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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婆做的声音太大 吻得我喘不上气了好爽_奴良陆生

变成襁褓婴孩出现在奴良家那棵巨大的樱花树下。

……

陆生在很长时间里都完全是一脸茫然不知所谓的表情——从那麻发少女所创造的世界出来之后,他感应到自己身体中体力和精力被抽空的强烈痛楚,继而是醍醐灌顶般倾注入魂魄的磅礴妖力。这份妖力甚至比从百鬼夜行糅杂在一起的可怖妖力强大充沛数百倍……

陆生后知后觉终于明白少女所谓的绝对强大的力量是指的什么。

只是他刚刚才恍悟少女语焉不详的交换内容到底什么意思,转眼呼吸间,他一个没留神,自己已经从之前葱郁挺拔的少年模样变成了二头身的襁褓婴孩。

陆生欲哭无泪的试图起身,四肢软无力的婴儿骨骼却根本不能支撑受力。他甚至连裹在身上的襁褓都挣脱不掉,艰难的张口喊人声带因为尚未发育只能发出“呀呀啊啊”的语气词。陆生顶着逆生长过于低龄的身体忍不住想磨牙,不过他连乳牙甚至都还没长出一颗来。

——可怜他奴良组三代目就这样被遗弃荒野,万一被野兽叼走了可怎么办?!

挣扎良久没有任何效果的陆生也因为现在是婴儿的缘故感到疲累,他直勾勾的瞪着蓝天白云胡思乱想。他被厚实的襁褓裹着,一褐一金的大眼睛只能看到井底之蛙般的寸土之景。于这春陬渐深,绯春暖暖季节,有和煦的风吹过所粘黏上的湖泊的荇草气息,土地泥泞中的腥咸——还有他熟悉刻骨的樱花清冷的芬芳。

他有点想念年幼时顽劣在院子里玩闹倦怠后倚着或是爬上奴良组那颗古老浮华的垂枝樱甜梦一觉的日子了,陆生眨了眨眼,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了有垂绦的翡翠绿飘入他的眼际。

“人类的味道。”陆生正呆愣愣望着天空出神,顶着蛋壳戴在脑袋上露出些黑发,手蹼扒开那襁褓探望看过去的帅气苍白的脸就这样映在了陆生眼底。吓了陆生一跳。是一只妖怪先发现了他,陆生努力克制自己的眼泪,奴良组三代目可不是一个爱哭鬼。

是一只妖怪先发现了他。

是河童,他根本不可能忘记现在一脸好奇且戒备出现在他面前的——头顶戴着蛋壳状的物品,忍者装扮,住在垂枝樱旁边的小湖泊里,嗜吃小黄瓜,喜欢夏天被他用水管浇水避暑,总是戴着耳机的河童。奴良组三代目的护卫,第六位同他喝妖铭酒的妖怪。

樱花,湖泊,河童。他大概是被丢到奴良组宅院那棵垂枝樱的树下了,他眨了眨眼心情稍微好转的笑了起来。他现在的身体大概是处于哺乳期的小婴儿,没有办法讲话,除了笑和哭之外没有什么可以被他掌控。难以启齿,但是作为婴儿他确实无法控制自己还没发育的婴孩身体。

河童正努力用他的手蹼捏着襁褓的一角远离自己的小湖泊,陆生睁着眼睛看他正上方的景色不断变化,直到整棵垂枝樱的曼妙身姿都落进他一褐一金纯然无瑕的瞳眸中。

垂枝樱垂落下来的枝条扫拂在他四周能够嗅得到那熟悉刻骨的香甜气味。

陆生被河童拖到落樱重叠花香馥郁中晃神,这棵垂枝樱自他出生时就已经植种在奴良组了。听闻这是他作为人类的祖母珱姬生前挪来的,祖母珱姬爱花,尤其是樱花。妖怪自被孕育在母亲腹中便有了意识与记忆,大概是血脉里掺杂了多半人类血脉的缘故。

太过早远的在母亲腹中沉睡时的记忆他已经遗忘了,他的记忆是从母亲淋漓的汗水,苍白毫无血色的唇瓣,温暖的拥抱以及浓郁的樱香里戛然开始的。他记得很多事情,但也忘记了很多事情。而这棵垂枝樱一直立在原地静静的守着他,看着他一点点从软团子成长为少年,直至可以从爷爷手上接过奴良组的担子扛在肩上,作为战无不胜的魑魅魍魉之主。

这棵垂枝樱像是他的守护神一样。会在悲拗丧父时静默陪伴在他左右,小时候想念父亲鲤伴睡不着的晚上他一直都是躲在这棵樱树垂绦隐秘花瓣中偷偷哭泣宣泄悲伤;而第一次举碗大口喝烈酒也是在这棵樱树下;与同伴们歃血结盟的时候,便也是在这棵樱树下。

这棵树曾承载了陆生短短15年的所有快乐和悲痛,再次见面竟觉时隔经年般想念怀念。

“总大将!总大将!大事不好啦——总大将!!”

