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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夜也要看完的带肉小说 两个奶挟他的_武安侯传

翌日便至腊月初九,正是季陵生辰。

除有祭礼的日子,只要是还未娶妻外封的皇子,皆是一样要各自跟着翰林读书。近来李慎之并不叫季陵随侍,只叫他将伤养得大好了再说,因此每日早起都不叫人去扰他。不过季陵自小习惯了早睡,然后摸黑起身抡拳使剑,精力旺盛得过分,便是因为伤病萎靡了些,也比旁人来的有精神。照旧能早早地爬起来,咬着他的发簪,给他表演如何单手梳头,最后不那么利索地将他的长发束好,便一脸“厉害不厉害”的自豪骄傲神情,感觉像完成了什么重大使命一样满意地去吃早膳。倒是李慎之照着铜镜望见自己束发用的木簪上头整齐的牙□□情复杂,时常疑心季陵的生肖其实根本不是龙,而是狗,顺便把木簪换成了不容易咬出印子来的玉簪。

今日自是也无例外。

季陵咬着那根玉簪,一只手绾发,将长发绾好,便将脑袋凑近,把咬着的发簪插稳,大约是熟练了起来,越发一气呵成,松开手,满意地点点头道:“不错不错,只用一只手就能做成这许多事,往后我就是断了只手也不用怕。”

李慎之道:“好歹今日是过寿,说什么断手断脚的疯话?”

季陵笑吟吟道:“原来你还记着我今日过寿,我还道你给忘了。既然你主动提了,那我可就不客气了——今日寿星早起伺候你老人家梳头,可有红包赏我?”

李慎之没好气道:“我几时忘过你的生辰?”嘴角却噙着笑,伸手自袖中摸出早已封好的红封,拍到他的手里,大方地挥挥手道:“赏你,拿去!”

季陵拎着沉甸甸的红封甩了甩,暗道,今年的好沉。拆开了一瞧,只见里头封着两枚正能放在掌心的小金元宝,却顿时便觉心虚,“这也太多了些,去年你替我买下了云宝,不是还说今后三年都没钱给我准备寿礼了?”

李慎之好笑,未成想他随口一说,季陵又当真了,故意逗人道:“是啊,所以今年只赏你红包,寿礼是没有了。”

季陵掂了掂掌中的红封——这么沉的两块金子,莫说是办寿礼,只怕都够买间房,说不定还够带个小院,院里挖个小池塘,养几尾鲤鱼,顺带还有余钱再搭个亭榭......

想来必定是阿慎当真给忘了,昨晚想起来,这才多封了红包给他。想到此处,不禁有些无奈,将那两枚金锭子倒了出来,塞还回李慎之的掌心道:“你忘了便说忘了,我又不至于多生气,哪里犯得上这样大方,把棺材本都拿出来给我?至多等改日你再出宫,买根糖葫芦给我,我便原谅你了。拿着,收好了,这么大两块金子,还不如你自己留着枕着睡觉。”

李慎之却并不去接,只笑道:“枕着睡觉,我不嫌硌脑袋?”

又见季陵一脸严肃地非要还他不可,大为好笑,伸手照着他的脑袋轻敲一记道:“走了,吃饭。我记着呢,晚上给你。”

季陵狐疑道:“真的假的?”

李慎之道:“你说是真的假的?”

季陵顿时乐了,笑出一口齐整的好牙,欢喜道:“我觉得是真的!”

李慎之见他这才真的高兴了,也觉心情大好,笑得像个看着自己傻儿子的慈祥老父亲,“嗯,那就是真的。”

季陵敲了敲那两枚元宝道:“那还给我这两个元宝干嘛?”

李慎之摆摆手,财大气粗道:“一点小钱,赏你的。”

季陵颔首道:“不错不错,好阔气!赶明儿我出宫,去趟首饰铺子——”

李慎之眯起眼,“去干嘛?”

季陵飞快道:“打一根金簪子,顶上有这样大的一朵金菊花,每日用它给你簪头!”

然后火速逃离现场,只留下一串中气十足的笑声。

......

初九整一日,依旧待在孔怀殿无所事事的季陵都像是一只到处翻腾着自己那根骨头的小狗儿,不老实地东转西转,试图在李慎之回来之前,就找见他给他准备的寿礼。不过不知李慎之究竟将东西藏在了何处,他东翻西找,也未有任何收获,只差没有在殿后的那几颗梧桐树底下掘几个坑出来。

他的生辰宫里知道的人原本不多,先前只有李慎之与姑母,昨日稀里糊涂地说给了楚王,才又多了一个,因此自然也没什么客来。

上午只有姑母差了绿腊过来,送来了新裁的两件衣裳,还有一匣子点心,一些纸笺笔墨,说天气酷寒,嘱他不必过去椒风殿——这几年间,姑母未如何因先前他娘的事待他有什么芥蒂,仍旧尽心关爱,便是衣裳细处,也没有一处不妥帖,叫他心中很是感激。

到了下午,楚王也差了人送东西来,很懂得扶贫要落到实处的道理,送了点心菜肴,几块上好兽皮,还有一个白玉镶金、上刻双鱼戏水的长命锁——那为首的宫娥忍笑正色道:“我们殿下说,这是给世子戴的,愿世子好好长大、长命富贵、白白胖胖......”

