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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述我与按摩师小c_第三十九章 濮园邀约/尘兮

时间渐渐从盛夏驶向了早秋,转眼间,距离江月白离开已经有一个月了。

茗月楼终于彻彻底底地成为了叶桢的产业,罗云媚也曾支使下人在这一个月内闹事,但是都被席君轻描淡写地化解了。自此以后,江家对茗月楼再无一丝约束力,她的那些闹剧都成了江宁城茶余饭后的笑资。

也不知道公羊羽是从何处得知了叶桢泡得一手好茶,便时常跑过来靠着自己是江月白老师的身份,要求叶桢给他泡上一壶好茶。叶桢无法,见着这样一个丝毫没有长辈风范的长者,也只好在茗月楼取了二两上好的龙井放在了一浊园,专为公羊羽留着。

叶桢大约也是知道的,公羊羽这样的长辈,这样跑到一浊园,其实也是一种无形的保护,毕竟她在江宁城根基太浅,若是无人照拂,总是会出些不必要的事端。公羊羽的到来,到还真是替她挡了许多麻烦。

自那日谢定安助了叶桢之后,两家的走动越发地频繁了,谢定安几乎是每日都会借着商谈茗月楼事物的理由跑到一浊园蹭吃蹭喝,话是这么说,其实基本都是谢定安自带酒水,偶尔还会提溜着新鲜的蔬菜来为叶桢下厨,真的成为了一个爱好庖厨的君子。

自江月白离开后,叶桢也喜好上了垂钓,闲来无事之时就喜欢在自家园子里钓上半个下午,以打发时间。

“秦酒兄。”青衣如玉的谢定安站在一浊园的柳树下朝着正在垂钓的叶桢喊道:“你若还不来,这饭菜可就凉了。”

叶桢听到了谢定安呼唤他的声音,只得将渔具放到身旁的一侧,起身朝着老柳树的石桌走了过去,“你又惊走我的鱼了,定安兄。”

老柳树下的石桌上已经摆好了几样精致的小菜,白嫩的豆腐就着几粒翠绿的葱粒,黄色的玉米粒就着油绿的青椒,再搭上了一盘子爆炒的农家小炒肉,令叶桢不禁食欲大开。

叶桢心下一动,笑着向谢定安问道:“若是有人知晓了谢家公子在我这小小的一浊园做了厨夫,不知道会做何想法。”说着便在谢定安的对面坐了下来。

谢定安抬手拿出了两只青花的小碗,用木勺盛了一碗混合了粗粮的米饭给叶桢递过去,“管他作何想法,反正啊,和秦兄在一起的日子是我最快活的日子。”

叶桢接过,“倒是我多话了。”

“那可不。”谢定安再给自己盛了一碗,“秦兄,你明儿个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随意吧。”叶桢用木柳著成的筷子夹了一筷子的豆腐,“谢兄,食不言,寝不语。”说着已将豆腐送入口中,滑嫩细腻,夹杂着葱花的清香。

谢定安听见叶桢的话,哑然失笑,“秦兄,你倒是真儒士。”但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专心致志地对付起了桌上地饭菜。

沉默的饭菜显然不是谢定安喜欢的,没过多久,谢定安终是忍不住,再次开口:“秦兄,明日我抓两只大闸蟹做蟹黄糕怎么样?”

叶桢瞄了一眼谢定安,表示没有异议。

“俗话说,这秋天的蟹黄可是最为鲜美的。”说着脸上已经出现了一副垂涎欲滴的神色,“明日阿,就让你尝尝在下做蟹的手艺。”

叶桢点点头,用白瓷的勺子给自己添了几粒玉米,“谢兄,怎么做都好,反正我这嘴可是被你给养叼了。”

谢定安一脸自信地点点头,突然间又想起了什么,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一张烫金的帖子,“噢,对了,濮园邀请你去参加诗会。”

“濮园诗会?”叶桢放下筷子,一脸的奇怪,“我向来深居简出,声名不显,这濮园为何会请我去参加诗会?”

濮园是江宁城除却江家最大的翰林世家,濮园诗会也是江宁城最大的文学盛事。本来这最大诗会应该是由江家主持的止水诗会,但是自从十七年前柳烟月去了之后,江家家主江文林便不再举行诗会了,濮园便是趁着这样的机会,将自家的诗会一举推行至了整个江宁城,十几年下来,濮园诗会也便成为了江宁城学子们显示才学的场合,有人借此扬名,也有人因此而一蹶不振,每年科考高中的人之中,总是有曾经在濮园扬名的人。江宁的学子皆是以得到濮园诗会邀请柬而自豪,江月白的第一才子之名也是三年前濮园诗会上奠定的。

“还不是此前罗云媚的事,濮园向来与罗家交好,此次邀请你去,无非是想扫了你的面子,让你在这江宁城文名扫地罢了。”

“若是这样,那我便不去了。”叶桢听到谢定安的解释后便又拿起了筷子,“反正我本身也并无什么文名。”

