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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上班时从后面要了我_猩红(下))/三个丶

别墅的后院靠近湖边,远离主建筑的地方是一栋外形很独特的小房子。说它独特主要是因为自从有文明和脱离原始的自然居所以来,所有的建筑都以对称为美,小到一般民居大到国家标志性建筑,都是如此。甚至对于一些民族而言,不同用途的建筑,其严谨程度也不尽相同,普通民居可以有所出入,但涉及宗教,陵寝,宗祠等较为庄重的建筑物,其对于对称性的追求,严格到在承受了百年,千年的风雨侵蚀的情况下仍然没有什么较大的偏差。而眼前的小房子仿佛彻底推翻了我们对于常识和美的认知:从材料来看通体是由某种黑色,散发着淡淡檀香气味的木材建成的,与其说是建成,不如说整体仿佛就是一整块大的吓人的木料,不知用什么方法被搬运到这里,而后通过把其上自然的孔洞和突起,加以修饰,使得木料的左半像一只手臂一样向天空伸出,甚至朦胧的夜色中可以看到似乎有三根手指微微蜷曲着,手指之间似乎还有些什么微微闪烁着一丝火光;而右边则平整了许多,一个截面上,被开出了一道门户,通向其内复杂的房间,一根根肋骨般的木柱,完美支撑着房子不会因左边突出的一大块而导致侧翻的同时也把内部分割成一个个的小空间。这也是完整一块木料的好处,整体,才能保证这诡异的平衡。

雨已经停了,月色照耀下的湖面散着一丝银色,四周静悄悄的,似乎不允许有一丝声音。房子开向湖边是一片平整的露台,白裙女孩正文静地跪坐在露台的中央,平静地看着位于身前的一个男子。男子年纪看起来约莫二十五六岁,脸颊棱角分明,相貌英俊,眉眼之间似乎带着几丝邪异的气质,同时嘴角若有若无挂着些许弧度,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对于异性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一种,明知危险,但仍不由自主想要靠近的吸引力。

男子斜躺在一张木摇椅上,默默注视着夜空出神,半晌,缓缓开口,

“已经十年了吗?时间过得真快啊,你说对吗?已萱。”

女孩没有做出什么反应,只是把注视着男子的目光缓缓收回,盯着自己收束在大腿上的双手。

“有时候我已经厌倦了这种等待的日子了。”男子继续说着,同时轻轻敲了一下摇椅的扶手。

女孩见状,略微犹豫了一下,从身边精致的小木柜子中取出一些黑黄色的干草丝,而后取出纸,细心地卷着,待彻底卷好,便挪动身子在不远处的一盏微微冒出些许火光的小炉子点燃,而后又递到男子手里。接过纸烟,男子深深吸了一口,良久良久才缓缓把烟吐出,同时继续望着夜空出神。

“‘十一’的其中一件在这里的事已经被发现了”男子说到这里顿了一顿,“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虽然我很想就这么把它交出去,但想来即使如此,也免不了一番血雨腥风吧”似乎是又想起什么似的,男子自嘲道。

当听到男子的话语后,女孩本身平静的眼神突然剧烈的闪烁了一下,随即复又抬起头盯着男子,眼里有些责怪的意味。

“怎么?我开玩笑的,别当真啊,你不会真觉得我愿意把它交出去吧,且不说这东西是我那没给过我一点父爱的父亲唯一的遗物,更何况到了我手里的东西怎么可能轻易交出去,我还指望能靠它多坚持一段时间呢 。”男子正说着,突然间剧烈的咳嗽起来,手上的纸烟也滑落了下来,见状女孩连忙端起早些时候准备好的装在杯中的液体,挪动到男子身边,轻轻用一只手托着男子的头,把杯子送到他的嘴边缓缓喂着,然而第一口尚未顺利喝下时,又一阵剧烈的咳嗽让贴着嘴唇的杯子有了震动,鲜红的液体飞溅出来,沾染了女孩的白色衣裙,在空白上开出了一朵朵猩红的花朵。女孩的手依旧很稳,目光也无比坚定,没有一丝偏移,只是专注地盯着眼前的男子,寻找着他咳嗽的间隙,一点点将液体喂入他的口中。随着液体入口,男子起伏的胸口渐渐平静了下来,等到完全平静,他接过女孩手里还剩着的小半杯液体,微微抿了一口,咂了咂舌,似在细细品味着什么,随即眉头便渐渐皱了起来,同时眼里似乎有一丝怒意,抬头瞪着女孩,而女孩也毫不畏惧的与男子对视,良久,男子眼中的怒意慢慢消退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他缓缓放下还剩不少的杯子,仿佛又恢复了一开始懒散的样子重新躺回摇椅里,