就在陆生思绪回顾他短暂一生时,远处纳豆小僧极其富有特色的大惊小怪的叫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就在他望着垂枝樱回忆一些现在想来总会忍不住微笑的事情时,把他拖到垂枝樱蜿蜒根系边的河童已经跑去把其他妖怪喊来了。

“总大将!!樱树那里有个人类婴儿!!!”

陆生听纳豆小僧的话有些不对劲,就算他变成小孩子在樱树那里大家也不用这么震惊吧!好歹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不会连他小时候长什么样子都忘记了吧!他正闷闷不乐的想这些有的没的,裹着他的襁褓被突如其来的力道拎起来。

陆生终于摆脱了只能直挺挺看天的视角,他目光凝聚在拎着他的那只手主人脸上时,一褐一金的异色瞳眸难掩惊讶的睁大。他入眼看到的是一张极为熟悉却又满刻陌生的俊美容颜。陆生加快的心跳稳定下来,从起初的震惊到现在他打量穿着绣有奴良家家纹玄红色浴衣的男人。

精雕细琢的五官棱角分明,剑眉入鬓,眼尾狭长上挑满满桀骜。妖金色的竖瞳下方张牙舞爪的爬着暗青色的花纹,脑杓以上的发色为金色,但脑杓以下是黑色,长长的被束在脑后。

“总大将!总大将!河童在樱树下捡到的这人类小孩的!”矮小的纳豆小僧跳起来说道,旁边围着看热闹的一群小妖怪也是叽叽喳喳的七嘴八舌争论不休。被称作总大将的男人唇边挑起笑弧,颇为痞气。陆生从纳豆小僧叫眼前男人总大将的时候就已经整个人不好了。

在奴良组能被众妖喊座总大将的除了他那个骗吃骗喝的爷爷奴良滑瓢不作他想,陆生狐疑的上下打量这个单手拎着他同样打量他的滑瓢,眼前这个军痞懒散的男人和他记忆里满脸褶子打小带自己出门都会被说长得太奇怪像妖怪的爷爷奴良滑瓢是同一个人吗?!!!

“人类的婴儿怎么会在宅子里。”

单手拎着襁褓的滑瓢叼着烟袋同样感到奇怪,抬眼看着这个来路不明直勾勾盯着他不哭也不闹的小家伙。这小家伙被裹在丝软细滑的昂贵绸缎中并不像是被随便遗弃的,滑瓢左手捏着烟杆在门阑磕了磕,敛眉正欲对脚边的纳豆小僧交代些什么的时候,滑瓢眼尖的发现被隐秘塞在襁褓绳结处的信件。

抽出,草草瞥过那信件上的内容后,扔给了脚下一群仰着脑袋望眼欲穿好奇心爆棚的小妖怪们,拿到信的小妖怪们呼啦啦欢呼跑走,竟忘记了他们之前咬着手指眼巴巴看人类婴儿的事情。唯独滑瓢勾手将拎着的小鬼揽入怀里,妖金色的眼眸饶有趣味的望着婴儿白白嫩嫩脸上睁着的异色双瞳。

而被爷爷各种打量的陆生此刻还在纠结为什么他爷爷滑瓢竟然跟以前不一样的情况。京都一役,陆生早已知道他家那没个正形喜欢潜伏进别人家白吃白喝的爷爷早年为了保护奶奶珱姬,不慎被羽衣狐吞食了心脏因而丧失了妖怪的无限可能。

但现在,陆生忧郁的望着眼前这个更加俊美帅气高大的爷爷。他作为妖怪时的模样还是跟爷爷像得多一些,尤其是那犹如出一辙但爷爷更为深刻硬朗的五官。陆生长叹了口气,心说为什么人类形式下的自己不能多一些男子汉的气概来,总是被打趣人类状态下长得跟奶奶珱姬相像的奴良家第三代大将此刻有些心塞塞。

“纳豆小僧,鲤伴回来让他来找我。”灿金长发混着黑发束在脑后,穿着玄红色和服的奴良组总大将奴良滑瓢单手抱着那襁褓中的婴儿慢悠悠的踱着步子回了里屋。

纳豆小僧纳闷的抱头呆在原地不明白总大将什么意思。

……

陆生现在倒是精神不错。

他睁着双褐金色异瞳好奇而专注的看他们家变得年轻又帅气的爷爷,然后有点相信很多年前,在父亲鲤伴去世之后会牵着年幼的他慢悠悠走在街道,慈爱笑着摸摸他的脑袋,嘉许般的夸奖他,带他长大的爷爷曾经说过的那些独属于魑魅魍魉之主滑头鬼的英伟事迹。

