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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亲吻她的脖子总裁 嗯…啊…好快啊_且珍行

案几上放着一盘棋,黑白交错,下棋的却只有一人。

“五皇子?”

秦昕仍是一身紫衣,墨发飞扬无束,灰褐色的眸却有些黯淡不复往日的光彩,即使这突然的消息亦不曾使其振奋,轻轻落下一枚黑子,绝了白子半壁江山,“确切么?”

随影道:“确实无疑。”

“哦?”听不出什么情绪,再落一白子断黑子后路。

“这是大好良机。”这么说着,随影的语调却平直的无一丝起伏。

“确然。”颔首,秦昕终于抬头,笑瞅随影:“你以前不会这么说。”过去随影素来只将所得告知,从未多一子评价。

“过去主子自有主张。”

依旧无起无波的话令秦昕挑眉,“现在我便无了么?”

“……”随影不答。

“你怕我糊涂?”今日的秦昕似乎格外计较。

“不敢。”随影淡淡道:“我只怕主子看不清。”

看不清,辩不清,空有智谋却不知自己的心意。

“哼!”秦昕嗤声,黑白二子眼看布满了棋盘,“吩咐下去准备一日后动手。”

“主子?”随影总觉得这话竟是有些赌气的意思。

秦昕却顾自起身,一拂袖琉璃棋子散落满地,自己布局自己破,输赢皆是自己,这棋下的无半点意思。

见秦昕拂袖而去,随影叹息着摇了摇头,无奈蹲下身子将棋拾回棋盒。

暗室里,纤纤素手放下了机关,隔绝了本一目了然的屋子。

“箫吟,你特意安排他住地这屋?”栖雁偏首对身边始终屏息的人道。

“是。”

“……”

“郡主?”

“你做得不错。” 栖雁微微一笑,笑中隐见萧瑟,“季殷千防万防还是瞒不过他分毫。”

“郡主。”箫吟拱手,道:“恕属下直言,那曦帝坐帝位未必比得上秦世子。”口中不乏咬牙切齿的意思。

“所以你放任秦昕控制边境?”栖雁笑了笑,道:“非是他合不上帝位,而是……”

“什么?”箫吟不解其意。

“他若不是秦昕,我才不管谁坐那九龙宝坐呢。”喃喃的,栖雁说的苦恼。

箫吟却觉得今日的郡主反不若之前迷顿,似是放下了什么显得轻松许多。

是夜,栖雁回到屋中,静静等候约定的人。

季殷果然如约而至,“郡主是否已做决定?”

栖雁颔首道:“我助你一臂之力。”

季殷喜道:“多谢郡主,不知何时?迟了……”

“迟不了。”栖雁抬头看着窗外寒月,“一日之后。”

* * * * * * * * * * * * *

日升日落,一日光阴逝去得让人几乎察觉不到。

这一日,栖雁依旧闭门不出,秦昕依旧深夜不归,两人仍不曾见面,众属下则似乎都更繁忙了。

很快,约定的日子到了。

“主子。”

“唔?”秦昕忙了一夜未归,才回屋,尚未入室便闻背后声扬起,“随影?”回身看着眉带忧色的属下,秦昕挑眉,“事情进行的不顺利?”多年布署,各方权势已然逐步渗透,再加正是天时地利人和之际,不应该啊?

“事情很顺利。”随影道,话中却无半点喜色,至少秦昕听不出来。

为什么呢?秦昕有些不解明明筹划了那么久的事,用了那么些心思,如今快要达成了反倒无当初的心境,就连一些兴奋喜悦都未曾觉,只觉也不过稀松平常,为什么呢?

“随影你有话在喉未言?”甩开一瞬的荒谬念头,秦昕锁视着今日神色有异的下属。

随影顿了顿方道:“属下昨日见到箫吟,他的样子有些怪异。”那个样子,仿佛慌恐担忧至极,几次走至主子门前又偏偏不曾叩门便离去,实在…不寻常。

箫吟?

