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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异能女穿越女尊 黑紫龙根贯穿_乱桃花

逃离了那两个莫名其妙以她为赌注的男人,盛颜孤身一人,在下着大雨的城郊桃花林中,提着浸湿了之后沉重的裙子,在泥泞的路上艰难地行走。她披散的头发,正一滴滴往下淌着水,狼狈不堪。

家还远远未能到,周围的大雨无边无际,在雨中凋落的桃花,粘在她的发间裙上,她沮丧起来,恨不得坐在路边等着大雨停止再回去。

后面忽然有辆马车追上来,在瓢泼大雨中来势很急,她赶紧闪避到一边去,免得被溅上泥泞。谁知那辆装饰华美的马车却在她身边停了下来,车帘子掀起,有人轻轻叫她:“喂,姑娘……”

盛颜提着满是污泥的裙角,抬头看他。

正是刚刚在花神庙中遇到的那个男人,他在车上看着她,高贵闲适,一身从容,慢悠悠地说:“姑娘,我家下人来接我了,如果你不介意,在下可以带你一程。”

盛颜用力摇头,她头发上的水珠随着动作,扑簌簌地一直往下洒落:“不必了。”

“你一个年轻姑娘一个人在这样的地方实在不妥。”他看看周围空无一人,微微皱眉,说,“还是上来吧,要是再遇上项云寰那种人,你自己想想会是什么后果。”

盛颜心有余悸地转头看了一眼,犹犹豫豫地爬上了马车,小心地在最外头坐下。

他好笑地看着她,说:“就算你不上来,我存心想欺负你,你就逃得了吗?”

她闻言,顿时后背紧贴上车壁,警觉地看着他。

他却将头转向一边,看着车帘外潺潺的春雨,还有无边无际的鲜艳桃花,再没有看她。

盛颜低头看着车上铺设的厚软毯子,现在上面满是她踩踏出来的污泥,她赶紧缩了缩脚,有点忐忑地看了他一眼,他没有看她,却只说:“不碍事的。”

什么呀,明明就用眼睛的余光在偷偷打量她吧,还装作自己在看风景。

盛颜有点气恼,又觉得有点紧张,只好找点话题问他:“刚刚那个人……莫名其妙的,是为什么?”

他随口说:“别理他,他在朝中失势,和他爹一起被外派平定占城,如今找不到迁怒的人,看你我在一起,所以想欺负你发泄一下。”

盛颜低声说:“我听邻人说,是项原非将军明日要出征占城。”

“项云寰就是项原非的儿子。”他说。

这么看来,这些人都是在朝廷上举足轻重的人,和她是永远凑不到一起的吧。盛颜这样想着,也不说话,只是托着腮,转头看外面。

两个人静默地在车内,各自看着外面的景色,车子微微颠簸起伏,沿着河道,一直往前走去。

眼看着自己家越来越近,盛颜也渐渐放下心来,却听他忽然开口问:“姑娘既然识字,应该出身不错,为什么却住在这种荒郊野外?”

她低声说:“我爹早年也是朝廷中的官员,后来获罪被降职外放,在任上去世了,所以我娘带着我回来时,受到了族人的排挤,只将我们母女安顿在这里。”

“我记得这一带应该是盛家的产业……难道你父亲是盛微言?”他问。

盛颜微微点头,诧异地看着他:“你知道家父?”

“我知道,而且,如果你是盛微言的女儿的话,那么你和当今皇上是同一天生日的,你的名好像也是皇上赐的?”他微微笑起来,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没想到如今你的人生会是这样。”

盛颜的心突的一跳,抬头看见他灼灼的目光,忽然刹那间觉得恍惚起来。

是,她的人生,本不该这样的。

她出生的那一天,守在母亲门外的父亲刚刚听见她的啼叫,还没有来得及看一眼,宫里的人就赶过来了。

“盛大人,皇上喜获龙子,诏你进宫面圣。”

或许就是所谓的缘分,她与后来的尚训帝出生在同一天。她的父亲盛微言当时供职于天章阁,诗文名满天下,想必是要他入宫吟诗庆贺。他只来得及听下人说了一句是小姐,马上就离开了。

崇德帝对于那位刚刚生下皇儿的妃子是极其宠爱的,所以虽是第二个孩子了,却像初为人父一样喜不自禁,而盛微言无奈地坐着写诗,难免露出几分焦急,崇德帝便问:“爱卿心中莫非另有牵挂?”

盛微言忙跪下请罪:“微臣该死,微臣记挂自己的妻子,她也是今日生产,臣出门前她刚刚诞下女儿,所以不觉记挂……”

崇德帝刚刚也守在殿外等过孩子,闻言便立即催促道:“怎么不早说?这是朕的不是,你赶紧回家去看女儿,朕等一下叫人送贺仪过去。”

“臣不敢。”盛微言马上要告辞了回去,崇德帝又问:“可有小名了?”

