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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说我和小姨子做爱的过程 抽插她两腿之间_湛氏王朝

武师德打起精神朝画像看去,“这三人相貌只算清秀,并无出众,只是有七八分相像。也许并没有什么玄机,不过巧合而已。”

“巧合?可一可二可三?”闵仙柔摇摇头,“闵踆明明好男色,这实在不可理解。”

“公主先歇息一下,都坐半天了。”申菊端了银耳燕窝羹进来递给闵仙柔,看着画像,无意识地道:“这三人做女子不好看,做男子到很俊朗。”

闵仙柔眼神一亮,吩咐酉阳摆好笔墨纸砚,瞧着画像,片刻画出一幅人像,“武先生,你命人拿着这幅画像去宫中打听一下,可有人认识?”

武师德过来一看,画上是个面貌清秀俊俏的少年,他大吃一惊,疑惑道:“这人和闵炫少年时好像啊。”

“这就对了,若我估计不错,”闵仙柔不再说了,只是一味地得意浅笑,随后又吩咐道:“这事武先生还得尽快办。”

“是,”武师德卷起画像,然后恭敬地退下了。

闵仙柔闲来无事,见天气晴好,便带着申菊、酉阳来到公主府。这两个府邸挨靠在一起,后花园早已打通了一个小门,相连起来,来往很方便。她才巡视了一会,便觉得有些无味,又见这公主府到处都是闵踆的耳目,不由心中冷笑,又开始装出了她的公主做派。

且不说她在这里稳坐钓鱼台,外面的朝堂早已经沸腾不已。果不其然,闵踆颁下圣旨,要在董世杰、韩亮节、马志洁三人中选出佳婿,五月初五端午节上朝定夺。

五月初四晚,董府内,董世杰兴奋地在自己房中来回踱步。晚饭时,那些陪坐的姬妾们竟让他万分讨厌起来,匆匆吃了几口便起身离开,独自一人回到房中幻想着明日面圣求亲的场面。这时有个丫鬟来报:老太爷和老爷请少爷去书房。

董世杰喜不自胜,这时唤他前去肯定是为了公主一事。待他兴冲冲到了书房,却见爷爷和父亲一脸阴沉,有些不安,小心翼翼道:“孩儿给爷爷,爹爹问安。”

董家老父子见董世杰如此,互相看了一眼,董平先开口道:“世杰,皇上替公主选驸马,你的意思是如何啊?”

董世杰一愣,“爷爷和父亲似乎不希望孩儿向皇上提亲?”

董平直视儿子道:“既然你这么说,爹和你爷爷也明着告诉你,这个驸马你无论如何也不能当。”

董世杰急道:“这是为何?爷爷和爹爹是担心将来公主不好驾驭,担心孩儿和公主心情不合?孩儿自那日在宫中见过公主后一直念念不忘,孩儿发誓一定会对公主一心一意,百般呵护。爷爷和爹爹一向最疼爱孩儿,就不能成全孩儿吗?”

董平叹气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真是一点不假。公主绝色,天下莫有出其右。你有这份爱慕之心也是人之常情。美人但有美色,你想要几个,爹爹和你爷爷都不会反对。可这美人要成了祸水,那就决不能进我们董家门。”

董世杰不服道:“孩儿不明白,她不过就是个公主,能成什么祸水?”

董平见儿子执迷不悟,直摇头,“这女人是天下最大的祸水!其一,她是湛凞的女人。为父接到宫中密报,湛洵这次凶多吉少,这湛凞眼看着就成了端王。你可知湛家的势力?我朝存在多久,湛家就存在多久,没有雷霆手段,能做到吗?这京城中有多少端王的细作暗流?也许我董家的门房就有端王的人,也许我们现在说的话隔日端王就能知道。你真当我们董家人有三头六臂七八个脑袋?你想动湛凞的女人,你是拿我们董家上下的命在搏赌。”

董平见儿子面色铁青,端起茶水喝了口,又叹道:“其二,皇上素来疑心我董家势大,扶植了个马强来与我们作对,他还会让你去当驸马,让我们一家独大?要是那样,董家就等着诛九族吧。我们已经明着是三皇子的人了,你再去求娶公主,皇上心里想得可不是你的儿女情长,他会疑心董家不轨。还有那日寿宴,你也见到三皇子看公主的目光了,你真得了公主,三皇子暗地里能不恨我们董家。”

