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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儿你的好大 与老妇的不正关系戏骨

[七]

那日龙余说要去周游世界,居然不是夸口。

黑瞎子抬手抹了抹眼睛,感觉了一下眼见覆盖之下的眼珠还好好地呆在他的眼眶里,继而有些无奈地慢慢勾了一下唇角。

龙余正在收拾行李。那老男人一边撅着屁股蹲在床上往大旅行包里塞物品,一边对着黑瞎子碎碎念:“……总之纳兰清你要照顾好自己啊。另外你的眼睛也还是有救的,只是现在你刚用一颗龙眼吊回来一条命,在用一颗实在太冒险了,够呛。嗯……,那么你暂时就瞎着吧,等我玩儿够了就回来救你啊。还有,那个解雨臣既然都好端端的活着,还是早点去见人家吧。你们俩都是高危职业人士,别到时候面儿还没见着倒先……咳,总之,我走啦!”

龙余背上硕大的旅行包,显得更瘦削了。

黑瞎子手向前伸,触到师娘的手腕,不由心中一窒。

到拉萨才几日,竟又消瘦了几分。

龙余自己倒不以为意,反手抱了一抱黑瞎子,软软地说:“我走啦,纳兰清。”

黑瞎子顿了下,道:“师娘,以前,你不是这么叫我的。”

龙余:“……”

“他——,他把你当自己的小孩一样养,所以,我不能恨你。”龙余声音很轻,平日里声线中微微扬起的骄傲和意气也落了下来,“但是即使这样,我也,也恨不起你……,就这样算了吧,阿清。”

把黑瞎子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口,最终什么都没能说出。

龙余回身摸了摸黑瞎子短短的有一点点扎手的头发,轻笑着说:“我走了。”

——带着当年的温柔,让人几乎错觉回到了过去。

怎么也看不清如今的面目全非。

[八]

唔,那人,真就走得干干脆脆。

被独留在客栈的某个瞎子站在窗前发呆,过了很久,穿戴整齐地出门。

他在街头乱逛,临近傍晚时进了一家名叫玛吉阿米的酒吧,在西藏人民和外来游客的注目礼中悠哉地穿梭其中。

“嗯?”黑瞎子靠窗坐着,半晌问身边的一个小年轻,“你好,现在几点了?天黑了么?”

“啊你好你好,”二十出头的大男孩冷不丁地被叫住,慌忙太手腕看表,道,“现在差不多六点半了,离天黑还早。”

“哦,”黑瞎子淡定地点点头,依旧老僧入定。

那小年轻看对方戴着墨镜漫无目的俨然一副盲人的模样,但再看又没见着那种看不见对空间的局促,憋了好几口气,终于忍不住问:“我说,哥啊,你你这么留个寸儿,不冷嘛?”

黑瞎子一愣,反应过来了差点要给他笑死,道:“还可以,我身体好,这点冷还不算什么。啊对了,我确实眼睛不太利索,不过,我在等人。”

小年轻:“……”

小伙儿还没理清楚黑瞎子几句话之间的关联何在,那黑瞎子却又道:“兄弟,帮忙看一下,楼下是不是来了个人?”

小年轻昂了一声,把这窗户往外瞧。这家酒吧里来来去去的人不少,附近的人也很多,不过要真说有什么特别的,他回过头来有点不确定地说:“来了个喇嘛,瞅着三四十吧,长得挺清秀的,就在下面站着呢,什么都没做。你说的是他不?”

黑瞎子便挑着嘴角笑了,放下手里的杯子,接着一个旋身利索地跳了下去。

“!!!”小年轻一下子反应不及,差点被吓成二逼,“啊喂你没事吧?!”

黑瞎子借了力平稳落地,摆手示意尚且安好,然后抬头望着天空。片刻之后就感觉到有人在自己身侧站定了。

呼吸平稳。默不作声。

黑瞎子咧着嘴角:“是你?”

那喇嘛点头,递给他一只空碗:“是我。”

“……嘛,你知道你是来干什么的么?”

“知道。”

喇嘛在大昭寺前看到被扔在那儿的半碗酥油茶便知道了——木碗上点了墨龙飞凤舞地写着“龙余”二字,方寸之间尽是那人的得意姿态——其实无论那人让他做什么,他都不会拒绝的,何况只是替他教一教这半个儿子。

喇嘛双手合十,轻轻道了声“惭愧”,又道,“走吧。”

黑瞎子应了,跟在他后头,一只手却飞快地伸过去探那喇嘛的手腕。

喇嘛反应更快,躲了过去。

黑瞎子嘴角咧得更高,手一抬拎着个小东西在对方眼前晃来晃去,一副促狭的样子,墨镜下仍然双目无神。

喇嘛往腰间一摸,然后从他手上拿回来,哂道:“果然是他教出来的。”一模一样的狡猾。

黑瞎子只是笑了笑,却没再说什么。

毕竟,那东西他往手里一摸就知道是什么了——一只不过玻璃珠那般大小的蛊虫干尸,被团成了浑圆的球儿,涂上了鲜艳漂亮的颜色——龙余无聊的时候能做很多,编条绳儿吊着总比市面上卖的那些都好看。其实算是龙余为数众多的恶趣味之一吧,小时候被他糟蹋了的不计其数,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这个喇嘛却当个宝贝。

