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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夫啊不要啊不可以 操儿媳妇3p_凤于飞

作者有话要说:

ps:这回更新的够长了吧~~~~~~~,可累死我了。。。。。。

PSPS:青儿送了我一首情诗,美啊美啊,美滋滋的,拿过来横看竖看哼着看。。。。。。小V,你再任意抛弃宠物,我可真私奔了!!!!!

凤于飞 104

□□来人,也姓凤,还是丰?!!难道,会是我的故人吗?

我震惊的看向那个人,一看再看。

不,这个人我不认识。他不是那个让我逃避让我思念的人,也不是表哥,甚至不是丰府昔日的阿猫阿狗。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陌生人。

不知道是失望还是遗憾,我鄙夷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人,神色不善。身为□□人,却跑到北晋来当工部的文正官儿?!冷笑,再冷笑。

眼前这个人看到我的表情,不知道是惭愧呢,还是心虚,低下头一副不自在、紧张不安的样子。也许是看我和北晋王一起来的,并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所以才会如此态度吧。倘若知道了我不过是一介人质,像这样的叛国背义的小人,定然会改颜相待!

宇文秋不知道是为了什么目的,居然还在那里煽风点火,“既然两位万里遇故知,还不赶紧亲近亲近?”

听了宇文秋的话,我讥讽的拱了拱手:“凤大人果然年轻有为,身在异国居然也能官居高位,如此敢作敢为、光宗耀祖实在让人敬佩不已,真是久仰久仰。”

他怔了一下,显然是觉察出我的来意不善,想不出原因来,只好抱拳说,“幸会幸会。”

禹天似乎对我们的对话非常有兴趣,站在一旁打量我们。倒是宇文秋还记得此行的目的,“凤工部,我们今天的行程是怎么安排的,你给大伙介绍介绍?”

那凤工部一直呆头呆脑的,直到宇文秋问到他的头上时,方才慌张的回话,“啊,是,是。启禀王爷、各位大人。今天的本意是想把帝都的全貌都介绍给大家。但新都着实太大,恐怕一时之间也难全豹得见,更何况各位大人都是身居要职,料想也无此闲情慢慢赏玩。所以下官在如意殿上特意搭建了一个沙盘,可以通过沙盘的演示把整个新都的概况介绍给诸位大人,然后各位大人根据喜好挑拣一两处重点所在,我们去赏玩实景,细细讲解,不知道各位大人的意下如何?”

禹天微笑着点头,“这样好极,你想得很是。”那凤大人在禹天的认可后,似乎信心倍增,“各位大人,请随下官移步如意殿,请——。”

说着就把我们一起引见到旁边的一个大殿上。大殿里面空荡荡的,只在正中摆放了一个巨大的沙盘模型,整个模型占据了大殿一多半的空间,沙盘上居然有山有树有河有水,远远看去,在群山中间还有层楼迭起,商铺林立,说不出的精细好看,大家都围绕着这个巨大的沙盘左看右看,议论纷纷。

我呆呆的看着这个沙盘,这就仿佛把一个国土缩小了放在这里一样,这就是北晋的新都了么。

宇文秋笑着说:“凤工部,我们外行是看热闹,这里面具体的奥妙,还要有劳工部讲解。”

大家这才从初见沙盘的震惊中缓解过来,纷纷点头。

凤清桐似乎很不擅长在人前讲话的样子,自己咳嗽了好几声,方才说道:“各位大人请看这里,”他指着模型上的一个朱红色的牌楼说道:“这里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也就是令仪门。那现在我们处的大殿也就令仪门旁边的侧殿‘如意殿’,是我们宫城外的第一殿,也是礼部接见述职各官和各国使节的地方。”大家纷纷点头,有不少人还回头仔细了打量了一下大殿的情况。

凤清桐的信心似乎又增加了一些,继续介绍:“现在大家请看这个沙盘,我们首先从全貌讲起。新都总体分成两个部分——外郭和内城。外郭是百姓们居住聚集的地方,而内城主要是衙门、商肆、官吏们居住行走的地方。外郭南北长一千八百丈,东西宽一千八百丈。内城东西长一千丈,南北宽八百丈,内城中央即为王都宫城,南北三百丈,东西七十余丈。正如大家所见,整个都城的形状外园内方,圆者为郭,方者为城——取意天方地圆之意,暗合天象之说。”不少人显现出一副了然的意思,似乎自己早就料见的模样。

望着他们一个个附庸风雅的样子,我忍不住噗哧一笑。

宇文秋抬起眼睛飞快的瞟了我一下,“不知道‘曹’公子又有何高见啊?”

