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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你的哪个好大好长 进不去的你得太大了_道可道

黄蓉的眼睛霎时明亮起来,欢叫一声,飞奔过去。王道一也万料不到竟在此处能与黄蓉相遇,纵身向前,两人抱在一起。

黄蓉紧紧的抱着王道一,口中一遍一遍的喊她的名字,语气竟有些颤抖,眼圈也红了。王道一心疼不已,也将她牢牢抱在怀里,手轻抚着她的背,温声安慰着。

良久之后,两人才分开,王道一问道:“岛上还有谁?七公呢?”

黄蓉伸手一指远方道:“师父在那边。岛上就我们三人。”

王道一知道洪七公无恙,心中略慰。又见黄蓉面带疲色。才不到三日不见,竟明显瘦了一圈,看的她心里一疼,心想自己在大海中死里逃生固然惊险,蓉儿与七公流落荒岛却也过得不好。

余光瞥见压在巨石下已经晕死过去的欧阳克,料想必是黄蓉的杰作。她知道黄蓉虽爱戏弄人,可本质上还是心地善良的,断不会随意伤人性命,欧阳克落到这般境地,定然有原因。

黄蓉拉住她衣袖,说道:“咱们见师父去,别理恶人!”

王道一与黄蓉二人携手而去,等走远了,王道一停下来道:“七公的伤势如何了?”

提到七公,黄蓉神色黯然,将七公的伤势和自己已继任丐帮帮主的事都向她一一道来。

王道一听完后,心道:“七公重伤,蓉儿继任帮主之位,欧阳克被巨石所压,几人被困孤岛,……这些情节,竟然和原着如此之像。难道我的存在,除了郭靖外,还是并不能改变什么吗?蓉儿……还是躲不过这一劫吗?为何越是我挂念之人越是无法改变他们原本的命运呢?”

王道一想了片刻,又问道:“蓉儿,这几天,欧阳克可曾……可曾欺负过你?”

黄蓉怔了一瞬,随即嫣然一笑,摇头道:“没有,都是我欺负他。”

黄蓉说的轻快,王道一却有些不相信,如果欧阳克老实本分,怎么会被压在那巨石之下?欧阳锋或许会认为那只是意外,但是看过原着的王道一很清楚这个机关必是蓉儿设计的。

黄蓉面庞憔悴,王道一看着又是一阵心酸,将她揽到怀里,说道:“你没事就好。”

黄蓉又问起王道一这两天的经历,王道一也一一相告。原来那日断船忽沉,将她与欧阳锋带入了海底。深海中水力重,压力奇大,与浅海中迥不相同,两人只觉海水从鼻中、耳中急灌进来,疼痛难当,王道一险些被淹死。

待得王道一竭力挣上海面来喘气时,黑夜之中,那小舢舨已不见了踪影。

二人四顾茫茫,并无片帆的影子。欧阳锋的蛇杖早已不知去向,两人在海中漂流,遇有海鱼游过身旁,便以掌力击晕,分食生鱼渡日。古人言道:“同舟共济”,这两个本要拼个你死我活的人,在大海之上竟然一同扶着捡来的半截断桅,同桅共济起来。

漂流了数日,海中这股水流原本就是流向洪七公与黄蓉所到的那座小岛,是以过了两日,又将王道一和欧阳锋漂送过来。

两人上岸后躺在沙滩上休息,忽听得远处隐隐传来人声,欧阳锋跃起身来,循声寻去,也真有这么巧,正遇上欧阳克踏中机关,悬崖上的巨岩压将下来。

欧阳锋忙飞身抢去相救,虽将侄儿拉后数尺,但欧阳克两腿还是被巨岩压住了,剧痛难当,登时晕去。

欧阳锋惊疑不定,上下四周环视,见再无危险,这才察看侄儿,摸了摸他的鼻息,并未毙命,运劲在巨岩上推了两下,却是纹丝不动。想那巨岩重达数万斤,纵使他武功盖世,又岂是一人之力所能移动?

欧阳锋无计可施,只得瞧着侄儿发怔。欧阳锋不知一切全是黄蓉巧布的机关,他亲眼见到巨岩从空跌落,这岩石重逾万斤,决非人力所能推上悬崖,是以只认为这是一场意外。

黄蓉带着王道一到岩洞之内。只见洪七公闭目倚着石壁,脸色焦黄,更无半分血色。王道一唤道:“七公!”

