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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白凤吐出虚竹那 和妈妈的性实验_三生三世菩提劫

庆姜是魔族里长得最出挑的男子。

他爹爹当年和我爹爹争这魔君之位,据说惨烈至极,魔族的兵力折了一大半,尸横遍野,天书上称其为“魇之战”。经此一战,魔族势力衰微,让刚刚兴起的神族平白无故捡了个大便宜占了上风。

我爹爹从未跟我提过那场战役,每当我隐晦的问上一句,他也是摇头晃脑没个正经。

可是我实在没法把这个不拘小节的爹爹与那尸横遍野联系起来。

话说回来,那场战役之后,庆姜的爹爹为了保全妻子儿子而向我爹爹俯首称臣,可是心里的芥蒂却是与日俱增。所以万不愿意自己的儿子与我有什么瓜葛。可是他偏偏和我玩得好,他爹娘关也关不住就随他去了。

庆姜从小是个粉粉嫩嫩的可人小人儿,一万八千岁上认全了字,又是聪明乖巧异于常人,于是甚得我爹爹的喜爱。

待到我三万岁,他四万岁,我爹爹就打算把我和他凑成一对儿。想着以后让庆姜承了这魔君之位,我不但无需远嫁,还能安安稳稳做个魔君夫人。

我爹爹特意去青丘找来一只威望颇高的狐狸来说媒,还送了他一坛子藏了八万八千年的桃花酿做劳务费。他把酒颤颤巍巍递出去的时候闭了眼睛不忍心看,怕多看一眼就舔着一张老脸要回来。

那坛酒我倒有些记忆,原是一个老凤凰藏在自己巢里,据说用的水是沧海变桑田时的一股至清的暗流,用的桃花是开天辟地后的第二场瑞雪后开的桃花瓣,我不知道爹爹用什么阴招得了来。

爹爹把这坛酒一层一层用金帕子包了每个月换个地方藏着,三令五申不准我动一个指头。于是我挟持了庆姜把魔君府翻了个底朝天也不曾找到。如今,为了给我提这门不着调的亲事,竟白白送给了一只素未蒙面的狐狸。

可是庆姜的爹娘是无论如何也不肯松口,说自己正正经经的魔族正统,绝不可能让儿子找个野种儿做老婆。他们迅速的与归墟海的有司魔君家定了姻缘,并昭告八荒。有司魔君虽是魔族,却受雇于神族管着专锁神仙亡灵的归墟海,虽然看顾亡灵并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差事,可是他自己倒是颇为自豪。毕竟因着魔族的衰微,但凡能和神族扯上些关联,都觉得是高攀了。庆姜他爹娘选择结这门亲,自是费了一番考量的。自然,有司的女儿瑶光,本身也是个如画的美人儿。

我问爹爹野种儿是什么,我爹瞪着眼骂:“他才是野种儿!他们全家都是野种儿!”我并不觉得他骂的多有气势。

我爹爹为这门没成的婚约叹了三年的气。听闻庆姜也绝食了三年,只是他爹娘是比我爹爹深明大义的魔族,在这等大事上断断不会通融。

再见到庆姜时已经过了半年有余,他白亮亮的秀美脸蛋已经瘦得不成样子。他站在我家府门外冲我招招手,我放下小手里刚用泥土捏完的小板凳跑出来。他替我擦了脸上的泥,掉了几滴泪在我手上。他说:“少绾,我不能娶你了。”