那些他曾经一度崇拜而百听不厌的陈年旧事,如果是这个样子的爷爷的话,那些后来知道滑头鬼不过是偷偷溜进别人家白吃白喝的妖怪便以为是自吹自擂的陈年旧事,大概确实是存在过的。

“じちゃん(爷爷)……”被滑瓢揽在怀中的陆生尝试唤他。

但无奈陆生现在变成这般过于年幼的婴儿以至于连声带都没有发育完整只能发出意味不明的啊啊学语的牙牙之声,他还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舌头,于是口水便顺着柔嫩水润的小嘴巴边缘流出来——陆生在发现自己胸前的布料被口水浸湿后选择了沉默,他不想继续这么丢人(……)

“哟哟哟~你这小鬼竟然流口水了!”带陆生回房间的滑瓢看着怀里的小家伙不安分的呀呀说着没妖能听明白的孩提喃语。

在软软的蒲团上坐定之后,滑瓢妖金色的眼瞳满是仔细与郑重的瞅着小陆生的模样看,余光却发现这小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口水沾湿衣襟淌成一片。从旁边抽来素净料子柔软的帕子给小家伙擦了擦,奴良滑瓢盯着怀里似乎因为流口水而不好意思和他对视的小家伙半晌。

祖孙俩人在这初次见面的尴尬气氛中妖金色瞳眸对褐金异瞳,大眼对小眼无言好一会儿。滑瓢捏着一根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的细长金针,陆生对滑瓢的举止好奇万分,眨巴着那双有些怪异的一褐一金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又充满疑惑的看着他们家往日里最宠着他的爷爷捏着他已经变小变得软绵绵的手指,用那细长的金针扎去。

根本无法想象的尖锐刺痛瞬间侵袭上神经,陆生已经不是那个连命运都可以凭着一腔孤傲便掌控在手的奴良组三代目,魑魅魍魉之主。他现在不过是一个连说话都不会的奶娃娃,这痛楚使得他不受控制的哇哇大哭起来,豆大的泪水从那双一褐一金的大眼睛里淌出来,他的哭声里所夹带的痛苦让人揪心。

陆生不想在爷爷面前这样丢脸的,可他的意识似乎被那金针的尖锐戳得太深了,那种犹如抽髓的巨大疼痛折磨着现在他过于娇弱的身体,他哭的小脸煞白,上气不接下气,连原本红润的小嘴巴都变成了暗紫色。他承受不住这份痛楚,更无暇去试图控制自己如何止住哭声。

“不哭不哭。”滑瓢被怀里小家伙悲痛欲绝的哭声惊得抓耳挠腮,持刀浴血在战场上连眼睛都不眨的奴良组大将被一个人类婴儿的哭声吓住是绝对不会承认事情。

滑瓢干巴巴的哄了小家伙两句,转身捏着小家伙流血的手指朝旁边的矮桌走去。他用了些力气把小家伙的血挤进了放置在桌面上的鎏金器皿中,这让小家伙的哭声更加惊天动地,滑瓢有些为难的看了看在自己怀里哭得不断打嗝的小家伙,狠了狠心紧接着用那金针刺向自己的指腹,他将自己的血同样挤进那鎏金器皿里。

来自不同两个存在个体的血液似乎有自我意识与默契一般聚合而去。滑瓢的血裹杂着他身上过于庞大以至于收敛不住总会溢出些的畏,落在那鎏金器皿的瞬间便裹住小家伙的血,一副完全被保护在其中,谁也不能分离的决绝。

“……”

面对这样的结果,滑瓢妖金色眼瞳中有那么瞬间被晦涩不明的复杂情绪覆盖。他低头看着这个在他怀里歇斯底里痛苦呜咽的人类婴孩,这么大的孩子似乎卯足了力气跟眼前这个拿细针扎他流血的男人杠上了,哇哇啼哭让人看了忍不住的心疼。

滑瓢拍了拍襁褓里的小家伙,他绞尽脑汁去想很久很久以前大概有两三百年之久,鲤伴那小混蛋出生号啕不止时珱姬又是如何轻言慢语的哄着他安抚着他的。他磕磕绊绊的现想现学,看起来有模有样的,虽然怀里的孩子仍然止不住哭声。

可是没有办法啊,奴良组总大将苦着脸去哄自己惹哭的小祖宗。无论他如何的难以置信,妖怪的血是不会有任何欺骗的,这个还带着人类哺乳奶香味的小家伙确确实实身上流淌着他们奴良滑头鬼的血。

而他,奴良滑瓢是这孩子的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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