董世杰的眼神已有些绝望,可一想到公主的容颜,到底还是不甘,“三皇子和公主可是兄妹。”

“你——”董平有些恨铁不成钢,指着儿子呵斥道:“你这混账东西。自古皇宫里最是纳污藏垢的,那些个史书不过是明面上哄人玩的,你白读了这些年的书了。逆子,你给我听好了,其三,这次选驸马无非是皇上打发北狄的借口。公主是牵制湛凞的棋子,你好好想想,皇上会让公主轻易损伤?若你是湛凞,公主真成了人妇,你还会要她?这棋子还有什么用?就算你真的当上了驸马,那也是空有头衔挂名的。皇上为什么要赐给公主开府设邸?历代公主开府要么极得皇上宠爱,要么嫁了个显赫的夫婿立了大功,你认为现今的公主有这些吗?她若不愿意,往公主府一躲,你能奈何她?你敢强闯公主府?那等同于谋逆。你如今在吏部也历练了几年,你该知道,不管何时,哪怕是洞房花烛夜,驸马见公主都得跪迎,她要是存心为难你,你这条命就是跪没了,也没人能救你。你看着吧,马强也绝对不会让儿子去趟这浑水的。”

“可是,可是,可是,”董世杰面如死灰嘴皮哆嗦,极力从口中吐出一句话,“孩儿对公主是真心的。”

董平直叹气,还要再说,董桦拿起拐杖,使劲朝地上一跺,阴沉道:“爷爷虽宠你,但绝不允许你拿董氏全族去涉险。你若明日朝堂上敢向皇上求亲,祖父必会命人给你去势,然后亲自去向皇上请罪。反正你的姬妾已经给你留了子嗣。”

董世杰只觉浑身发冷,他知道虽然父亲对他看似严厉,时常对他严厉教诲,但实际却不是心狠之人。而祖父虽一直对他溺爱,但关键时刻心狠手辣,对谁都不会留情。爷爷既然发了狠,他娶公主的美梦真是无望了。他惨白着脸勉强答应,踉跄着回去了。

同时,马府花园里,马强和马志洁正在看似悠闲的小酌。马强看着儿子,道:“如今你在户部做得怎么样了?”

马志洁笑道:“儿的一举一动,不早有眼线告诉了父亲。爹想问的不是这个吧。”

马强也笑道:“你啊。那爹也就直说了,明日上朝,你可想求娶公主?”

马志洁顿了一下道:“我也不瞒父亲,儿子是有这个打算。”

马强有意问道:“难道你也被公主的美貌给迷住了?”

马志洁摇首,一本正经道:“爹何必有此一问。您明知我对世子她——”他面颊微红,清清嗓子又道:“那日见她在西华园中戏耍亢望南,儿子这心就再没平静过。您也知道,天下女子无非就是借着颜色博取眼球,可像世子这样真性情的女子,儿子从来没见过。”

马强点头道:“我儿眼光独到,为父应该欣慰。为父知道你的心思,无非是想借公主和湛凞进一步,可公主是湛凞的心头肉。你这样做,她会不恨你?而且这朝中天下的形势,你可明白?这公主可是个地道的祸根。”

马志洁见父亲有些误会,赶紧解释道:“父亲,不是您想的这样。儿子都明白,也知道公主和湛凞的事,只是想尽点绵薄之力,儿子娶公主也是想替世子将公主保护好,决不会对公主有非分之想。”

马强无奈地笑道:“你还是没明白。这公主无论谁娶了都只能是挂名。为父也是从年少轻狂时过来的,你想借着护公主有功博你心上人的欢心,将来好一男一女同侍湛凞?”他猛地一拍桌子,板着脸道:“荒唐。你也不想想,你虽是好心,但自己心爱人嫁了别人,这事对谁来说都是心中的一根刺,哪怕你们清清白白。也许开始湛凞会感激你,但日子久了,闲言碎语一出,若是再有人挑拨,你觉得她会放过你?儿啊,听为父一句,你和湛凞绝无可能,别在痴心妄想了。”

马志洁垂下头,“儿子只是想替她做点事。”