秦昕一怔,这话在暗示什么?“还有呢?”

“没有了。”

没有了?

嗯,没有就好,可心里好似反倒更不安了?“栖雁…她呢?”

“郡主?”主子已有多日不曾提郡主了,仿佛忘了这么个人,随影摇了摇头,结果其实片刻未离心吧?“未见郡主离房。”

“哦?”

望了眼远处隐约可见屋子,秦昕踌躇,欲提步,却又转身推开房门回了屋,随影跟在其后只是叹气。

进了屋,秦昕随意坐了下来,修长的手指有敲打茶几着,倒像是在掩饰心理的不安,忽而节奏的音哑然而止,灰褐色的眸停在方桌正中的棋盘上。

“随影,你昨日可曾进过房?”

“未曾。”不明所以,随影照实道。

“棋盘呢?”

“啊?”随影更糊涂了,顺着秦昕的目光才发觉那日被自己收拾好的棋子布满在了黑玉棋盘上,“怎么会……”

秦昕起身走近,白玉般的手轻扶过黑玉棋盘,眼眸深邃看不出思绪,良久,轻轻道:“去把箫吟找来。”

* * * * * * * * *

钨启,永河城。

线条坚毅的俊彦微扬,钨启韶凝神看着壁上的地图,飞扬的浓眉时紧时松,忽而双眉一敛,脸色微沉正要开口,银芒划过,钨启韶一愣,鲮铢离其颈项不过两寸,而手握鲮铢的人不是栖雁是谁?

钨启韶看着墨发银衫,神情淡漠的人却是一笑:“这是你第三次用鲮铢对着我呢。”

栖雁不语。

“我们…又是敌人了么?”钨启韶说得有些苦涩。

“难道你我不一直都是么?”栖雁反问,“五皇子在你手中?”

“你为他而来?”似问又似叹息。

“他兄长以命救我。”

栖雁语气淡淡的,钨启韶偏觉得其中有莫大的讽刺之意,“如果…如果我告诉你,我从未有心害你,你会信么?”

瞟了眼那似是诚挚的眼,栖雁淡然道:“是么?”

她不信!

钨启韶突然急切地伸出手来想要握住那如玉柔夷,却因那紧握的鲮铢,那冰冷的眼神,又硬是忍住,只急道:“我不知,真的不知。”不知任无影他竟会有意陷你入险地,险些丧命。

栖雁淡淡的语气,无一丝波动,看向那傲气凌然从不屑解释的君主或许是头一次这般垂下头,低声下气克制自己的脾性焦躁着分辨,只是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自己果然是冷酷的人呢。

自嘲一笑,勾着樱唇轻轻道:“若你早知便会阻止么?会弃如此良机,如此妙计么?”

钨启韶一瞬僵硬,所有沸腾的血液在那刻好似冰封,自己…会么?

望了眼墙上的地图栖雁道:“可记得我曾告诉你人不能太过贪心么?”

我不过是不想贪心而已。

贪心?

这世上哪来这么多两全其美的好事,太贪心的话…便会一无所有。

“太贪心的话便会一无所有。”回忆起当日的对话,钨启韶喃喃道。

“内乱方平,此刻有他想不是太贪心了么?”栖雁冷道。

“你……”钨启韶正欲说什么,忽闻外头杂乱之声猛然明白过来,“你来此只是想拖延时间,把人引过来是不是?那五皇子所在之地,你一早便知,早有人前去搭救了,是不是?”

栖雁直直看向他,道:“是。”

“你!”

