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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了50岁女老乡 宝贝我要想吃你奶书包网_小家闺秀

秋色浓郁,湿润的江风夹杂着幽幽稻香扑面而来。淡烟薄雾渐渐散开,露出极清极浅的天宇间几抹乳色云痕,岸边黄澄澄沉甸甸的水稻田里,乡汉农妇一齐上阵,挥汗如雨忙着收割,丁点大的小儿,白发的老妪挎着篮子跟在后头拾麦穗。薛玉庭站在船头,看着眼前景象,不觉点头叹惜,“秋来只怕雨垂垂,甲子无云万事宜。”

船头撑蒿的艄公有些耳背,竹篙一点,才扭头高声问,“客人说的啥,老汉不曾听得真切?”薛玉庭一笑,“与你不相干,老爹还是快快赶路要紧。”艄公忙应道,“好嘞,客人休忙,说话就到。”手下动作不停,小小的乌篷船飞快的在江面上穿梭而去,恰行到一处支流,这一段水路顺风顺水,艄公得了功夫歇气,看那少年客人虽着秀才衣裳,倒不拿大作势,便斗胆一旁搭话,“客人赶路这般匆忙,且面上并无愁苦神色,感情是家中有甚喜事?”

薛玉庭面上一红,“甚么喜事,不过是学里放假,赶着归家探亲。此处水流湍急,老爹莫要分心才是。”艄公一拍胸脯,“不是老汉夸口,这条便是闭着眼,老汉也走得十八个来回呢。”薛玉庭点点头,自回了篷里坐下,脸上燥热倒也慢慢褪去,不禁自嘲,亏得没人瞧见,他也有这作小儿女羞态的一日,惭愧煞也。不过是姻缘初定,还不知那位沈大姑娘究竟怎生个性情,只听说是个才貌双全的,若能琴瑟和鸣,夫唱妇随,倒也是人生一大快事……就怕官家千金太过骄傲,不好相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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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位看客道这位沈大姑娘是谁,便是当日成大奶奶拉纤做媒说的那位致仕的沈翰林之嫡长女。前次方氏特意回娘家,便是相看人去了。要说沈家千金当真是教养不错,出挑得美人儿一般还在其次,方氏最为中意的,便是这位沈千金举止娴雅端方,说话和气委婉,不似其母为人八方玲珑,商贾之气颇重。听说沈大姑娘是其父沈翰林亲自教养的,读的是”四书”、“五经”,更作得一手文章花团锦簇、理真法老,沈翰林每每感慨,“吾女若是男儿,当有状元之才。”

如今老父年迈,精力不足,沈大姑娘还担起长姐之责,手引口传,教导幼弟启蒙。方氏也是读过书习过字的,闲谈中拉了沈大姑娘随意考教,果然对答有致,却极有分寸,并不肯张扬。她心中方才暗喜,“倒与我儿才貌相当,可堪匹配。”方氏自己中了意,回家再与薛老爷一说,听说是致仕翰林之女,薛谦便意动三分,再听说其才德出众,难得却无书香门第那股子清高酸腐之气,安分随和,待人极为和气,反倒催着方氏速去说成亲事。

一事不烦二主,成大奶奶择日就亲登沈家的门,半含半露说了这层意思。沈夫人起初是不情愿的,她看中的是方府,女儿嫁给方家大房、二房的嫡出少爷都使得,谁知偏是方大姑上门求娶。听说这位姑奶奶的夫家姓薛,不过是个未出仕的乡绅,他家哥儿也才是个秀才,比之方家,差得不是一点半点。

谁知沈翰林听了说,“老夫如今已非官身,家中也不曾攒下万贯家私,更没有能够帮衬的亲友。休要说我儿是官家千金,非富贵人家不嫁,那等豪门哪里是咱们眼下能高攀得上的,纵然勉强促成了,那里凑得齐这么多嫁妆去?倒是薛家这等乡绅人家,虽不大富,却也殷实,他家看中的是我这致仕翰林的名头,便不会嫌咱们给的嫁妆简薄,女儿嫁去是不必吃苦的。况且人家孩子也非庸才,一十四岁就进了学,只要日后上进,再得老夫□□,我儿从旁辅佐,他日未必中不得进士。”