“英雄难过美人关啊,”马强长叹一声,拍拍儿子的肩,“你且听为父说,”随后他将这事分析了个通透,竟和董平说得差不多,最后又道:“儿啊,我马家虽数代士族人丁兴旺,但你却是我马强唯一的儿子,为父不会害你的。你明日看吧,董世杰绝不会出面的。倒霉的怕是那无权无势的韩亮节,他若是聪明,绝不会卷进来,否则,可惜了他一身才华。”

马志洁默默细想了一番,竟是大有道理,也有不再多说什么了。

次日端午,闵踆难得上了次朝,难得露出点笑模样,看向韩、马、董三位年轻官员。马志洁和董世杰两人悄悄对视了一眼,均默不出声。只有韩亮节满脸通红,激动地跪倒在地,向闵踆求娶公主。闵炫眼中闪过的狠绝让几个心中的有数的人一阵胆寒。闵踆很满意,立即允下,问了钦天监,婚期就定在五月三十。

散了朝,韩亮节春风满面,不断有官员向他祝贺,只是有人看他的眼光中多了一丝惋惜怜悯,他正在极度兴奋中也没细想。马志洁暗暗摇头,董世杰满脸冷笑,他倒要看看韩亮节的下场。

闵仙柔听到这个消息,平静地摇摇头,“这人的文章我看过,是不错。可惜了,要能收归已用也许能成为栋梁之才。”这番话听得来汇报情况的武师德哭笑不得,可身边的酉阳、申菊却暗自撇嘴,这位公主恐怕早想出什么歹毒的法子对付这个倒霉蛋了,只是不知世子听了会怎样。

湛凞听到这个消息已经是八日后,她和一帮护卫按照图上标注的小路绕道回的端地,时间上长了些,快一个月才到王府。巧的很,她前脚进门,后脚从京城来的密报就到了,她当时又累又乏,听到这个消息也没细想,只觉从头到脚一股怒火抑制不住的烧了起来。跟随的银月直觉出危险,紧紧抱住已经双目赤红、欲要转身而跑的湛凞,不停朝后面的卫绪使眼色。卫绪会意,快速进府,片刻又飞奔而来,不由分说将湛凞扛起,直奔到后花园的玉湖,用力把湛凞甩进湖中,然后默默地退下了。

通身的凉意顿时让湛凞的怒火熄了下去,她把头埋在水中泅浮了一阵,才疲乏地爬上岸,四下一望竟不见一个人。她垂头丧气一脸颓唐,刚踏出一步,耳边就听有人道:“行大事者,需要学会喜怒不形于色,你方才那样成何体统。”

这声音湛凞太熟悉了,正是她最敬爱的父王,可此刻她只有满腹的怨愤,“为什么?为什么要让仙仙一人留在京城?你知不知道那里多危险,你让她一个弱女子独自留在虎口,你让我的心从此不得安宁。”这是她第一次对父亲大喊大叫。

湛洵面无波澜,“你不信她?”这一句就像带着仙法,让湛凞一愣,脑海里陡然出现了她们分离的那个夜晚,闵仙柔那坚定的目光笃定的口气,是啊,我信你,我既然信你怎能疑你?

湛洵见女儿的眼神渐渐清明,内心很欣慰,“父亲知道你有诸多疑惑,你跟我来吧。”

湛凞这才发现父亲似乎老了许多,面上愁眉不展,她心里一惊,暗骂自己没有出息,竟忽略了父亲,赶紧上前两步跟上湛洵。

湛洵带她来到王府中一处极其隐秘的小院中,回首看看女儿,轻轻叹息,推开房门跨了进去。

湛凞一看屋里立着李嬷嬷和周大夫,心里咯噔一下,赶紧上去床前,只见娘亲即墨瑶半靠坐着,脸色灰白形容枯槁。湛凞跪倒在地,惊得说不出话来。

即墨瑶勉力朝女儿笑笑,伸出瘦的只剩骨节的小手想去抚摸女儿,湛凞赶紧握住母亲的手,眼泪不自觉地流下了。

湛洵挥手示意下人出去,将女儿搀起,叹道:“不是父王怎么样,是你母后病了。父王要带你母后去栖梧山找你姨娘治病,这一去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湛凞抹去眼泪,不解道:“父王怎会这么说?不过是去栖梧山,女儿会去看你们的。难道母后的病,”她心里一紧,不敢说出口。

