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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派林妙妙吃的三明治 大腿内侧红肿疼痛_纵剑云歌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云苓口齿清晰地念着这一字一句,手上将木甲鸟递给裴元,微一挑眉:“这不是太白先生的《侠客行》么?——嗜酒,使剑,吟诗,无情说的这人,只怕八成是太白先生。”

“很有可能。”舒窈沉吟道:“异界众人,愈来愈多了。”

裴元眉头微皱:“不知大唐如今是何种模样。时间不同,实在难以放心。师妹,你的地图上还有几个板块?”

“看不出来。”云苓摇了摇头:“不过比起之前迷雾已小了许多,应当快了。”到底经历了那么多世界,现下再提起这个话题,云苓要坦然得多。

闻言,裴元也没有继续询问下去,只道:“既然如此,你便去把昨日我们讨论的东西整理了罢。”

“大师兄你怎么自己不去?”云苓心知肚明,却偏要问一句,看了看舒窈,长长地“哦”了一声:“我晓得了,你要陪舒师姐,所以打发我去做事,和舒师姐两个人。”

裴元被这促狭的丫头气笑了,用笔不轻不重地敲了下她的头:“成日里都想些什么呢?我当你走过那么多世界,总归要长大了些,不想还是这般爱闹。”

舒窈一针见血:“大抵是仗着有大庄主纵着她罢。”

“……”云苓难得卡壳,认输道:“舒师姐,就知道你要护着大师兄。唉,可怜我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就不在你们面前自讨没趣儿了。”说着,她还瞄了裴元一眼。

裴元顿时想起来,这不是他当初与叶英去往剑门关,舒窈留守京城时候,他同云苓、叶英说的话吗?现在倒是被云苓还给他了。不由得失笑:“你倒是好记性。”

云苓眉眼弯弯,不再打趣他们:“好了,我现在去便是。大师兄你研究了那么久,也合该休息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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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苓很是花了一番时间整理资料,分门别类放好后,望着资料出神。

洛道从前是什么模样呢?她年少时,洛道还不曾惨遭毒手,曾跟随二师兄去过那里,还有那么一点点印象。

洛道的乡人质朴,见到前去行医的万花弟子,总要极尽他们所能好好招待一番。即便是再贫困的村落,也总要为他们打点出最好的住所。乡人多自卑,常疑心不能招待好他们,村长总是要连连道歉,搓着手道:“难为大夫您将就了。”洛道有座李渡城,如大唐所有其他的城一般,每日人来人往,热闹熙攘。她记得有个小女孩,叫何邪,发着烧,藏在父母身后,怯怯不敢过来。“小邪子是吗?我听你爹娘这样唤你,我也可以这样叫你么?”她拿了一串糖葫芦给何邪。“可以的,姐姐。”小女孩犹豫了下,接过,咬了两口,后又踮着脚软软道:“姐姐也吃。”第二次去就诊时,小邪子背了个布娃娃,指给她看:“姐姐,这是爹娘给我做的,你看,还有我的名字呐。”

“……”

那时的洛道,色彩鲜明得,让人很难想象,后来那里的天空,会永远笼着灰翳的阴霾,不见天日。

从记忆中回神,云苓轻轻叹了口气。但愿,他们真的能够找到尸人解药的方向罢。

“咚咚咚”,泽兰在外扣门,道:“云姑娘,舒姑娘着我给你送茶点。”

“进来罢。”

泽兰把温热的茶和小点心摆在桌上,云苓捻起一块红枣糕,指尖触摸到的温度还是暖暖的,显然是刚出炉不久。她微微一笑,道:“舒师姐还是这般细心。”

吃完了糕点,云苓用方帕擦擦手,便让泽兰把东西带走。自己出门去,打算随处走走,算作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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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断桥残雪,是瑞雪初霁后,站在宝石山上向南眺望,西湖银装素裹,白堤横亘雪柳霜桃。断桥的石桥拱面无遮无拦,在阳光下冰雪消融,露出了斑驳的桥栏,而桥的两端还在皑皑白雪的覆盖下。依稀可辨的石桥身似隐似现,而涵洞中的白雪奕奕生光,桥面灰褐形成反差,远望去似断非断,故称断桥。

云苓有些遗憾,如今开春,江南已冰消雪融,却是见不到断桥残雪的景象了。好在,纵使如此,西湖可看之景还有许多。她信步闲游,不时遇到同来游赏西湖的人。见她孤身一人,也有人发出邀请,却都被云苓婉拒。她眸光坦荡,神色温婉,言辞谦和,倒令人不好觉得她孤傲怪异。

“好罢,那,云姑娘再见。”富家小姐失望地离去,对同伴道:“被拒绝了。”

“唉,那算了。”

“……”

云苓才送走一位,身后又传来另一道声音。

“姑娘何不与众人一起游玩?”问话的是个身着水绿衣饰的丽人,婀娜多姿,遇雪尤清,经霜更艳。她轻移莲步,向云苓这边走来,盈盈一拜:“小女子田纯,不知道姑娘名姓?”

