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首页
  2. 甜文宠文

按摩椅道具play 豫王爷打玉妃娇羞_江山如画

回神时,四周的人群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因惊马引起连串事故彻底消弭,弘法寺又恢复了宁静。

归青这时才问:“大人,他怎么会认识你?”声音里有谨慎和不解。

连归青这样极少说话的人都诧异此事,此时四周无人,她放轻声音道,“我曾经跟他有过一面之缘。去年四月,我在郭先生宅邸前巧遇过他一次。他前来拜访先生,我告诉他先生辞世。后来几日,他在郭先生家中暂住,我们略有交往。他姓李,表字载阳。”

“李?”

许仪略一颔首。

当今天子一门,李氏家族。

这京城之内,姓李且气宇非凡衣着华贵之人,除了皇家,不做他想。

归青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许仪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他们兄妹长得很像,而她经常假扮兄长已经到了神乎其技的地步,连姿态、说话方式都可以模仿得惟妙惟肖,不熟悉的人不会分辨出来。

一年时间过去,那位年轻公子对她的相貌还有印象,也猜到了她和去年四月见到的女子有莫大关联;如果他是朝廷之人,也许会听说许相之侄进京赴大理寺一事。前后的线索略一串联,答案呼之欲出。

照此情形看来,她日后再京城不得不更小心隐瞒身份才是,而此时的当务之急,是找到玄寂大师的住处。

许仪递了名帖,很快有僧人请她进入了玄寂的房间。

玄寂约莫五十岁,是弘法寺内的五名监院之一,也是寺中德高望重的僧人之一。弘法寺乃是国寺,寺庙的规模非一般小庙可比,上下的僧侣数百人,因此设了五名监院,负责管理寺庙中从内到外,从上到下的各种事物。

许仪和玄寂一人是官一人是民,都对对方表现出足够的尊敬,他对许仪点点头,招呼她在案前坐下。这间分里外两间,外间待客,有漆案两张。

许仪躬身为礼,“大师,在下多有打扰。”

玄寂也恭敬地还了一礼,“许大人客气。”

“我听说了,半月前你来寻过我一次。当时我外出前往洛阳珈蓝寺,珈蓝寺方丈是我旧友,日前在寺中圆寂。”

许仪客气道:“大师节哀。”

“佛门中人能坐化圆寂,也算功德圆满了。”

许仪对佛法不甚了解,只得点头。

小僧奉上茶之后退出了僧舍,玄寂说:“不知道许大人找贫僧何事?”

许仪静默了一会,才道:“大师,云中裴彦之,您是否还记得?”

玄寂一怔,“仲宣?”

“仲宣是他的表字,我和裴彦之是挚友,”许仪说,“一年半前他赴京考明经,因为您的周旋,曾在弘法寺住过一段时日。然后五月之后就下落不知,此事我一直觉得费解。但因为公务在身也无暇来京城,想趁着这次就职大理寺,我想找到他的下落。”

她说得很简略,确实因为所知也不多。

元和二十三年的九月,裴彦之进京赴考。

敬朝之前的数百年,官员往往是从各地高门权贵的子弟中选拔,于是才出现了许氏家族这样的大家。但本朝开国以来,皇帝认识到,许多出身低微但有真才实学的人,却不能任职。为改变现状,本朝立国的第五年,天子开始用分科考试的方法来选拔官员。

饶是如此,但科考的选拔也不仅仅是看学识,对赶考的考生来说,有人举荐,基本上十拿九稳。于是,裴彦之进京的时候,许家兄妹给了叔父写了一封信,托裴彦之把信带给许策,这番举动就是给裴彦之铺路的意思——虽说是考试,但是举荐人也很重要。

裴彦之进京后不久,就带着许家两兄妹的信和自己的文章去拜访了许策,许策阅读他了文章之后,很欣赏他的才华,当即答应举荐。有许策的举荐,中举是十拿九稳的事情,许仪当时觉得,裴家要时来运转了,可变故陡然发生。

裴彦之进京后,起初约莫两月给她一封长信,但四月之后就再无来信,一直到四个月后,也就是去年的八月,裴彦之的随身老仆裴安才带着行礼,浑身病痛地从京城归来,许家兄妹才得知,裴彦之失踪了。