湛洵明白她的意思,胡乱编了个理由,道:“别乱猜。你母后体质异于常人,先天性的体弱,要静静调养好长时间方能恢复。栖梧山深处有一颇为神奇的温泉水,只有那儿能养好你母后的身体。父王要陪你母后前去,所以干脆假死,让你名正言顺的即位。以后端地的一切都要靠你了。”

湛凞将信将疑,“女儿会常去探望母后的。”

“胡闹。”湛洵突然严厉道:“益阳离栖梧山何止千里,一来一往得荒废多少正事。如今我湛氏正是危急之秋,你这样做对得起谁。别忘了,你的闵仙柔还在京城替你谋划。”湛凞只觉一口气堵在胸中。

即墨瑶心疼女儿,“怎么浑身上下湿透了?还不赶紧去洗洗。”湛凞见自己这狼狈样影响娘亲心情,赶紧应着出去了。湛洵过来挨着即墨瑶坐下,叹道:“女人外向啊,还没成亲呢,她心里都全是闵仙柔了。”

“你忘了你也是女人?”即墨瑶被她气乐了,“你这是何必呢,让她们这热辣辣的分开,不是存心熬她们的心吗。”

湛洵正色道:“我就是要熬她们。凞儿和仙柔虽聪慧,但都是没经过事的。你想啊,凞儿是女子,在端地我湛氏历尽数百年经营,又对百姓不薄,这才换来凞儿平稳登位,可我湛氏要真得了天下,别说那些明枪暗箭,光是悠悠众口蜚短流长都能将人活活淹死。凞儿若以女子之身登了帝位,就已经是亘古未有的事了,那些个文士能甘愿?可是她若再以女子之身娶了闵仙柔,那简直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且不说闵仙柔是个女子,单看她的公主身份,那些忠于我湛氏的人怕也是心有不满。你看依凞儿对闵仙柔的感情,若有人极力反对出言不逊,会怎样?”湛洵叹道:“我怕啊。天下言路掌握在拿笔人的手中,杀贪官污吏是大快人心,杀酸腐书生可就伤了天下士子的心,到时口诛笔伐,凞儿真要遗臭万年了。我不能让凞儿成为一个暴君啊。何况凞儿对闵仙柔死心塌地,我也怕将来闵仙柔太左右凞儿。所以我先让她们分开,各自去面对凶险形势,也让她们知道得天下不易做天下更难,好让她们更齐心。而且小情侣间最要的是信字,她们可没经过这个考验,若将来有人挑拨,更要坏事。还不如现在验验。这道坎一过必能百忍成钢,两人心磨在一起,坚如铁石,我俩也好放心离去。”

湛洵一下子将心里话全部说出,听得即墨瑶一脸心疼,她虚弱道:“你就是思虑太多。我也知道,其实你和你的先祖们都是素有大志的,也有许多时机面南背北登基坐殿。都是因为我们有凰一族,为了我们即墨氏的女子才放弃天下的。说来说去还是我们对不起你们湛氏,让你们委屈了许久。”

湛洵握着爱侣的手,认真地盯着即墨瑶,“是,你们有凰一族的女子太过善良,你们的心好像从没有被踏足过的雪顶,洁白地不像人间所有。真要得了天下,这皇后的位置以你们的性子不但做不来,反而会有性命之虞。但你这么说不对,有你们,我们湛氏才有一颗鲜活跳动的心,才能知道这世间的美好,天下和你们比算得了什么。”

即墨瑶双目垂泪,一阵气喘,又不停地咳嗽,湛洵赶紧替她顺气,心疼自责道:“都是我不好,这张嘴竟管不住,又惹你伤心了。”

即墨瑶不住地摇头落泪,哽咽道:“有你这份心,我至死不悔。”

“呸呸呸,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湛洵眼眶泛红,搂着爱人,心里暖暖的。

两人正互诉衷肠,湛凞沐浴更衣又进来了,见爹娘依偎在一起,又想起闵仙柔,不觉一阵黯然。湛洵看在眼里,笑道:“父王都信你的闵仙柔,你不信?”她拿出一份密信扔给湛凞,“你的仙仙已在京城替你布局了,你也该有表示了。”

湛凞接过一看,脸上出现一丝喜意,又看看娘亲的身体,不觉又皱起眉道:“母后真得不要紧?姨娘真得能治好母后?父王你不打算回来了?”她很奇怪,即使父王陪母后去养病,也不用诈死?