我轻声回答:“宇文大人见凉了,我方才忽然想到一件有意思的事情,嗯,这个,这个,为了大局起见,还是不说为妙。”

果然,果然,宇文秋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禹天却说,“哎,有什么话你但说无妨,不必藏着揶着。”

我正等着他那句话呢,伸手在嘴前轻轻挡着咳嗽了一声,“既然王爷有令,那么我就实话实说了。众位请看这个沙盘的模型,果然如凤大人所说,是外圆内方。不过在下可没想到什么天元地方的祥瑞之意。”我看了凤清梧一眼,“依我看,这城倒像是一枚大大的铜钱,不知道的,还以为王城正好掉进钱眼中了呢。”说完,果然听见有人强行压抑的笑声。

凤清桐看了看我,果然有些结巴起来,“怎,怎么会,不会,不会这么想吧。”我耸耸肩,不置可否。

他急了,说话就更结巴起来,“外圆内方的设计,绝对,绝,绝不是单单为了好看而设计的。这位大,大人可能,能没有听说过,其实很多城都是是有弧墙的,不过用的不多而已。”大概是他的专业给了自己信心,接下来的话就流畅了许多,“虽说弧墙不如直墙看起来那么坚固整齐,可是它的优点就在于防御能力比较强,兵士们便于从城上守卫,在城的圆角处就可以看清四下的动静,没有死角。圆弧墙就是没有死角的城池,外城如果用这种建筑,防御力量会增加数倍。大人还有什么疑惑的地方么?”

啊哈,便于军事防御,防御什么,防御□□的大军么?!呸呸呸,你这个卖国贼。我点头,“哦,这就难怪了,不过这样一来,实在是跟大人方才说的天元地方的祥瑞之意联系不上。要说寓意么,啊呀,这个城看起来好像瓮中捉鳖的那个瓮啊,越看越像了。不吉利,大大的不吉利,你看着周围的群山环绕都城,啧啧,又成关门打狗之势。这么一来,万一将来要是有人挟王爷而令诸侯,简直是让人无处可逃了,是不是啊,凤大人?”

听了我的一番话,大家一时都鸦雀无声,可是不少人却在轻轻的点头,似乎很赞同我的观点。

凤清桐惊惶的连连摆手,“吾王圣明,这,这样的事,绝,绝对不,不会,发生的。”是吗,那可不一定,我们走着瞧吧。

禹天蛮有兴趣的看着我们,没有说话。

所以我继续挑刺,“凤大人,小人别的虽然看不明白,可是单就这个模型来说,你的这个沙盘也做得太过粗糙了。连这几个城门都没有对齐,大家看看,全是错开的。”

本来以为这句话定然会问住他,没想他居然笑了一下,“大人有所不知,这不是沙盘错了,而是城门的设计本就应该如此。一般来说,大家都认为城门应该遥相呼应,南北相对,但其实不然。”

“因为城门相对,虽然便于百姓出入,可实际上却不安全,起不到防御守卫的作用,所以城门交错是基于安全原因考虑的,如从军事防御的角度看来,它的确可以起到迷惑敌人的作用。”

“诸位大人请看这里,在内城中,一般来说我们还经常设计了一些坊间路。看这里……,还有这里……,这些路不但是丁子形的,还有一部分是环形的死巷,这也是从安全的角度加以考虑的,便于一旦展开巷战会更加有利于防守。”

宇文秋正一脸坏笑的看着我,我只好哼了一声,“难怪,就是因为有了凤大人的这种设计,世上才会多了迷路的人。”停了停,我又问了一句,“凤大人,您不是在暗示王爷的新都会被人攻打吧,难不成你是别有用意的?”