洪七公睁开眼见到王道一,大喜过望,嘴角露出微笑,道:“你也来啦。”

王道一正要去查看他伤势,忽听背后一声断喝:“老叫化,我也来啦。”

王道一急忙转身护住洞口,黄蓉拿起师父身畔的竹棒,站在王道一身旁。

欧阳锋笑道:“老叫化,出来吧,你不出来,我可要进来啦。”说着一声长笑,猱身而上。

王道一和黄蓉守住洞口,和欧阳锋缠斗起来。她二人一人使剑,一人舞棒,王道一的剑法得自王重阳亲传,自是精妙无匹,黄蓉的打狗棒法乃丐帮秘技,也是变幻莫测,玄妙之至,再加上二人彼此配合中竟有惊人的默契,欧阳锋拆了百来招还都攻不进去。

欧阳锋见着黄蓉使出来的棒法,大感惊讶,心道:“这是什么棒法,怎的如此精妙?”

黄蓉初使打狗棒法,初出手就逼开了强敌,甚是得意。欧阳锋万料不到这小丫头居然已学会了老叫化的精妙棒法,哼了一声,纵身又上,伸手来夺她手中竹棒。

黄蓉将新学到的棒法使开了,刺打盘挑,扫挥粘戳,绿影飞舞,身法灵动,招式奇妙,虽然不能伤得对方,但欧阳锋连出七八招,却也始终抓不到她棒头。

王道一看的又惊又喜,满眼的惊艳之色,连叫:“蓉儿,真是好棒法!”同时左掌右剑,从旁夹击欧阳锋。

但王道一和黄蓉的功力比起欧阳锋还是远为不及,又过几十招,便被他逼得步步后退。

欧阳锋冲进洞内,伸手在洪七公胸口轻轻一推,洪七公无力反抗,欧阳锋大喜,想着他果然武功尽失,当即抓起他身子,喝道:“你们助我去救出我侄儿,那就饶了老叫化的性命。”

黄蓉道:“老天爷放下大石来将他压住,你是亲眼瞧见的,谁又能救得了?你再作孽,老天爷也丢块大石下来压死你。”

王道一心想:“不救欧阳克,怕是我们三人都要死在西毒掌下,给那欧阳克陪葬。”便接着道:“要救人也得你先放下七公。”

欧阳锋挂念着侄儿,恨不得立时就去,但脸上却是神色如恒,慢慢将洪七公放下。

黄蓉道:“助你救他不难,咱们可得约法三章。”

欧阳锋道:“小丫头又有什么刁难?”

黄蓉道:“救了你侄儿之后,咱们同住在这荒岛之上,你可不得再生坏心,加害我们师徒三人。”

欧阳锋心想:“我叔侄不通水性,要回归陆地,还须依靠两个小鬼相助。”于是点头道:“好,在这岛上我不杀你们三人,离了此岛,那可难说。”

黄蓉道:“哼,那时候就算你不动手,我们可要向你动手了。第二件,我爹爹是打算将我许配于她的,你是亲耳所闻,亲眼所见,此后你那侄子若是再向我啰嗦,你便是猪狗不如。”

欧阳锋“呸”了一声,还是道:“好,那也只限于在这岛上,一离此岛,咱们走着瞧。”

黄蓉微微一笑,道:“这第三件呢,我们尽力助你,可是我们并非神仙,若是老天爷定要送你侄子性命,非人力能救,你却不得另生枝节。”

欧阳锋眼珠乱转,叫道:“若是我侄儿死了,你们三个也休想活命!小丫头别再胡言乱语,快救我侄儿去。”窜出岩洞,往悬崖急奔而去。

待欧阳锋走远,黄蓉对王道一道:“道一,待会儿西毒用力推那巨岩,你趁机在他背后一掌,结果了他。”

王道一沉默不语。

黄蓉以为她是不愿做那背后伤人的事。这两日来黄蓉只道王道一定已死于大海之中,现在居然能重逢与此,心中霎时升出一种失而复得的惊喜感觉来,对王道一也愈发珍惜,能再见到她,心里实是欢喜异常,自然不舍得逼她做她不愿意的事,何况她不愿背后偷袭,本也是君子行径。

想到此处,黄蓉微笑着叹了口气,抬手轻轻理了理她微乱的衣襟,说道:“嗯,我知道了,你是圣人,咱们不用这法子了,这就去救他侄子吧。”

王道一却笑道:“这与圣人不圣人没关系。我方才是在估计你这法子成功的可能性。……按我说,要用你这法子,我这一掌下去,死的是他还是我,尚未可知。”

黄蓉惊道:“什么意思?”