他掉泪,我也陪着掉。爹爹说小的时候在一起玩叫朋友,大了还能在一起玩就叫夫妻。

我当时一想到不做夫妻大了以后不能再在一起玩就悲从中来。

他见我落了泪,便用外袍里侧的袖子细细的替我擦了,道:“少绾,少绾,你别哭,你别哭,我拼了命也要娶你。”。

后来,长大了,我们依旧玩得很好,我也就丝毫没再为那门亲事遗憾。

再后来,我义无反顾的喜欢上了墨渊,庆姜受爹爹所托来劝了我几次,我捂着耳朵不肯听,他也便作罢。

他是我的第一朵桃花,没开的花骨朵儿。

要说起另一朵桃花,我打了个寒颤,算了,不说也罢……

而遇到墨渊,我就忽然无师自通的开了窍,把几万年的浑浑噩噩褪的一干二净,每天早上醒来都是像烧了屁股一般跳起来,小织笼说像足了只发了春的豆眼鸡。

我入水学堂那会儿,庆姜随他父亲的亲信去了大紫明宫与擎仓攀交情,待他回来晓得我被踢进了水学堂,一脸的哭笑不得。他说依着我的脾气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咽得下那口气真是个奇迹,我没同他说是东华那小子沾了墨渊的光。

不几日,庆姜也入了水学堂,一同跟来的还有瑶光。说实话,我很不喜她。

瑶光自从做了庆姜的未婚妻,便成日里如个尾巴一般跟在庆姜后面。

她有一次许是闻得我爹爹当年曾在找庆姜做女婿的事儿上废了很大功夫,便悄悄跟着庆姜来瞧瞧哪只癞□□想吃她家的天鹅肉。当时我正撅着屁股满身泥土的从地窖里往外偷我爹爹的酒,她捂着鼻子隔着十丈许就转身走了,她大概觉得把我当作情敌也太辱没她的身份。

庆姜挽起袖子帮我把酒搬出来笑得如玉般清澈透亮。

庆姜很喜欢陪我喝酒,直到后来我受了情伤,许是醉里和他说了些什么,他便宁死不肯喝我的酒了。他是个挺有血性的少年,也是个嘴巴严实的杀人放火的好搭档。

这天我照例打扮了一番,让奉行替我背着枕头,早早赶去了水学堂。奉行一路上嗔怪我不等着庆姜小爷一块儿来真是不仗义,我被他念叨烦了,揪着他的耳朵痛骂:“别把你祖宗我当瞎子,你才不是要等庆姜小爷,明明是可着劲的朝那瑶光身上打量,你对她可比对我殷勤的很呢!”奉行却不觉得自个儿理亏,不满的一阵嘟囔:“许你自个儿成日里往人家墨渊太子身上打量,到不许我看看别的姑娘了不成?”

这样一路吵吵闹闹到了水学堂,竟发现学堂里格外的空旷,连那个每日罚我站的夫子也没来上课,我才想起来昨儿个我在课堂上打着瞌睡的时候好像是听见说是什么香炉会什么放假之类的话。

奉行把我的枕头往地上一丢,说着风凉话:“我今儿个回去便禀报魔尊大人,小祖宗不认真听课便罢了,还惯会沾花惹草。”

我本想再给他一记爆栗,却看到匆匆赶来的庆姜。

我望了望他的身后,没有瑶光的影子,于是我钦佩的冲他竖了竖大拇指。

奉行说他特地逃开瑶光来约我去看香炉会的。

我懒洋洋的蹲在地上不肯去,从奉行兜里掏出串糖葫芦来。

他便耐心的劝说我道:“今年的香炉会可不同于往年,会有三件大事要做。”

“哪三件大事?”我把一颗冰糖葫芦丢进嘴里。

“第一,这神魔两族在该有谁统治凡世的分歧越来越大,时常为了争地盘发生些两败俱伤的祸端,这次要商讨个法子出来。”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皱皱眉头。据说在“魇之战”之前,魔族还足够强大,凡世一直由魔族掌管,神族只是派个土地公公雷神电母管管庄稼。可是随着魔族势力的衰微,神族励精图治,免了不少天灾人祸,凡世的香火便大部分流入了他们的口袋。两边又都不肯让步,便时常发生些流血的事件,如此循环,关系愈来愈剑拔弩张。