湛洵明白她的所想,立即想了理由糊弄道:“父王不想离开你母后,这是最重要的原因。而且父王一诈死,闵踆会对你放松警惕,也许这就是我们的机会,何况这端地迟早是你的,你也该历练了。父王给你留得那些老臣都是忠心可嘉的,你大可放手去做,不用顾忌。”

湛凞心中立时有了主意,只是对父亲的理由总有些不安,到底也说不出什么,只能作罢。湛洵命人摆上酒菜,扶即墨瑶坐起,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席间,湛洵笑问道:“仙柔已经在京中装病抗婚了,你打算怎么做?”

湛凞笑答道:“既然要让闵踆掉以轻心,女儿也该做出昏庸无能的样子。公主大婚后,我也招好些个美人进府,颓唐荒诞,您看行吗?”

湛洵呵呵一乐,“这法子不错,不过将来你要和仙柔解释了。”

“不打紧,她信我。”湛凞此刻恢复了自信,她也想通了,暗卫还在,武师德也在,密道也在,真要有什么事一走了之即可,既然仙仙不走,肯定有十足的把握自保。她又问道:“您和母后什么时候去姨娘哪儿?”

“你母后前两日染了风寒,等她病情稳定,我们就走。”湛洵和即墨瑶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不舍,这一去不知能不能回来。湛凞没有看到,亲自给娘亲布菜,问寒问暖,亲热极了。

晚上一回屋,湛凞便倒在床上,想着闵仙柔,虽心里有了底,虽在父母面前没有流露出不安,不过不在一起,总是觉得有些虚。想写信又不知该说什么,往日在一起满腹的甜言蜜语,这会儿只剩下深深的思恋,还是在忍忍吧,时局紧张,万一密信落入敌人的手中,岂不是置仙仙于险地。只盼着仙仙能过得舒心。谁知隔日,竟有京城来的人送来一个锦盒和一份信,信自然是给湛凞的,内容无非是小女儿间倾诉衷肠,顺便表表坚贞不渝的态度,笔迹倒是闵仙柔的,可是语气大相径庭。湛凞纳闷不解,刚想去看锦盒,来人却说公主再三叮嘱,这是给王妃的,而且要他当面亲呈。湛凞搞不清闵仙柔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带来人去见了即墨瑶。

说来也奇,那人见到即墨瑶后,恭敬地跪下,打开锦盒双手捧上,湛凞一看,又不解了。锦盒里放着一块凤凰于飞的玉佩,一对凤凰紧紧缠绕以示恩爱,这应该给她啊?怎么会给母后?难道是讨好父王和母后的?不对,如今闵踆监视正紧,这样光明正大的送信,一定会让闵踆知道。外人皆知父王病危,仙仙不会这么傻到送来这样一块玉佩,什么原因呢?她还在暗自猜测中,却见来人拿起玉佩高高举起,然后狠狠地摔在地上,玉佩顿时粉碎。湛凞更加莫名其妙,哪知来人又突然站起,跑到屋外拾了一块石头放在锦盒中,再恭敬地给即墨瑶跪下,说道:“这是公主吩咐的。公主说这礼物不知王妃是否愿意收下?”

湛凞一头雾水,即墨瑶却笑了,吩咐侍女今喜道:“你去找个刻石的手艺人,用石头刻一对凤凰,对了在凤凰中间再刻一只小的。越快越好。”她又对来人道:“告诉仙柔,母后很喜欢这礼物。母后给她的回礼就是这石雕和一句话‘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今喜和来人领命退下了。湛凞刚想要问个究竟,即墨瑶却摆手含笑道:“你别问,这是母后和你媳妇的秘密。对了,你也要给仙柔会封信,诉些情肠就好,”

湛凞还想套话,可惜拐弯抹角了一番,还是一无所获,只得怏怏地回去了。她一走,湛洵从屏风后转出,笑着赞叹道:“闵仙柔啊闵仙柔,这小丫头真是太机灵,她怎么猜到的?这些年我只问没露出半点破绽啊?连我们女儿都没看出来,她是如何得知的?真是绝了,居然用这种方法来说我们是假凤虚凰,哈哈哈。”

