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糙汉男主肉多甜文 军婚撩人 姒锦_别样楼春

夜半。

晕黄的灯光下,明楼凝神阅读着手上的密件。

这是阿诚去南京之前,拿来给他的日共方面收集的有关川岛次郎的档案,连同秋田先生的一句话:

告诉你家明大长官,要再不回来医院复查伤口的话,我就带着护士去市政厅闯他的办公室了。

彼时明大长官听罢,只略微扬了扬唇便继续埋头工作,不置一词。

而此刻,明楼反复翻看着眼前的东西。心,突然间跳得很急很快,带起一阵几近窒息般的绞痛。

这份档案内容详尽,条理井然,重要处用红笔标注,清晰明朗一目了然。如此细心整理过的资料,他先前还见过一次,就是曼春给他的对孤狼的调查报告。

白纸上密密麻麻的黑色日文逐渐变得模糊跳跃。明楼的手,不由自主地抵住胸膛那重重纱布包裹下从未愈合妥当的伤处,额头也沁出层层细密的冷汗。他合目咬牙,在尖锐而熟悉的剧痛中慢慢调整呼吸,勉强稳定自己,过了很久才缓过神来。

睁开眼,夜寂风凄。光影沉谧的桌前,阿诚离开时为他新煮的咖啡已经冷透。

明楼伸手轻抚上杯沿,阿诚的言谈举止一一在脑中回放。不对!多年相处的熟识默契和心细如发的敏锐直觉告诉他:这孩子今天不大对劲!

明楼的神情渐渐严峻起来,犀利的目光再次落在面前的文件上。

从头到尾,这份东西一直给他种奇异的、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才刚吩咐阿诚着手调查川岛,他便从秋田那里拿回来这份档案。其调查之详细条理之清晰堪称完美,绝不是一时半刻便能完成的。川岛将会是下一任特高课课长是他刚刚得到的绝密消息,日共能这么快便做好这份材料,简直有些匪夷所思。

明楼蓦地拍案而起,面色阴沉。

阿诚这小子,必定是对他隐瞒了什么!

好大的胆子!

当真是被自己宠坏了。

然而,明楼这股火气并没能维持多久。

次日上午,刚从周公馆开会回来满身倦怠的明长官,一推门,意外地见到风尘仆仆匆匆赶回的人,刹那涌上心间的欣喜已完全掩盖住其它的情绪。

在这样步步惊心如履薄冰的孤绝险境中,跟随在身边的,如今只剩下阿诚了。明楼不得不承认,在他内心的最柔软处,对阿诚的心理依赖,其实并不亚于阿诚对自己的孺慕情深。

可正因为此,他更要不惜一切地保护好他,即使这意味着永远的分离。

够了,不能再婆婆妈妈拖泥带水。

这一次,他绝不能再贪心,再自负,再犯那样不可饶恕的错误!

心如刀绞,痛不可抑。在思绪飘出控制之前,明楼强迫自己回神,清了清嗓子问:

“这么快就回来了?”

“大哥,有紧急情况!”

阿诚一脸急切焦躁,完全没有注意到明楼那短暂的恍惚失神,径自急急说下去:

“石井部队派出南下的细菌战远征队,很快将抵达江苏境内。待秋田先生查出具体的路线后,我们即可通知新四军予以歼灭。他们虽有作战部队沿路护送,但战斗力毕竟有限,应该不成问题。问题是,从事细菌战研究和生产最关键的资料和器材,他们并未随身携带。这些东西,早就由熊本秘密带至南京。而上次的杭州视察,熊本很有可能已经将东西转移到了基地,就等着远征队一到,便可进行实验和生产。”

“所以,只歼灭掉南下来的细菌战远征队是不够的。”

明楼面色苍白目光灼灼,接下阿诚的话果断道:“必须要想办法进入基地,彻底销毁他们的研究资料和所有器材。”

“可是,那地方实在太难进了。”

阿诚蹙眉为难:“离得很远便全是高墙和铁丝网,有明暗岗哨昼夜巡逻,进出都需日本军部直接颁发的特别通行证。秋田先生说,就凭他自己在南京中央陆军医院的关系,都打听不出什么信息,更无法进入。中国人,就更是不可能了。”

明楼低头,沉吟不语。

“而且杭州毕竟不是上海,我们没这么熟……”

“那就先去熟悉一下。”

明楼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对策,只好暂且吩咐道:“通知黎叔,叫行动队立即动身,去笕桥机场和航校那边实地勘察,看能不能找出什么弱点。你赶快发电跟那边的同志联系,协助配合我们的行动。”

“是。”

“此事,时间紧迫。最好是在袭击远征队之前或同时进行。如果远征队被消灭而基地尚在,他们必会加强警惕,我们怕是更没有机会了。”

明楼深吸口气,额角又开始一下下地抽痛。

门外,陈秘书在敲门提醒他下面排得满满的议程安排。他不由伸手紧按住太阳穴,阿诚已迅速递来止痛药和温水服侍他吞下。

“没事。我去开会了,晚些再议。”

明楼静静缓了缓神,对紧张注视自己的阿诚安慰地轻扬唇角:

“放心,凡事皆有弱点,一定会有办法的。”

待明楼一个接一个的会开完,又已是华灯初上。阿诚亦奔波了一天,却没有带来任何好消息。

“我们的人只能换班轮流在外围很远处观察,拼拼凑凑画了个大致的地形图。”

阿诚将不甚理想的粗糙图纸铺在明楼面前:“大哥你看,这是厂房,这是仓库,这是宿舍……中间这栋四层大楼是整个基地的指挥心脏。那些重要资料,实验报告,还有各种细菌和毒素样品等等,应该就保存在这。另外,厂房和仓库里,想来也储存了大量繁殖细菌的培养和孵育器材。”

阿诚说到这里,叹了口气:“据我们观察,各处的守卫都很森严。进出的所有人等,无论官阶军衔,一律要搜身,搜车,包括运粮送菜补给车,查得一丝不苟,没有突破点。”

明楼盯着图纸飞快地转着念头。如他所言,他相信凡事皆有弱点。事在人为,只要你够聪明。如果一个方向上不得要领,不妨换个角度来重新考虑。

“我觉得,唯一的可能,是通过梁仲春,把我们的人当战俘送进去。”

阿诚接着说:“可是,这些人都是赤身裸体,铁索加身。我听说,进去时要做全身体检,然后像动物一样被锁在一个个笼子里。我担心他们不但做不了什么,反倒……”

“你不要说了!”

明楼强压怒火打断他的话:“自然不能把我们的同志送去做这样的牺牲。”

“那……”阿诚束手无策地看着他。

“想偷偷摸摸混进去,看来是行不通的。那我们干脆,光明正大地拿着通行证走进去。”

一贯沉稳而自信的声音,说着阿诚听来不亚于天方夜谭的神话。

对上那双发懵的眼眸,明楼颇带玩味地抽出压在一堆文件下的请柬,血色削白的薄唇居然勾起浅浅的笑弧:“就从这里下手。”

阿诚定睛看去。

烫金字体,精美而华丽。

那是日本方面为庆祝天长节(昭和天皇生日),在上海跑马厅和上海饭店举行的盛大庆典,诚邀南京政府各级要员莅临同庆。

就是明晚。

时间紧,任务重。巨大的压力下,他们的全部精力都齐齐投入迫在眉睫的行动布划中。阿诚全然无暇顾及要去南京的初衷,而明楼原想提出的质问,也终是没有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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