“我累了,你把这里收拾一下就回去休息吧。以后不要这样了,有龙血草就够了。”说完便闭上了眼睛,仿佛已经沉沉睡了过去。

已萱没有听从男子的话语就此离开,而是把还残余一些液体的杯子,燃烧不完全的纸烟,烟灰,以及溅落在地上的液体全部收拾干净,而后又跪坐在摇椅边,伸出手轻轻为男子揉搓着太阳穴。四周依旧静悄悄的,还算凉爽的风从湖面掠过来,吹散了她盘起的秀发,丝丝缕缕有意无意地拂过男子因痛苦而显得消瘦的脸庞,良久良久,男子紧缩的眉头终于慢慢又舒展了开来,同时鼻息也渐渐变得沉了起来。就在她转身想要离开时,突然一只奇异的生物从小房子的房顶上跳了下来,它外形看起来和普通的蜥蜴,石龙子一类没什么区别,唯独最大的特征是两肋间的皮膜可以伸展很开,甚至可以借此滑行很长一段距离,如果有老练的中医在此,可能会觉得和蛤蚧近乎是一种生物,而若是让研究生物的专家来看,又会发现它和已经灭绝了的飞蜥蜴十分相似。

它跳到地下以后,似乎完全不惧怕正紧紧盯着它的女孩,而是一对竖瞳中人性化的闪过一丝贪婪,而后飞快地跑向一旁的杯子,把前半身完全探入杯中,企图汲取杯中残余的液体。已萱的眼中闪过一缕隐藏极深的厌恶,但却没有表露出来,只是不动声响地移走了杯子,同时轻轻哼了一声,似乎是提醒来的蜥蜴,不要忘了来此的目的。蜥蜴本身正待发怒,但是听到已萱的提醒顿时顾不上这些,回头颇为忌惮地忘了一眼还在熟睡的男子,而后转头对着以萱清晰地传递出一段意识,

“把你今天领回来的那几个人处理掉!其中那个幼小的人类女孩看见了你放在房间的袋子里的东西,我不允许我族的复兴计划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出现任何纰漏!”

已萱刚听到这个消息似乎有些吃惊,但脸上的表情很快变得有些懊恼和后悔,而后又慢慢恢复了平静,最后坚定地摇了摇头。

“什么?你敢拒绝?我告诉你,我不是在请你,而是在命令你!不要以为受这个小子宠爱就可以肆意妄为!说难听点,他就是个容器而已,现在我们是拿他没什么办法,可是他还有几天好活呢,三天,还是五天?你想清楚,现在乖乖听话,到时候说不定还可以求我饶你一命!”

虽然场面看上去有些滑稽,一条身长不过半米的蜥蜴,趾高气昂地抬起上半身,不断逼迫着一名少女,但是其中浓浓的残忍的意味,却完全表现了出来。只是已萱却没有退让,眼里虽然有些许恐惧,但不曾妥协。

“好吧,既然你不听话,那我就只有自己动手,而后再上报族里,让他们来制裁你们了!”蜥蜴放下了抬起的前半身,似乎是想要离开了,不过就在转头的一瞬间,细长的尾巴像毒蛇一般向女孩扫去,“给你点教训!”