王道一笑道:“蓉儿,你这两日是不是太操劳了?怎么这下就反应不过来了?你想,西毒的内力何等深湛,耳力和感官又是何等敏锐?”

黄蓉恍然大悟,道:“啊,我知道啦。西毒内功深厚,最起码方圆三丈内的风吹草动都察觉的到,你若在他背后偷袭,只怕手刚举起来就立时被他给发觉了!再者,七公与他功力相当,受了他全力一掌尚且能活下来,你的功力自是与他相去甚远,就算你能趁他不察全力击他一掌,以他深厚的内力,恐怕也不能让他怎么受伤,那时他要是再回身反击,那你可就……可就……”她终是不愿说出那个字。

王道一倒不以为意,替她说了出来,接口道:“那我可就得死了。”

她话音没落,嘴唇便立时被一只柔软的手给堵住了,黄蓉惶急道:“你别说!”眼中竟蓄起泪来。

王道一看着她的眼睛怔了怔,鼻尖闻到一缕熟悉的馨香,她拿开放在唇上的手,握紧,笑道:“好,我不说。”

两人携手奔向悬崖,远远便听得欧阳克大声痛呼。

欧阳锋喝道:“还不快来!”两人纵身过去与他并肩而立,六只手一齐按在岩上。欧阳锋喝一声:“起!”三人掌力齐发。巨岩却只微微一晃,便立即压回。欧阳克二次被压,惨叫一声,两眼一翻,不知死活。

欧阳锋大惊,急忙俯身,但见侄儿呼吸微弱,为了忍痛,牙齿已把嘴唇咬得全是鲜血。饶是欧阳锋身负绝顶武功,到了这地步却也是束手无策,这巨岩是再也推不得的了,若不是一举便即掀开,巨岩一起一落间,只有把侄儿压得更惨,正自徬徨,却见潮水渐涨,海水已淹至巨岩外五六丈之处。

欧阳锋急道:“小丫头,想要你师父活命,快些想法子救我侄儿!”

黄蓉早在寻思。但那岩石如此沉重,荒岛之上又再无别人能来援手,如何能将巨岩掀开?她片刻之间想到十几种法子,却没一条顶事,听欧阳锋如此说,瞥了他一眼,凉凉道:“若是师父身上没伤,他外家功夫登峰造极,加上他的掌力,咱们四人必能将这巨岩推开。现下……”双手一摊,意思说实是没法。

这几句话虽是气恼之言,欧阳锋听了却也真是做声不得,心想:“冥冥中实有天意,倘若老叫化并未受伤,他侠义心肠,必肯出手相救。我一掌打伤了老叫化,哪知道却是打死了我的亲生儿子!”

欧阳克名虽是他侄子,实则是他与嫂子私通所生,是他的亲骨肉。欧阳锋向来心肠刚硬,此刻却也不禁胸口酸楚。

王道一倒是不急,她依稀记得在书里黄蓉的确是想了个法子吧欧阳克救出来的,可是那是三十余年前看过的书了,她哪里能记得那么清具体是什么法子?虽然现在这个世界因为她的存在已经改变了不少情节,可是黄蓉的智商可没受她影响,以黄蓉的聪慧,应该能想出来办法。

换句话说,要是连黄蓉都想不出来办法,其他人就更想不出来了。所以着急也没用,还不如多提防着点欧阳锋,以防他因为解救不出亲儿子,受不了刺激,急火攻心发起狂来,伤了她们二人。

欧阳克模模糊糊的再次醒来,叫道:“叔叔,你一掌打死我吧。我……我实是受不住啦!”

欧阳锋从怀里拔出一把切肉的匕首,咬牙道:“你忍着点儿,没了双腿也能活。”上前要将他被巨岩压住的双腿割断。

欧阳克惊道:“不,不!叔叔,你还是一刀杀了我的好。”

欧阳锋怒道:“枉我教诲了你这许多年,怎地如此没骨气?”