四月二十五日一早,裴彦要出去和一位在京城认识的朋友见面,但他出门之后就没有再回来,裴安在京城四处寻找,依然杳然无信。而去年的科考在五月二日那日举行,可直到那日,裴安也没有看到裴彦之出现。

好在裴安虽然老迈却并不昏庸,但万幸的是,他随后找到了许府门上,许策亲自见了他,并跟他说,我会着人打听裴彦之的下落。

得到了许策的保证,裴安住在寺里等消息,他本来就一身病痛,又心急如焚,于是一病不起,在床上足足躺了一个多月,花光了所有的钱财——许策知道后于心不忍,找了府中的一位下人把老人送回了云中。

裴安是裴家的老奴,照顾裴彦之多年,本就年纪很大了,路上一路颠簸,回家后数日就也就去世了。

关于裴彦之的消息,都是叔父家的家仆所说。

而前段日子,许仪到了京城任职后,第一次去拜访叔父时,就跟叔父谈到了这件事,得到了更为确切的消息——

许策的确敦促长宁京县令追查裴彦之下落不明一时,长安县令也尽责地追查过这件事,他们盘问问过寺中的僧侣,但调查的结果让人失望:裴彦之平时性格内敛,大多数时日都在寺中读书,和人结交极少,他们实在想不到他会认识什么友人见面。

许仪到了京城后,起初并不敢轻举妄动,十日之后才找机会去了长安县衙里负责调查此事的校尉询问此事,得到的答复是一样的。

也就是说,裴彦之这个人,忽然从世界上消失了。

“确有此事,他的祖父与我是朋友,”玄寂略微点头,“你姓许,这么说来,你就是云中许氏子弟?”

“是。”

“这便是了,仲宣数次跟我提起你,还提到令妹,”玄寂感慨完,又一叹,“既然如此,你的来意我明白了。请问,今日来此是私人身份还是大理寺职官?”

许仪静了静心声,才答:“都是。”

玄寂微露赞许:“好的。”

据裴安病逝前零零碎碎说到的内容,裴彦之那天出门大概是去参加某场举子间的聚会,那场聚会有什么人他不太清楚——因为裴彦之几乎不跟他谈自己的事,平时裴安也只照顾他的生活。更何况裴安那时候就发了高热,裴彦之并没有让他跟着一起去。

玄寂叹道:“我记得他的老仆带走了不少行李,还有一些衣物钱财留下,当时那老仆说‘若他回来后没钱财又当如何’,我让人收好了,现在就着人去拿来。”

“有劳大师。”

离开京城时,大部分的行李都已经被裴安带走,包括裴彦的琴和剑,留在寺中的是几套衣物——那是裴安担心他有朝一日还会回来,特地留下的。

裴家数十年前也是云中名家,因为战乱原因,又因为被许家牵连,这些年已经近衰败;许裴两家住得近,她和兄长和裴彦之同时求学于先生郭道儒名下,从小关系就非常好。

敬朝秉承前朝的制度,自然有太学国学这样的官学;但是这三四十年天下升平,前朝尚武的风气虽然还在,但也有不少年轻人都想以功名入仕;所以民间私学也十分发达,很多知名的学者都开课授徒。

郭道儒在前朝曾修过国史,名声甚高,数十年前避战祸于云中,数十年藏书万卷,通五经三礼,学富五车,朝中若干次征辟不就;他不似当时其他名士,只要有心向学,偶尔也有女弟子。许仪的父亲叔父均求学于他,到了许仪这辈,也依然如此。说来,当今尚书令许策算是他弟子中最出色的一位。

带着裴彦之遗留在弘法寺的衣服离开,天色已经擦黑了。

宁京每晚有宵禁,策马回到家,管家许平和归沅已经备好晚饭等候多时了。

许仪跟他们相处也毫无架子,四个人就像往日那样简单地吃了顿便饭,等到饭吃完,宵禁打更的声音也由远而近地响了起来。

因为想着邓昭和裴彦之的案子,许仪今天有些恍惚,回到书房坐下后就开始查看裴彦之的包袱。除了白日所见,才发现他衣服夹层里还有一封信。建平坊虽然远离皇城,但所处地段却不错,门旁就有一道小溪潺潺,溪流朝东,流入了上阳河水。就着河水潺潺,她把信在案上摊平。

