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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铁 肿胀 腿张开点就不会疼了_攻略一切汤姆苏

“公子,今天还要进宫里吗。”秦月将一盏清茶放在书桌边,有些担忧地问道。

萧千曲手中的笔微微一顿,片刻后应了一句:“嗯。”

“公子,我实在不明白风巡国的皇帝是怎么想的。公子你现在…….”秦月止了嘴,斟酌了一会,才小心翼翼地开口:“按照公子现在的身份,风巡国的皇帝无论如何都不应该是这样的表现啊。”

秦月想问的,却也正是萧千曲难以理解的。

唐穆,一个强国的帝王。

萧千曲,一个战败国的质子。

按照一般常理来说,唐穆对自己的态度不外乎应该两种。一是以一个强者藐视弱者的姿态百般羞辱或是放任某些人来冷嘲热讽,在这种情况下,虽自己心中有忿然,但是为了最后的结果还是会暂时忍受;

一是从他身上获取什么,譬如邬国的态度走向,譬如是想探求治国用兵之道,譬如借玉绝公子之名宣扬风巡国之帝的仁爱惜才,若是前者,自己用些无关紧要的话搪塞过去便是,倒是轻松的很,也不会对自己想要做的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若是后者,便让秦月和手下的人传些小道消息出去,虽说不可能动摇唐穆在风巡国以及这片大陆上的威望,但总归是能埋下一些小小的种子。

只是现今萧千曲到风巡国已经约莫一月,并未有任何人来打扰过他,连宫中偶然派来的公公,唐穆安排的太医以及几名侍女,都是恭恭敬敬的。而唐穆更是屡屡召他进宫,却并没有询问有关邬国之事,偶尔谈到些用兵治世之事,也只是浅谈片刻,恰到好处地停留到并不敏感的话题上,从未深入。

萧千曲自认识人无数,却还并未见过如唐穆这般的。一代帝王的威严气势与世家公子的清俊温润,明明本应是截然不同的性格,在这个男子身上却毫无违和地融合在一起。而唐穆对于自己的态度,也值得揣摩一二。

但是……

“秦月,你没必要想那么多。准备一下,再有一刻钟我便进宫。”萧千曲放下手中的笔,看着白纸上的墨迹慢慢干透,淡淡一笑。

但是,即使现在无法完全了解唐穆,也并不会妨碍什么。

马车平稳迅速地穿过城门,赵英已经早早在宫门口候着了。

自从唐穆已经拨了侍女去处理萧千曲宅中琐事后,赵英便专职在皇宫与萧千曲宅间传递信息,或通报唐穆召见萧千曲的命令,或是帮忙从太医院取了药材送到萧千曲处,又或是如同现在这样,在宫门等候萧千曲,将他领到唐穆所在之地。

眼下赵英可是不敢对这个本应低微的质子抱有什么揣度之意了,看着陛下这般重视这个萧公子,甚至于让本应贴身伺候帝王的赵英充当接引人送信人的角色,便知道陛下对萧公子不是一般的重视。

“萧公子,陛下已经在文墨阁等候多时了。您且随我来”

文墨阁是唐穆特意在宫中辟的一处幽静的院落。与金碧辉煌雄伟壮观的宫殿群不同,文墨阁处于皇宫最北处,清幽冷寂,藏书颇丰。

虽然每每与唐穆在一起时,萧千曲从不敢放松警惕,即使明面上是一副云淡风轻之样,但萧千曲依旧将注意力集中在唐穆的一举一动身上,想从他的言行中看出些许关于其态度的蛛丝马迹——尽管这常常是无功而返,这个男子就如同被打磨得完美无瑕的玉石,无论从那个方面看都是滴水不漏——但是在文墨阁时,萧千曲还是会感到些许愉悦。

这里的书籍大多是唐穆从各地搜罗来的孤本藏书,甚至有些萧千曲曾经心心念念,但苦于没有线索或是能力不够找寻不到的书籍,在这里也能看到。此处又不像御书房那般威严肃穆,倒确实是一个阅读的好去处,尤其是对博览群书的萧千曲,更是一种诱惑。