欧阳克竭力忍痛,不敢再说。欧阳锋见巨岩直压到侄儿腰间,当真要割断他双腿,十之□□也是难以活命,一时踌躇,不敢下手。

黄蓉见西毒叔侄相对无言,都是神色凄楚,不禁心肠一软,忽地想起父亲在桃花岛上运石搬木之法,便道:“且慢!我有一个法子,管不管事,却是难说。”

欧阳锋立马回头,喜道:“快说,快说,好姑娘,你想出来的法子准成!”

黄蓉微微一笑,说道:“好,那就依我吩咐,咱们快割树皮,打一条拉得起这岩石的绳索。”

欧阳锋问道:“那谁来拉啊?”

黄蓉道:“像船上收锚那样……”

欧阳锋立时领悟,叫道:“对,对,用绞盘绞!”

王道一也明白了。这方法说白了就是把拉扯巨岩的直接拉力转化成力矩,利用滑轮的方法来旋转发力,则可大大降低所需的拉力,这是工程力学中的一种常用方法。

这法子王道一能懂,前世也学过相关原理,但现在让她来想,她还真想不出来。王道一不得不又一次佩服黄蓉这个古人的智商了。

她拔出背上的长剑,纵身上树切割树皮。欧阳锋与黄蓉也即动手,片刻之间,三人已割了数十条长条树皮下来。欧阳锋手中割切树皮,双眼时不时的望着侄儿,忽然长叹一声,说道:“不用割啦!”

黄蓉奇道:“怎么了?”

欧阳锋向侄儿一指,黄蓉低头去看,只见潮水涨得甚快,已然淹没了他大半个身子,且别说打绳索、做绞盘,树皮尚未割够,海水便早将他浸没了淹死了。欧阳克沉在水里,一动不动。

黄蓉道:“别丧气,快割!”

欧阳锋这横行一世的大魔头给她这小姑娘如此一喝,竟然又乖乖开始动刀切割树皮起来,这景象看得王道一心里发笑。

黄蓉跃下树去,奔到欧阳克身旁,捧起几块大石,将他上半身扶起,把大石放在背后。这样一来,他口鼻高了数尺,海水一时就淹不到了。

欧阳克低声道:“黄姑娘,多谢你相救。我是活不成了的,但见到你出力救我,我就是死也欢喜。”

听他这么一说,黄蓉心中忽感歉疚,说道:“你不用谢我。这是我布下的机关,你可知道?”

欧阳克低声道:“别这么大声,给叔叔听到了,他可放不过你。我早知道了,我想,死在你的手里,我一点也不怨。”

黄蓉叹了口气,心道:“这人虽然讨厌,但现下也着实可怜。”又回到树下,捡起树皮条子编结起来。

她先结成三股一条的绳索,将六根绳索结作一条粗索,然后又将数根粗索绞成一根碗口粗细的巨缆。欧阳锋与王道一不停的切割树皮,黄蓉不停的搓索绞缆。

三人手脚虽快,潮水却涨得更快,巨缆还结不到一丈,潮水已涨到欧阳克口边,再结了尺许,海水已浸没他嘴唇,只露出两个鼻孔透气了。

欧阳锋跃下地来,道:“你们走吧,我有话对我侄儿说。你们已经尽力而为,我心领了。”他也真沉得住气,当此之时,仍是镇定如恒,脸上殊无异状。

王道一和黄蓉并肩离开。走出十余丈,黄蓉悄声道:“到那巨岩后面去,且听他说什么。”

王道一点点头,两人悄悄绕道巨岩之后,只听欧阳锋哽咽道:“你安心去吧,我知道你的心事,你一心要娶黄老邪的闺女为妻,我必能令你如愿。我这就去杀了黄老邪的闺女,将她和你同穴而葬。人都有死,你和她虽生不得同室,但死能同穴,也可瞑目了。”听到这话,巨岩后的两人都是又惊又怒,同时打了个寒噤。

欧阳克口在水下,已不能说话。黄蓉捏了捏王道一的手,两人悄悄转身走远。欧阳锋伤痛之际,竟未察觉。

待走的远了,王道一道:“你可有什么法子?”

黄蓉道:“西毒武功甚高,现今之计,唯有智取。”

王道一道:“怎生智取?”

黄蓉道:“我正在想。”

王道一不再说话,两人并肩而行,默默地走着。转过一个山坳,忽然见到山脚下的一丛芦苇。黄蓉心念一动,说道:“他若不是如此歹毒,我倒有个救他侄儿的法子。”

王道一看了看芦苇,并没觉得什么特异,问道:“什么法子?”

