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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女主很怂 补习老师叫我进入她身体_云*******)

未消几日,孟千便走马上任。这位新任军长似乎为人和蔼,亲近士卒,新官上任并未烧火,反而是杀牛宰羊,请宁武全军好吃好喝,好不热闹。

偏巧大军长敬酒之时,长铭因不宜饮酒婉拒,没想却惹得孟千雷霆大怒,将他拖下去结结实实挨了鞭刑。

赫连轻弦心急之下,正欲跨步上前,没想突然觉得后颈一疼,再无意识。

清醒之时,姐姐赫连弦轻在一旁看顾他。

“怎么回事?”赫连轻弦从床上坐起,揉了揉脑袋,“你打的我?”

赫连弦轻摇头,回身一指另一人,赫连轻弦就更是无奈。

“你干什么?”赫连轻弦皱眉道。

“大军长要打人,营长都不敢说话,你上去是要一起挨打吗?”行晟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那你就看着他被打?”赫连轻弦挑眉道。

“我只是个小武官而已,自己吃饱穿暖就已经不容易了,哪里有精力多管闲事”,行晟故作悲切道:“营长自己都要低头,谁让我们时运不济呢?”

说着便起身,以天色不早为借口告辞离去,留下赫连姐弟相顾无言。

“我总觉得这家伙话里有话。”赫连弦轻哂道。

“不过既然如此,那便从善如流吧,届时便可自见分晓。”

孟千上任几日,将七营今年新晋的武官通通找了一遍,莫不是一番促膝长谈,唯独两人例外,这两人一个叫赫连轻弦一个叫赫连弦轻。

因为是孪生姐弟,所以那个下午就在孟千错认两人和两人不断纠正之中度过了,直夕阳西下之时,赫连姐弟出得宣武阁,赫连轻弦疑惑地问了自己的姐姐一声:“你是赫连轻弦还是赫连弦轻?”

赫连弦轻抬手敲他。

晚饭依旧是杀鸡宰羊的吃肉喝酒,大军长以七营长不喜饮酒左右无事为由,令长铭一人搬运所有空满酒坛,即便长铭不饮酒,硬是混了一身的酒味。

让七营长搬运酒坛子这事,一开始令众人诚惶诚恐,寝食难安,没想七八天之后,便已经习以为常地将七营长呼来唤去地倒酒添酒。

长铭将横刀重新负于背后,将地上歪七扭八的空酒坛随手叠放在板车上,绳索绕过手臂,一步一步走过曲终人散的宴席之间,往谷口而去。

自从大军长上任,他便因为这种零碎的事情无法过问七营训练,每日休息不足两个时辰,比起那些侍从军士尚且不如,更没人再问候他一声营长。

春末夏初的时候,夜凉如水,或许是衣裳单薄,或许是汗流浃背,轻风拂过之时,陡然觉得浑身发冷。

他依旧头脑清醒,即便孟千故意为难,七营长依旧尚有余力,心思千回百转之时,最终还是落在了去年初夏时节的陵城古战场,似乎万籁俱静,星辰无声,他心中只有清明,也晓得这不是因为涧河谷过于静谧,而是他心如死灰,不知不觉便已经到了涧河谷谷口。

接过他板车的士兵将他上下打量一眼,目光满是鄙夷,转身远走,似乎没有特意压抑声音,长铭将那一句“不是绛元吗?酒会解药,为何嗅不到他的气息,难道是被那个兴主给睡够了丢弃了?”听得明白,却也是淡然往回走。

“营长?”一声微弱的呼唤,长铭循声望去,便看到谷粱以晴稚嫩的面容。

“你怎么来了?!快快回去,不要被人看到。”长铭慌忙说道。

“没关系,他们都喝醉了,不会有人注意的”,谷粱以晴双眼满是同情地望着他日渐消瘦的面容,“下官给营长揉揉肩吧,这么些天,恐怕劳累过甚。”

长铭倒是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安慰道:“没关系,本官身体强健,这点小事还难不倒,只是要装出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罢了。”

谷粱以晴咂舌。

“这些天,七营如何?”

“营长无暇打理七营,孟千也不允许楚广良接手,反而找了他中意的新晋武官潘朱代理营中事务”,谷粱以晴愁眉苦脸道:“楚广良只能从旁协助。”

“潘朱?到七营不过数月而已……”长铭眼珠子转了转,又问道:“楚广良如何了?”

“楚广良按照以往作为协助,但是潘朱总是喜欢弄点乱七八糟的事情,要么就是几天几夜不休息的练武,要么就是到处寻其余五位营长的麻烦,不过后来孟千将他喊去,斥责一番,他终于老实了。”

“那便无事。”长铭淡淡笑道。

“营长现在还不如一个小小的军士,毫无威信可言,你真的不打算动作吗?”楚广良火急火燎地问道。

“只要七营无事,那就不必,我们已经身在屋檐下,营长如果不明大势,死不屈膝,我们为他出头,只怕一并牵连,届时七营的根基便彻底易主了。”行晟抬眼,缓缓言道。

“然而众人见营长如此,又来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掌权,群情激奋,已经是勉强压制了……”

“看好他们,尤其是赫连姐弟,不要出什么差错”,仿佛想起什么,行晟轻轻笑道,“莫说乳臭未干,前任大军长和七营长当年也该是这个词。”

“这怎么一样”,楚广良狠狠拧眉瞪他道:“他们知晓分寸进退,这个潘朱……”

没想行晟冷哼一声,哂道:“当真知晓分寸进退,何来今日落魄!”