然而就在尾巴将要触到女孩的瞬间,从摇椅上侧躺着的男子身上突然延伸出一条猩红的血线,看上去像某种生物长尾的末端,尽管并非实质,但一瞬间直接将蜥蜴洞穿,而后悬挂在了半空中,蜥蜴到死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在猩红血线出现的一瞬间整座小房子似乎化身成为了具有生命的某种存在,尤其是直直指向天空的三只利爪的指,似乎像又具备了活力一般想要收拢,而前庭生长着的龙血草,仿佛在短短的瞬间经历了无数次的从萌发到衰败,不断破土,生长,开花,结果,死亡,周而复始,同时不断扭曲着自己的身体,散发出格外刺鼻的腥甜味道。

不过很快,血线便消失了。蜥蜴的尸体重重跌落到地上,房子停止了震动,龙血草也恢复了正常的状态。摇椅上的男子缓缓直起了身,而女孩则飞快跑到他的面前,第一次表情不那么平淡,而是充满关切之情。男子缓缓睁开了闭着的眼睛,看着眼前女孩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担心而变得苍白的小脸,难得语气轻柔地说,

“没事的,你没有吵到我休息。这些低等爬虫的话你也不用太在意,我还活着,而且活得虽不比以前,但至少还没废物到允许有人对你动手。”说完便轻轻摸了摸女孩的头。

“你回去休息吧,过两天我们出去转转,看看究竟是谁,想打我手里东西的主意。”男子的脸上浮现出了近几年来从来不曾有过的表情,一种淡然却很自信的表情,同时带着一丝丝来自骨子里的骄傲和高贵的气质。

女孩乖巧地转过身缓缓离去了,但微微颤抖的肩膀和似有似无的啜泣声,无一不在彰显着她内心的激动,是的,自己始终坚持着过着这种近乎与外界隔绝的生活,不断承受来自多方面的压力,不就是为了能看到他重新振作起来的一天嘛,想看到他重新恢复往日的自信和风采,不必活得这么颓废和小心翼翼,这一切终于有回报了!这么想着,尽管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着,但嘴角的笑容却是难以收拢,今夜,也许可以久违的睡个好觉了。

望着女孩仿佛变得轻快了许多的脚步,男子的嘴角挂着些许淡淡的微笑,但嘴角的弧度却阻拦不来了一缕腥臭发黑的血液缓缓流下。男子缓缓拭去血迹,抬头望着被乌云渐渐遮蔽的月亮,久久不曾转移视线。

清晨。昨夜虽然发生了很多事情,但是身为导火索的小女儿却完全不知情。当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射入屋内的时候,一家人醒了过来。在孩子仍然抱着柔软的被褥,不愿起床时,父亲已经穿戴利索,彻底拉开了窗帘。

窗外是波光粼粼的湖面,湖边垂柳的枝条已长得十分浓密,微风拂过,柳条像少女的秀发一般自然地舞动着,迷人,而且散发着生命的气息。

“咚咚。”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

“来了来了!。”母亲赶忙把还企图赖床的孩子拉起来,穿好衣物,打开了门。

门外的女孩换了一套较之昨日相比更符合她年纪的衣物,看起来青春而充满活力,尤其是嘴角挂着的一丝浅浅的笑意,较之昨天冷冰冰的表情使得她明艳不可方物,这也就更是让夫妻俩好生赞叹了一番。饭桌上,母亲毫不吝惜自己夸赞的言辞,同时也给出一些自己作为女人的一些关于衣物和打扮的建议,女孩只是浅浅笑着,慢条斯理地把食物一点点送入口中。

此时,父亲的手机响了,原来是移车公司已经办妥了他们车的事情,同时在告诉了大致的方位之后,热情的公司员工说可以顺道把他们带回城里去。

出了房子的门,女孩一路把他们送到大门口,途径花园的时候,大儿子疑惑地看着草地上开满了五颜六色的鲜花,不由得抓了抓自己的小脑门,明明昨天晚上开满了奇奇怪怪的小红花,怎么今天一看就全不一样了呢?许是自己记错了吧,这么想着,便把这件事完全抛在了脑后。

远处,公路上传来了车喇叭的声音,热情的员工已经到了。四人朝着身后那道俏丽的背影不断地挥手,而女孩也朝着他们轻轻挥手示意。带着迷途的旅人,汽车驶向了回城的方向,而女孩也轻快地跑着,跳着,去见她时刻想要看到的那张面庞。

只是,在五颜六色,开得好不热闹的花园的某个阴暗的角落,一朵猩红的小花,脱离了枯萎的枝干,慢慢凋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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