黄蓉拔出小刀,割了一根芦管,一端放在口中,抬头竖起芦管吸了几下。

王道一恍然,心中赞道:“这急智,也是没谁了!”笑道:“真是个妙法,好蓉儿,你怎么想出来的?咱们这就去救那欧阳克。”

黄蓉一撇嘴,不甘心道:“我才不救他呢。老毒物要杀我,就让他来杀,哼,我才不怕他呢。”但想到欧阳锋的毒辣凶狠,不由得打了个寒噤,此人武功高强之外,比他侄儿可机警狡猾得多,要与他单打独斗,诱他上当,着实不是易事。

王道一在心里权衡片刻,说道:“我看还是救了的好。那西毒虽然为人毒辣,但他自诩一派宗师,说的话应该不会反悔,他应了你那三个条件,在这岛上便不会对我们不利。但倘若不救他侄子,他悲伤过度,发起疯来,咱们两个还有七公都在劫难逃。你虽智慧无匹,我也可以用九阴真经作为要挟来牵制他,但他那时要是情绪激动,谁知道还会不会听进去人话?所以,咱们还是先救他侄子吧。不,咱们这不是救他侄子,是自救。”

黄蓉也知道这个理,不再赌气,说道:“好,听你的,咱们先救了他再说,行一步算一步。”

两人回过身来,绕过巨岩,只见欧阳锋站在水中,扶着侄儿。他见王、黄二人走近,眼露凶光,眼看就要动手杀人,喝道:“叫你们走开,又回来干什么?”

黄蓉悠闲的在一块岩石上坐下,笑吟吟的道:“我来瞧瞧他死了没有?”

欧阳锋厉声道:“死又怎样,活又怎样?”

黄蓉叹道:“哎,要是死了,就没法子了!”

欧阳锋听她这话,立时从水中跃起,急道:“好……好姑娘,他没死,你有法子救他?快说,快……快说。”

黄蓉将手中芦管递了过去,道:“你把这管子插入他口中,只怕就死不了了。”

欧阳锋大喜,抢过芦管,跃到水中,急忙插在侄儿嘴里。这时海水已淹没欧阳克的鼻孔,他正在呼出胸中最后的几口气,耳朵却尚在水面,听得叔父与黄蓉的对答,芦管伸到口边,急忙衔住,猛力吸了几口,真是说不出的舒畅,这一下死里逃生,连腿上的痛楚也似乎减轻了。

欧阳锋叫道:“快,快,咱们再来结绳。”

黄蓉笑道:“欧阳伯伯,你方才想要将我杀了,给你侄儿殉葬,是不是?”

欧阳锋一惊,脸上变色,心道:“怎么我的话竟给她听去了?”

黄蓉笑道:“你杀了我,若是你自己也遇上了什么三灾六难,又有谁来想法子救你?”

欧阳锋这时有求于她,只好任她奚落,只当没有听见,又一声不响的纵上树去切割树皮。

三人忙了一个多时辰,已结成一条三十余丈长的巨缆,潮水也已涨到悬崖脚下,将巨岩浸没了大半。欧阳克的头顶淹在水面之下数尺,只露出一根芦管透气。欧阳锋不放心,时不时伸手到水底下去探他脉搏。

又过小半个时辰,海水渐退,欧阳克顶上头发慢慢从水面现出。黄蓉比了比巨缆的长度,说道:“够了,现下我要四根大木做绞盘。”

欧阳锋心下踌躇,暗想在这荒岛之上,别说斧凿锤刨,连一把大刀也没有,如何能做绞盘?只得问道:“怎生做法?”

黄蓉道:“你别管,把木材找来便是。”

欧阳锋生怕她使起性来,撒手不管,当下不敢再问,奔到四颗海碗口粗细的树旁,蹲下身子,使出蛤丨蟆功来,每颗树被他奋力猛推几下,登时齐腰折断。

王道一与黄蓉见他内劲如此凌厉,不觉相顾咋舌,心下骇然。欧阳锋找到一块长长扁扁的岩石,运劲将树干上的枝叶刺去,拖来交给黄蓉。

这时黄蓉与王道一已将大缆的一端牢牢缚在巨岩左首三株大树根上,将大缆绕过巨岩,拉到右首的一株大松树边上。那是株数百岁的古松,参天而起,三四人合抱也围不过来,足够牢固。

黄蓉道:“这颗松树对付得了那块大岩石吧?”

