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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用手自熨哪里最爽_第四十二章 再访(一)/芳笠妃

谷丰的神色愈发动摇,手指不断地搓来搓去,显然是为难至极,犹豫了一会儿,才终于下定决心,道:“你既然开了口,我定义不容辞。只是,你为何不自己去跟掌柜的说?我到底是个下人,我说话也没什么用……”

“谷丰大叔太客气了。这些年来,我们都当您是自家人,您又何必妄自菲薄呢?您在铺子里做了这么多年,爹信任您敬重您,只要您开口,爹定会好好考虑。而我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就算我开口,爹也只会当做是姑娘家的浅薄之见。”

谷丰讪讪地笑了几声,随即叹了口气,道:“青儿啊,其实你很有几分老太爷当年的风范。唉,这还真是可惜了,可惜你是个姑娘……”

一说起老太爷,谷丰的眼中似乎闪烁着淡淡的水光,连声音都有些颤抖了,伸手抹了抹脸,平静了一下情绪,又说:“我会尽力去劝掌柜的,只是,青儿啊,你还是先别抱太大的希望。”

宁夏青点点头,道:“谢谢谷丰大叔了。我明白,此事需要大量的银两,还要可靠的货源,还要顾忌本家那边,顾忌三老爷,爹应该很是犹豫。可这件事一旦成了,咱就可以再也不受本家挟制了!所以,还请谷丰大叔多劝劝我爹。”

“好,你放心!”

与谷丰大叔讲完事情,宁夏青往自己的屋子走去,不禁忧心忡忡。

俗话说,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她让爹去与本家的三老爷竞争,爹岂会轻易答应冒险?就算爹答应了,三老爷又岂会轻易放过她家?到时候只怕是一场更可怕的腥风血雨,她只要一想到这些,便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说起来,她之所以请谷丰大叔出面,也实属是无奈之举。

她身为人女,即便条条是道地把事情说给宁永达,宁永达也不会相信她。

自古以来,为人父母者,有几个会将孩子的话作认真考虑?甚至是性子软的曹氏,虽然在家宅琐事上,对宁夏青算得上言听计从,可与其说,这是因为曹氏完全信任宁夏青,倒不如说,这只是慈母对爱女的一种纵容。

而宁永达是男人,和曹氏比起来,其舐犊之情只会表达得更为含蓄,再说了,生意上的事又不是家宅琐事,宁永达自然更不愿由宁夏青来指手画脚。

此外,宁夏青身为闺阁女儿,插手生意一事若是传出去,于她名声而言,会有不小的影响。宁永达顾忌这一点,就会更不愿意让宁夏青卷入到铺子里的事。

正因如此,宁夏青才不得不谷丰大叔出面,去替她说她不能说的话。

虽说谷丰大叔也是她的长辈,然而,谷丰大叔到底是个下人,而她好歹是主子。她说的话,宁永达可能压根不会听,可谷丰大叔就非听不可了。而且她相信,以谷丰大叔的眼界,只要他听进去了,就必然会认同她的主意。

从老太爷掌家的时候,谷丰大叔就已经在这里了。宁永达接手铺子之后,谷丰一直极力扶持,在宁永达的眼里,谷丰亦师亦友,时至今日,宁永达仍常常以铺子里的事情向谷丰请教。因此,只要谷丰开口,宁永达答应的几率至少有五成。

幸而如她所愿,在谷丰大叔的几番劝告之下,宁永达决定铤而走险,为了宁家的家运冒险一试,私下里开始掩人耳目地奔走起来。

而她既然对谷丰大叔说,她可以解决货源的问题,自然也得为此准备着了。她首先去找了老太太,以替宁家拜佛祈福为由,哄老太太遣阿正去楠湖旁的楠木寺。

几天后。

在顾老太太的铁腕决策、顾二奶奶的左右为难、顾怡梦的无助哭泣里,顾怡梦的身子被打掉了。

从楠湖别院传来消息,说顾怡梦已经清醒过来了,虽然还是哭,但已经无大碍了,大夫看过之后,说不会影响将来。

顾老太太支着太阳穴,头疼不已。顾老太太觉得,这段日子里,自己被不懂事的子孙们气得至少折寿了十年,对镜之时,竟发觉头发全白了,连背都有点驼了。

顾老太太琢磨着,眼下,顾怡梦的身子解决了,眼下顾家这边算是暂且安宁了。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仍然拖拖拉拉,至今没有表态,别说是来提亲了,甚至都没打发人来顾府,问一问顾怡梦的近况如何。

顾老太太恨得咬牙切齿,气得直咳嗽,又是寒心又是悲愤,用拐杖敲打着地面,愤怒地叫来了顾二爷。于是,顾二爷的一封书信递到了郡府。

次日,沈大人被上司寻了个借口,劈头盖脸地痛骂一顿。沈大人自然清楚,这肯定都是被沈致远的婚事给闹得,顾府这是在撒火呢。

本想与顾府结亲,结果亲还没结成,倒结了仇。想要攀顾府的高枝,却偷鸡不成蚀把米,惹恼了顾府,如今顾府报复起来,沈大人被骂一顿是轻的,本来定好明年升迁的,也肯定是泡汤了,甚至说,仕途能不能走下去都是未知。