“还未来得及。”他说道。

崇德帝看他一副归心似箭的样子,不觉笑出来,说:“这一对小儿女,出生在同一天也算有缘,朕赐她个名字吧。”

“多谢皇上。”他赶紧谢恩。

崇德帝伸手在纸上写了一个颜字给他。

或者在帝王的眼中,女人其他的东西都不必拥有,只要有一张美丽容颜就可以了。

尽管有皇帝这样的恩典,但在盛颜周岁那年,她的父亲就因为朝政党派上的牵连,被出在偏远地方做了一个司仓。

司仓不过是个看管仓库的官吏,俸禄微薄,根本没有其他途径可以捞到油水。盛微言无能而懦弱,账房中的事实在是一点也不懂,上面来的人要拨走钱粮,他常常迷迷糊糊就交出去了,丝毫不懂交接手续,出了什么纰漏,到最后都只能是自己垫上,钱额数目往往惊人。

未过多久,他家因为赔付钱粮,已经家徒四壁。盛颜记得自己在十岁之前几乎没有穿过裙子,也因此被邻家的孩子嘲笑。她哭着回家时,母亲也只是抚着她的肩,母女背着她父亲痛哭。

到了她十一岁那年的冬天,京城的崇德帝因病去世,皇长子尚在蒙狄做人质,没有赶回来,与盛颜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的那个孩子,在群臣的扶助下登基为帝。

据说年幼的尚训帝被他的叔叔扶着登基时,因为父亲的去世,哭得几乎背过气去。这是个在深宫中长大,养于妇人之手的懦弱孩子,对于政事一窍不通,所以在群臣的推举下,他的皇叔成为摄政王。

盛微言被贬之前,在朝中时间并不久,所以即使换了天子,也还是没有人记得他,更没有诏他回京。在长久地等待中,他消磨了意志,染上重病。

请来的大夫看到他家的贫寒境况,看病就不太经心,用药也是马马虎虎。盛微言去世的时候,窗外正下大雪,可他的脸却从来没有这么安详过。他知道自己是再不必担心明天和以后了。

只留了她们母女,在那个落雪天地间,坐在他冰冷的身体前。天下这么大,所有人都在开心地度年关,她们至亲的死,如同雪花飘落一般悄无声息。

母亲握着她的手,说:“阿颜,我们好好活下去。”

盛颜到死都记得,当时外面的风声,呼啸如同整个天地都在痛恸。

母亲倾尽所有,扶着丈夫的棺木,带着年幼的女儿,一路跋涉回京城。在丈夫下葬之后,家产被族人瓜分,仅只给她们剩了近郊空置的一间小屋,勉强栖身。

在这间昏暗的屋子里,母亲整日整夜刺绣养家,眼睛很快就坏了下去。而盛颜也早早学会了一切的家务事,学会了垫着凳子在灶台前煮饭。

当时盛颜已经知道自己做一切事的目标,无论人生如何艰难,她和母亲,都要好好活下去。

但这些事,显然是不能为外人说的,所以她也没有对这个陌生人说出口,只是沉默不说话。

看她低垂着脸不说话,他便转头看了看外面的桃花春雨,岔开了话题,说:“前面有分岔路,你要告诉阿福怎么走。”

盛颜恍惚抬头看他,说:“就在路口停下好了,反正雨也慢慢小了。”

他听她这样说,也不坚持,拿了旁边的伞给她,说:“这个给你。”

那把伞上精细描绘着凤阁龙楼,缥缈花树,她犹豫一下,才接了过来,低声向他道了谢,一个人下车离去。

在桃花林中,她撑伞向着南边而去,大雨骤过,路旁青草低伏,桃花零落。她走了几步,突然心中瞬间闪过一点微微的疼惜。

上天安排了这样一场雨,让她遇见了他,可她微不足道,他却绝不是自己的归宿。

这刹那相遇,大约就尽付与了波光山色罢。

她在前面走着,小心地握着雨伞,而那人就在后面的马车上看着她,也没有跟过来。

她一路走到转弯口,回到自己的家门口,回头已经看不见他,才赶紧把自己手中的雨伞藏到柴房去,然后推门进去,拍着自己湿漉漉的头发和衣服,说:“娘,我没带伞,可被淋得够呛。”

她母亲低头正在绣花,抬头看见她这样,赶紧起来给她烧姜茶,问:“怎么连头发都散了?”

“路上跑得太快了。”她低声说。

“傻丫头,满天都在下雨,你跑得再快,能跑出天底下去?”母亲摇头道。

盛颜烧热水给自己洗了澡,坐在窗下喝了几口姜茶,抬头透过陈旧的窗棂,看了一看外面的大雨。

黄泥院墙内的桃花,已经在雨中,零落不堪。

不知不觉,她捧着姜茶,恍惚出了好久的神。

到傍晚时,雨才渐渐停了。她和母亲在灯下做着绣活,母亲抖着手中正在绣的衣服问她:“这件百蝶牡丹的嫁衣,是谁家的?”

“刘家小姐要出嫁了。”她说,“她女工不行,就托付绣庄交给别人做。”

母亲在昏暗的灯光下看着她,良久,声音发颤说:“年年为他人做嫁衣,阿颜,不知道什么时候你能做自己的?”

盛颜心里不觉一阵难过,沉默了良久,才说:“我不想嫁人,我要永远在娘身边。”

“别胡说八道了,你已经十七岁了,还没有说下婆家……”

来提亲的人不是没有,可母亲回绝了一个又一个。好的人家只想要买她去做妾,要她做妻子的人家都与她家差不多的境遇。

盛颜看到母亲在灯下泪流满面,她说:“阿颜,你不能一辈子过这样的日子。”

盛颜一时没有言语。

开放在阴暗角落的卑贱花草,也只得一年一年,过了春夏秋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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