“钨启韶你和我说这么久的话,难道不是因为早有人前去通报,你难道不也在拖延时间等人来此么?”若非如此,这计划还不好使呢。

“我……”

钨启韶一瞬间整个人黯然下去,栖雁瞥了他眼收回鲮铢转身欲走,把人都引来赢得时间便可,她无意在此刻另起战端。

“等一等。”钨启韶也不拦她,低头幽幽道:“就因为我们是敌人么?”所以彼此无缘……

栖雁不若往昔装作不解,摇了摇头竟是笑道:“也许因为我太过自私吧。”所以自己相守之人的心她可以不独占,却不能屈于任何其他之后,她不要有那么一天,自己是可以被牺牲的,果然自私阿……

“自私?”钨启韶看着她笑靥如花,怔怔不甚明白。

“是啊。”栖雁依然笑着,只是那笑容却似多了份惆怅,“也因为你的情不够深……”

低沉的音消散时,屋中已空无一人,徒留冰冷的鲮铢插在钨启韶背后的地图上,泛着幽幽寒芒。

* * * * * * * * * *

“……郡主吩咐之后全凭世子作主便可。”

箫吟面无表情地说完这最后一句,素来沉稳的随影却已然焦躁之极,偏首欲问秦昕,却在看见那俊彦的刹那丢失了自己的声音,那张从来漫不经心,时时勾勒戏笑的脸此刻一丝表情也无,那双灰褐的眸中不断流溢异彩,似要卷起滔天巨浪把一切湮灭!

看着这样神情的秦昕,随影不自觉地浑身发寒,想说的固然出不了口,若不此刻他连一步都动不了定然会不受控制的退开。

“她自顾决定去报恩情,却把其他一切留下交给我?”秦昕问得很轻,话中竟隐隐透着恨意。

箫吟却不为所动,倒不是他比随影更有勇气,而是他远不如随影了解秦昕,听了秦昕的话,漠然中带着讽刺答道:“世子何出此言?掌控一切原本难道不是世子所求?郡主不过是早晚要走的,在走前还清欠人的恩情本也无不妥吧。”

秦昕握紧了拳头,四周的气流让久处军中的箫吟直觉危险,随影也是紧张万分,秦昕却忽然松了手,不发一言轻轻抚过棋盘上的棋子。

箫吟的话其实无措筹划了许久等的原是这么一天,什么都安排好了,一声令下数年心愿便可达成,可偏偏这个时候,这原本让自己引为最大目标努力的心愿似乎…又不那么重要了……

黑白二子其势正当,孰胜孰败只看下一步怎么走罢了。

秦昕勾唇一笑,栖雁你看似大方由我决断,其实不过将难题丢了给我,所以若选错了痛苦悲哀悔之不及的也会是你,真是…自私啊……

秦昕静静的看着棋盘,忽而想起他们初见那次亦曾对弈一局,自己赢得不彻底,她输得倒得意,想着不由轻笑一声,拾起枚白子放在手中微微摩挲,不再迟疑落下。

* * * * * * ** *

“郡主。”季殷见白色身影出现眼前终于吁了口气。

栖雁轻轻点地,几个纵跃落到他们跟前,平静的扫视一圈,少了几个死士,低头季殷身侧直直望着自己的正是五皇子祁洛彬,此刻的他不复曾经的孩子气,却也并不若受了惊吓,神色镇定气派高贵更胜曾经的祁洛暄之上。

“走吧。”祁洛彬移开目道。

栖雁颔首,正欲带其离开却听到一阵刺耳角股低鸣。

“是钨启人追来了!”季殷大惊:“怎么会这么快!?”

祁洛彬看了眼季殷再回望栖雁,见她垂下眸神色不明。

栖雁算了下时辰与自己推测倒无甚差异,一时间也不知该不该欣慰或是不安,果然如此,任无影你果然不肯放过我……

* * * * * * * * *

空寂的房中,钨启韶坐在铺着皮革的椅上,怔怔瞧着手中鲮铢,想起它曾刺入自己臂膀,想起那个曾经倔强的女孩……

呵,你不想让这鲮铢再次饮你的血吧,九王爷,钨启韶?

