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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修×叶秋肉 公交车上人多后面进入_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不过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的。

在距离挖地结束还有一天的时候,审神者病倒了。

在持续了不知道多久的昏沉天空终于开始放晴,漂浮的云朵很轻很浓,非常狂放的四散在天上,被风推着慢慢前行。那样好的阳光穿透草叶,可以看得见上面强健的脉络。

清晨的清新空气已经彻底的铺开,万屋也开始了订购物资的派送。

起初毫无预兆,审神者正在廊下谈论着什么,先是觉得头有点晕,在打算回去休息一下的路上,扶着门刚走过转角,眼前一黑,远处的刀剑男士只听到咚的一声,赶来的时候就看见晕倒在地上的人。

“药研!!!”

——后续审神者却不知道了。

记忆中断在那个带着刀痕的拐角处,身体忽然变得很轻,却根本没有力气睁开去看清楚奔向自己而来的身影,黑暗中弥漫着湿润的雾气,还有淡淡的樱花香气,好像天生就熟悉,令人莫名的安心。

而在浓雾的尽头所亮起的,是温暖的回归之光。

世界被置换,门柱从地底冒出,地板,缘廊,华幔以及桌几、软垫一类器物在辉光所汇集成的温暖海洋里铺满了樱花,温柔的风扑过耳畔将花瓣翻滚吹散,恍惚的视线里出现许多跪坐的身影,低头死寂,无悲无苦。

仿佛让知觉都变得迟钝,怔怔打量着为首的那个,他似是因为呼吸的扰乱而睫毛忽缠,慢慢转头往这里看过来,散乱的金发和白布之下睁大的眉眼漂亮宛如潮水,眨一眨眼好像就看尽了百年颠沛。

似曾相识。

一定在哪里见过他。

不是在秋夜便是在春末,地上该是落满了残红,就好像如今这般……漫山遍野铺满的樱花被日光氤氲成温柔的光点,池水晶莹剔透像镜子折射出这方寸天空,这是自己亲手买下的,自己期待的,自己幻想过的盛景——

“——!”

伸出手却根本握不住实体,一瞬间从身体上穿过的灵魂只感觉到一片冰凉。

山姥切国广!

审神者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下,什么都空白了,眼前的是……

紧盯着打刀陡然明亮起来的眼睛一片滚烫,几乎是下意识的喃喃出口——可喉咙发不出声音,也不明白他刚才究竟说了什么?

“————————!”

树影被阳光照进室内模糊的摇晃,鸟鸣声,虫鸣声,鱼跃出水塘又落下的水花声灌满耳朵,可是审神者却根本听不懂面前的打刀究竟说了什么,不是在那个阴郁的本丸自然而然的就能明白的话语,明明是一模一样的……可为什么听不懂呢?

满室的刀剑男士猝然住口,看着神色茫然的审神者,连焦急的比划着什么的山姥切国广也慢慢垂下了手。

他用口型很慢很慢的,一个一个音节的说着未知的话,声音遥远的像深海里的回响。

审神者摇头,满室的刀剑男士的神色从狂喜逐渐黯淡,想伸出手去触摸——光点组成的肢体像水气一样半透明,在触碰到那质感、温度的一瞬间,猝然溃散。

他们显得,非常难过。

山樱绚烂,可惜已近颓唐。

在和煦的风里审神者忽然发觉这满山铺天盖地的樱红都早已变作一地奢烂,在雪白的天际沉着摧城黑云,精致的软垫和茶杯上已经落了薄薄的灰,只有风,风很静,像是天地死寂之前最后的一声回音。

审神者转过身去。

看见首座上摆着一封非常素净的信封,插着干枯掉的白色的花——几乎是恍惚的意识到了那根本没有打开的信封里究竟说了什么。你说世界上有没有这般好笑的事情,置身在一个陌生的世界看见自己的死讯依约而来。

原本都……快要忘记这回事了。

原本想要上前的,可是走了两步却又被不知名的力量桎梏了脚步,好像永远都无法离开那小小的范围之内,在指尖碰到信笺之前审神者几乎是踉跄的退了回来,又哭又笑的站在原地。

“————————”

而身边围上来碰不到摸不着的付丧神们在记忆里明明该是气势磅礴的脸,一个个都张皇无措,那种比血脉相连还更让人安心感不是假,分明从没见过的一草一木闭着眼也可以熟悉描摹。手腕烫的惊人。

本该如此。

本该如此的啊。

又一次熟悉的浓雾侵袭而来,刀剑男士中仿佛有谁发了狠的想要抓住审神者的衣角却根本抓不住,在模糊的,越来越远的场景中审神者拼命的去分辨——一闪而过的,应该听得懂的……

“你——————哪————!”

