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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北宋特种兵 总裁自己做下去_唐棣之华

若干年月日之后。

大宋首席国师陈抟,这回足足长眠八年三个月又十四天,才被一堆飞到华山之巅的纸鹤吵醒,纸鹤嚷个半天,无非是催他到地府弥平纠纷,狠一点的叫他索性把赵家兄弟带回华山一起睡,别让他们扰鬼清静。

于是他国师老人家松松筋骨,掐指一算,发现这几年的确是赵宋龙脉存续的关键,便启程赶回联谊会关心关心,毕竟华山是□□赵匡胤下棋输给他的地盘,若赵宋不再当家,女真人蒙古人说不定就上山放羊了。

奈何老人家动作太过缓慢,等他慢吞吞骑牛来到联谊会,李世民已然宣布调停成功,赵匡胤赵光义两兄弟该托梦的托梦,该花钱疏通判官的疏通,目前「地上」位居皇帝的赵构也有了反应,开始从赵匡胤的后裔子孙挑选继承者,事情应该就快能了结。

「哎哎,赵大官家,我不早跟令堂还有你两兄弟说过,你们俩都有皇帝命,注定是双龙分天下,死了也得住一起。照我说,李世民这法子挺好的啊,起码接下来这一百多年你香火贡品金银不缺,好歹捞些赌本,和我下棋喝酒也好。」

大宋汴梁城河堤上,陈抟拄着根大树瘤杖,眼皮耷拉,优哉游哉的慢慢说、慢慢走;赵匡胤负手与他并肩同行,国字脸似忧似喜,若有所思。

「我那时候才几岁啊?怎知你糟老头说什么?」赵匡胤随口道,倒也没有认真抱怨陈抟的意思,「来到联谊会以后,要不是娘非要我们住在一起,我跟他早就分家了!」

「我记得也有十一二岁了吧?二官家倒小,萝卜似的搁在篮里——小时候坐同一挑扁担,长大坐同一张王椅,你们兄弟两也算有缘,要好好珍惜啊!」陈抟笑瞇瞇的劝慰道,立即引来赵匡胤的反驳。

「莫再提,我跟他是倒了八辈子楣的孽缘!」

据杜太后说,当年兵荒马乱,她挑扁担带儿子逃难时,路上碰见个衣衫蓝缕的糟老头(就是陈抟本人),这个因为四处打仗太吵睡不着的散仙,见他兄弟一边一个龙睛虎目,既惊又喜道:「莫道当今无天子,都将天子上担挑。」后来赵匡胤做了皇帝,赵光义跟着做了开封府尹,杜太后隐隐觉察预言正逐步成真,无奈不及阻止手足相残的惨剧即身故,死了还被赵光义套上一顶「金匮之盟」的大帽子,作为他弒兄即位的借口。

其实李世民亦是老狗玩不出新把戏,他所谓的「妙计」不脱「托梦恐吓」的桥段(就是他大哥三弟吓他那一套):即先让赵光义以太宗身份,托梦赵构十分敬重的哲宗孟皇后 ,说是自家子孙无德绝后,应速速择□□后人为嗣,方能延续赵宋国祚。

孟皇后年少曾被符禁之事所累,如今发了个面见祖宗的怪梦,不敢随便向人提起,如此重复三次,眼见祖宗一次比一次面目狰狞,孟皇后才不得不以太后身份关心赵构立储的事宜。

赵构的生母韦贵妃遭掳至金国洗衣院,他平日侍奉孟皇后如亲子。可赵构自从被金兵吓得倒阳,唯一的儿子赵旉接着受惊而死,其余亲王宗室多半因战乱零落,立储对他而言成为忌讳。但就算挑选宗室子弟为嗣,亦从太宗一脉挑选才合情理,怎会无故因妇人梦寐所言,做此更易世系的决定?

话说回来,李世民这时候也没闲着,他透过关系查探赵匡胤子孙们的下落,说是赵匡胤四子秦王德芳的六世孙赵伯琮堪称可造之才,足以托付神器。赵匡胤起先认为李世民因自己也是秦王,才随口推荐秦王的后人,但经过几天亲身观察(当然是花赵二的钱上人间考察),也觉得这个七世孙子人品不错。

想了半天,赵大决定使出大绝招:让李世民买通他两个门神老部属,赵家兄弟同至临安宫中潜入赵构睡梦,亲自重演「烛影斧声」给他瞧瞧,看看□□死得多么冤枉。赵二并自吐悔意,命不肖子孙务必择□□后人为嗣,以赎自身罪孽,末了赵大不忘化身红脸恶鬼,两肋插斧,满身是血扑上龙床,吓得赵构夜半惊醒,命都给吓走半条,可说是倒完又倒,隔日立即唤来大臣,认真商讨迎立宗室事宜。

