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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男福利自备纸巾_第四十四章 夜行/简森

皇宫宵禁甚严,她小小侍女自是无法进入守卫森严的皇宫大内,于是便按照秦贵妃的吩咐转过朱雀天街,只接走向了一墙之临的狭窄小道。

那条小道直通皇宫鼓楼处,鼓楼是钦天监设立的钟鼓处,专门负责鸣钟报时,是个重要但又无甚实权的冷清衙门。

侍女熟门熟路的摸到了鼓楼处,更漏的声音渐渐清晰起来。她小心翼翼的走进了钟鼓处的廊庑,寂静而偏僻的庭院中只有一角的厢房处亮着一点豆大的烛光,像只孤独的萤火虫。

侍女被这种偏僻一隅的冷寂气息浸染,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才犹疑着慢慢靠近了亮着灯的厢房。

厢房临廊的窗台上挂着一串叮铃作响的铃铛,被秋风一吹寂寂作响,叫侍女忍不住想起送葬起灵之时,愀然而鸣的招魂铃。

她忍不住害怕起来,心中萌生了退意,不禁后悔这个深夜前来传送信息的打算。

侍女在廊下站了一会儿,朝着回路望了一眼,来路夜色澹荡,冷风呼啸,将所有的一切都笼罩在黑暗中,不知何来,不知所终。

她迟疑了许久,这才暗暗为自已打了气,小心翼翼的踏上庭廊,伸手欲叩房门。

然而那房门却“吱呀”一声自行打开了,从里面显出一张清淡微笑的和善面容:“呀,你来了,我以为你还会在庭院里多占一会儿。”

侍女唬了一条,好悬才没有尖叫起来,远远的向后退了一步,打量着面前人,这次啊发现这个忽然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宫女,长相平平无奇,然而眉眼却明亮的紧,让她有了一种与普通宫女迥然相异的气质。

“进来吧,外面冷。”那宫女侧过身相让。

侍女有些忐忑地打量了一下室内,里面的布置简单的近乎简陋,只有几排粉刷成红色的木桌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被中央一座破铜烂铁似的铁炉一映,显得格外凄惨落魄。

她犹疑了一下,没有进去:“你是谁?”

“啊,抱歉抱歉,忘记拿出来了。”宫女笑着拍了拍自已的脑袋,有一物从她袖间滑落至掌心,展示在侍女面前:“秦贵妃让我来的。”

宫女望着那面熟悉的令牌,虽然依旧有些怀疑,但心中却是相信了几分:“先前守夜的大人怎么不见了?”

那宫女将她让进室内,顺手关上了门,然后走到火炉边用火钳撩旺了火,不甚在意地对着桌子更深处努了努嘴:“已经睡着了,估计要等一会儿才能醒。”

侍女这才注意到在层层堆叠的散乱桌椅后四仰八叉的躺着一个人,一动不动的像是已经睡熟了。

她有些不安地紧了紧自已的衣襟,望着眼前这个形容可疑的宫女,心中的疑惑翻天覆地似的,难以把握。

“你夤夜前来,是出什么事了?”那宫女忽然伸手从一边摸出了一把尾羽青翠的箭支,不过尖端却是平的,侍女认出那是投壶特用的长箭,知道这时她才发现隔着稍远一点距离的另一侧放着一个简陋的陶壶,里面整整齐齐的露出几只青翠的箭羽。

“奴婢......”她习惯性地开口,但觑了一眼对面人身上的浅青色的宫女服饰,又陡然改了口,“我此番前来是手娘娘吩咐,前几日娘娘吩咐我要时刻初一侧妃的动静,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及时上报。”

她短暂的解释了一下,并偷眼打量着面前的宫女,但那宫女神色淡淡的,丝毫不显意外,似是早已知晓。

侍女一时有些摸不清眼前人的深浅,顿了一会儿,便将自已先前所见所闻和盘托出。

她讲的仔细而认真,但那宫女却听得漫不经心,手中不住把玩着那支青翠的箭羽,侍女眼尖,恍然间想起这样华丽精致的箭羽似乎在秦贵妃那里见过。

“哦,是这样啊。”闻言,那宫女歪着头微微思索了一下,这才忽然不咸不淡的接了一句,“这个结果倒是叫人意外。”

侍女虽然不清楚眼前人的身份,然而从她话语中却隐隐辨别出了一些深意,这个侍女定然是知道这件事的。

而后那宫女便用手指轻轻摩挲着箭羽,若有所思。侍女身处东宫,虽然地位低下,但也见惯了往来人群,察言观色很有一套,她发现此人双手并非深闺小姐那般细嫩,虎口处长了一层薄薄的茧子,但这茧子位置显然也并非宫中干惯了粗活的宫女所有,倒是奇特的紧。

她将这番疑问压在心里,不敢相问。

“所以,此事是由亲眼所见,亲身体会?”那宫女忽然确认似的道了一句。

侍女面上稍赧:“奴婢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有任何欺瞒。”

“这难道只是个意外?”宫女心中似乎仍有不解,“不过委实太过巧合了。”

侍女不知她口中所言巧合是为何意,但自觉不敢多问,虽然同为仰人鼻息的仆人,但是她却从此人身上察觉到一种与她们迥然不同的东西,这大约也是秦贵妃派她前来接头的原因吧。

她这样猜测着,心中却陡然一凛,随即便想到了一个被忽视的问题:“她怎么好像知道自已今夜会前来?”