楚广良一愣一愣地看着他。

“好了,你不要多想。甘仪也好,孟千也好,长铭也好,任由他们作为。何况李长铭多些苦累没什么不好,现在时机未到,我只能等待朝廷动向,尽快给大军长传信,太过急躁,只怕无故削减我们自己。”

半个月之后,宁武全军饮酒作乐的日子还未结束,反而让长铭连仅有的两个时辰休息都没有了。

“七营长,这明天可是用于酒宴上用的,你要好好分!”潘朱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的营长,一脸笑容写满了奸诈狡猾。

他对面的七营长盘腿而坐,两人中间放着三个大桶,中间一桶中的黑豆红豆杂乱无章,而两边分别小半桶红豆和小半桶黑豆,七营长眼下正老老实实地将混合的黑豆红豆逐一分开,并未抬头应答潘朱,倒是潘朱目光左转右转,最后落在了三个桶上,灵光一闪,便欲抬脚上前。

“呀!”眼下正是夜黑风高万籁俱静之时,他这一身惊呼显得各位嘹亮突兀,惊起无数鸟雀。

长铭甩手收起横刀,继续分豆子,而潘朱被方才那一击吓退了好几步,躬身站着,全依赖右腿支撑,左腿半托在地上,颤颤巍巍不停,胫骨疼痛欲裂,他并未看到长铭如何出手,只能察觉眼前一片花白,勉强才不至于狼狈跪坐于地。

“小心一点,这桶的分量可不轻,想动脚反而踢伤了自己,去寻军医看看吧。”长铭低头,神色如常道。

潘朱却被吓得连滚带爬地出了茅屋。

长铭放下手中的豆子,长长呼出一口气。夜至中央,一灯如豆,这灯光昏暗而豆子色近,这般折腾不消多久,他便察觉双眼干涩,目眩头晕,不由得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双眼,忽而全身一僵。

他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像是人踏风而来,又像是鬼缓步而行,他的耳朵只能捕捉道一两声的若有似无,旋即他立刻了然,抬头之时,面前的房门便被推开了。

行晟看了他一眼,提剑而入,顺手关上房门,行至长铭对面,盘腿而坐,将长剑搁置于一旁,伸手去捞中间大桶的豆子。不由得头疼道:“你先睡一会儿,我帮你分。”

“你怎么来了?”长铭诧异问道,虽然烛光不明,但是他察觉此刻的行晟比起白日更为憔悴,脸色蜡黄,眼下乌青,眉宇疲累。

“只有我能来了”,行晟强打精神地挑挑眉,“七营必须保存实力,不能和孟千拍案叫板,倒是令军侯的儿子只要送点银钱,便没人敢和我过不去,孟千也就不知道还有人帮你偷懒。”

“可我看你比起白天怎么突然憔悴这么多,不像是一夜疲累而已。”

“那是”,行晟凄惨一笑,“我得调动令军侯府处理一些事情,还得安抚阿良挂心你,阻挠赫连姐弟暗助你,那边要看着朝廷动向给逸景报信,这边得看着自己兄弟别出事,我都几天没睡了,更管不上你劳累了,每天还得被辰盈用点什么胭脂水粉让我看起来气色如常……辰盈自己都不用这些东西……”

长铭默然以对,只是伸手将行晟掌心的黑豆红豆尽数打落,低声说道:“快去休息吧。”

行晟不以为意地重新抓起一把豆子,继续为他区分,不忘安慰道:“无妨,我已经处理好了,明天告假,好好休息,幸而最近不需要训练,我不会轻易露陷。”

“你……”长铭神色踌躇担忧,最终还是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开口问道:“我想了很久,逸景那时应当必死无疑,顾大人恐怕也回天乏术……是傅远平?”

“我自有考虑——那封信是手写之后再一字一字裁开,让装裱师父重新装好送去的。都打点好了,重金送给甘标的人,让他一问三不知,另外再安排他人告知甘标那只是一篇装裱而成的书信,他不久便会知道错怪了王书忠。”

“对不起……”

行晟一愣,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幼弟。

“都是因为我……我引发了这些事情,连累了你们……”

行晟面色柔和一笑,轻声道:“长铭,身为七营长,轻易放松警惕有错,身为大军长,情感所制而弃一军救一人有错,明知你心意却惘然顾之也有错……但是喜欢谁爱慕谁没有错。”

听得此言,长铭又重新察觉到了,当年在大理寺牢狱中那种心脏抽搐的疼痛。

“你让我回来之后如常如理七营,但我还是……只能做表面功夫。我在牢中,甘标来见我,说我‘连绛元为何不能为政都不知道,还妄想什么绛元入朝!’兴主是天下最为强大的人,而绛元一旦被标记,便不由自主顺从兴主……甘家兄弟,便是因为绛元容易为情感左右,所以反对绛元主政。”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行晟叹道,“有个兴主还不是为了自己爱慕的绛元干了傻事,至今都无法对宁武和顾大人有个交代。何况甘仪为了除掉顾小舞,曾经多次寻找她的兴主,皆无功而返,妄想用兴主控制绛元,不过是软弱而已。”

“顾大人的兴主?”长铭从未听得顾小舞提及,只是知道她有个养女,却抛下了她。

“是,当初苏盛意见顾小舞天分极高,想推她入朝,最后是作为交还条件,他要为顾小舞杀一人,永除后患。”

长铭又是呆滞又是惊恐地盯着行晟,手中的豆子噼里啪啦地掉落回桶中,他才意识到自己双手在发抖。

“你……你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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