当晚,沈夫人正在为了退亲一事烦恼着,从衙门回来的沈大人走进屋来,二话不说,噼里啪啦就摔了屋子里所有的东西。

沈夫人被吓得尖叫连连,可沈大人就跟疯了似的,根本听不进去沈夫人的叫喊,只顾着自己撒火。下人们都挤在门口,被里面的动静吓得要死,却谁都不敢走进来劝劝,只有沈夫人一个人面对着沈大人的怒火。

沈夫人最近本就失眠,当夜更是根本没睡,头疼了一夜,却还要拼命忍着,跟沈大人商量了一整夜的对策。

于是次日,沈夫人一大早就开始上妆,遮住自己像鬼一样的脸色,还有眼下重重的乌青,打扮得极为隆重,从头到脚一丝不苟,带着厚厚的礼,忍着几乎要让她崩溃的头疼,亲自去顾府拜访。

结果连顾府的门都没进去。

礼物也没送进去。

沈夫人几乎要崩溃了,求着门房:“二奶奶呢?二奶奶也不见我吗?”

门房冷冰冰地说:“二奶奶不在府里,其他的无可奉告。”

沈家的马车也没能进入顾府的大门,只好始终停在顾府的门口。心灰意冷的沈夫人回到马车上,倚靠着车背,只觉得自己的头都要炸开了。

黄鸳悄悄说:“夫人,要不试着求一下三奶奶或者四奶奶吧……”

沈夫人气得把黄鸳踢下了车。黄鸳乱出什么馊主意!要是去求三奶奶或者四奶奶,一旦被顾老太太知道,定以为沈家是有意宣扬此事,想要以此威胁顾府,那样的话,愤怒的顾府定会让沈家死无葬身之地。

沈夫人越想越气,头痛一阵阵袭来,诸多烦恼交杂在一起,沈夫人不由得在独自一人的马车上无声地哭了出来。

就在此时,突降大雨,倾斜的雨水极为强势,从未关紧的马车门里打了进来。

哭泣的沈夫人自然无心去关门。今日出来得急,忘记了带伞,被踢下车的黄鸳站在暴雨里,害怕夫人再拿自己撒气,也不敢去关门。于是,暴雨不断地打进马车里,浇湿了沈夫人的裙角,渐渐蔓延上去,几乎打湿了沈夫人的小半边身子。

良久,沈夫人吩咐:“黄鸳,上来,回府吧。”

黄鸳怯怯地说:“夫人,黄鸳全身都湿了,就不上马车了,免得弄湿了夫人的衣裳,黄鸳随马车走着回去吧。”

沈夫人没再说话。

马车缓缓往沈府驶去,连马儿都垂头丧气的,跟在一旁的黄鸳低着头,显得狼狈极了,这一行人宛如重病了似的,毫无生气。

沈夫人已抹干眼泪想过了,到了如今这一步,真的是刻不容缓了,就算沈家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作忘恩负义,也要退了跟宁家的亲!

几日后,宁老太太带着宁夏青再次拜访顾府,宁夏青的手里还拎着一盒削成了小块的天然檀木。

顾老太太一听是宁家的人来了,立刻让她们进来。宁老太太和宁夏青跨进顾府的大门,旋即有数名婆子执伞相迎,又有好几名标致的丫鬟上赶着替她们引路。

宁老太太凑到宁夏青的耳朵边,不解地念叨:“这真是怪了,虽说我和顾老太太有交情,可她也不至于对咱们这样恭敬吧,何苦吩咐人弄这样大的排场?”

宁夏青大概猜到顾老太太为何对她们这般恭敬,却没说明,只是转了话题:“说起来,要不是阿正从楠木寺带了这檀木回来,咱们今日也不会来顾府了。”

宁老太太叹道:“是啊。我一见到这檀木,就想起我小的时候,从我爹那里求了一块上好的檀木,跟赵家妹子一块试着制香,结果没做成,还白白浪费了一块好檀木!唉,这一晃啊,都那么多年过去了……”

宁夏青道:“楠木寺产的檀木都是上好的,您今日专门把这上好的檀木给顾奶奶送来,也能趁着这个机会,与顾奶奶谈谈往事。”

“是啊。”宁老太太点了点头,旋即看了看仍不断滴落着的细雨,叹道:“唯一遗憾的,就是这天了。已经连着下了这么久的雨了,我以为今日定是晴天,却不料还是阴云不散。”

宁夏青应道:“是啊,这样大的雨,足够成一场灾了,不知道要害了多少人。”

二人走进了顾府,拎着装有檀木的小盒子。

楠木寺背靠着一大片山,山上盛产檀木。寺庙常常会砍伐一些檀木,制成檀香,在寺庙里使用。有檀香相伴,楠木寺的梵音更显高雅圣洁,为楠木寺吸引来了更多的香客。

檀香有限,寺庙从不将其赠予香客。不过,若是香火钱给的够多,寺庙往往就会说一句“施主与本寺有缘”,然后赠给香客一盒未制成香的天然檀木。

宁夏青手里的那一盒就是这样来的。

在丫鬟婆子的簇拥下,宁老太太和宁夏青继续往里走。就在这时,宁夏青忽然回头,见阿正准备把车赶到顾府的车棚里,浑然不在意仍从天上滴落的雨水,雨水将他的发丝打湿,显得黑亮亮的。她忽然觉得,那就像是某种乌黑靓丽的动物皮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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