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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妈妈在厨房激战 水蜜桃 小花喵 TXT_麻雀同人 | 玄机

大概是还困在过去的记忆里,俞璇玑总以为英国情报机构应该是什么高大上的神秘组织。在联系人的陪同下,会见过口风不严的黑乔治后,她才知道,大名鼎鼎的军情六处成立至今的发展道路并不顺利,前几年德国间谍轻易策反了军情六处的高级情报员,导致情报外泄,整个军情六处从上到下都一蹶不振。在上海这个东方情报战场上,英美各国的情报机构几乎没有施展之力——基本上他们想要做点什么,还要依靠戴笠的军统。他们对军统提供的帮助并不是不满意,唯一的问题是军统报价太高,在军事援助方面,他们基本上是在替重庆政府提要求,这就很可怕了。黑乔治没有递交报告,就直接预订了联系人的“所有杂货”,事实上,他只希望能够拿到更多的猪鬃:“世界局势动荡,军工厂都在加速生产,我们非常重视中国的猪鬃市场……产品当然是越多越好,数量不大也要尽快离岸才安全。你们不肯卖给德国人和日本人,我们应该对你们的立场表示感谢!”黑乔治甚至表示自己并不担心长途运输的费用。

也就是在和黑乔治交流的过程中,俞璇玑才知道,这项令人意想不到的战略物资,是为了大量制造品质优良的猪鬃刷子——子弹、枪管、炮筒、飞机、坦克等等几乎所有战争机器,最终都要靠猪鬃刷子进行粉刷。而重庆政府虽然一直是全世界最大的“猪鬃供应商”,却也因为武器紧缺长期运营着与德国的合同。虽然反法西斯同盟尚未成形,但重庆政府这种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做法,一直都让西方其他国家不满。

货品的顺利出手,让他们都感到一身轻松。联系人紧接着就要去安排货物出港事宜,但他还是象征性地表达了对下属的感谢:“不如我们一起吃饭庆祝一下?”话虽如此,可惜他全身上下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在告诉俞璇玑:不要耽误时间!还有很多工作要做,越快越好,越快越好!

“好呀!你是不是想要请客?还是我来请客吧——”俞璇玑故意沉吟了一下,等到联系人急得开始在地上磨鞋底,她才罗罗嗦嗦地说,“我和白夫人学了一手,这两天正在家里试呢,土法烤面包,挺好吃的,配红菜汤也可以,煎土豆饼也可以——啊,你是不是还有事?”

联系人长长地叹了口气:“故意的,对吧?俞!璇!玑!同!志!”

“我错了,不敢打扰您工作!”俞璇玑讪讪地笑,不过还是追问了一句,“要不要来陪我吃早餐?说真的,我烤的面包,没有德大的绵软蓬松,不过也很香呢——管饱!”

“好,我今天要去和港务的同志们见一面,的确会谈到很晚。结束后,我再去你家吃早餐。”

俞璇玑很开心。她很久没有正式下厨了。皋兰路一号的厨子成批地倒着班,厨子不会做的新鲜菜式尽管去外面叫了来,客人们众口难调,她看到每一周要调换的菜单就头疼;即便她在老公寓里给自己捣鼓吃的,也往往是做一次扔一半,留得住的也得吃上两天,真是兴致全无。

乐极生悲的事情,自然也是常有的。比如神出鬼没的李默群临时决定要在二楼设宴,并且极为少见地要求俞璇玑作陪。

二楼的事情,基本上和她没有关系。李默群懂得如何应付各种各样的人,他知道怎样说话,什么玩笑乃至何种类型的女人会让某个特定的客人开心。这种宴请极为私密,同时又十分公开,带着些男人之间隐秘的猥琐与肮脏的享受。俞璇玑其实有些同情那些第一次来到皋兰路一号的、沦陷区的“新权贵”——他们以为他们终于靠上了李默群,却不知道其实是李默群“抓住”了他们。他们来了一次又一次,心满意足地离开,完全没有想过自己有多了一些弱点,或者自己交代了什么把柄,都捏在李默群的手里。李默群的秘书,就是为了这些而几乎常驻在这里。

所以当李默群提出要求的时候,俞璇玑愣了一下,她首先想到的是,这次二楼的宴请可能有女宾。她甚至小小地联想了一下:也许是就是让井浦头疼的某位“帝国之花”呢?是川岛芳子?还是南造云子?漂亮狡猾的女间谍,历来是历史案牍中一卷粉红色的烟雾,人们愿意赋予她们各种浪漫的想象。以前她总以为川岛芳子才是日伪的首席女特工,直到置身这个时代才知道,南造云子的鼎鼎大名,几乎已经成为了军统人心中的阴霾,也总是街头巷尾的绯色奇谈的女主角。她有点好奇了,李默群是如何接触到“帝国之花”的?他们合作了吗?梅机关和特高科不是分权并立的两股势力吗?

