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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璧璃，这些五光十色的东西是什么？好漂亮。”长歌想转移她的注意力，抓住一团粉色的光递到她面前。
“我也不知道，”璧璃伸出白嫩嫩的手戳了戳，光团被她戳出了一个小孔，又迅速合上，“但是我知道不能吃……”
韩非刮了刮她的鼻尖，宠溺地笑着：“等阿父把璧璃生出来，给你做好吃的，阿父的手艺你阿母是知道的。”
“好好！要做好多好吃的，璧璃要都吃掉！”
“没问题。”
长歌松开粉色光团，又抓了一团绿光若有所思。她施展灵力，将所有光团汇聚到自己面前，光团互不融合，连相同颜色的也不能融合在一起，每个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璧璃，这些光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阿父给璧璃换新玉玉住的时候。”
“这些光是结绿里的，”长歌喃喃自语着，“怪不得……”
“长歌，你发现了什么？”韩非问道。
“这些光不是普通的东西，是人的寿数，容貌，命格，感情，还有些别的。”
“我知道了，”韩非顿有所悟，“璧璃，我与你阿母出去有事，你自己玩会儿。”
璧璃点点头，亲了亲韩非的面颊，两人就醒了过来。两人出门已经是朝食之后，此时林季正与千易用饭，见到他们就招呼他们过来一起吃。
韩非望着不知何时出现的两名婢女，还有这一桌价格不菲的饭菜，心中疑窦再生，却又没有问出口。
“林兄，之前时间匆忙还没来得及问你，这十几日蓝宛想对你做什么？”
原来那日林季走了之后，就被一阵怪风刮晕过去。醒来的时候就被绑在了向茵家中，全身的功力也被什么力量控制住，施展不开。向茵依旧是苦口婆心地劝说他与自己成亲，林季假意答应了她，实则暗中放出了求救信号给千易。
向茵异常欢喜，却又不敢帮他恢复功力，只是将他软禁在房中。蓝宛发现了求救信号，识破了他的谎言。向茵恼羞成怒，却又舍不得杀他，只能将他再次绑起来，蒙上眼睛带进了密室。
“当时我全身乏力，听得不是很清楚，只是隐约听向茵哀求蓝宛，但是蓝宛说我的命格怎么了，不能更改，我命中注定不可能娶她的，让她死心。向茵还是不死心，就一直囚禁着我，”顿了顿，“蓝宛想炼化玉珏，说如果她得到玉珏里的力量，也许就能帮我修改命格。”
“玉珏里的力量？”千易问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得问韩兄。”
“这件事我也不是很清楚，”韩非含糊其辞，并不想让对方知道更多关于璧璃的事情，“但我现在似乎弄清楚我想知道的问题了。”
“那些光？”长歌道。
“我在结绿里发现了一些五颜六色的光团，长歌告诉我这些是人的命格、寿数之类的东西，现在听林兄这么一说，我便有了一个猜测。”韩非解释道。
“什么猜测？”林季顺势问道。
“蓝宛术法再高强也只是个女鬼，她凭什么能够修改一个人的命格？”韩非看向了林季，“这可是逆天之事。”
“她依靠了结绿的力量。”千易一语道破。
“不错，也只有这个解释了，那么下一个问题是她如何依靠？结绿不是凡物，被八荒绝尘阵守护，力量相当强大，她如何能借用其中的力量呢？”顿了顿，“我想，结绿之中原本就有很多命格、寿数之类的东西，她想拿出来为己所用的话，一定是与结绿达成了一个契约。”
说到这里，韩非下意识地看了看长歌，长歌却别过头去。
韩非继续说着：“结绿不会无缘无故地给她力量，所以她用一些东西与结绿交换。”
“是祭饲，祭拜饲养，”长歌了然，“我们蜀山有一种秘术，可以与灵物交流，只是会消耗自身极大的修为，蓝宛一定是用了这种秘术，找到可以与结绿交换的东西，甚至是直接饲养，之后从它那里得到力量。”
“不错，能与结绿交换的东西有很多，其中也包括人的命格、寿数这些，向茵的病为什么会突然痊愈，当初说是村长在祠堂虔心祈求，现在看来，一定是他拿了什么东西与结绿交换，从结绿里拿出了寿命给女儿。”韩非继续分析道。
“我懂了，”林季恍然大悟，“你们还记得那个锦娘吧，看背影以为是个美人，面上却形容枯槁，她一定是用容貌跟结绿交换了东西。”
“不仅仅可以交换，还可以修改，”千易补充道。