这个想法来的莫名,却让她陡然出了一身冷汗。她虽然身份低微,但自问比别人多了些审时度势的细致和机敏,所以才会在东宫混到了太子近身侍女的地位,也正是因此,秦贵妃才看中了她,让她成为一颗埋伏在太子眼下的棋子。

但是这个看起来再平常不过的宫女似乎算好了她的一切,早早的便在这里等了她许久。

她忽然没来由地恐惧起来,就像是无意间瞥见了漆黑深邃的深渊,广漠虚无,要将人的灵魂吞噬其中。

她陡然觉得自已像是卷入了一场绝非她能涉足的风暴中。

而后那宫女又简单随意的盘问了她几句,便让她离去了。

她像是一个从虎口逃生的羔羊,头也不敢回的匆忙离开,背影仓皇惊惧。

等她回到东宫之时,太子寝宫的灯具已全息,太子和侧妃应是已经入寝了,她不敢打打扰,便自行回了住处,连衣服都没有心思换,便胡乱的和衣睡下了,心中惊惧无比。

而寝宫中的宫轻语和琇霓裳却并未入睡,二人比肩而立,借着窗外渗进来的一缕月光,打量着侍女惊惶离去的身影,宛如两抹散淡的幽魂。

“她为何会如此失魂落魄?”琇霓裳微微皱眉,略有不解。

宫轻语伸手合上了窗户,踱到了桌前。在深夜中待得久了,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光线,准确的摸到了桌上的火折子,吹亮后点着了蜡烛。

烛光熹微,暖黄色的光芒将宫轻语地目光投掷在她身上,像一片无论如何都逃脱不掉的漆黑阴影:“这种药物应该比较罕见,殿下是如何在短时间内找到解药的?”

宫轻语慢慢转过身,昏蒙的光影将他的神情遮掩的模模糊糊,隐约只能瞧见一双冷醒无比的眸子:“早在你将那包药粉给我的时候,我就已经派人去找解药了。”

琇霓裳忽的想起最近几日管事行迹匆匆的样子,立刻了然。

她沉默了一会儿,随即走上前,帮着将房间内四处的灯火重新点燃,复又问道:“殿下,方才那侍女神色惊慌,怕是遇见了什么超出意料之外的事情。”

宫轻语重新坐回到书桌前,伸手将窗户打开了,月色和夜色被风卷裹着呼啸而入,带来冰冷而凛冽的气息:“很快我们就会知道了。”

琇霓裳闻言便不再问,她知宫轻语做事一样周全,自是留了后手。

果不其然,不过一盏茶的时间,管事便神色匆匆的从门外进来了,宫轻语免去了他繁琐的礼节,径自问道:“看到什么了?”

管事微微向前凑进一步,轻声道:“回殿下,按照殿下的吩咐,老奴派人跟着那个侍女一路走到了皇宫的钟鼓楼,最后看到她与一个面向普通的宫女见了面。”管事说着便双手呈上了一卷文书。

宫轻语接过展开细看,那是一卷简略的地图和画像。

“这是前去跟踪的人按照那丫鬟走过的路线勾勒的地图。”管事介绍道,“那副画像则是与那丫鬟见面的宫女。”

琇霓裳跟着垂头看去,那卷地图简略的紧,但路线却奇怪的紧,与琇霓裳往常进宫的路线并不一致,绕了一个大圈,扭扭曲曲,遮遮掩掩的最终到达了皇宫大内。

琇霓裳心中不禁凛然,不管是秦贵妃私下叮嘱的还是那小侍女自发选择了,这份行走的路线选择都不简单,像个迷魂阵一般,让人不易察觉。

看来秦贵妃选择的眼线果然都不是一般人。

宫轻语面无表情的瞧了那地图一会儿,然后伸手拿起了那副简单的肖像,那画简略的紧,笔墨之间甚至微有牵连,可见作画之人是匆忙间成就,但是最后的结果却异常生动形象,只是寥寥几笔,那个宫女的神情模样便跃然纸上。

“不错,就是周璟。”琇霓裳与纸上那双淡浅笑的眼睛面面相觑。

宫轻语拿着画细细的观察了半晌,末了意义不明地评价了一句:“倒是张扬的很。”

“殿下,这个宫女并非寻常人士,功夫很高,前去跟踪的人唯恐泄露了行踪,不敢靠的太近,因此并未听到她们之间谈话的内容。”管事又恭恭敬敬地回答。

宫轻语又皱了皱眉头,但并没有任何责怪的样子,道:“那个看门的小厮,调查清楚了吗?”

管事垂下头,恭然回答:“已经调查清楚了,身世清白,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估计是因为平常与那侍女走的近了一些,因故被利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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