那凤大人立时满面涨的通红,大声说道,“当然没有,下官的这些设计全部都是为了我北晋的长治久安打算的,其心可昭日月。”

禹天轻轻扬扬手,“凤工部不必介意,这位曹公子喜欢开玩笑的,是不是?”最后一个问句,颇为意味伸长。

好,好,收到警告,我没有忘记我的身份,抄起双手,紧紧闭上嘴巴——识时务为俊杰这句话,我还是十分懂得的。

没有了我的捣乱,凤清梧接下来的介绍就顺畅了许多,“正如各位大人所见沙盘,外城门和内城门一共十四个,外九内五,合城九五之意。连接内外城的主要道路都是十字相交,南北方向共十八条,东西方向也有十八条,合计三十六条,与天象相应合。”

“其中于内外城门相对的主路三条,王爷请看,就是这沙盘上被细纱覆盖的三条长街,因为于宫城相连的缘故,这条街也叫做天街。其他的个条大街都不直通,相互间也没有城门可通的,这同样是基于安全便捷的双重角度考虑的。”大家听着他的介绍纷纷点头。

“另外,在内城、外城均设有护城河,外护城河名曰长淮河,建有浮桥一座。内城外设有小护城河,名曰南望河,建有天度桥。诸位大人看到沙盘上蓝色的地方就是河道的意思。在全城,我们共引四条河水入城。”

“漫月河水自西南入城,直到金梁桥后,由这里急转东流,途经天护桥、天度桥,金波桥共计十一座,从幽州门穿城东去。”

“另有融江水自城西直达烟波风雨台,经泛孤桥入内城,经过垂柳桥、双燕桥、文昭桥转向东南出内城南角,再经过下士桥、天元桥后,直达大通门便桥,自此出城相东南方流走,共建桥一十三座。”

“其余尚有天女河自西北入从东北斜出,天水河自南入转东出,合计全城共建大小桥梁六十座,四大水系均与护城河相交相通,构成一个整体贯通的水网体系。”

我实在忍不住,噗哧一笑,“方才凤工部说了半天的防御,看的我们头晕目眩的,如今怎么就偏偏忘记敌人可以籍水路攻城的可能?”

凤清梧没有问倒,“这个请公子放心,也请诸位大人放心,若建城引水,事先必须计算河道运输的流量,然后分设水门、水栅。否则不但会引来敌人攻打,就是某年水势过大,也容易变成水患。”

“大家请看这个沙盘的外围,这条就是漫月河、这条是融江。这些入城的水道,我们全部在城外设有水门,也就说,新都引河所有河道都设有内外两道水门,一个在城内,称为内水门,即为铁水栅。大家看我手指的这个地方,就是城外的外水门,乃是水闸所在。这个水闸在城外就把河水分成两路,平日水势成两股走向,一股绕城而过,一股穿城而入。一旦水势危急,这个入城的水门就会被关闭,大水会从城外流走,即使有水患,也只能冲了城外无边的田地,不会危机都城。”

宇文秋拍手轻笑,仔细看着这个沙盘的模型设计,称赞凤清桐,“妙啊,妙极。不愧是巧夺天工的后人。”

凤清桐对着宇文秋微微颔首,继续介绍,“城中的除了现有水道,还打有多处水眼与水井,以供居民日常用水。至于排水,各位大人请看,外城主要以这些明渠为主,而内城则由青砖铺就形成暗渠,宫城内则由陶工特制的瓦筒连通,相互交错贯通,西北高而东南低,依地势而起,最后传河水而泄。出口处全部设有浮木消息,如果潮涨则自然闭合,待到潮落时自动打开,以防止污水回灌、雨落成灾的问题……。”

听到他介绍,我彻底的被震惊了。这种手笔,这种布局,非胸中没有丘壑的人能做出的,这个人,端的是个人才。可是这样的人,怎么会做出抛弃故国,为敌国效力的事情呢。难道他真的不知道,北晋一旦统一天下,要牺牲多少人命,要涂炭多少生灵么?这些人中,就有他的亲人、他的故人啊,为什么,为什么啊?