到后来,陈抟、李淳风、东方朔等国师辈也不甘寂寞加入战场,化身说书人、道士,在民间教唱小童歌谣,说是金人□□掳掠乃是果报降临太宗子孙,民间流言甚嚣尘上,都说若不立□□子孙,迟早连江南也落于胡虏之手。

关键是赵匡胤的形像在民间一直不坏,百姓总希望皇帝能像他一样慷慨豪迈,善于带兵打仗,带领将士一雪靖康耻,而非上贡求和,龟缩苟安。

「唉,空有半壁江山,就算做皇帝又有什么过瘾的?」

赵匡胤喃喃叹道,他自家知自家事,再怎么下猛药吊命,赵宋这先天不全(燕云十六州早被石敬瑭献给契丹人,使北面防务空虚)、后天失调(如今被女真人打得只剩秦岭淮河以南的领地,每年还得缴鉅额岁贡)的国家,了不起再苟延残喘一百年,大好河山就得落入异族之手。

「哎哎,怎么这么巧?好久不见二官家您,这位一定是道君官家了,幸会幸会……山野老道陈抟,号『扶摇子』,您可直呼我名,或叫我『睡仙』……」

走着走着,陈抟突然先他一步上前拱手问候。赵匡胤回神注视,才发现赵光义正和赵佶两人在河边摆架子画画。赵佶还不知陈抟是谁,正欲客套,一见赵匡胤便吓得从凳上跳起来,模样活似他见鬼的儿子赵构,果然父子天性。

「太太……□□爷好。」

赵佶嚅嗫几声,画笔不自觉「咚」的落地,双手紧紧捂住后脑杓,深怕赵大祖宗又赏他一顿暴打。

「嗯。」赵匡胤随意招呼一声,瞟了他护孙心切的弟弟一眼。赵二没甚反应,也看了他恶鬼大哥一眼,道:「刚才你和寇准见过阎王了吗?」

「那几个讨债鬼……托梦一晚居然要一百万贯,装鬼吓人还要加倍!幸亏有老寇帮忙杀价。」赵匡胤闻言,嘟嘟囔囔从袖里抽出长串账单递给赵光义,赵光义黑着脸皮收下账单,不置一词。

「我捺过手印了,你记得快去缴钱,不然要算利息的。」赵大不忘提醒,满怀恶意的露齿一笑。

「……联谊会住得习惯吗?吃住都还好吧?这里的汴梁是小了点,但也是二官家和包判官前后两任开封府尹监造的……我帮您去看过上头两位官家了,过得还算可以,就是您的公主们……唉,不提这个,不如哪天约东方朔开一场清谈布道大会吧!大伙儿说说话解闷也好……」

陈抟仍在持续问候赵佶,啰啰嗦嗦,赵佶见两位祖宗都对陈抟都客客气气的,不敢失礼,连连颔首以对,心想与其清谈,不如和国师讨们教修道炼丹的秘诀,才能早日摆脱两位祖宗的淫威笼罩。

「阿佶你今晚是不是约了明皇和贵妃?」赵光义看了账单两眼,转对赵佶道。

「是、是啊,杨贵妃刚回来不久,今晚是明皇为她举办的洗尘宴。」赵佶小心翼翼的答道。

「杨贵妃回来啦?」一提到这位唐朝大美女,陈抟的耷拉眼皮马上抖擞起来,眼珠精光闪烁,一脸憧憬道:「道君皇帝也带老朽去赴宴吧!西施、昭君、貂蝉、玉环,四大美人就只有贵妃娘娘老朽尚无缘见识哇!」

「啊?」

赵佶显然想不到陈抟一把年纪还有欣赏美人的癖好,便望向赵光义等他示意,赵光义点头道:「你就和希夷先生同去吧。」

「老朽会变术法、会说笑话、会行酒令,包管不输给李淳风和袁天纲,道君官家你带我出场不会丢脸的……咱们这就去看看,说不定能帮上什么忙……」

帮什么忙?帮忙摆碗筷吗?赵佶犹疑之际,陈抟已拉着他的袖子起身往外走,赵佶一步一回头,手指画纸道:「可是画还没画完,我打算送去当贺礼的画……」

陈抟偏头看去,赵佶画的原是一幅牡丹,花瓣重重迭迭,有黄有红有紫,有半开有未开,另有彩蝶两只飞舞,煞是贵气逼人,不过花朵尚未重迭晕染完毕,色调显得较为清淡。

但见陈抟微微一笑,伸出瘤杖一指,彩蝶率先飞离画纸,几枝牡丹花随即被他以杖风卷入怀里,只听他老人家笑道:「花不必太艳,人比花娇嘛,走吧!」

彩蝶翩翩停在赵佶肩上,赵佶眨了眨眼,甩甩头,陈抟乘机半推半拖的带他走了,剩下赵大赵二兄弟你眼望我眼。

两人一时不知该如何打破僵局,赵匡胤抠抠下颔的胡渣子,想了想,道:「人说『长兄如父』,我长你十二岁,再早个几年蹦出娘胎,都能当你爹了。」

赵光义半边眉毛一跳一跳,好不容易挤出一句话:「爹和娘也成亲的早。」

虽然有点答非所问,赵匡胤也不以为意,叹道:「是啊,咱老子十五岁娶了娘回家生孩子,出去打几年仗,又回家生孩子,再出去打仗,又回家生孩子……想想娘也真累,奶个不停。」