“你啊,凞儿历来尊重你这个‘父亲’,平白无故地,谁能怀疑自己‘父亲’不是男子?如今仙柔都知道了,你还不打算让凞儿知道?”即墨瑶见爱人笑得痛快,也有些忍俊不禁。

“闵仙柔知道也好,一切就看凞儿的了。非常时期要有非常心性,我还是那句话,让凞儿独自扛起磨砺才能成就大业。唉,不磨不行啊,现在的凞儿还只是为闵仙柔而不是为天下啊。”湛洵又自言自语笑道:“闵仙柔?这小丫头真是能掐会算?”

其实闵仙柔也不是一开始就猜到的,这也有些机缘巧合。这闵仙柔在湛凞面前稍显软弱,那是小女儿在心爱人面前的撒娇举动,对外人她可比谁都刚强,所以日子自然过得不错。得了要大婚的信,她就窝在公主府装病,前来探病的人很多,都是些想巴结的官家夫人。由于闵仙柔的刻意为之,从这些女人口中传出去的消息越来越离谱。结果满京城都知道公主为抗婚以至于病危的消息。闵踆听了辫奸卫的密报直皱眉,想了想,叫来闵炫,叮嘱了他几句,让他代天子去探望公主。

闵炫大喜过望,他一直想去看望这个妹妹,奈何既顾忌人言可畏又顾忌闵踆的看法,只能忍耐。今日得了圣旨,便迫不及待地带人赶了去。一见之下,大为痛怜,恨不得立即凑上前去嘘寒问暖,可惜下人太没眼力,给他搬得的圆凳居然离床榻一丈远,其间公主的两个婢女还不经意在挡着。他很想发火让这些无关的下人全部滚出去,但是这不是自己的府邸,而且公主病榻前也需要人照顾,只得作罢,不情不愿地开口道:“妹妹这是何苦?来这儿之前,父皇特地交代了皇兄,不过就是个大婚。自古驸马和公主怎可同日而语,公主毕竟是皇家人,天家威严岂容抗衡?你也别太过忧心。”这话明着告诉闵仙柔,皇上的意思就是走个形式而已。

哪知闵仙柔只是病怏怏面无波澜,不见有任何喜色。闵炫以为她在病中,心情不好,于是继续斟酌着劝道:“湛凞不值你这样做,她要真心对你好,怎会丢下你离开。何况你们这样,那端王爷能同意了?湛凞这一去怕是也要身不由己。”

闵仙柔素来心眼多,凡事别人想十分,她能想百分。这几日她一直在揣测湛洵的做法,也理顺了大概,只是有些小细节还是很模糊,这点让她颇为不安。今天闵炫的话恰巧击中了她的心田。自己和湛凞的事已经够惊世骇俗的了,这要搁在别家,谁能接受?可湛洵似乎没怎么为难她们。宠女儿的人多了去了,恐怕也不能接受女儿这样吧?难道他想趁机分开我和凞凞?不对,若是这样,他也不会把李朗的密信、凞凞暗卫和武师德这帮人留给自己差遣。难道是想稳住我,只让我替他湛氏谋江山?不对,要是这样,他不应该做出诈死的表像,让凞凞掌管全局。他既这样做就说明要让凞凞来坐这个天下,可以自己对凞凞的了解,凞凞有了权还会任他摆布?难道已经暗中替凞凞寻好了夫婿,让她先诞下子嗣?不对,凞凞尊他敬他爱他,却绝不会让自己成为傀儡,他若真这样做,除非不要这个女儿了。为什么呢?