没有人察觉我心中的反覆,凤清桐接下来开始介绍沙盘上的街道布局,城池分割。大家对这个比较感兴趣,气氛较方才热闹了许多。

“萧大人,您看这里,将来这条街上店铺云集,想来会热闹非凡吧?”“不错,不错,拓拔大人,你看这河道走向。船只可以从这里入城,不但利于交通,也方便官府管制盘点。码头设在这里,装卸货物也方便。哎呀,你看这里还有官道相通,那么将来的交通是不成问题喽。”

“哦,看这个楼该是酒肆吧,这么气派的酒楼以前只听说在□□的京都有个回锦楼,现在我们北晋也不输□□了。石太傅,有没有兴趣一起前往啊?”

“宇文大人,你看这外城的歌翠山,庙宇林立,观寺相对。想来必是风景秀美,钟灵隽秀之地。真引得人遐想联翩,意欲偷得浮生半日闲啊。”

“……。”

“……。”

“……。”

“众位大人所言极是,现在城内的实景基本和这沙盘上一般无二,只是现在尚属冬季,故此未能遍地植树木,待到春暖花开之日,我们会要求各弄里长出民夫进行广植树木,以柳、杨、桃李杏梨为主,当然也可附以松柏,想来届时定然满城飘香,新景可期。”

他们相互兴奋好奇的讨论着,我却已经陷入沉思。面对这样的一个固若金汤的城池,若他年兵戎相见,我们可怎么进行攻打呢。也许今天站在这里的是云霄、或者是他的话,都能从中看出端倪来把。可惜,我,我竟然想不出什么攻打的办法来。我心中暗恨自己,往日那些书都看到狗肚子里去了么?

我低头陷入自己的深思中,一时忽略了他们的讨论,后来有一句话飘进耳朵中,“……,宫城主要由前殿中宫后苑三部分组成,共有广厦七百余间,内设宫、殿、阁、楼、庭、台、轩、榭等建筑,融合了北晋、□□、东齐、西蜀、南越多种建筑风格,但是诸位大人可从沙盘上看出什么端倪没有?”

其中一个人拉着胡子说,“看起来,仿佛是这边的地方宽敞些,也气派些。”

凤清桐答道,“这位大人说的极是,所有的建筑虽然取意各国,但是风格却可以融为一体,大人方才说的比较气派的,就是我北晋风格的建筑,其中包含映日教射场、四海归一殿以及承天台。周围的各国建筑各取其趣,纷纷围绕在我北晋四周,也表示四海归心,一统天下之意。”

我不可置信的抬起头,这个人,他,他是在恨着他的故国。为什么,你为什么如此深恨你的故国?!

内中有人大声说道:“看了这半日假景,听你说的心头痒痒的了。真想即刻就去看看实景。走了走了,看实景去。”

一直没有说话的禹天微笑着点头,“可不是,本王也想早日看看我国的新都。不过这城池子也大得很,一时也逛不完,不如我们今天就从宫城转起。如何?”

凤清桐垂首施礼,“王爷明鉴。宫城内各宫各殿现在正在整理内务,所有的锦幔家具正在摆放之中,实在没有什么好看。说句老实话,连太妃、大妃和公主的箱子,还都在院子中摆着呢。不如请各位大人移步到禁苑去看看,那里有特意从□□青湖中万里运来的湖石,已经放在金波湖畔,禁苑中各种庭台楼榭均搭建完毕,倒是可以一赏。”

宇文秋轻笑着插言,“听游玩过禁苑的人说,禁苑是孤蒲苍翠,柳荫四合,外承曲江,亭台楼阁,烟水明媚,红渠碧波,可谓之为都城胜赏之地。”

禹天轻轻点头,“既如此,请凤卿带路。”

凤清桐却又弯腰施礼,“王爷,禁苑的打理修建一直是韩大人全权负责,不如请韩大人带路,继续给众位讲解如何?”

禹天无所谓的摆摆手,“也好。”说完转身向殿外走去。

大王已经开路,剩下的小喽啰当然要紧随其后。我也跟着转个身,然而忽然涌来一阵不可阻挡的眩晕,眼前一黑,几乎摔倒在地。是了,这许多天的囚禁加上气血两亏,我的身体早已经虚弱到极限了。今天一大早就空腹被宇文秋揪了出来,又一直站着听到现在,我已经支撑不住了。我感到自己浑身在不停的颤抖,额上不知道怎么,冒出大滴大滴的汗水出来。

宇文秋一直紧紧跟着我,见我身体一栽,连忙伸手抄起我。我就听见他对北晋王说,“王爷请跟各位侯爷、大人们一同前去禁苑赏玩,我留下来陪曹公子。”禹天似乎首肯了,继续走着,不多时,大殿里就变得冷清清的。

宇文秋把我拖到殿角落的一张椅子上,神色惊疑,“喂,你又耍什么花样啊?”

