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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正室范儿 我想吃 很污很污的口述_刀锋与诗行

在我的带领下,第九军在南线又作战了近一年的时长。

我想奥德的建议适用于我:一个将领不该在战前带上太多情绪。我学习着成为战场上最冷静的一个,逐渐放下对敌的愤慨,只计较战事上的得失;就像过去的彼得森一样,应对好所有的变数,在计划出现纰漏时力挽狂澜,既成为我士兵们的前锋,也成为他们的后盾——尽管在我们得胜后,浑身倦意与汗水地走回营地时,总有一群大兵勾肩搭背地跟我开起玩笑,一同抱怨我该“冲得慢点”。

连我的两个副手也这么说。他们说我好像根本不知疲倦,一打起来就像逮兔子的某种猛禽。

因为终年东奔西跑,南线多个城镇的人已经熟悉我们了。他们在士兵的防卫下安心扎根在城内,为数不多的几次巷战带来的破坏也很快被修补上。和我们往来亲密的几家已经能叫出各个士兵的名字;他们叫我“卡尔长官”,总是朝我们的军备里填补粮食与药物。歌国几位商业大亨也给本土军工业贡献了大笔捐款,其中就包括小花鸟的家族。

我从前少有机会动用到祖父留给我的遗产,入伍之后就更用不上。我联络了小雷德蒙顿,让他帮我提出一笔款项,以肖.卡尔的名义为霍夫塔司镇捐了一座小医院。

战场上歌伦度南方的形势越来越好。在860年时,难得牵涉进国际纠纷的沃德女王也开口发兵,为歌伦度南提供帮助。浦、印、亚的联盟于三月彻底瓦解,沃德的援兵封堵了印沙——亚特兰大线,阻止侵略者从歌伦度南东南岸登陆。

南线战场的压力随之减轻。我趁这个时候告了一天假,去霍夫塔司的“肖.卡尔”医院悄悄转了一圈,然后潜回学院见了一些旧人。

奥德私下一直和我有通信,兰朵却还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跟我碰面——她开心得像是想要拽着我们在学院里跑上一圈。东西院的激进派在大战面前也显得不是那么针锋相对了,大部分都忙着写有关当前局面的小论文,私下里还搞了好几场两院联谊商讨会。兰朵说柯尔曼比我还忙,第十五军承担的压力巨大,他始终没能得空回来一趟。柯尔曼的信里隐约出流露忧心我状况的意思,但没有写出什么切实的理由。

在清晨人烟稀少时,我们三人把学院里我们曾聚会的角落逛了个遍,我又去看了史密斯老先生。由于他魔法会药石部成员的身份敏感,我一直没给这位跟我感情甚笃的老先生去信,以防它得接受检查。进驻霍夫塔司的药石部是否了解我摆脱软禁的过程,至今还未被我所知;但我深信老先生本人并不会对我不利。

我摘了戒指,悄悄地去史密斯先生的公寓敲了门。我想他在这个时候一贯醒着,果然很快听见门内的脚步声。那门先是被人拉开了一条细缝,然后立刻大大旋开,露出后面那张我熟悉的脸。他披着匆忙套上的灰色外套,脸上那些不善抒情的线条都一时间变得活泼了。

我对他说我在军中述职,最近战事缠身。我说了很多我没能探望他的抱歉,又穿插许多军中趣闻,给他看从在别的城捎来的礼物,直到将他哄得高兴起来。他屋子的台面还是很乱;他一边听我说话,一边动手将那些瓶罐拨到一旁。他弯腰去台下的柜门里摸索,手里变出一只大勺,依次挖了什么东西扣进饼干模具。

他是用魔力给我在烧点心。不过为了图快,那些饼干一个个被烤得半焦半白。他最后在饼干顶涂了一层厚厚的黄油,满满地将它们砌了一大盘。我在他略带殷切的目光里一口咬下去半块,忍不住因其口感呛咳了一声。

我趁机瞄了几眼柜里那个饼干粉袋子——它看样子是才开封的,不过包装上面已经积了灰。

幸而它并没有过期。于是我们就着茶水、乱糟糟的台面,以及霍夫塔司晨间的空气,把所有饼干都一扫而空了。

他对我不读内院反去入伍的选择始终不大支持,但这时或许是已确定了劝不回我,他只是叮嘱我在战时小心一点,牢记防护心脏。听他提及这点,我又想到自莱恩教授去世后就在心中盘亘的那个问题。我想,史密斯先生既然就职于药石部,也许能为我给出不一样的答案。

“魔法士的心脏受损,必然就无药可救了吗?”我问他,“据说普通医院已经研发出了新办法——已经有心脏破裂又被修补的案例了。”

“他们是能救过来普通人的。我看过他们的提案,成功率非常高,也算是一种好的革新。”史密斯先生说,“但魔法士或刀者身上的原理不同。普通人的心脏破裂,需解决的首要问题无非是大出血,而具备魔力者面临的问题则还有魔力的飞速流失。他们深层的魔力都储藏于心脏,支持身体内系统的运转。要想救出一个心脏破裂的魔法士,前提是在替他止血、清理、输血的同时,再向内注入海量的魔力,才能开展修补。”

“海量,”我重复道,“具体是多少呢?”