正因为如此,萧千曲与唐穆相处时,也会偶尔放松警惕。再加上唐穆本身的亲和力和同样丰富的阅历知识,在不至于涉及到两方利益冲突时,两人相处的时光却也和乐。

在萧千曲心中,唐穆依旧是敌人,是他要击败的对手。但是,也是这世间少有的能与他相谈甚欢之人。

高处不胜寒之人,大抵如此,才华横溢学富五车的萧千曲很少能遇到能够遇到这样的人,甚至有时,萧千曲甚至觉得,如果唐穆不是风巡国之皇,他们或许能成为莫逆之交。

这种悄无声息的变化,或许连萧千曲本人,也不曾真正了解到。

萧千曲的好感度,也从原先的负数,渐渐被刷到了40。

虽然有时候好感度会忽然忽上忽下极不稳定,但唐穆对现在的状态已是满意。

这样的状态,比起一成不变的莫无波澜,倒还是好多的。

“陛下命臣进宫,不知又是所谓何事?”萧千曲的语气说不上恭谨,却让人挑不出毛病。这样清灵精致的人,似乎本就不应该对人低头屈膝,哪怕站在他面前的人,是一代帝王。

“自然是有的。”唐穆轻笑着掩上手中的书卷,“萧公子可曾听过一本书?”

“此书是朕前些年偶得,语言精辟,见解独到,虽然依旧有不足冒失之处,但是从全书而看,此人定是才华横溢之辈,而且年纪也应与你我无二。”唐穆的笑得清浅温煦,“朕一向爱才,眼下风巡国也需要这样惊才绝艳之人,如今萧公子正好来到风巡国,又是同样出彩之人,所览之书无数,朕想萧公子也许会对此书作者了解一二,因而想问问萧公子。”

萧千曲不动声色地在脑中过了一遍当今的年轻之才。几日的相处和往日的传闻,已经让萧千曲完全了解到这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年轻帝王之学识渊博,能让这样的人称赞不已,又是与他们一辈的文人,萧千曲一时竟是无法猜到唐穆想找之人。

“陛下指的是何书?若是能知道书名,臣或许便可想出作者。”

唐穆微微一笑:

“ 《帝》 ”

轻轻巧巧的一个字,却让萧千曲的脸上血色顿失。

这本书的作者并非他人,恰恰是萧千曲。

因为从幼时起便被邬国皇帝排斥,被皇妃皇子鄙落,再加上本就体弱多病,身子孱弱,萧千曲从小便是如饥似渴地汲取知识,再加上他的天资本就绝无仅有,年仅十五便已经芳名天下。

年轻之人年少轻狂,幼时伪装以求的生存的压抑,再加之渴望成名立业,在青史之上留下不朽之名的愿望,萧千曲将当时对于世事格局的看法与对帝王将相之责的思考都写进书册。

只是待书完成之时已是两年以后,那时的萧千曲已经出使游历各国已久,心思也愈发稳重深沉,虽然依旧是傲骨铮铮如梅,却也是知晓了不避锋芒之弊。

在这乱世之上,唯有能活到最后的人,方能笑到最后。

萧千曲虽然身体孱弱多病,却并不甘心被这副躯体拖累。他有野心,也有能力去实现他的野心。唯一要做的,就是活到最后。

《帝》之名,虽然看似英伟,却只会将还没有拥有足够力量保护自己的萧千曲暴露在所有与他有着相同心思的人的面前。对一个失去了庇护壳的,身份不过是邬国之王的庶子却已经展露威胁的青年,那些人会采取什么样的措施呢?

萧千曲知道的很清楚。

可是当他要焚毁这本书之时,这本书却谜一般地消失了。

萧千曲心中自是急切,在暗地中搜寻,却始终无果。这些年来也不曾传出过有关这本书的消息传闻,萧千曲也就慢慢歇了寻找的心思,只当是没有了这本书。

之后的数年里,萧千曲的名声愈来愈响。他所作之书,虽然也有涉及到政治之论,但从来是点到即止,从不会涉及到统治者们的底线。

却不想,这本书却落在了他眼下最大的对手——风巡国的皇帝唐穆之手。

萧千曲面上未露忧色,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手心已经冷汗涔涔。

《帝》这本书的扉页上,写着他的名字。

唐穆他……应该是早就知道了才是。为什么还要问自己这些问题。

“萧公子?”

“………”萧千曲没有应,漠然地立着。

唐穆慢慢地将手中掩上的书卷翻开,扉页上的三个字俊秀而不失力度。

萧千曲。

“你既然已经知道,又何必问我。”萧千曲的语气很冷。他一时竟不能分清在自己心中涌动这的情感是什么,压抑,忿然……..甚至……..还有些许道不明的酸楚。

眼下的情形也不容许他再去思考那么多,面前的年轻帝王完全可以以各种理由处死自己。他与唐穆相处多日,凭唐穆的阅历,又怎么会看不出还未曾学会很好地掩饰的年轻之时的自己隐藏在字里行间的心思呢?

那人的声音清清淡淡,温柔和煦依旧,却独独没有萧千曲以为的质问:

“萧千曲,你可还记得,朕说见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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