我双手按在自己的脸上,不去理他。此时冷汗已经退下,然而头的左侧开始一跳一跳的疼了起来,那疼痛从眉毛的边际开始,一直向后向里深深的钻了进去,连带整个眼睛都酸涨酸涨的。那一道从眉际开始,直延到后脑的疼,就像一条缓慢的锯子,在来回慢慢的拉着,虽不剧烈,但却无穷无尽。

宇文秋看着我,嘴角挂上一个讥讽的笑,低声说道,“凤公子,你这不是在使什么苦肉计吧?”我用手指用力按着后脑的风池穴,来减轻一丝疼痛,反过来问他:“就算我使苦肉计,在你宇文大人的面前,难道还有什么用不成?”

宇文秋满意的点点头,“你知道就好,那你就乖乖的,在解忧面前,不要想使什么诡计……。”

我们两个正在相互拌嘴,就听见有人匆匆的脚步声。原来是凤清桐,他手里拿着一个水杯,“啊,宇文大人,下官已经送王爷和诸位大人们启程了,还安排了韩大人相伴讲解。曹公子看来身体有些不适,下官这里有杯热茶,请曹公子慢用。”

我伸手接过,却并没有喝,只是借着茶水的热气,轻轻的暖手。方才我一个劲儿的跟他捣乱,这杯茶里少不得要加些唾沫口水,以前凤毛就总喜欢干这样的事情捉弄云霄,想到这两个人,心头又是忍不住的一阵怅然,连忙闭气眼睛,遮去眼中的水气。

宇文秋正阴阳怪气的说,“还是凤大人心细,难免嘛,家乡人是要多照顾照顾的。”就在此时,门外有人急忙的跑了进来,伏在宇文秋耳畔不知道说了什么,但见宇文秋眉毛高高挑起一角,看来又有什么事情正等着他去处理呢。

宇文秋似乎急着想走,又看了看面色苍白浑身湿透的我,有些犹豫。然而转念间,他似乎就拿定了主意,“凤大人,这位曹公子的身体现在似乎不便挪动。下官这里还有一些俗务缠身,需要立时去办。这样,就由你暂时陪伴曹公子,待他身体稍微转好,立时由我留下的护卫们‘保护’曹公子回去。其中最最重要的有两条,第一,绝对不能让曹公子落单,第二,眼下也不能让他有些许意外。嗯,简单说吧,您就把他当成首要的钦犯一样看管起来就好。凤大人,您能做到吧?”

凤清桐微微一怔,但还是躬身领命,“是,下官明白了。”

宇文秋微微一笑,“那就好。曹公子,小心为上。我们回头见。”说完跟着那个人急匆匆的离去了。

一时间,诺大的侧殿中,只剩我和凤清桐两个人。凤清桐几次欲言又止,却终于还是轻轻的问道,“曹公子,你,你为什么如此讨厌我?”

我慢慢的转着他的那杯热茶,思量半日,方才问道:“凤工部,方才听了你的讲解,知道你实在是胸中大有丘壑之人。如今在北晋位任高官,也堪称是年少有为。然而现今两国交恶,敌我不明,阁下的设计却实实在在的重军事、考战时,字字句句针对故国,难道大人对故土就毫无留恋之情吗?”

他低头,沉思良久,喃喃的说道:“故国故土,故土故国……,诶……,曹公子,你也一样是背井离乡,远别故土,这其中该是别有苦衷的吧。但凡有一丝可能,哪有人会投他国而去,从此阶下为奴,低人一等的?!”

我用茶杯紧紧的抵着自己的头,任那缓缓的钝痛隆隆驶过。难道这里面还别有什么隐情不成?

他忽然哂笑了一下,“如今年代久远,早已经物是人非,说来无妨。这里面的故事说来话长,不知道曹公子有没有兴趣听一听?”

