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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热流喷射在身体里 小茹和狗抽插_月下寻梅

那天过后,大长老到后山将其他两位长老的尸首收拾好,也无心武林大会,便要回去安葬两人。

凌孤月送他出门时,沈落并没有出现。

临行前,大长老翻身上马,嘱咐道:“你和沈落要好好的,千万不要学我们几个,走到如今这个地步,追悔莫及也没用了……若是能有一次重来的机会,老四他要做掌门、要十方禁术、要胜过我们,依他便是,总好过阴阳永隔,只能等下辈子再见。”

凌孤月见他面露伤感之色,便点了点头。

大长老看着他,又道:“我原来以为你是个心机极重的,往日淡薄无争只是装出来给人看个样子,现在才知道……唉,也罢,我倒是不担心你,只是沈落这孩子心思极深,万一哪天他要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到天玄峰找我,就算这小子已经把屏川心法练到了第十层,我也要拼着一口气,一掌把他打醒……”

凌孤月闻言一怔,忽然感到一股莫名的滋味涌入心头。自小到大,三大长老都住在极高极险的天玄峰,很少能见到他们,就算碰见,也只是客气地问候一声,更多时,三大长老对自己都是不加掩饰的疏离,甚至敌意,他从没想过有一天大长老会对他说出这般话。

他笑了笑,仰首望着马背上的大长老,拱手道:“孤月谢过师叔,师叔请多加保重。”

这是他第一次真心实意地喊出师叔这两个字。

大长老抖了抖缰绳,亦冲他一笑,“保重。”

旧日恩怨,尽在这一笑中消散。

转眼便到了武林大会开场的日子。

这一日,正赶上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飞雪如琼,窸窸窣窣地从夜半就下个不止,直到天亮方停。开门时,只见入眼洁白,素瓦白墙,路上也已覆了一层厚厚的雪。

霭霭烟华将平南城笼罩在一片清冷之中,随着城角的一声钟响,又很快散去,变得热闹起来。

飞云馆的众人出了门,只见客栈门口已备好了马,在雪上踏出道道马蹄的痕迹。

凌孤月一袭红衣立在雪中,朱砂灼灼,眉宇清隽。正为小仇挑马,忽听身后有人叫他,便回首看去。

沈落披了件黑色的大氅,衣领与袖口处绣着金边,玉冠束发,剑眉入鬓,面容削瘦。见他走了过来,递给凌孤月一个东西,“师兄,这个你拿着。”

经过三大长老一事,凌孤月也有心想缓和一下两人之间的关系,便接过来问道:“这是什么?”

沈落道:“这是暖手炉,昨日看到街上有人卖这个,便买了一只回来。今日天冷,师兄拿着吧。”

凌孤月掂了掂那只小巧的铜炉,里面还盛着新鲜的炭火,烘得手心暖融融的,摇头道:“我不怕冷的。”

见沈落露出微微失望的表情,凌孤月又道:“不过今天确实很冷,我还是拿着吧。”

沈落点点头,露出了一抹连自己都未察觉的笑意。

待各自上了马,凌孤月看了众人几眼,林珏裹着厚厚的狐裘,仍是嘴唇发白,不知是不是冻的。范诗遥一身男装,面上覆纱,旁人一时也难看穿她的身份。何所思端坐马上,神色淡然。小仇则是晃晃悠悠地架马来到青竹身边,催促道:“青竹哥哥,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啊?”

青竹皱眉道:“你叫凌师叔师兄,怎么又叫我哥哥?这不是乱了辈分了吗?”

小仇腆着脸笑道:“我比你小了几岁,难不成你要叫我师叔吗?”

青竹一想到突如其来冒出个这么大点的师叔,又拿他跟凌孤月一比较,下意识地摇头,“随你怎么叫吧!”反正掌门也不管……

正这么想着,青竹抬头,只见沈落颔首示意,方挥手道:“出发!”

小仇眉开眼笑地又挤回凌孤月的身边,“师兄,我们去佛心门喽!”

凌孤月微笑着看了他一眼,心中也隐隐生出几分期待。

几人当先,身后跟着众多白衣弟子,皆是意气风发的少年,腰间长剑,轻衣肥马,浩浩荡荡地往城郊赶去。

马蹄踩过雪泥,带起阵阵碎屑,两边的路人见到这阵势纷纷让出一条路来。

有人歆羡地望着他们打马而过,对身旁的同伴道:“有朝一日我也要拜在名门之下,穿锦衣,配宝剑,身边还要有美人相伴,如此方不枉来这世间一遭!”

