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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在温泉要呜呜 总裁不要在舔了_君长安

前几日傅恒奉乾隆帝的命,给富察皇后送上了立储已逝皇子永琏的密旨,又在甬道里刻意等来纯妃,给皇后再上一记猛药。眼下皇后大安,傅恒的心事总是消了大半,恰逢沐休之日他便回府探望阿玛*(注)额娘。

“臭小子,你算舍得回来。”富察夫人知今日傅恒不当值,早早在正房相迎。富察夫人有九子一女,傅恒正是幼子,不免格外招母亲疼爱。“这几日皇后娘娘的病可有起色?”

傅恒扶母亲坐下,用了口茶水道。“姐姐的病实乃心病,药到则病除了大半,如今已是大康了。”

“那便是喜事,瞧你姐姐这两年浑浑噩噩,人也憔悴不少。”富察夫人虽言是喜事,但眉头仍忧愁轻笼,面对最帖心的儿子并未曾避讳。“容音自小是个好的,我们富察家功勋世代,进京城里哪家的大门都能坐稳了宗妇的位置。当年让她入王府,也是思及她与那位自幼相识,先帝爷那也是留了意。否则,我也不愿意你姐姐在宫里受这等委屈。”

傅恒不紧不慢地啜了口茶,“那在娘心里,儿女欢喜和家族声望孰重?”

富察夫人细细打量儿子,不过十多日未见,富察傅恒似于平日不同。他虽聪慧非常,却还是少年心性,未经历练,今日说话行事的气度却依然不逊于他阿玛。夫人心中宽慰,“自然你们欢喜,才是娘终生所求。”

“倘若儿欲聘娶一名家族远不如富察家的女子,额娘会如何想?”傅恒知总有一天要开口谈及此事,不若抓住这一机会,先给他额娘上点眼药。

“哦?若身份地位远不及富察,何不纳为良妾?”

“儿心甚悦她,此生再无他人。然眼下既无不世军功,又非当世文豪,唯一拿得出手的便是这妻子之位。”傅恒笑道,“但傅恒仍担心她看不上眼罢了。”

“天下竟有如此女子?”富察夫人眉头轻蹙,她自认儿子是一代天骄人物。“那英罗呢?我们富察家可与瓜尔佳氏早有约定。”

傅恒目光悠远,脑中想起诸多前尘往事。“瓜尔佳英罗与我们不同,她随父督军,生长在科尔沁大草原。向往的是天地山河,寻的是草原上的巴图鲁。两姓之好,终非眷侣之美,我们何必筑了樊笼束缚于她?”

富察夫人点了点头,她是个满洲女子,对中原的三纲五常并不那样虔诚。“这么说来还是你有理了?”语气里的软和,看来是倒向了儿子一边。

“全凭母亲疼爱。”傅恒起身行礼,又佯作叹息。“只是阿玛那边……”

知子莫若母,富察夫人早知傅恒有此一问,豪爽笑道。“男儿何不带吴钩?你若受祖庇荫,当个闲散贵人那自然要听你阿玛的。但若你胸有丘壑,以凌烟阁为榜样,还博不得一位心仪的娘子?”

傅恒早知额娘心性,他也正有此意,重回人世数日以来他急于见到璎珞,又要救富察皇后的急火,许多事情尚未好好思量。

他屏退所有小厮奴才,说有秘事谋划,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傅恒提笔写道一个又一个名字,乾隆帝,皇后,贵妃,纯妃……璎珞,傅恒……弘昼,璎宁,袁春望……又写到明玉,尔晴……这些人物关系错综复杂,若要改变命运,不免如棋盘上的棋子,动一则牵全身。

他二十年久经官场,于人事已有不同见解,当年他虽身份贵重却不过是一介御前侍卫。即使受了委屈,不过是和皇上姐夫、皇后姐姐申诉,又因年少过信旁人,如此一来自然举步维艰。和璎珞长相厮守的机窍,一在不可让皇上对璎珞动心,璎珞心思耿直,有仇必报,这些做法不免引起皇上好奇,上一世的悲剧其实也是始于此处。二是他不可再作懵懂稚子,以一个手握功勋的臣子求赐更有把握。

至于……傅恒目光移到尔晴二字,神情如同冰淬。正是这个心如蛇蝎的女子,潜伏在姐姐身边,使伎间离他与璎珞,又用烟花女子的手段哄他聘娶。他那时终究稚嫩,被人算计去了,后来察觉已八抬大轿入府中。虽然他未曾与这个女子圆房,并暗中促其不过半年就郁郁而终。

但是只要一想到成婚第二日那个大雪之日,璎珞在雪地之中三叩九拜,他却与她情断意决,一生只得远望。傅恒的心就痛得抽搐起来,他以为自己经历世事,早已金刚不坏,但此时回想竟泪流满面,以至于沾湿宣纸。

水渍之下,未干的“璎珞”和“傅恒”二字笔墨交融,混成一体。傅恒抹了一把泪,将写下的东西用火折子烧尽。前尘璎珞受了太多的苦,承担了太多的痛,这一世他不会再让她一个人禹禹独行,孤注一掷地报仇,在辛者库里挨饿受冻……他定让她平安喜乐,与他厮守至老。

点出琵琶新叶的事情,被玲珑透给慧贵妃,璎珞不得不犯险吃了七碗藕粉丸子蒙混过关。

璎珞本就是瘦弱,这七碗分量十足的丸子下去,她腹胀欲裂,忍不住在墙角呕吐许久。很不容易撑着回去,快到秀坊时已经力竭,正巧有一处隐蔽亭子,璎珞便坐下歇脚。

她揉了揉胸口,才缓过劲来,竟发现亭子外站了个男人。月辉洒在男子身上,他就是玉山巍巍,谪仙落凡。这不正是那月前跟她讨恩情的富察傅恒?

“富察大人,你来作甚?”璎珞机警地后退,她被慧贵妃叫走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傅恒走进亭子,放下一个白色瓷瓶。“里面是太医院的消食良药,可治积食之疾。”

“你怎么知道?”璎珞先前就不解富察傅恒的种种相助,心中疑惑甚重,忍不住开口问道。

“我手下的侍卫恰巧在贵妃娘娘宫外值守。”傅恒偷偷打量,璎珞额前的冷汗已经把头发浸湿,心中不免绞痛。

璎珞侧身,“大人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我心善。”傅恒面不改色心不跳,拿出领班军机大臣、保和殿大学士的脸皮才说出这番话。“夜深了,你我男女有别,此地不宜久留我先走了。”

魏璎珞看着他消失的背影,怎么这位富察侍卫每次都有落荒而逃的嫌疑?他心善?这理由璎珞听了都觉搪塞,不过横竖这样的权贵不会来谋害自己,想到这便把小瓷瓶收入囊中。

傅恒一直远远缀在璎珞,见她平安进了绣坊才真正离去。这只苦了海兰察,因日前贪杯被傅恒逮个正着,又被抓去替他值夜。

宫闱深深,晚风甚为凄婉,海兰察不自觉摸摸手臂。“富察小子近来有鬼,怕不是和哪个小宫女看对了眼?可苦了小爷我。不过富察傅恒那混人,眼睛长到天上,怕是嫦娥下凡也不一定看得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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