“云苓。”报出自己的名字,云苓才回答田纯的问题:“或许,是因为我想要的人不在。”她浅浅一笑,神情却轻描淡写,叫人分不清她到底是随口一说还是真情实感。

田纯笑了,一瞬间仿佛花开迎风、月入歌扇:“那不知,我能否有幸成为云姑娘想要的人呢?”

“不行呐。”云苓弯了弯唇角:“我有情缘了,田姑娘。”

田纯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云苓的意思,顿时噎住片刻,才柔柔叹息道:“云姑娘误会了。”她凝视着眼前墨紫色衣裙的女子,留心着她的每一分表情变化,问道:“不知云姑娘可曾听过,万花谷?”

云苓杏眸微眯,想起无情信笺上说的,江湖上寻大师兄和她的人不在少数,其中尤以金风细雨楼和六分半堂为最,叫他们记得小心。不过,云苓唇角一翘,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兰亭香雪,话语中隐隐透出几分傲然:“我就是万花谷弟子。”他们又能对她怎么样呢?即便不主修花间游,她也并不是只能躲在旁人身后的弱女子。

田纯不防她竟承认得如此干脆利落,顿了一下,才继续道:“那,想来云姑娘的医术也必定神乎其技罢?”

“当不得如此谬赞。”云苓反问起来:“那么,田姑娘可是特意来寻医的?”

田纯也索性承认:“正是。”她望着云苓,恳切请求道:“还望云姑娘为他诊治。”

“你是金风细雨楼的人?”见田纯神色稍有变化,云苓立刻否定:“不,那你是六分半堂的?”无情说,最为迫切,想要找到神医的是金风细雨楼的人。但现在站在她面前的,却不是金风细雨楼之人。与之相对的,大约是六分半堂。

“何以见得?”田纯这次没有承认,却也没有否认。

云苓唇角微扬:“这个么,就不便告知了。”

西湖小院和神侯府明面上的牵扯愈小,麻烦愈少——不管是对西湖小院还是对神侯府而言。

田纯,或者说,雷纯——六分半堂主雷损之女——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倘若不是身在杭州,她还不一定能够借用六分半堂的势力锁定西湖小院。今日得到消息,这位云姑娘从西湖小院里出来,她立刻意识到这是个拉拢西湖小院的好机会,便赶过来了。

“不知请云姑娘出诊的费用如何算?或者,西湖小院内其他人…….”雷纯试探道。她可是知道的,当初为无情诊治的,似乎是个男子。

“西湖小院不出诊。”云苓睁眼说瞎话道:“如若有病患,送来便是。诊费视情况而定。”

万花弟子医者仁心不假,可这仁心,绝非卷入阴谋算计、争权夺利之事的弱点。

雷纯听出了云苓的拒绝,她咬咬唇,识趣地没有选择激怒云苓。尽管无法习武,可她身边多的是高手,却无一不告诉她,看不出云苓的内力深浅。不能硬来,只能软化。于是,雷纯嫣然一笑:“既然如此,我回去便告诉他。不过,不知以后可否登门拜访云姑娘?总觉得和云姑娘很投契呢。”

这次,雷纯没有得到回应。

她犹疑地看向云苓,却发现对方的视线越过她,投向某个位置。女子方才温和却疏离的微笑恍若开春消融的冰雪,流淌、荡漾开娇俏的柔波。一双琥珀色杏眸盈满了细碎的光,像是万千星辉灿烂。

“阿英。”

她听到云苓轻快地唤了一声。而后,匆匆迈步过去。

雷纯转身,看到一个雪发金衣的清逸男子,额角殷红的五瓣红梅冲淡了他眉眼间冰雪似的清冷。他的五官无不精致,似是经过上天精心雕琢。唯独双眸微阖,令人扼腕这缺陷,亦更令人想要探寻那遮掩的双眼,该是何等美景。或许是错觉,雷纯一个恍神,不知怎的,好像看到了江南朦胧的烟雨。

那是,倾尽西湖的灵山秀水,才化开的一片缤纷落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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