赵光义忍不住一笑,「爹有次隔了几年回家,把我当成隔壁郭家的,问我怎不回自己家吃饭。」

赵匡胤也笑了,「爹就是这样,下战场就少根筋似的。」

「跟你一样。」

「你也像娘一样精明。」

两人重归沉默,半晌,赵匡胤脸色一凝,说道:「我刚来这里的时候,娘常常看着我,一句话都不说,和她说最多话的反而是李世民他娘。有次我去大唐那里接她回家,撞见李世民他爹,他爹哼哼唉唉,说老婆被咱们娘给占了,找我去喝酒,我反正心情也不好,就跟他去了。」

「李渊越喝越醉,越醉话越多,断断续续说他在太极宫想了十年,想究竟是儿子的错还是自己的错,后来终于想通了。一开始他就错在太天真,以为几个儿子兄友弟恭,同心协力为大唐打天下,事成之后太子当皇帝,皇子当亲王,各安其份,荣华富贵不缺。但世事岂有如此完美?当你手握重权,天天觑着那高位,尤其在那兵荒马乱的时候,总有一天你会忍不住想:坐上那位置究竟是何滋味?于是什么父子兄弟情都变了。」

「就像我在殿前做都点检的时候……若柴老大别那么早死,说不定我会甘心一辈子替他卖命。但他太早死,他的老婆、他的孩子也太天真了,以为我会替他们卖命保住江山,结果呢?还是算了吧……没几个人受得了这考验,又不是人人都是周公、诸葛亮。」

赵光义默默听着胞兄说话,赵匡胤就跷脚坐在堤边,把心里的憋的话说出来,对他而言似乎是松了一口气,脸色也舒畅了些。

「我想,若我真心对你好,就应该派你到外地当个闲散亲王,什么读书下棋,没空在汴梁搞勾心斗角的活儿。可是照你的个性,这样混日子怎会痛快?」

「别说了,我都知道了。」赵二听了赵大一番话,深深吐口气,「说到底,是我对不起你。」

「所以你才想出这个换人做皇帝的法子?」

赵大哈哈一笑,起身拍拍弟弟的肩膀,「算了吧!也是我看不开,咱们还有一千几百年得在这里守选,天天这样吵,我看你黑口黑面的难受,娘回来了也难过,总之子孙的事顺其自然,总之他们死回来,让他们尽量开开心心的就是。」

「我也这么想。」赵二难得与他大哥意见一致,接着问道:「你待会去哪?」

「去看杨贵……啊,我是想说去陪陪阿佶,免得他一个人势单力薄,被李家的人欺负。」

赵匡胤说到一半差点咬到舌头,掩口干咳半天;赵光义怎会不知他大哥心意,便也笑道:「一起去吧,李隆基他们最兴行酒令一类的玩意。」

「对对对,吟诗作对我本不在行,还是你代劳吧!」赵匡胤乐得打蛇随棍上,反正到时大不了装醉,谁能奈他何?

两人衣服也不换,剑及履及,径往大唐园行去。走到一半,赵光义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脸上笑容渐渐扭曲,扬出刚才赵匡胤转交给他的账单,森森开口。

「等等,亲兄弟,依然要明算帐,你这账单什么回事?」

赵匡胤一愣,原还以为胞弟给他一番真情感化,便忘了跟他计较钱的事。原来这张冥府银行签发的账单,不仅记载近日他们兄弟多番上人间装神弄鬼的花费,还包括赵大百年来欠下的酒债、赌债、青楼债、斗殴砸烂人家店铺的债,足足上千万贯阴司钱。

但因为一干判官恶鬼债主收不到钱、又打不过他,全寻到冥府钱庄扣押他的财产抵债,可他老兄光棍一条,旁系子孙奉祀吝啬,钱庄户口就几个子儿,房庄田产更是欠奉。这笔债若不趁赵二良心发现替他清了,难不成等他自掏腰包?

「赵匡胤!」赵光义双目通红,蕴含的不是泪意而是怒意,忍不住将账单揉成一团,叫道:「休想让我替你还债!」

「你就当作是赎罪啊!拿了子子孙孙一百多年来这么多金银,帮你两袖清风的亲大哥还点钱会死嘛?不会嘛!你若不从,我就跟娘告状,再让小范大苏他们替我写一张文情并茂的状纸,把你从前做的阴骘事都记下来,告你一个不孝不悌的罪,让你再加几百年守选期——」

「赵匡胤!」

「谁叫你是我亲弟弟,你逃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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