“此前的公堂,你可是自称为燕京’秀才’。”谢定安笑得狡诈,“这已经一个月了,想来罗氏是查到你并无功名在身的消息,想借此向你发难吧。”

叶桢皱着眉头,一脸的复杂之色,“当时想着不跪拜知县,便用此理给揭过了,没想到她居然能抓住这个漏洞。”说着便开始了沉思,“若是让她道出我并无功名在身,说不得又是一场麻烦。”

“无妨。”谢定安用筷子敲了敲面前的碗,将沉思的叶桢给唤醒,“只要你去参加了这诗会,并在此扬名,那么她即使是说出你功名的问题,知县也不会就此发难的。”

“这是作何解释?”叶桢一脸疑问地瞧着谢定安,“本朝假冒功名可是充军的大罪。”

“濮园诗会上皆是才子,你在这诗会上力压了众人,让才子都承认了你,那么罗氏即使是道出你功名是假的也无妨,因为学子们都是心高气傲之人,他们是不会承认罗氏的话的,不会承认自己不如一个秀才都不是的人。县令也不会冒了江宁才子之大不韪而将你定罪。”

“原来如此。”叶桢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如此说来,这濮园诗会,我是一定要参加不可咯。”

谢定安点点头,将手中烫金的请柬递给了叶桢,“这是濮园的请柬。“

叶桢接过,一边翻看请柬,一边追问谢定安,“此物,怎么在你手里?”

“大概是知晓我与你关系甚好吧,所以交给我请帖的时候便顺带着把你的一起给了我。”谢定安眼神飘忽,视线望向了别处。

叶桢却是没有注意到谢定安的不自然,她的眼睛已经定格在了这张请帖上。

庭月可中,壶冰入座。豆花雨歇,正宜挥麈之谭;

桑落杯深,愿续弄珠之句。敢告前驺,布席扫室以俟。

落款是濮园-宁宇恒。

“倒是有趣,以诗作柬。”叶桢将请柬反复把玩,“这宁宇恒是谁?”

“曾经的江宁第一才子。心胸狭隘,不足为惧。”谢定安往口中送了一小块青椒,“估计是记恨江月白吧,所以连你也一起记恨上。”

“怪不得我见此人才学还可堪入目。”叶桢将手中的请柬放下,“没想到他居然亲自写了请柬给我,倒真是殊荣了。”话是这么说,但脸上却是一脸的鄙夷。见识了江月白才学之后,这样的诗,叶桢是再也难以生出惊艳之感。

“他居然以诗相邀!”谢定安抽出叶桢手中的请柬,“我的请柬上可是只写了’兹定于七月十九日酉时于濮园举行诗会,恭请谢定安兄光临’罢了。”

“那只能说明,谢兄你阿......不被他放在心上。”叶桢一脸的戏谑,“谢兄生在商贾之家,不被这些人认可,也是必然之事,也不必太过在意。”

“目光短浅。”谢定安颇为老成地摇摇头,做足了学问深厚的气势,“老夫看这人,成就也就止于此。”

“哈…”叶桢瞧着谢定安装的老成样子,不由得笑出了声,“这位丈人,敢问您年方几何阿?”

“不才,已经六十又六了。”谢定安一脸正经地回答道:“这位小友,老夫看你骨骼精奇,面色红润,可有兴趣做老夫的座下童子,老夫自会送你一番大造化。“

噗嗤…

叶桢终究是忍不住,笑出了声来,“谢兄,我怎么觉得你与街头算命的老道有些像呢?”

“这…”谢定安皱着眉头,想了一会,这才支吾着说:“不瞒秦兄了,那街上算命的老道正是在下师父。”说着还装模作样得摸了摸下巴不存在得胡子,倒是把神棍的样子做了个十足十。

“哈哈哈...”叶桢顿时被谢定安逗乐了,“我之前可没看出来谢兄这么有慧根。”

“现在看出来了?”谢定安此时已经恢复了自己浊世佳公子的样子,一脸的正色。

“看出来了。”叶桢一脸笑意地点点头,表示自己懂了,“哦,对了。这请柬上时间是七月十九,距此还有十日的光景,谢兄可有什么打算?”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对我来说无妨。只是到时候或许有针对你的事发生,但你也无须担忧,跟着我便好。”谢定安一脸的淡然,“我不会让你有事。”目光里尽是平和。

叶桢听见谢定安的话,笑着说道:“谢兄,我可是没听说过你的才名。”

“那是我深藏不露。”谢定安一脸的不自在,“那些虚名,拿来也没多大用处。”

“是吗?”叶桢的目光中充满了怀疑,“那么,到时候我可就指望你了,我可是一个不识四书五经的庸人。”

“是了,庸人。”谢定安放下筷子,朝着叶桢的头上轻轻地一敲,“别用那么怀疑地眼光看着我。”

“是是是......”叶桢满是无奈地低下头,生生受了这一敲。

心底却是泛出了别样的心思。

这样的动作,不禁让她想起了几月前,被谢永暮用书打的那一下。

也是这般地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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