“理论上说,是一个无法被单人达成的魔力数字。”他说,“并且不能被多人协力完成。输入魔力的过程稍有停滞,心脏破裂的患者就很危险了。”

“那么储存魔力的容器呢?”我回忆着我有限的医学知识,搜肠刮肚道,“有没有那样的东西能被应用在医疗上?”

“这么说吧,”他锁紧眉头,“即便有奇迹出现,有一个爆发力异于常人的魔力输送者,目前也没有可行的渠道能让魔力导入人的心脏深处。没有合适的媒介就妄引魔力,心脏反而会承受更大的破坏。”

史密斯先生大约对我曾被魔法会搜寻的事毫不知情,还是像过去一般,只在给出训诫与教诲时格外多话。他在他那半是住屋、半是实验室的地方开辟了一方空间给我,让我在这里歇了半天,又赠出他的私藏,将几瓶标明了功用的魔法药剂给我——都不是口服药,反而是作用于外物上的;他让我用来防身。

目前来看,歌伦度南方士气大振、接连收复失地,浦国军方却仍未出现甘于颓败的迹象,反是呈现出困兽般的疯狂战意。看得出来,他们的排兵布阵已不比起先的井然有序,战略意图不再体现明显的规划,开始一股脑地押上他们最后的手段。

“铁面军”正是最近突起的一支浦国异军。据信报员称,那军队只有三千人左右,身穿一套前所未见的灵活重甲,自西急行而来,在歌伦度南硬生生地劈开一条路径。那一身刀枪不入的战甲将他们从头武装到脚,让他们几乎所向披靡。

我听说它的名字,不过是在假期的十来天前;真正切实地与它打上交道,却是假期归来的数天后。我当时正与第九军的小队长们开始筹备行军时的烤肉计划,难得忙里偷闲一段时间,全军上下都沉浸在一种喜气洋洋的氛围里。谁料松枝还没架起来,新的任务就匆匆飞至。

“ 游冰城?”我的一位副手马库斯.麦克劳顿摸着肩膀上信鸽的脑袋,“这是南线的什么地方?”

“令信上说的是主战场,”另一位副手费利.阿西翁接道,“所以是北线。还有爱琴的脑袋快被你捋秃了,马库斯。”

说着,费利向我行了个礼,按我的指示跑去远处传令。马库斯颇为不甘地放了手,由爱琴亲昵地去啄他的侧脸。

“游冰城是个好地方。”我翻动着手中的指令,“极北端的小城,魔法气息浓重,覆盖着冰面的城墙是标志性特征。城内罕有人迹。与其说是座城,不如说是个堡垒森严的大型仓库。”

马库斯在我身边探头探脑:“是装什么的仓库,长官?”

“难说。”我耸了耸肩,“国家秘密太多,我也没这个权限知道——负责保管就行了。第一次对上铁面军,想好怎么办了吗?”

马库斯的笑容消了下去,绞起眉心:“铁面军最大的优势在于那身特殊战甲。硬拼一定不可取,如果一定要正面交手的话,可以试着先捉来活口,探明甲胄的机栝,从‘拆’字入手。或者只用围困的办法,隔断他们擅奔袭的前锋与后备供应,将他们锁在一处自行消耗,自然能够不战而胜。”

我迎着马库斯期待的目光,不觉想起两年前这青年的样子。他是个行商的儿子,当时硬是要加入过路的第九军,为了达成标准吃了好一阵苦头,最后竟也在磨砺中显现了难得的作战天分。

我思量了他的策略片刻,没品评好是不好,只说:“马库斯,想当指挥官吗?”

“当然!”他毫不犹豫地大喝一声,继而后背一振,仿佛心有所悟,“不抢长官的位置。”

“别介意,”我对他说,“干得好了这指挥官就给你。”

“卡尔长官,”马库斯立刻改口道,“刚才的话我都不记得了。我的头忽然作痛……”

“最近情势不错。我认为这一仗打到这个地步,浦国多半翻不了盘。”我说,“年迈的长官操劳过度,他决定是时候历练历练你们这些年轻人了。”

“什么话,”马库斯义愤填膺地说,“谁都知道肖.卡尔是歌伦度南最年轻的二级军官,身体强健会用刀的魔法士,敌人口中的南线魔鬼!”

“我们有位亲王已经是三级军官了,”我顿了顿,“还有‘南线魔鬼’是什么叫法?”

“啊!费利告诫我别说的,”青年的手摸上后脑,“反正南线的敌人都害怕我们,边落跑边起些外号……我也是无意间听来的……也不算坏话,毕竟第九军的长官战无不胜嘛!”

他先自觉地反省起错误,讨好地冲我使劲微笑。

我用目光威慑他:“费利回来了——该你去忙。我们马上就要动身了。”

马库斯边走边频频回头,恳切又为难地看着我。

我挥手赶他:“你去跟费利显摆一下我刚才的话。”

马库斯顿时忘了他的一腔忧郁,兴冲冲地朝费利跑去:“嘿,费利,你不知道吧,刚才卡尔长官说要把指挥官给我!”