我轻轻的点了点头,心中却在暗中揣摩,这究竟是一个意外,还是一个安排好的圈套呢?

凤清桐在空荡荡的大殿里走了两步,忽然停下来问我,“曹公子既然是□□人士,总该听说十年前权倾天下的宰甫欧家吧?”

纵然是心里已经有了防备,可是这个意外还是轻松的就把我砸倒,眉尖处不受控制的抽搐了几下。我把眼睛调向别处,故作轻松的问,“难道你要讲的事情,跟欧家有关?”

凤清桐叹息一声,继续说道,“我们凤家历代以建造、堪舆、土木为生,历五代而成宏图,□□各处的大小宫城豪宅多由我凤家承办,在京都素有‘巧夺天工凤家城’的美誉。虽然名气日大,但本家一直恪守着‘安守本分、与人为善’的家训,所以虽历五世繁华,而依旧长安。谁能预料到,我们家的惨祸,居然是由小小的一面墙引起来的。”

“十二年前,在□□皇城东侧的臾楼巷内住着两户人家,比邻而居,一户姓张,而另一户姓程。张家在朝中不过是九品的侍召;而程家却已经官拜詹事府主薄了。两家原本井水不犯河水,鸡犬不相往来,到也相安无事。可是谁曾想,那年雨水大,居然冲跨了两家之间的院墙,程家就找到我父亲,请我父代为设计院墙,再加以修缮巩固。”

“在修墙的过程中,程家太太心眼小、眼睛浅,非要把墙基向张家移过一尺去,我爹爹也曾经劝过张家以和为贵,不要轻易的挪动墙基,可是程家不听,定要如此。于是我爹爹只好挪动一尺院墙,这样一来,张家自然不干,两家就因为这事打了起来。后来还向府衙递交了诉状,闹起了官司,但到底是程家的官大了几级,硬是生生的压下这个案子,强占了张家的地产。”

我听他的话,“可这里面没有你们家什么事儿啊?”

凤清桐苦笑,“表面上看起来没有我们家什么事,其实是那主判的府尹跟程家人已经商量好了,逼着我父亲在朝堂上作证,说那地基压根就是偏向张家一尺的。自古民不与官斗,我父亲只好听这两位当朝命官的话,在朝堂上做了伪证,就这样张家输了官司,可也恨透了我们家,这个梁子,算是结上了。”

这种事情,分明就是仗势欺人,恃强凌弱。恐怕哪朝哪代都少不了的。我沉吟着问,“那么这个逼着你爹做伪证的人,就是欧丞相家的人了?”

不想凤清桐却摇摇头,“不,这程家和主审的府尹跟欧家都没有关系。有关系的,倒是张家。这件事情,到这里是以张家被程家白白占去一尺地而告终,当时也没有人深究我爹爹的事情,本就这么结束了。两年过去了,当时盛极一时的程家被弹劾了,而张家却因为跟丞相家走的近,步步高升,一直升到侍郎的地位,这个时候,张家反而把程家的家产都买了下来,两家的院子合并成一家,当年的那堵院墙也被拆了。”

听到这里,我问凤清桐,“这个时候张家就去报复你们家了,是不是?”

凤清桐却又是摇头:“张家如今门庭显贵,当年那些小小的不快,他们怎能想起来,故意去报复呢。偏偏事有凑巧,这张家的小公子在郊外遇见去烧香还愿的姐姐,非要讨来做小。那张家小公子是京城有名的纨绔子弟,我姐姐当然不愿意,更何况,我姐姐早已经有了意中人,已经同我家世交的楠木王京郊黄家定亲,要嫁给黄家做长房长孙媳,连成亲的日子都已经定好了。我爹爹亲自备了厚礼前去张家说情,说小女已经聘了人家,敬谢公子垂青,但实在不能改嫁。”

“张家当时就连礼物带人都给扔了出来,新愁旧恨一起清算,放出狠话,定要见人!我爹爹当时年纪已经老迈,经此一吓又被这么一摔,回来就生了一场大病。我母亲跟黄家人一商量,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就借口要给我爹爹冲喜,赶日子把姐姐嫁到黄家。可是不知道怎么走漏了风声,在成亲的当他,那张家小公子居然领了一群豪奴,硬在礼堂上把我姐姐抢了回去,我姐夫阻拦未果,反被张家人踹碎了肝脾,当晚毙命。结果,我姐姐,我,我姐姐知道姐夫死了,也从囚禁她的绣楼上跳下来,生生被摔死了。”说到这里,凤清桐已经伤心的泣不成声。

大喜之日,居然出现这种新人血溅礼堂的惨案,也难怪他伤心痛恨。我不知道用什么话安慰他,只能问他,“那么,这个事情跟欧家又有什么干系呢?”