“奉报书:感卿拳切,惭惶具受。余见居寺中,日犹安俭,卿在故乡,无为挂虑。

帝京虽遥,时有乡党。昨遇云中故友,亦令尊之所故识,遂与共欢,引觞向月,极畅别怀。归过建平坊,指言令尊昆仲故所居邸,时天地同白,寒阶映雪;二难友恭,恍犹在目。念今许相之贵,令尊才名,向在弟上,惜以早亡,未得显高俊于当时,乃不胜而唏嘘。然所幸者,贤兄妹才情干达,绍述门风,为士族之所羡,河东之共推。

近者气寒,长安初雪,清斋寂夜,冻笔难书。坐听细雪簌落,积砌窗棂,庭下木兰,或不胜冰雪,间声格格。于时情致,有类乡园,惟云中朔寒,常甚于此,乃怅烛泪之阑珊,惜不能执卿手于梦中。

千里之外,客乡期年;屈指计数,不日当归。卿慎珍重,弗尽欲言。仲宣白。”

毫无疑问,这封信是裴彦之入冬后所写,但一直没有寄出来。

许仪觉得鼻酸,轻轻低下头,脸颊贴着信纸。

裴彦之感情内敛,极少将感情表于言辞。再在以往的信中,从来不提自己多么辛苦和寂寞,也不提自己多么思念她,只说京城的繁华和热闹——比如许策风度卓然非常欣赏他,比如新年上元夜花灯,京郊桃花盛开,比如西市的一家“赵四酒肆”的青梅酒……

大概也是因为这封信藏了太多的情愫,他才一直不肯把信寄回来。

归沅端茶而入,看着许仪垂首捧着信,手腕微微发抖,不觉惊讶:“这是什么?”

在归沅面前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她跟随她多年,对她的事可谓一清二楚。

许仪让她放下茶杯,在塌旁坐下。

“我今天去了弘法寺,拿到了彦之的……衣物。”

提起裴彦之,归沅清秀的脸上也是一抹怅然,“哎,小姐……不,大人,别再费神。”

她知道自家小姐和裴彦之关系不错,大概还有点小儿女的心思;他音讯全无的这一年,许仪每天晚上基本就没睡上一个好觉,每晚去探视她时,都看得到她辗转反侧;她坚持不嫁,甚至冒天下之大不韪男装冒充兄长,究其原因,大半还是因为他。

“不妨事。”

许仪对她微微一笑,小心把写信的绢纸折好,起身放到身后书架上的小箱子里。

归沅说:“那大人你准备怎么查下去?”

许仪沉默了一会,端起案上的茶杯,很慢地喝了一口,却站了起来。

“先不说这个了。我听到归青在院子里练剑的声音,阿沅,跟我一起出去。”

院子虽然不大,但十分很安静,墙角的草丛下有虫鸣声声;屋檐下挂着两站灯笼,院子里的石凳上有只烛台,在归青的扫过全院的剑锋寒气下瑟瑟发抖。看到许仪披着白色长衫从内室出来,归青收剑入鞘,对她略一欠身。

许仪和归沅背对他站好,相隔三步。

“归青,假设我和阿沅是衡芷兰芷,正在湖边饮马,你没有携带武器,要想击中我们两人会怎么做?”

归青很明白了她的意思,略一欠身。他举手先劈向许仪的脖子,触到肌肤的一瞬旋即弹开;他脚步一挪动,反手又在妹妹的脖子上蜻蜓点水的一停,再闪开。

他动作起来速度极快,两个人只觉得脖子一凉,甚至没来的及发出任何声音。

许仪下意识抚上脖子,若有所思,“居然可以这么快。”

“饮马时背对岸边最不安全。如果双手齐用,还要快。”

许仪有点明白,“脖子吗?那确实是身体上最柔软的地方。”

“对方是女子,如果敌人自小习武拉弓,或者有剑,一只手就够了。”

“是吗,会不会因为你武艺高超的原因?而别人想不到的这个法子。”

归青一板一眼道:“这是习武之人的常识。”

许仪莞尔,“归青,多谢你。让你跟我着我来宁京还真是太好了。”现在的她终于褪去了平日的刻板和严谨,有点难得得少女模样,哪怕是一身朴素的男装长衫,挽着头发也不掩风采。

归青看着她,神情在月色下不自觉得柔和起来。

“大人想到了什么?”

许仪扬眉,“邓昭的案子,我有数了。”

热门精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