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太漂亮_5.选择/血的微笑
“吴言，你可以离开了。”
灰袍教士打开隔离室的大门。
少年放下手里的纸牌，表情雀跃。
“喂，我们还没玩完呢？”
艾丽莎蹲在地上，手里攥着一把牌，表情纠结。
“出来有的是时间。”
吴言穿上教团配发的外套，踏上筒靴，俯视沉迷打牌的少女：
“你都玩了三天了，不怕被别人揪出去吗？”
“我这不是怕你无聊嘛。”
艾丽莎一脸我是为你好的神情。
“心意我领了，但你给我带来的书完全够我打发时间。”
吴言开始了自己的传统艺能，口是心非。
他这三天里基本没有活动空间，室内也没有照明，干熬简直是受罪，幸好艾丽莎给他带来了油灯和锡安图书馆的藏书。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房间，随后立刻站住。
大主教玛利亚就站在门外，面无表情。
艾丽莎吓了一跳，连忙低头手划十字：
“愿主与你同在，大主教。”
吴言也低头表示尊敬。
玛利亚一挑眉毛，划十字回礼。
艾丽莎战战兢兢地俯下身子，生怕锡安的最高领导点出自己的松懈。
“吴言？”
“是，玛利亚女士。”
“我想和你谈谈。”
“听您调遣。”
吴言跟上转头就走的玛利亚，朝艾丽莎打了个撤退的手势。
艾丽莎微微抬起脑袋，见到两人走远后松了口气，连忙朝楼梯口跑去。
还是供奉受难者的大厅，这次只有吴言和玛利亚。
荆棘圣洁平静地扎根在中央，丝毫看不出三天前令人战栗地暴怒。
“殉道者枯萎的种子，你就留作纪念吧，虽然已经失去了大部分的作用，但也曾是你的旅伴。”
吴言捏了捏口袋里的晶簇，点点头。
玛利亚看向吴言：
“教团不会放任你这样不明来历的人在锡安游荡，我打算给你两条路，你可以自由选择。”
“鉴于你已经觐见过天启，那么你已经拥有了成为教徒的资格，如果你想要安稳的生活，我会让你成为教团的后勤人员，不需要离开锡安。”
玛利亚打量着少年的脸庞，好整以暇地说道：
“或者，尝试沟通天启，根据你与天启的共鸣度，成为教团开辟绝望之土的一份子。”
平民，或者战士吗？
很没有悬念的选项。
成为一个永远无法离开城市的弱者简直是对吴言的嘲讽。
他十岁进入地球联邦第一军校，直到十七岁为止，他杀掉的虫族已经能够堆满一个标准足球场，战斗的意志不会因为来到陌生的世界便消退，无论身处何地，选择成为强者的道路永远不会错。
“怎么和天启共鸣？”
“你记不记得第一次见到天启时出现的画面？”
烧焦的味道，砍杀的血气？
听到吴言的描述，玛利亚眼神一变：
“看来天启为了选择了一条艰险的道路。”
“将鲜血滴在受难者的枝条上，它会判断你与神明的意志还有多远。”
吴言上前一步，将手指戳在受难者的尖刺上。
嗡！
结晶构筑的神造之物被鲜血唤醒，尖锐带刺的透明枝条缓缓伸展，血液渗入进受难者内部，接着很快消融。
良久，玛利亚望着黯淡的受难者，语气微颤：
“吴言，你有信仰吗？”
信仰？这个词在锡安被反复提及，显而易见，没有信仰在这里是一件极其罕见的事，几乎就和吴言相信圣诞老人存在一样不可思议。
讲道理嘛！北极只有北极熊和爱斯基摩人，根本就没有穿大红袍的白胡子老头！
当然，信仰并不和宗教捆绑，但结合玛利亚的语境，她显然是在问自己对天启为何没有一丝一毫的敬畏，这个吴言也没办法解释，在他心目中天启只是一个幻象，撑死有一点感激之情，感激它的孩子在荒野里庇护了他，除此之外，吴言毫无感触。
共鸣度百分之一。
这是受难者给出的答案。
锡安城的人类分为两类，信徒和教徒。
信徒是信仰天启却无法与天启沟通的凡人，他们的数量最多而且脆弱，一旦离开城市很快就会异化。
教徒是通过觐见天启后，与天启取得联系的受启示者，从精神到肉体都会得到神明的洗礼，还能一定程度上抵御异化现象，可以暂时离开锡安进行活动。
哪怕是与天启亲和程度最低的教徒，都有百分之十的最低共鸣度，吴言百分之一的成绩，显然创造了自教团创建以来最拉胯的历史记录！
不要说执掌圣器，就连使用制式信仰驱动武器都很悬，换句话说，教团为信徒开发的所有战斗道具，吴言没一个能玩转的。
吴言听到玛利亚的解释，头有点晕。
“人类能繁衍发展到今天，都离不开神明的庇护，只要你对与自己的生命有一丝感激之情，都不会只有这点共鸣。”
玛利亚很苦恼，吴言能受到陨落圣洁的认可，本身不乏潜力，在测试共鸣度的试炼中却令人大跌眼镜，这种矛盾现象让身为大主教的她也不敢轻易决断。
好在，共鸣度是可以伴随时间和经历逐渐提升的，只有经历过考验的信仰才是真实的信仰，玛利亚选择给吴言一个改变的机会，让时间和现实告诉他，为何要敬畏天启。
“明天去教团训练营区报道，那里会有人教导你。”
大主教显然被吴言这不按常理的货色弄到心累了。
“好的，玛利亚女士。”
吴言心情有点郁闷，作为一个成长在地球联邦龙国的公民，他很难对什么东西奉献自己的忠诚，神这种东西不就是工具人吗？常年负责保佑老百姓生孩子考试找工作等等杂务，灵验了就上柱香，不灵验就换下一家。
吴言从未对自己的虫族血统有如此高的认同感，与其去虔诚地信仰一个大到没边的十字架，还不如多收集点基因模块提高自己。
吴言终究是个唯物的人，信仰带来力量确实超脱了他的想象。
很快，教团为吴言准备了一间下城区的宿舍，以及代表教团新进成员的青色荆棘徽章。
吴言躺在宿舍的床上，阅读着明天训练下发的通知书册。
这里的语言和文字都和地球不同，好在他已经通过觐见天启获得了这些知识，没有出现鸡同鸭讲的尴尬场景。
咚咚咚！
有人在敲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