同伴只是笑他,“李老三啊李老三,你可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到了屏川顶多给人家当个劈柴的门童……”

李老三被说的面红耳赤,“当门童我也甘愿!”

一路上皆是人,或是和他们一样骑马的,或是走路的,或是乘着华丽的辇车的。这股人潮从城南涌到城北,一直到郊外的佛心门。

终于,山脚下巍峨的石牌坊已遥遥可见,一幢金碧辉煌的六角宝塔出现在远处的半山腰之中,风卷云住,塔上传来了杳杳铃声。

沿途出现了一些旗招子,上面或书“武”字,或写“止”字,一直延伸到佛心门的山门前。

小仇指着旗招子,新奇地问:“师兄,这个‘武’字我知道,武林大会武林大会,肯定是以武功为尊!可那个‘止’字是什么意思呢?”

凌孤月一手捧着暖炉,一手拉着绳子,慢悠悠道:“应该是点到为止,旨在让人注意分寸,只是切磋比试,不可伤人。”

“那‘定’字又是什么意思呢?”

凌孤月一时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心中一动,转头问道:“师弟,我来考考你,你说这个‘定’字何解?”

沈落一直暗暗听着两人的对话,只是没想到凌孤月会突然问自己,咳了声道:“武出、止殇、定心,‘定’是要人心无杂念。”

凌孤月这才恍然回忆起这是剑经上的一篇,心道:下山这么久,竟然将剑经都荒废了,实在惭愧……面上却不动声色,“不错,”又看向小仇,“听懂了吗?”

小仇点点头,疑惑地瞄了沈落一眼,心中想道:为什么沈大哥好像对自己没那么大的偏见了?

不知不觉已走到山脚,石牌坊下,一条细长的石阶蜿蜒入山,石阶旁还立着块古朴的石碑,碑上题字:因缘无常,造化前定,入我佛门,四大苦空。

众人下了马,登上一百零八级石阶走到前殿,只见几个小沙弥正在门口扫着雪。几人皆生得唇红齿白,头顶两点香疤,每经过一个人,便停下手里的活合十行礼。

小仇紧跟在凌孤月身侧,问道:“师兄,他们这么小就做了和尚,以后真的就不娶媳妇了吗?”

几个小沙弥似乎听到了他的话,匆匆低下头去了。

范诗遥调笑道:“小仇兄弟年纪不大,莫非已开始思春了?”

小仇连连摇头,辩解道:“我才没有喜欢的姑娘呢……”

“甚好,那便让阿凌哥哥求这里的大师收了你做弟子,你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小仇嘻嘻笑道:“我以后可是要娶像诗瑶姐姐这么漂亮的姑娘当老婆的!”

范诗遥恶狠狠地指了指他的额头,“你这小鬼!”

小仇继续道:“放心,我可不敢跟林大哥抢诗瑶姐姐!你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

范诗遥顷刻间红了脸,“你说什么?”

林珏吓得咳嗽不止。

凌孤月忙捏住小仇的后颈,小声道:“佛门净地,不要乱说话……”

几人方噤了声。

穿过前殿,本是个宽敞的场院,中间种着一株千年菩提树。院中的雪已被僧人打扫干净,唯有菩提树上,仍开着满树的琼花。

此时,树下设了一方武场,四周又建起几层供人观看的高台,看规模,约摸可容纳近千人。四面的高台参照东西南北分别对应着苍龙台、白虎台、朱雀台和玄武台。其中,朱雀台偏小,最为简陋,是专门供那些无门无派的江湖散客观看的地方,倘若人一多,甚至连立足之地都没有。

凌孤月一行人刚走出前殿,佛心门的住持师父带着几名僧人便迎了上来。

主持白眉长须,手中持珠,面有慈悲之色。“阿弥托佛,贵客远道而来辛苦了,请诸位随宝净到殿中领贵派的红帖。”

沈落道:“有劳。”

一旁法号宝净的僧人向众人行了个礼,带着他们走向后殿。

小仇不解,边走边问道:“红帖是什么?”