闵仙柔想得头脑发昏,也没心应付闵炫,朝酉阳使了个眼色,装着昏了过去。酉阳、申菊配合的很好,这个喊人那个急救,一大帮子婢女跟在后面进来慌乱不已,硬生生将闵炫挤到了房外,眼见也进不去了,他站了一会便闷闷不乐地带人回去了。他才一走,酉阳和申菊便把不是端王府的人一起哄了出去。可越是安静,闵仙柔心里越是烦躁,昏昏沉沉半梦半醒间过了一夜,实在躺不住了,于是命人抬来轿辇,去花园中小坐了一会。

快到初夏,各色花团争相吐艳。闵仙柔哪有心情欣赏,屏退左右,独自一人走在叶稠阴翠的小路上,不知不觉来到一处小偏门。也不知何人当值,这小门竟没有关上,门外不知哪家下人的四个女孩正玩耍在一起,叽叽喳喳好不快活。闵仙柔想到自己幼时和湛凞的相处,一时看得停住了脚步。四个女童正在办家家,争着当爹娘,最终两个稍高的扮了父母,另外两个扮女儿。刚玩了一下,扮女儿的一个孩子又不干了,嚷嚷道:“我马上要长大了,没人嫁啊?”扮母亲的女孩想了想,说道:“那你两人中有一个扮女婿吧。”,那小孩却道:“我不要,她是女的。”扮父亲的生气道:“我也女的,你玩不玩?你要不玩就算,我们以后不带你玩了。”

四个孩子又玩在一起,可这童言让闵仙柔灵光一闪,似乎抓住了什么。她嘴角微翘,浮现一丝笑意,突然忆起湛凞离开的那晚伏在自己耳边调侃她父王的话语——“你和我父王都是小心眼。”这湛洵本是堂堂正正的大丈夫,凞凞的无心之言恰恰是骨子里根深蒂固的反应,把她父亲和我这个小女子相提并论,是不是有些奇怪?她脸上笑容渐露,自己在端地十年,熟知端王的事迹,天下男子三妻四妾是稀疏平常的事,可这历代端王都只有一位妻室,一个两个三个情有独钟倒是可以,但七百年来所有端王都是这样,简直不可思议。又想到十年前初到端地的情形,这笑容更是跳上了眉梢,即墨瑶虽是上佳姿色,可比娘亲那样的绝色到底差了点。在自己的记忆中,湛洵面对娘亲居然没有一丝激动,正常的男子真能做到如此的心无旁骛?再有,依湛洵的占有欲和即墨瑶的性子,若真像自己所想,不对,即墨瑶绝不可能红杏出墙,难道湛凞是别家的?也不对,七百年来不能所有的端王都用这个移花接木的法子?何况世子诞生,朝廷都派人去滴血验亲,也没看出破绽。而且湛凞那么像湛洵,这真费解。闵仙柔秀眉微挑,笑得无比舒心,只是这笑容中夹杂着些许狡诈,少不得要试上一试。

“申菊,”闵仙柔刚一唤人,隐在一旁的申菊立即过来,垂头听着吩咐,她早被公主那意味不明的笑容惊得暗自苦笑,谁又要倒霉了?

“你叫人速到玉器店里买个凤凰于飞的玉佩,再买个上好的紫檀锦盒。等会儿去叫武师德带个心腹过来。”闵仙柔转身走了几步,有些乏了,又吩咐道:“让轿辇过来吧,本宫住回到端王府,那儿有湛凞的味道,我想她了。”

申菊领命走了。才一炷香的时间,她捧着锦盒回来了,见酉阳正伺候闵仙柔用药膳,武师德恭敬地站在一旁,有个小厮模样的跪在地上低头沉默。闵仙柔示意她将锦盒交个那个小厮,说道:“刚才给你的信是要交给世子的,但这锦盒却是给王妃的,你须得当面亲呈王妃,当着她的面砸碎玉佩,然后随便捡块石头放在锦盒中。你告诉王妃,本宫说了,这礼物不知王妃是否愿意收下?还有,你这一路上要是有人跟着或窥探,你就假装不知,尽情让他们看。不过要速去速回。”

那小厮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接过锦盒磕了个头便出去了,武师德大惑不解,看闵仙柔也不像要解释的样子,只能告退了。

果不其然,辫奸卫立时就将这事告诉了闵踆。闵踆丝毫不在意,他以为闵炫把话带给了永平,她心情一好,急着向湛凞表明态度和情谊。自己也是从年少时过来的,有情人间恨不得时时腻在一起恨不得刻刻剖白心意,自己怎会不知。这样也好,正合着自己利用永平勾住湛凞的心。辫奸卫见皇上无有指示也就没再有举动。那人一路顺畅地到了端地见了王府,次日又快马回程。