“我觉得结绿里一些东西是固有的，尤其是命格，很难交换，”韩非点点头，“这样就需要蓝宛动用术法修改，但如果她本身的力量不足，就毫无办法。也许蓝宛本来想炼化结绿，可惜十年也未成功，之后见到了玉珏，觉得有机可乘，便设计来偷取。”
“这个蓝宛脑子也不够用，”林季有些不以为意，“她的力量原本不能修改我的命格，玉珏要是能轻易被她炼化，那就说明玉珏的力量太小，即使炼化了也还是不能修改命格，要是玉珏的力量足够大，肯定不能轻易被她炼化，所以无论如何，炼了都是白炼。”
“我第一次觉得你说得挺有道理的。”长歌道。
林季本来觉得得到女子的认可相当不易，心中有些高兴，再一想发现她是明褒实贬，又狠狠损了他。
“我只希望我未来的儿媳别像她阿母这样……”
“别往脸上贴金，我从没答应过让璧璃做你儿媳。”长歌又毫不客气地反驳。
“韩公子，我记得之前你们曾说从冥界出来，进入密室之前，遇到了一个奇怪的人。”千易问道。
“不错，那人原本是在棺椁之中的。”韩非将当时的情形略述了一遍，将他在棺椁里的表白隐去。
“这个人长歌姑娘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
“当时我就隐隐约约猜到了，这么说你也知道了？”长歌反问道。
“百越驱尸术。”千易言简意赅，韩非与林季都对此术有所耳闻，明白了一些。
“我们蜀山和百越，还有他们楚巫并称当世巫术三绝，也有一些共同之处，”长歌解释道，“蓝宛所在的蓝族与湘楚之地很近，她或许从那儿学到了一些巫术。”
“按照方才韩公子的说法，向陌应该是喝了辰州符的水。”千易道。
“辰州符？”
长歌继续道：“湘楚之地的驱尸术是不传的秘术，‘幽冥阴阳，生灵退散，黄泉碧落，百鬼夜行’，能起死人，肉白骨。但是这些尸体的样貌却相当恐怖，身体也没有向陌这么坚硬。辰州符是驱尸术里相当厉害的符咒，将它融入水中喝下，全身刀枪不入，就像向陌这样。”
“那辰州符可以恢复样貌？”韩非记得向陌的面容还是保持着当年的模样。
“不可以，所以向陌为什么只有脸没改变我还没想到，”顿了顿，“闷葫芦，你想到了吗？”
“没有。”千易对这个绰号倒是毫不在意。
一番交谈解了大家不少的疑惑，只是林季对结绿的态度有些出乎韩非的意料。别说一般人，就是贵族子弟，王侯将相也会想办法让他拿出来看一看，可是林季对结绿是真的一点兴趣也没有，连提都没提过，这倒是令他对林季另眼相看。
婢女将饭菜收拾干净，韩非就取出了结绿放在桌上。
“林兄，这就是结绿。”
林季拿起来把玩一番，评鉴道:“玉质的确是一等一的，雕工也是上乘，只是这里似乎有损坏，着实可惜。”
林季将结绿递还给韩非，催促道:“韩兄，结绿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们快把我儿媳生出来。”
韩非与长歌一怔，长歌没好气道:“他这个情况，想快也快不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说不定就生出来了。”顿了顿，“天天听你们说璧璃，我都好奇的不行了，快点去生。”
韩非无言以对，拉着长歌回了房间。长歌躺上床榻，一个人裹好了锦被:“你自己慢慢生，我困死了，要睡了。”
“我一个人怎么生……”韩非郁闷地拉过被子，在她身边躺下，抱着结绿睡着了。
模模糊糊间，韩非只觉得胸口趴着什么东西，下意识地伸手一摸，一个光溜溜、滑嫩嫩的东西。他睁眼一看，璧璃竟趴在他的怀里熟睡。
韩非顿觉奇怪，璧璃在梦里一向都是穿衣服的，怎么现在衣服没了？
韩非翻了个身，闭上眼继续睡，璧璃也从他胸口滑了下去，枕在他手臂上。他轻拍着她的背，用被衾裹紧她，怕她着凉。
韩非猛地睁开眼，发现他分明是在房间里，而璧璃在他怀里。
他到底是在做梦还是醒着？
韩非坐起身，抱起璧璃摸了摸，又捏了捏自己的脸。全身颤抖起来，眸中的光彩如绽放的烟火。
“璧璃，璧璃，生出来了！”韩非推了推身旁的女子。
长歌困意正浓，睁开一只眼斜睨着他，发现他手中抱着的正是璧璃。
璧璃咂咂嘴，不悦地睁开眼：“阿父，你好吵……”
“璧璃，你，你生出来了！”
“对呀，重华说了，你们不努力生我，我只有自己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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