宝净念了声佛号,答道:“此番前来武林大会的共有三十六个门派,因人数众多,为了避免混乱,住持将苍龙台、白虎台和玄武台划分成了三十六个区域,又为每个区域写了一张红帖,注明了位置,到时各大门派按照领到的红帖入座即可。”

小仇点点头,张望着不远处的高台,“那我们会坐到哪呢?”

宝净道:“阿弥托佛,事事随缘。”

走到后殿门前,宝净让众人在殿外稍候,自己则带着青竹进去了。

凌孤月立在门口等着,忽听里面传来少女恼羞成怒的声音,“为什么不给我?我们北燕盟从前也是有头有脸的门派!难不成现在落魄了你们便狗眼看人低,不承认我们了吗?”

这声音实在有些耳熟,听她提到了北燕盟,凌孤月便下意识地看了何所思一眼。

何所思面露惊讶之色,“是小师妹?我去看看。”说罢走了进去。

只见大殿的桌前,站着一名罗裙少女,此刻被众人围住,面色通红。

何所思问道:“师妹,怎么回事?”

少女回头一看,见是何所思,顿时红了眼眶,指着发放红帖的僧人道:“他说北燕盟不是大门派,不给我红帖,让我们去和那些人挤在一起!”

话刚出口,有些人就不乐意了,“小姑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那些人’?我们虽然无门无派,却也强过你们北燕盟外强中干、名存实亡!”

桌后的僧人无奈道:“阿弥托佛,不是我们不给贵客安排,而是此前并未听闻北燕盟要来参加武林大会。如今三十六个门派座次皆已定下,若是再重新安排,只会兴师动众徒增事端,故只能委屈姑娘到朱雀台观看了……”

“听到了没?北燕盟算什么?还没人家三十六派一根手指头粗呢!”有人讽刺道。

“只知道眼高手低,也不掂量掂量自己?”

嘈杂的指责声让少女越发委屈,一时也无颜反驳众人,一头扎在何所思怀中呜呜哭了起来。

何所思轻轻摸了摸少女的头顶,安慰道:“好了,师妹不要哭了,朱雀台也没什么的,反正是都是长长见识。况且朱雀寓意着枝头之凤,今日虽身陷尘泥,他日涅槃重生也未可知。”

少女从他怀中抬头,露出半张梨花带雨的脸,“师兄,那你会陪我一起吗?”

何所思笑了笑,“我也是北燕盟的人,自然要和你们在一起。对了,几位师兄师弟呢?”

少女扁着嘴道:“大师兄让我来要红帖,他说他在外面等我。”

何所思心道:他们怎么能让师妹一人进来呢?况且方才在殿外也并未看到他们的人……见周围的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便压下了心头的疑惑,回头向发帖的僧人致了歉,带着少女走了出去。

凌孤月见何所思携着一名少女从殿中出来,问道:“出了什么事?”

何所思摇头道:“让凌兄见笑了,只是一个误会,也没什么。不过我遇到了小师妹,可能暂且要和凌兄告辞了。”

凌孤月看着躲在他身后明显刚哭过的少女,不见了嚣张跋扈,倒显出几分可怜来,点头道:“这样也好。”

何所思领着少女走后,不多时,青竹也领完红帖回来了,手中还拿着一大把佛珠,“每人都有,说是结缘之物。”

一行人到苍龙台落了座,人也渐渐地都来齐了,只有对面的白虎台一大片地方还空着,不知是哪个门派。

待到报时的锣声敲响,最后一个门派才姗姗来迟,一个年轻的男子领着一众弟子走到白虎台上。那人长相清俊,眼中含笑,神情却极为倨傲,打断了锣声道:“对不住各位,秋水长渊门来晚了。”

四下顿时议论纷纷,敲锣的僧人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待他们坐定,方再次敲响了手中铜锣。

凌孤月道:“他便是柳非墨?”

沈落点点头,“此人的武功深不可测。”

凌孤月忽然想到那日在船上的传闻,便问道:“比之你如何?”

“不相上下。”

“那你可有把握能赢?”

沈落看着他,“师兄若是想让我赢,我又怎敢输?”

见他乌黑的眸中似有光芒闪过,一如那晚的湖光星影,凌孤月扭过头盯着场上,“不要逞强,尽力就可。”

沈落但笑不语。

范诗遥不悦道:“怎么那么巧在我们对面,看到那张脸我就犯恶心!”说着将面纱遮得更严实了些。

小仇问道:“诗瑶姐姐,你认识那个人?”

范诗遥否认道:“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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