无法发出声音的审神者,最后拼命地用唇语反复的说着那个简单的本丸编号,看着他们从焦躁恐慌中忽然明悟的神色,再也抵抗不住那股将自己拖进深渊的力量,深深坠入雾气的深渊之中。

像是溺进了深不见底的泥沼,不断不断往下坠落,在昙花一现的幻想中过分轻盈的身体也越来越沉重,越来越困倦,体力不济,连抵抗的余地也没有,持续已久的眩晕感再一次侵袭而来,在白色雾气之中,这一次耳畔却又一次听见了遥远的地方有谁在问。

你在哪里?

——好熟悉的声音,应该是,谁呢……

我在这里啊。

审神者疲倦的闭上眼,再也没有余力去思考别的问题,只是不断的重复着那个简单的编号,不断不断的……想着那满室沉寂的光阴,开败的樱花,还有自己的刀剑们抓不住自己时一瞬间流露出的凄惶,慌乱中碎在地上的茶杯。

我在这里啊……

昏暗的室内,依然隐隐有着血腥味的空气。

理智尚且还没有全部回归大脑,发懵的视线里看见因为烛火跳动而不断摇晃的影子,其实也说不清楚最先察觉的究竟是喉咙的干渴还是眼角的湿润,在审神者醒来的一瞬间,全身都浸透了彻头彻尾的脱力。

一杯水递了过来。

努力了几次才重新适应了拥有身体的掌控感,手上的手链在微微的发着热,一直没离身的咸鱼短刀摆在枕边,和熄掉屏幕的手机并排放着,安静得出奇。

审神者接过杯子捧在手心,微热的温度却烫的心里发酸,好像有非常多,非常难言的委屈一下子又冒了上来,原本一直在努力忘掉的,不让自己回忆起来的记忆纠缠在心头几乎要呼吸不上来。

目光顺着身边守侍的打刀一点点描摹,眉骨,脸的轮廓,连一瞬间垂眸的清冷都跟梦里的那一位一模一样,可是明明已经相处了好几天却依然是深深的陌生感,不是在梦里还未睁眼时感觉到气息就会令人流泪的安然,不是让人觉得只要有他们在即便天大地大也可以随缘而安的底气,不是心神牵动都了如指掌的信任可靠。

不是自己的那一振的山姥切国广。

——我们和你的刀,不一样。

审神者这一瞬间震悚的明白了他们在说这不同之时话里彻骨的悲凉。

山姥切国广注意到审神者捧着水杯却许久没有喝的动作,有点犹疑的用手背碰了碰水壶,谨慎的评估着是否是适合入口的温度,只是有点不稳的手带着壶里的水颤颤而动,说到底还是他们的错。按经验来说是水温很合适,只不过……想想大概女性总是比他们这些皮糙肉厚的刀剑要娇贵一些,搞不好这个温度还是太过头了。

“……很烫吗?”他低声询问。

审神者看着他,一瞬间显得有些不知所措,迟疑的开口却不是回答:“我……我怎么了?”

“发烧,”山姥切国广蹙眉,“还可能是灵力透支。一期一振去时之政府请求医疗援助了,应该很快就会到。”

发烧、灵力透支。审神者头痛的有点无法思考,后知后觉的才意识到他说的后半句话。

“怎么会突然生病呢……奇怪……等等,医疗援助?等等等等,那不是——”

“拖累你错在我们,已经到这个地步不得不处理,即便是反叛也会想办法护送你逃……”

“处理你个头啊!逃走是说走就走那么简单的吗!”审神者又急又气,试了几次爬不起来,却听到外面又有说话声和脚步声,“现在我是暂代主君吧?以后没有我的命令不许随便打开门放人进来啊!”

总之危险逼近来不及多想,审神者拼尽最后的一点力量把山姥切国广往这边一扯,掀起被子把两人都盖住。

在纸门被打开的一瞬间,用干哑的喉咙,或许是因为病痛声音嘶哑的都听不出男女,忍着痛喊了一声:“给我关上!”

在来人看见隆起的被子和旁边丢着的本体刀,条件反射嘭的一声关上纸门,门框相撞的几秒钟之后,听见里面断断续续传来了模糊不清的,又极为暧昧的男性喘息声。

……?

提着医疗箱的政府员工推了推眼镜,看着旁边的跟上来的刀剑男士们,有点疑惑的,甚至是有点猥琐的说明:“如果是这种情况造成的昏迷,并不是灵力透支,而是体力透支喔。你们要多注意一点。”

先不说外面的刀剑男士们脸色究竟如何精彩。

总之现在被被子捂住,在一片憋闷的黑暗里,在幽光下看着审神者娴熟又快速的划亮手机在几秒钟之内飞快的打开了一个名为抓的小图标,从里面点了什么玩意儿迅速操作一番再调整音量,随后响彻整个房间,他不用猜都知道门外的人绝对也听得到,完全就是自己的,如此糟糕的声音。

当众处刑。

山姥切国广心大概骤停了那么一下。

随后猛地回过神来,整张脸烫的惊人,绝对比发烧的审神者还要严重一百倍。

……他可能,遇见了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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