五六日后,闵仙柔接到回礼,一天都笑意妍妍,直让申菊、酉阳两人心里打鼓。晚上靠在榻上,闵仙柔不停地抚摸着石雕,又看看湛凞给她的信,虽情知是障眼法,但还是忍不住心里甜丝丝。正高兴着,忽又想到一个问题,为什么,历代端王妃都是即墨氏?到了湛凞这代就轮到自己呢?这些饶是她再聪慧奇智,也是无论想不通的,不过想到这不关乎她和湛凞,所以索性也就不想了。屋外三更已敲过,酉阳硬着头皮进来请她安歇。夜确实深了,她躺下时,心里盘算着,也就这几日湛洵的死讯怕是要传来了。

长寿五十年,五月十七端王湛洵薨,世子湛凞即王位。五月二十三消息传到,闵踆仅下旨安抚了下便没了后文,暗中给李朗道密旨,让他紧盯端地,可随时便宜行事。闵仙柔心里恨恨不已,面上还要装作替湛凞伤心的模样,病歪歪躺在床上。

又过两日,五月二十五,离公主大婚还有五日,韩亮节突然接到口信,说是公主请他过府一叙。韩亮节虽激动不已却还是有些疑惑,男女成婚前怎可相见?于礼不合。何况她是公主,更应该知书达理,这道理都不懂?

哪知来人却说,公主只想私下见见大人,向大人说明一切。韩亮节恍然大悟,湛凞和公主的事人人皆知,公主的心不在他身上,自然想推脱成婚,可转念一想,公主为什么不早向皇上悔婚?又自我解释地想,圣命难为,皇上一定不许公主做出有失皇家颜面的事,公主没有办法,才想从自己处着手,希望自己去向皇上退婚。他不住地摇头笑了,公主毕竟年岁尚轻,天真的很,这如何可能?皇命一言九鼎,岂可抗旨。公主啊公主,世人都知你和湛凞悖逆伦常,只有我韩亮节不嫌弃你,一心一意爱慕于你,你可知我的心啊。想到这,他顿觉为自己感动,也罢,就去一趟,一定要向公主表明心迹,自己终其一生必定会好好待她,绝不辜负她。相信公主一定会被自己感动,日后他们一定会成为一对神仙眷侣。想到这他心花怒放,换上便衣,随着来人向公主府走去。

这日下午,在韩亮节到来之前,闵仙柔坐在书房中摆着棋品着茶,好似在打发时间,一旁站立的武师德却焦虑不已,他站了半天也不见公主有什么吩咐,最后终于忍不住,小声道:“不知公主有何事吩咐?”不知为什么他越来越怕这个公主了。

闵仙柔漫不经心道:“其实也没什么,不知武先生是否有让男人不举的药?”

武师德怔住了,不知该怎么说,从没见过女孩子说这个还能镇定无谓的。

闵仙柔瞥了他一眼,平静道:“你若没有,我只能让人将韩亮节变成太监。男人做了太监,皮相上总有改变,本宫不愿这样做。”

武师德更是不解,懦懦道:“服药和做太监,功效不是一样?”

“本宫是为了将来。你只回答有没有。”闵仙柔的心思旁人哪能知道,她早考虑了未来,湛凞当了皇帝,她的身份——前朝的失婚公主——是她做皇后的最大障碍。若阉割了韩亮节,这毒妇的恶名真是坐实了,于她更不利。若是让世人知道韩亮节自己不举,驸马不过就是个虚名,这失婚的名就可以去掉了。至于公主的身份,这倒是个难题。

武师德哪里知道她会想这么多,回道:“有。闵踆好男色,却不愿意亲近太监,可又怕这些男人惑乱宫闱,便研制出了这种药,平时按时服药,亲近时再给他们解药。不过还有种更烈的,是用来惩罚忤逆他的男子,外敷内用双管齐下,这种药一用,那就真的回天乏术了。我本想着给这药掺毒,让那些男宠自身带毒,好在行事时毒害闵踆,而且制这药我们在宫中安插的御医也有份,所以弄了不少出来,不知公主要哪种?”

闵仙柔没回答,只又问了一句,“皮相上会改变吗?”

“不会。虽还是男人,只再不能传宗接代。”

“当然是不用解药的那种。速速取来。”闵仙柔说得一脸平静,武师德听得一阵胆寒。

正说着,婢女来报,韩大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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