听了我的话,凤清桐露出一个咬牙切齿的冷笑出来,“爹爹得知姐姐坠楼身死,认为姐姐的不幸都是因为自己当年的软弱造成的,一时悔恨焦急,怒火攻心,当夜居然也故去了。这样,因为这个事情就引出了3条人命了。我们家不服,一纸诉状把张家告到府衙去,可是张家凭借着自己的权势,一直压着这个案子,无人过问。我老娘在家天天对着我姐姐和父亲的棺材哭,生生把双眼都哭瞎了。我家不服,大哥博着一死,去承天殿告了御状,那御状告下来的时候,我大哥全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块儿完整的肉了,虽然没死,可这命已经丢了大半条。”

我听着他们家的惨祸,一样感到不忍,问他:“那皇上有没有公正的对你们家的案子。”

凤清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似乎要平息一下自己起伏的情绪,“这样的大案报上去,天子震惊,命刑司府严查细审,不容有怠。这下我家多年的沉冤终于被昭雪了,天子御笔亲书,重判参与此案的一系列官员,还民公道。”

我怔怔的看着他,“那不是很好,你为什么又……?”

凤清桐一脸惨痛的摇头,“天道不公,其日昭昭。御状,御状又有什么用?!圣旨颁布了又怎么样?!欧丞相家的少公子欧晚云,当时正在刑部任员外郎,还不是把皇帝的圣旨当草纸,主谋张成龙不过判了一个三千里流放,其余人等或是枷锁或是罚俸,全部没有深究。我大哥听到这个判决气得棒疮发散,毒气入心而亡。我娘终于想明白了,权贵大过天,这个状没有办法告下去了,怕他们联合起来报复我家,我听娘的劝告连夜逃往他国。本想在外面安排妥当就回去接我老娘,可是我逃出来没有多久,就听说我们家失火,我娘亲,我,我那双目失明的老娘亲,就生生的被烧死了,烧死了,烧死了!!!”

我紧紧的捂着嘴,眼泪漫过手背,摔落到衣襟上。我拼命的摇头,拼命的摇头。不,不,不,骗人的,骗人的。我爷爷不会坐这样的事情,我那文采风流的小叔更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天子震怒的大案,如此的冤情,他们怎么可能一手遮天,枉顾伦常的错判?!他们怎么敢如此的轻慢天子的权威?!他们怎么会在朝堂中做出这样纵容奸党,构陷百姓的事情?!!

不,不会的。一定不会的。爷爷不会的,爸爸不会的,小叔当然更不会的。他们不会的,姐姐一定会劝阻他们的,不是吗,不是吗?

我死命的压抑着自己,浑身颤抖,然而凤清桐的话却像钉子一样,一句一句砸进我的耳朵中:“张家的跋扈诚然可恨可诛,可是他背后又是仗了谁的势?还不是欧家。欧家仗着自己是皇亲贵戚、三朝元老,就只手遮天,把全天下都不放在眼里,告下来的御状一样可以篡改,这样的朝廷还有什么盼头?!天子,哼,天子更是糊涂蛋,宠信如此佞臣,美色当前,全然忘本,天下焉能不亡?!所以我跑了出来为北晋出力,就是为天下的百姓祈福。后来听说欧家的娘娘病死了,娘娘一死,他们家立刻跟着倒了架子,也被满门抄斩了。我只恨我当时来不及赶回去,不能亲自替我枉死的娘亲、父亲、哥哥、姐姐报仇。不过想来他们一家子作恶多端,多年的宿怨爆发,一定是现世得报,报应!报应!!报应!!!”

我得脑子中一片空白,没有任何思索的,用尽全身力气掌掴他,声嘶力竭的大喊,“你胡说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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