他夫人再要说甚,沈翰林两眼一瞪,“我沈家在此地有甚根基,这门亲事可是方府大奶奶亲自来提的,你不允,得罪的却是方府。”沈夫人无法,只好转念一想,那薛家老爷就这么个嫡妻,妾室、通房皆无,有这家风,女儿受点子旁的委屈,也说得过去。方才使人过去递话,只说恭候薛家大媒。薛老爷大喜,当即打发媒人去沈家换庚帖,拿生辰八字到庙中一合,自然是子孙兴旺家富贵的好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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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家娶的是长子长媳,敢不慎重,择了吉日便正经八百的请媒,次日薛家大媒便揣着婚书,领着小子们浩浩荡荡开去沈家插定。下定的礼不消说,金钗玉环、锦衣罗帕行行齐备,少说也得花销百十来金,方氏犹嫌不足,还从箱笼里寻了压箱底的十二事镶珠宝金头面一并送去。沈夫人瞧了定礼也狠吃了一惊,再料不得薛家有这等财力,倒把心头小觑收了十之八九。

入了夜,沈夫人满面春风的登绣楼给女儿报喜信,“只说我儿委屈,因你父没了官做,竟要下嫁乡下人家受苦。再不料这薛家不显不露,谁知家底不薄,为娘这心倒放下一半。只是他家既这般光景,后年开春女儿便要出门,不过才一二年功夫的空。女儿这一去就是正经的当家大奶奶,只怕立时就要管起偌大的家产。随你老子学了满腹的学问又如何,这满妆台绣床的文章经书打今儿起都与我收拾了,该跟为娘学学如何打理一家子的吃穿用度,为妇之道才是。”

沈大姑娘忙拦了说,“何必阿母动手,女儿自己收拾。”心下却不以为然,未来夫家高堂两全,何况那方大姑虽瞧着平和恬淡,只怕精细处犹胜自家阿母三分,她又值盛年,断没有让新妇主持中馈的理儿。何况未来夫婿是进了学的,只望他举业一成,日后出仕为官,那会子自己随夫婿去了任上,这当家主母才做得有意思。阿父常说自己有状元之才,若那方大公子当真是个好的,再有自己从旁辅佐,何愁自己不能如意?眼下只盼阿父不曾诓我,那人当真是少年英才,未啄璞玉,不负我苦心。

不提沈大姑娘如何心事重重,背了人时长吁短叹,每每无心饮食,只说薛沈两家才过小定,薛老爷便修书一封,命庭哥儿待学里放假便速速归家,说是快到年节要与沈家千金追节,实则是寻机撵他去听翰林岳父的教诲。这有明一代,翰林官品秩虽低,却被视为清贵之选,翰林若得入直文渊阁参与机密,则更是贵极人臣。因而常言道,“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可知这翰林老爷的学问自是高明之极,即便是致仕翰林,指点指点个秀才小友,不过举手之劳,小事一桩。

庭哥儿此时方知自己已定下亲事,对方是位品貌双全的翰林小姐。虽说婚姻大事为父母之命是从,如今干系己身,少不得喜忧参半,忐忑不安。怎奈未婚夫妻是不得见面的,想打听沈大姑娘性情品貌,问旁人罢,到底少年面嫩,不好张口,省起方氏相看过人的,惟有自家姆妈还可问问明白。因而小庭哥归心似箭,倒比他老子盼他回来的心还要急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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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眼下,方氏领着丫头们在花厅清点给沈家的年礼,逐一清点了,枣花亲自装箱,正忙着,偏偏王氏一大早就来凑热闹,瞧这阵势便觉不平,“婶婶好疼媳妇,给沈家侄女追节,不拘备些衣裳花粉、果品腥肴就是了,倒正经八百备齐四抬大礼。稍差一些的人家,姑娘的嫁妆箱笼只怕还没得这般丰厚呢。就说你侄女儿这遭出门,她爹东挪西凑的,也备不齐十抬嫁妆去。”