再会后,记忆中的女孩已成秀绝少女,一身银衣出尘似仙,澈亮的星眸总是直视你从不闪避,却清冷如斯……

本王陪你一醉如何?

凡事不可过度,‘醉’之为物,鄙人不喜,王爷不可。

该不会,雁儿只是不愿与我共醉吧?

“自私,情浅……”喃喃回忆着栖雁的话,忽闻外头角股低鸣,钨启韶猛地起身,厉声道:“怎么回事?”

守在屋外的侍卫急急进来,单膝跪下道:“国君有何吩咐?”

钨启韶问道:“因何鸣起角股?”

侍卫万分诧异国军竟不知情,小心道:“任大人奉王命追捕奸细,追拿逃犯。”

钨启韶一掌拍在身前案上,怒道:“他奉谁的王命!?”

侍卫惊骇不敢言语。

钨启韶吼道:“说!”

侍卫颤声道:“任大人…任大人他说受王命建钨启盛世,所以……要派人追任大人回来么”

钨启韶一团怒火霎时冷了下去,是谁曾以性命相托,是谁信誓旦旦建盛世于天下看?

先生勿忘曾许诺待我为王时,助我共治邬启国。先生在我心中非其他可及,务必保重!

多年明枪暗箭,百般图谋,自己才从不受重视的王子到今日,难道要功亏一篑?

那侍卫跪在下侧,只觉冷汗淋淋,这点着火炉的屋子竟比寒风呼啸的外面更冷了,惶恐地抬头瞟眼,却被所见吓着,惊呼道:“国君您的手!”

钨启韶低头这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竟紧紧握住鲮铢的利刃,苦涩勾唇,任鲜血再次染红十四年不曾开荤的鲮铢,妖异刺目。

整个人似站不稳般跌坐回椅子,仿佛受伤的不是手而是脚一般,钨启韶看了眼仍跪着待命的侍卫,他听见自己开口,让两个字沉沉逸出唇:“不追。”

这世上哪来这么多两全其美的好事,太贪心的话…便会一无所有。

因为我太过自私…也因为你的情不够深……

* * * * * * * * * * *

雪地映射着冷冷的寒芒,银衣少女带着俊颜沉静的少年飞跃其中。

“这会儿季殷说不定已然死了呢。”一直安静的祁洛彬突然开口:“你高兴么?”

栖雁未看他一眼,淡淡道:“我现在只关心他能挡得了多久。”虽然,季殷会死不能不说在自己的计算之内……

“哼!”祁洛彬冷哼一声,看向那张冷清依然的脸突然带着些许恶意道:“秦昕现就在泉城吧?他居然看着你来送死,呵,看来秦世子对你的感情也不过如此。”

栖雁心下一黯,却是不答。

祁洛彬语带怒意,愤恨道:“你的眼光实在不怎样,如果是哥哥的话,如果哥哥还在的话,绝不会坐视你一人犯险。”

见栖雁默然无声,祁洛彬怒意更重:“我真不明白,哥哥他明明比那个秦昕好那么多,你……”

“别说什么立场对立,什么身份使然,我看你和秦昕之间的问题绝不少到哪儿去,可是…如果是哥哥他会处处替你着想,决不会……”

“我知道。”终于看了眼因怒气涨得通红的小脸,栖雁微微一笑:“你喜欢琴么?”

“啊?”

祁洛彬一愣,只听栖雁喃喃道:“琴棋书画以‘琴’为首,贵胄儒雅之士所好,千百年来被誉为管弦之首,高雅之物,相较之下,笛折竹而制,牧童可吹,实在差太远了。”

祁洛彬眨眨眼,似乎仍旧未懂。

直到多年后他仍然记得在雪地中飞跃的少女,墨发飞舞,银衣飘扬,轻盈飘渺得不似真人,仿若要化羽而去,却带着深深的惆怅,轻轻道:“琴真得很好很好,比笛好太多,可惜…我一开始就没喜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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