落座以后,她才明白,自己想得太多太远了。除她以外,并没有其他女宾,连声色犬马的闲杂人等也一个不见,只有一位她并不认识的男士。能得到这样的待遇,来者必定身份不凡。

“这位就是俞璇玑,俞先生,沪上知名女作家、《女声》杂志主编、“和平文学奖”评审委员会执行长。当然,也是皋兰路一号的女主人,汉声电影公司的主要负责人。”李默群的语气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得意。他转向俞璇玑时,声音就平淡了很多,“这位特使我就不做详细介绍了,他来了解汉声公司的运营情况。”

俞璇玑点点头,她很意外李默群没有给自己准备时间——大概这位特使来拜访之前也没有给李默群通知吧!

“特使先生好!”她打了个招呼,“之前不知道您要来,否则我会把汉声的账目拿过来。如果您需要看一看的话,可以让李先生安排秘书去取。”

“我不是来查账的,”对方回绝得极为干脆,“老板和我都想知道,替我们办事的是什么人——”

“——以及是否牢靠?”她轻轻一笑,“先生,我信守承诺,保守秘密。”

“一切秘密?”

她慢慢把目光投向李默群,他无聊地摆弄着杯子,半侧着身,给她一个后脑勺。在这个只有三个人的房间,在这个硕大的圆桌旁,他仿佛根本不存在,对他们的对话毫无兴趣似的。“不,”她摇摇头,“仅限于李先生交给我的秘密。”

在知道或者自以为知道他们关系的人眼中,这是一个绝妙的答案。特使看着李默群哈哈大笑。李默群也很配合,摘下眼镜,捏着眉心摇头:“女人啊女人,你只要沾上就逃不掉了。”仿佛这种可以令所有男人骄傲的“艳福”只是让他不自在似的,他掏出手绢慢慢擦拭眼镜,连头都不抬。

从特使进门以来,房间里渐渐凝固的严肃的空气在这一刻开始松懈下来。或者说,公事公办、严谨苛刻的特使的身份被暂时遗忘了。坐在俞璇玑对面的那个男人的注意力被转移到他们之间的私人关系上来。有的时候,分享一点秘密或者说绯色消息,会让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更加亲密。

特使谈兴大发,聊到深夜还不肯去离去。俞璇玑隐蔽地看了几次时间,最终只得把疑问的眼神递给李默群:你没给人家安排“后续节目”吗?他今天是要住在这里了吗?为什么他还不走还不走还不走?

李默群并不知道她在着急什么,他示意她沉住气,继续陪特使闲聊。和汉声公司有关的一切早已说过了,连特使自己夸俞璇玑也已经夸到词穷。她绝望地把怀表捏在手里转了一遍又一遍,终于从李默群言辞闪烁的“太极”中寻到了蛛丝马迹。李默群已经绕了好几个圈子,想要探问遗产税法的相关事宜。但特使就像没有听懂一样,根本不接这个话头。一个要追问,又要避免场面尴尬;一个要闪躲,又要寻找新鲜话题。俞璇玑就成了最好的缓冲地带。

这场难熬的晚宴持续到午夜,终于以特派员的严防死守宣告落幕。李默群没有问出什么,却也毫无失望之色,笑呵呵地送客。特派员已经呵欠连天,托辞说还要连夜赶回南京,拒绝了李默群继续招待的邀请。

就在此时,俞璇玑的手轻轻搭在了车门边缘上。她像是刚刚想起来似的,略带焦虑:“啊呀,没想到您这么快就要走!李先生,你快劝劝特派员先生去看看小公子吧!”连李默群都是一愣,俞璇玑又去对特派员诉苦:“李先生家的小公子,正是极为玉雪可爱的时候。保姆爱护得过了,捂得太严实,上火一直没好!中医西医都请过了,不管用!好容易温度降下去,又上不来了,小手小脚那个冰凉啊……护国寺有位大师说了,这是小孩子失了魂,水命的小孩,要命中有金的贵人来护佑!我心底还想,哪里去找这么个命中有金的贵人?我真傻!您从西边来,西边属金啊!这贵人不是现成的吗?”

李默群反应何等之快,当即就闪身上车,一定要司机先开到木子小姐的宅院去。事到如今,不管小公子有病没病,特派员是必须得走这一遭了。俞璇玑是惯于整理信息的,特派员的婚戒和年纪,家里应该也有孩子。虽然说用孩子打动男人的可能性不大,但只要他肯走这一趟,李默群就会想法设法攻克这一关。

果不其然,看过了小公子。李默群和特派员就开始互吐苦水,聊起养家育儿种种“不易”。李默群更是连多年无子这种烦心事都拿出来说,让特派员心有戚戚,口头上也松了几分。俞璇玑陪百灵逗弄着无辜被摇醒、放声大哭不止的小婴孩,努力去听两个男人互相诉苦,终于在支离破碎、断断续续的对话中,捕捉到了“捐赠教育超50万者免征遗产税”的信息。

果然,不到半小时,李默群就心满意足地送客了。而完成了任务的俞璇玑,在回公寓的车上就迷糊了过去。摇摇晃晃下车之后,才想到一件事:做面包也需要有发酵的时间啊!攒足精神想要露一手的俞大厨,揉着面团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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