“这第二件事,就是要决斗出个上首来。”庆姜满是向往

“十几万年前,我爹爹就是个决斗出来的上首,一万五千年前,墨渊也是个决斗出来上首,也没见到这世道有什么不一样。”我撇撇嘴。每届香炉会的必备节目之一,便是决斗出个上首,只是随着小一辈的魔神练功都不勤勉,这个节目越来越没什么看头。当年墨渊一举夺魁后,惊艳八荒,神魔两界都传:墨渊之后,再无上首。如今又是老调重弹,随便揪出个三拳打不倒的人来就去当上首。

“好吧好吧,这第三件事就是天后要提供八百颗仙桃,天君要提供一百九十坛一万八千年佳酿,其中有三十坛,是出自折颜的手。”庆姜笑笑的看着我。

我觉得若说这天庭里最了解我的人自然是庆姜,我皱皱眉头他便晓得我哪只耳朵痒了。

我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难怪我爹爹天不亮就收拾了脸面说要出门去议政,啧啧,议政是假吃酒是真,算计到亲闺女身上来了……

我和庆姜溜到香炉会上找了半天没发现会址在哪儿,只看见大大小小的神魔喝着酒吃着蟠桃聊着这家那家的大姑娘小媳妇儿。我冲着酒气最浓的那边去找我爹爹,果真就在一颗最大的桃树底下看见了他,正跟我朝思暮想的人儿喝着酒。

我两眼发直的盯着那人看,爹爹说当时我那两只眼睛里雾蒙蒙闪着两朵小桃花。

墨渊酒喝的懒懒洋洋,凌厉的眼角多了几分戏谑,薄唇微微抿着,也似含了讥诮,可是再仔细看那张脸上却明明什么也没有,只是微微笑着喝他的酒。我偷偷觉得,纵然爹爹再神武,在他跟前还是显得有点老。

自从那日从天河边上回来,我爹爹就没见过我眼里这般神气,眯着他那双醉眼迷离的桃花眼扫了扫我的脸又扫了扫墨渊的,立马酒醒七分变了脸,牵起我就走。他与墨渊交好归交好,却绝不许自己闺女和神族太子爷牵扯不清。

我被他拖拉的很是不舒坦,想挣开他的手又挣不开,回过脸去向庆姜使眼色。一向深得我心的庆姜此时却是抬了头似乎津津有味的看空无一物的天空,脸上神色有些陌生。

虽说这十里八荒的神魔有真本事的不多,可这香炉会毕竟是大赛事。谁拔得了头筹,谁就有了吃不完用不完的香火钱,所以来参赛的人并不少。

记得在我还是个娃娃的时候,我爹爹把我驮在肩头看这上首之争

我问:“那胖叔叔怎么跑下台去了?”

我爹爹说:“不是跑下去的,是被那个瘦叔叔的仙力震下去的。”

我又问:“那白胡子伯伯怎么拿着个大糖葫芦比武。”

我爹爹说:“那不是糖葫芦,那是锁妖塔。”

看了不到一个时辰,爹爹就驮着我回了府,顺道取了无量天后两个仙桃塞进我兜里。

爹爹一路感叹说这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的香炉会越来越没意思了,十几万年前,他夺上首的时候才是真本事。

爹爹说的眉飞色舞,我挂满哈喇子的小胖手在他脸上抹了一把继续啃桃子。

我听见爹爹微微的叹了口气,“人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后来,我再想起爹爹,很是遗憾没认真听一遍他讲他的当年。

我总是一脸花痴的感叹父神怎会生出墨渊这样好看的人儿。小织笼说我是色令智昏,东华折颜庆姜哪个不是绝色?我却成日里暴殄天物。而我爹爹,从来就没入过我的眼。我时常听到那些八卦的魔族小少女谈论爹爹的醉酒桃花眼,含了春水,化了少女心。即使那个冷冰冰的美人魔女冕,据那两只还未化作人身的小蜜蜂说,与我的爹爹,也有着不算太平的过去。