费利跟他交接了两句,走到我的身边来,对我汇报了军中目前准备的情况。游冰城那边已经对我们的计划做出回应,已经按照我们的安排开始动工。我们如果能在天黑以前赶到游冰城,就能十成十地赶在浦国铁面军之前。

“长官,我知道马库斯刚刚不是在开玩笑,”费利说,“你是什么时候有了离职的念头?”

“很早以前。”我说,“我对指挥与否没有偏好,还在任的原因是能者多劳——别笑,你没躲过我的眼睛,费利.阿西翁。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们能够胜任,这个职务就可以由你们来做。”

“我无意第九军指挥官的位置,”费利说,“马库斯是很喜欢带兵打仗,他的战争嗅觉比我敏锐得多——但我想他对那个位置也不是很执着的。”

“我明白你不想,所以才没有同样对你提议。”我说,“不过无论当不当指挥官,这次都到了真正锻炼你们的时候。根据情报各写一份简要分析给我。我打游击,不会在这一战里起到决定性作用;你们分兵,试试独当一面。马库斯引兵敌,你带人抄后路,如果你有更好的分配方法,把我这个推翻了也行。”

“没问题,长官。”费利对我行了个礼,“不过……”

“你想得太多了。”我注意到他的犹豫,说,“你比起马库斯一点也不差——我的眼光难道还会出错?”

“是!”费利面色一凛,大声说道,“我一定将我接到的任务顺利完成。”

游冰城附近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寒冷。那些覆满高墙的坚冰泛着微微的蓝色,比起凝结的水更像是魔法的结晶。这里的天空白得惨淡,没有太阳的眷顾,隔上多远都仿佛是一个样子。它数里以外还有无数类似的、功用不一的小城,城与城之间淌着溪流,溪流以上是来去的浮冰。

依照约定,我们的兵马并没有进入游冰城。设伏点的人将几名前来探路的侦察兵都收入网中,马库斯带人去将铁面军诱入既定的路线。

我骑在马上潜在大路的一侧。路面上是我早已为他们备好的一样礼物——集多名魔法顾问之力完成的一个大魔法阵,只需要补上最后一点纹路就能顺利生效。黑夜里一批马蹄声渐近;我听见三声鞭响的暗号,知道打首那人是马库斯。他的兵马越过未启动的传送阵,同我汇合在一处。

“按原计划来?”我听见马库斯低声说。

“对。他们前锋这批人应该是最知道该朝哪里走的。”我说,“我要试着做个分割,搅乱一点他们的规划。”

“比照你定的‘战术预设知识三要点’,我其实还没弄明白所谓‘敌方的目的’。”马库斯又悄声道,“浦国主教为什么要命人来游冰城?他明知道那帮人即使有所收获,也不可能在我们的围堵下满载而归。”

“仇恨使然。哪怕不能夺得,他也想尽力摧毁。”我简短答道,望着他们原先赶来的那个方向,“好了,安静——他们来了!”

这是一拨新的马蹄声。游冰城外的黑夜没有月亮升起,天空之上的朦胧亮光还不足以照见人的影子。那些奔袭者如同一团汇成浓雾的幽魂,连马蹄声也仿佛比寻常轻上许多。马库斯拿过我递给他的牵引索——在我从马上跃下、跳入敌军所在的残阵补完阵法后,他就会飞快地扯我回到原位。

电光石火之间,那群人已经逼到我们近前;但他们的步伐似乎慢了下来,只有三到五人在这一刹闯入了阵中。

起首的那人在同一时刻翻身下马。我的马蹄刚刚踏前一步,我半个身子还悬停在一侧,忽然感受到一股大力将我扯下。我与对方一身冰凉的铠甲翻滚拖到阵中,用四肢的力道同他抗衡。那人冰凉的刀刃行得飞快,横在我的脖颈上将落不落。我用左手拼命抵住握住那只金属手臂,挪动着身体,估算着我此刻身处的位置,将右手塞在身下,按记忆草率地补充符纹。

那人似乎是个近身的好手,他利用重铠甲的优势有效地制约着我的各个关节。我与他相抗的左臂酸痛,胸前发沉,不过仍旧做出反击的姿态。他嘴里轻轻唿哨一声,跟上来的几名入阵者便停了动作,随即火速退出了阵法范围。

我的人在一侧按兵不动,他的人谨慎地占据着一另一侧,此处的地角便诡异地空着,唯余我与那人两个。他在这转瞬间似乎终于察觉了另一些不妙,收回刀势,转去捕捉我躲躲藏藏的右手,但究竟是晚了一步——自我落地起不过五秒,那魔法阵便宣告落成,彻底亮起了。

光芒将他脸上那铁面罩映得雪亮,仅在眼眸处一道黑色的横隙间陷落下去。

“提防了阵法的存在也没有用,”我心道,并最后朝马库斯他们那里瞟上了一眼,“毕竟这是个单传送阵。”

我咧嘴一笑,反用双腿紧紧地绞住他半身,拖着他一同落入了阵法那端的陷阱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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