后送你回家!”

这显然是一句善意的谎言,老者的身体破败到何种程度,在场两人哪个不是心知肚明?

然而不知是这句话真的起了作用,还是交握的双手传递给了老者一丝丝力气,她眼神明亮了几分,吐字也清晰起来。

“若水、夫人……回……回张家……”

“若水?你叫我么?所以说……我的名字叫若水?你认识我!”随着老者极轻微的点头动作,婉兮感到眼眶一阵发热。

她之前没有想错,眼前这个垂垂老矣的妇人,真的是认识自己的!可是,这个她所遇见唯一与过去的自己相关联的人,在几分钟之后便会悄然死去,于这世上再不复存在。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出些什么,然而空白的记忆让她无话可说。婉兮不知道她与这个老妪的关系,也不知道过去的自己与她之间发生过什么事情,甚至连这个老妪叫什么名字、是什么身份,她也是一概不知。

她还能说什么?婉兮、不,是若水,张若水用力抓紧老妪手掌,想要以此再传递给她哪怕一丝的力量。

可惜老妪眼中的生命之光还是迅速黯淡下去,她的生命就如枯枝败叶于瞬间腐朽。

空气中袅袅绕绕的,只余下几个破碎不成句的字节。

“这儿……葬、在……你……”

沙哑的声音虽是语焉不明,若水还是懂了她的意思。

是要将自己,埋葬在此处么?

垂死之人所吐露出来的临终之言,她又怎么会去拒绝?何况,这本也不过是举手之间的事情罢了。

张若水低下头,静静凝视那张苍老惨白却安详的睡颜,恍惚中,这张脸好像与一张白净清秀的少女容颜重叠起来。

“若水夫人,你看,这是我这次下斗倒出来的白玉镇纸。成色多好看,给夫人用再合适不过了!”那少女清泠泠的眼睛凝视着自己,略显冷傲的五官柔化出一抹纯粹的喜悦。

“本来是文房四宝,可惜别的东西在墓塌的的时候毁了,我只来得及带出这个……夫人……不会怪我笨吧……”

旁边一个温婉柔和的女子伸出纤手,揉了揉少女乌黑短发,说了一句什么。于是,那少女开心地笑出声来。

对、那个温和的人是自己,而那个少女……

若水双唇张张合合,似乎想要呼唤那沉睡之人的名字,然而到最后,终是只能飘出一缕低不可闻的轻叹。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好孩子……一路、好走……”

可是对不起,我依然还是想不起,你的名字……

滴滴清泪如珠倏然滑落,那容色芳华的女子微俯下身,于另一张苍老容颜的额心烙下轻柔一吻。

“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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