我爹爹收罗来的好东西不少,却衣着寒酸。常年一身灰白袍子,不像庆姜他爹爹一般花枝招展。

即便如此,我也不得不承认,爹爹长得不难看。

据说爹爹当年使一把银闪闪的月牙刀,战了三天三夜拔了头筹,声名大噪。再加上长的风流倜傥人见人爱,迷倒了齐刷刷一片少女心。

庆姜昨天还来找我看香炉会,今日里就传他摔折了腿的消息。我提着爹爹的一坛老酒急急忙忙要去瞧瞧他。我爹爹一把把我拉回来悄声对我说:“庆姜他爹娘是怕他在这个节骨眼上出风头强迫他装病呢。”

“装病?为什么?”我疑惑的问。

“如今这三界不太平,自然是能少一事则少一事。”我爹说。

“前日里他爹娘不是还说愿意尽魔族道义,保人世太平的。”我奇怪的问。

“这神魔嘛,十句话里有九句半当不得真。”我爹爹叹口气摇摇头。

我爹爹自个儿是个魔尊,却最不信任三界众人,前些年他为丢了的半坛酒暗中观察了太上老君三个月,但凡看到那老头舔舔胡子,就冲我嘀咕:“看吧看吧,在回味我的酒呢。”

直到我爹爹落难那日,他还是冲我暖暖和和的笑着说:“神魔的交情就那么回事儿,但凡能靠自己的千万不要求别人。”

到了决斗的最后一天,我早早吃了饭拖着腿上缠着绷带却依然健步如飞的庆姜去观战。

还没到就看到大波大波的人从紫金台往回走,我随手扯住一个问了问,那人叹口气摆了摆手:“不用去了,说是两个决斗的从比武台上摔下来一起摔死了。”

那人低叹一声,:“要是墨渊也参赛就有看头了。

现在想来,那时的墨渊也才是个七万余岁的半大少年,却早已一战成名,一双精□□黠的眸子闪着讥讽嘲弄,携着壶酒悠幽幽的饮着,云淡风轻的模样总令那些个正统的神仙不自觉得检查自己是不是忘了穿衣裳。

香炉会热热闹闹的开了半个月,喝光了天君的一百九十坛三千年桃花酿,天后桃林里指甲盖大小的蟠桃也被掐的一干二净。我问爹爹:“你们在哪儿开的会?”

“就是桃园子呀,你不是去过了?”爹爹有些奇怪我何时变瞎了。

我想了想在桃园子的窘态撇撇嘴,何时起,议论人家那些大姑娘小媳妇成正经的会议内容了?

我问:“这香炉会到底商讨了些什么?”

我爹爹皱着眉想了半天:“好像是说如今这严峻的场景要怎么解决。

我问:“那要怎么解决?”。

我爹爹又皱着眉头想了半天:“就是说要怎么解决?”

“那究竟要怎么解决?”,我更加不解。

“就只说要怎么解决……”,末了爹爹果然又不耐烦的拍我脑袋:“你只需晓得问题严重,急需解决就是了,这是会议共识。”

我吐吐舌头:“一群和稀泥。”

这个问题的商讨又拖拉了一个月,终是圆满落幕,会议的结论是“如今问题非常之严重,急需解决。”

回去的时候,庆姜话很少,我在一旁嘻嘻哈哈逗他,他那张如玉的脸还是笑得勉强。

我爹爹常说,别看庆姜一副温润谦和的样子,却是三界里少有的明白人,他极有自己的主见和打算。因着他自小与我玩在一起,又由着我欺负,我便一直没意识到他与我的不同。除了那年被他爹娘强行结了婚约,我见过他落过一次泪,就没见过他为什么事有过烦忧。

我要进府门了仍然放心不下,从门缝里探出脑袋来,做了个鬼脸:“这天大地大的,操心别人的事全无用处。”

他似乎微微一怔,摇头一笑,带了些苦涩:“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转身要走,又回过头来道:“少绾,我愿凭一己之力护你一世唯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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