方氏笑道,“这哪里都是给沈大姑娘的,倒有大半是给庭儿岳父准备的,毕竟是头一遭登岳家的门,那沈老爷是翰林老爷,若他喜欢了,略略指点哥儿点子,非但庭儿受用不禁,就是扬哥儿他们日后也沾光。因此宁可咱们自家委屈些,也得替他们铺路搭桥不是。”略抿了抿头发,才省起问,“怎么娟丫头的嫁妆还没置办整齐么,姆姆若有甚么难处,咱们自家人,自然该帮衬的。昨儿我还跟老爷说,娟姐儿是咱们嫡亲的侄女,她出门子,很该置办两只箱笼做嫁妆。虽简薄了些,到底是老爷跟我的一片心意,姆姆莫要嫌弃罢。”

王氏讪笑两声,“瞧婶婶这话,我也不过随口一说而已,这可怎么好意思呢?若是不收倒辜负了叔叔婶婶疼你侄女儿的心。我就替娟姐儿谢过了,赶明儿叫她过来磕头。”方氏含笑点头,稍时又关切道,“当日程家下定的礼颇厚,想来他们家家大业大,定是怕过大礼不好看,特意先送来这些,也好婚礼上风光些个。怪道程家的铺子都这般兴旺,果然是会做人的。知道咱们这样的人家自然是把定礼给姑娘一并陪嫁,比不得那起子破落户人家豁得出脸来,收了夫家重聘却不肯给女儿置办陪嫁,就差明说是卖姑娘了。只可怜闺女在夫家一辈子抬不得头来。我也奇了,哪里去找这样糊涂的人家,就不怕有了这样的名声,一家子都成了笑话,日后子女儿孙再有个谈婚论嫁的,再难觅好姻缘,岂不因小失大?幸而咱们周遭还不曾听说哪家有这样的丑事,真不知是那等蠢妇愚汉才做得来。”

方氏不经意瞧去,那王氏嘴角抽搐,面皮青了紫,紫了涨,似乎登时便要发作,却又半日没有言语,忙笑了说,“瞧我把话扯到天外头去了。如此算来,程家送来的礼信加上咱们自家办的,娟丫头的箱笼也凑得二三十只。至于那描金箱笼、镜架、鉴妆、盒罐、铜锡盆、净桶这些琐碎妆奁慢慢置备就是,眼下最要紧是买一二十亩良田,便是父母儿女不得依靠,孩子也有退路,二则才像我们这样人家闺女出门的礼数。我也是白操心,姆姆只得这么个闺女,定然准备得齐整,我且等着瞧娟丫头风风光光的出嫁罢。”说着只拿绢子掩嘴瞅了她妯娌笑。

王氏暗里受了弟妇一顿奚落,却是有苦说不出,想骂也张不开口,只得猛吃了几口茶,强憋了一肚子火气要走。方氏见了忙又问,“瞧我聒噪许多,还不知姆姆过来这边可有甚事?”王氏匆匆摆手,含糊道,“没事,不过是程家来人把那几个脚婆接走了,我那女婿还使人带信说年前回来要亲自登门赔罪。我就说有人捣鬼,如今没事了。婶婶你自忙去,我这就回了,家里还有摊子事儿离不得我呢。”

瞧她一直出了院门,没了踪影,枣花才愤愤道,“若不是奶奶,娟姐儿这会子还不定受多大罪了,大奶奶连个谢字也不说,跟没事人一样。”方氏笑着点她额头,“梨花丫头嫁了人,我只说院子里该清净了,谁知你这丫头几时学了她这般快语?还不住口,若叫大奶奶听了去,我不救你。”枣花跪下求饶,方氏叫她起了。她自家叹息道,“若不是怕大奶奶一味节省,丢了我薛家脸面,也连累姐儿吃苦,我何必同她打机锋。”枣花赔笑道,“奶奶是怜惜侄女儿呢,真真这娟姐儿是个有福气的,有个比亲娘还亲的婶子,如今更攀了门好亲,日后享福不尽呢。”方氏笑而不语,一时有婆子来报,“庭哥儿从学里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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