欧阳锋点了点头。

黄蓉命他再结一条九股树皮索,将四根树干围着古松缚成井字形,再将大缆绕在其上。

欧阳锋赞道:“好姑娘,你真聪明,这才叫做家学渊源,有其父必有其女。”

黄蓉笑道:“那怎及得上你家侄少爷?快动手绞吧!”

三人当即动手,将古松当作支柱轴心,旋转推动井字形树干,大缆盘在古松树干上,慢慢缩短,巨岩就一分一分的抬了起来。

潮水早已退落,欧阳克陷身在泥浆之中,眼睁睁的望着身上的巨岩,只见它微微晃动,压得大缆格格作响,心中又是焦急,又是欢喜。

那四根树干所作的井字形绞盘转一个圈,巨岩只抬起半寸。古松簌簌而抖,受力极重,大缆直嵌入树身之中。欧阳锋素来不信天道,不信鬼神,此时心中却暗暗祷祝,岂知心愿许到十七八个时,突然间“嘭”的一声巨响,大缆断为两截,缆上树皮碎片四下飞舞,巨岩重又压了回去,只压得欧阳克痛的叫也叫不出声来。

绞盘急速倒转,将黄蓉直甩出去,倒在地下。王道一忙抢上扶起。

到了这地步,欧阳锋固然沮丧已极,黄蓉见计不售,也是脸上难有欢容了。

王道一道:“咱们把这条缆续起,再结一条大缆,两条缆一起来绞。绞盘就受得住了。”

欧阳锋摇头道:“那更难绞动,咱三个人干不了。”

王道一思索着喃喃道:“的确,那样就需要更大的力气了,我们三人是远远不够的,要是有人帮忙就好了。”

欧阳锋想到现下武功全废的洪七公,又是一阵懊恼,当下不说话,坐在一块石上生闷气。

黄蓉出了一会神,目光缓缓扫过巨石,再扫过被崩断的绞盘,定了片刻,若有所思,忽地站起来,笑道:“对,有人帮忙的。”

王道一这一下倒是没反应过来,问道:“怎么会有人来帮忙?”

黄蓉道:“嗯,只可惜欧阳世兄要多吃一天苦,须得明儿潮水涨时才能脱身。”

王道一一听她说“潮水涨时”,顿时明了,她是想利用潮水的浮力!

这世间最大的力量,莫过于自然之力。如果利用潮水的浮力,三人再配合来推绞盘,必是极为剩力的。

王道一转头瞧着黄蓉,心想:“世上怎么会有如此聪慧的人?”让一个没有系统的学过机械学和动力学的古人接二连三的想到这许多办法,只能说这人是聪明绝顶了。

不知怎么的,王道一定定的看着黄蓉,忽然想起“慧极必伤”这句话来。随即又想到原着中她那坎坷艰辛的一生,和她那最终惨烈悲壮的结局,不禁浑身一抖,心脏猛地一紧。

以身殉城又如何?流芳百世又如何?天下人人敬仰称颂的“女诸葛”又如何?

虽然伟大,但并不美好,不是吗?

王道一垂了垂眸子,在心里默默许愿,“不管我有没有能力改变你的命数,但我定会倾尽所有,也要……”

也要什么?

可念不可说。

欧阳锋看看一脸轻松的黄蓉,再看看垂眸不语、不知在想什么的王道一,却仍是茫然不解,寻思着:“难道明儿潮水涨时,会有人前来相助?”

黄蓉笑道:“累了一天,我可饿得狠了,先找些吃的再说。”

欧阳锋道:“姑娘,你说明儿有人前来相助,此话怎讲?”

黄蓉道:“明日此时,欧阳世兄身上的大石必已除去。此刻却是天机不可泄漏。”

欧阳锋看着她不语。

王道一也笑道:“蓉儿说能除去,那必是有法子除去的,欧阳前辈放心便是。”

欧阳锋心下将信将疑,但若不信她,也无别法,只得守在侄儿身旁。

王道一和黄蓉打了几只野兔,烤熟了分一只给欧阳叔侄,与洪七公在岩洞中吃着兔肉,三人互道别来之情。

三人知道欧阳锋为了相救侄儿,这时必定不敢过来侵犯,便在洞口烧一堆枯柴阻挡野兽,当晚睡得甚是酣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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