季陵亦忍笑道:“劳姐姐替我回话,说多谢殿下美意,也祝愿他...呃,白白胖胖。”

而那走在最后的侍人则低着头递给他一个木匣,也不多做解释,只是道:“殿下嘱您回去再打开。”

季陵好奇心盛,将木匣打开一条缝隙瞄了一眼,只见里面盛着一些精美的图册,上头有线条细腻的人像,不禁将匣子开得大了些细瞧,方才看清那上头绘着的,分明是一个膀子雪白的美妇人,周身只遮了一个银红色的肚兜儿,将一双白腿骑在跪伏着的少年的肩膀,顿时面红耳赤,忙用力将那匣子重新掩上,还欲盖弥彰地将锁也给一并拧了上,却悄悄地藏回了自己的枕头底下。

方才藏好出来,菜豆的干爹便亲自来了一趟。

有时季陵也搞不清,依菜豆那个软趴趴的性子,究竟是怎么有胆子去攀中书令文长贤这样的人物做干爹的,菜豆只说他是文公公的同乡,想来是文公公老来思念家乡之故?不过,自从他认下这个干爹以后,他们倒是未少沾他的光。那位老人在宫中已有不知多少年,眉毛头发都已成了灰的,生着一张白而宽阔的和善的脸,在宫中权势不小,待孔怀殿上下却很是关照,逢上季陵的生辰,竟也肯亲自跑上一趟贺寿,如此已有几年了。

文长贤于宫中的天子、妃嫔御女、皇子公主而言是奴,但是与朝中的百官而言却是同僚,不过不知为何,在季陵跟前却皆是以“老奴”自称,季陵不解,但也不好多问,也只得更客气有礼些。这位老人每年倒不送什么贵重之物,至多只叫人送些精致糖食,送一两罐跌打伤药,从不叫人为难,也只说是烦劳世子平日里多多关照些菜豆。可季陵总觉此事有些不对劲——若他当真要照料干儿子,将菜豆调去别处做事又能有多难?如何倒将人留在他们这里了?

不过李慎之说,这样的人情至多只有人情来还,文公公是聪明人,不可能因为施人一丝小恩小惠,便指望人替他赴汤蹈火,给他的他便收下,只当是结桩善缘也好,遂也便不再多心,将东西收下。

送走了文公公,季陵却还是心里痒痒得很——这些毕竟都是旁人所赠,他到现在还不知道阿慎究竟给他弄了什么新奇玩意儿,要这样神神秘秘的。坐着读了一会儿书,却只觉蒲席底下长了锥子一样,根本坐不住;摆了会儿棋,又有些心不在焉,过不多时便忘了自己该摆黑子还是白子了。

如此等到天色黑透,殿中点起灯来,李慎之方归,却无视眼巴巴地在自己跟前转来转去的季陵,仍旧绝口不提寿礼的事,只打发人快去吃寿面。

季陵自然不知,李慎之此时正觉后悔,心中没什么底气,暗道,他还当是什么好玩的东西,若是知道是护身符,必定觉得无聊,盘算着要不要将那先前叫人打的萧中刃取出来,至多只是现下不叫他拿去玩便是了。

而他因为犯蠢求符而跪肿的膝盖昨日叫人取了冰来敷过,又搽了药,却不是一日便能消下去的,到了今日早上,也不过是从桃子消肿成了李子,到了傍晚时,却又直接肿回了桃子。

这种不适感叫他越发地烦躁了起来,手指摸到了放在荷包之中的,那里面叠起来的、硬邦邦的护身符,和裹在外面的、滑溜溜的符袋,只好泄愤一般地使劲儿捏了几下。

瞥见他走路吃力,季陵方才记起昨日他的膝盖肿了,迟疑问道:“时候还早,咱们先去搽药,然后再去吃面吧?”

李慎之却不怎么愿意再瞧见自己肿得滑稽的膝盖,只摇摇头道:“不必,面都已煮好了,不吃便要坨了。”

季陵随口道:“坨了怕什么,又不耽误吃,反正味道也差不多。”

观他神色,知道他这是不愿再提的意思,心中却暗暗猜测道,莫不是阿慎膝上的伤当真是给人打的?

又试探问道:“你腿上,昨日究竟是磕到何处了?”

李慎之终于将那荷包中的符袋摸了出来,塞到季陵的手中,又轻又快地说道:“鸡鸣寺,上山时摔了一跤,顺道...给你讨了个符回来。”

季陵一怔,随即将那符袋接到手中,弯着眼睛,笑了。

李慎之还道他必定是要取笑他竟信了这些神神怪怪之事,却见季陵乐颠颠地将那符袋挂在了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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