……嘛,所以说,这世上从来不缺傻子。

[九]

自此黑瞎子便跟着喇嘛学一些新的功夫了。

这人呢,不见得比陆骊厉害多少,但明显与陆骊截然相反。陆骊出手利落狠绝,绝没有一点儿拖沓之处;总是要么他死要么对方死的打法,也没有一点儿回旋余地。而喇嘛则要温存得多,一招一式一横一竖都不徐不疾,不激进但也不隐忍,杀机暗含。

黑瞎子嘲笑“这感觉就像笑面虎背后捅一刀似的”,仍然是什么都学了起来。

有时候也会跟着喇嘛一起看看还未开的格桑花,或者在拉萨到处走走,就跟普通地打发时间一样;便也不可避免的,聊起一下彼此的过往。

“我那年大病一场,救是被救回来了,但脑子像是浑了,记不得很多事。小时候的那些生活也是这些日子和师娘呆得久了,才想起来些。”黑瞎子穿着藏袍,头发还是短短的板寸,皮肤被晒黑了点,看起来倒也有那么几分似藏民。

喇嘛跟着他到处走来走去的,最后走到了大昭寺;他们在酥油灯房东边的围墙那儿蹲着,这面墙不知从谁说起的,莫名其妙地就成了“艳遇墙”。

他道:“龙余以前就已经很漂亮。我第一次从拉萨出去,到兰州,见到他时紧张得连话都不会说了。”

他也并非寡言的人,只是几乎不提龙余。这下黑瞎子总算收回虚无目光,侧耳道:“是什么时候?然后呢?”

喇嘛笑了笑:“有十多年了,龙余学医,很厉害;我师父也很厉害,去看他,带着我。龙余跟我师父学了很多,总是会到拉萨来,我就在旁边看着他。”

“那你,跟他说过话么?”

“怎么敢说,他看我一眼我就高兴得不得了了。”

“……”黑瞎子道,“唔,那个蛊虫?”

“哦,那次我在门口扫地,看着他和师父说话,都忘记扫地。龙余见到我就笑了,说‘你这木头倒挺有趣’,然后送给我这个。”

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个纯情的故事……黑瞎子唔了一声,道:“等等,你是黄教的?”【注:藏传佛教五大派宁玛派(红教)、噶举派(白教)、萨迦派(花教)、格鲁派(黄教)、噶当派;关于情爱通常两种说法:一、格鲁派不允许娶妻生子,其他可以;二、出家僧人不允许,在家修行的可以。】

“嗯,”喇嘛面色平静,声音却低下来,“所以我心不诚,佛祖不会庇佑我的。”

黑瞎子抬着头仿佛是望着天空,道:“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梵音海。”喇嘛不由露出一点点笑容,说着并不生硬的普通话,尾音轻轻地扬起,有两三分似龙余,“他不曾爱我,所以没有负不负他的说法。我一厢情愿地辜负佛祖,我不是那个人,恐怕将来要入地狱。”

他说的那个人,是仓央嘉措。【注:仓央嘉措意为“音律之海”或“梵音海”,喇嘛因为想得更多,所以最后没有直接叫名字。】

黑瞎子听到不远处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娇俏可人,似乎在问身边的人:“那后来呢?仓央嘉措最后到底是死了么,还是走了呢?哪一个说法是真的?”

再远一点的地方,传来的是一个略略粗犷的男人的声音,叫着“尼玛”“尼玛”,似乎是个藏民,在找他家的小儿子。【注:藏语中“尼玛”是“太阳”的意思。】

他一脸乏善可陈的无趣模样,站起身拍了拍微酸的大腿肌肉,问道:“嗯?哪一个说法是真的?”

喇嘛跟着他站起来,道:“不知。”

“是啊,谁知道。”黑瞎子一点不担心会撞到什么,大摇大摆地走着,看着竟不那么像一个瞎子;说话的时候自来风流的声线里还带着笑,“老百姓的,管你那么多生死呢,只要管着老婆孩子热炕头,过好自己的日子便是了。”

——风一吹,声音便散了,也不知说给谁听。

[十]

解语花在开春的时候去了一趟西藏,暮春才回来北京。

——独自去,只身回。

从云南到西藏,边陲的解家地盘上的负责人亲自接待大当家,简直诚惶诚恐;都想立功,自然尽心尽力地找人,然而最后仍杳无音信。

有游客见过龙余,哪儿的都有,却都说他只是一个人,就像那些背包客似的。

没人见过戴墨镜留小辫儿的英俊男人。

解语花拧着眉毛听身边的小伙儿道:“那俩人里倒是有一个……墨镜是戴着,头发却挺短的,是板寸呢;穿着藏袍,看着……挺痞气的。”

解语花淡淡地嗯了声,问了具体的地址。

小伙儿笑笑:“没什么,不过这是你们要找的人么?”

解语花不动声色地柔和了目光,嘴上却道:“恐怕不是吧。”

“噢。”小伙儿有点失落。

然而最终解语花还是找对了地方。

毕竟这两个人从没有可以要遮掩什么,大大方方地在拉萨市里乱跑,别人若是有心,也不会找不到。

喇嘛寺中走出来,就看见这个相貌上乘的年轻男子,静静地站在外头,望着远处雪山的目光悠悠转转地停在了自己身上。喇嘛看得出对方不是普通的游客那么简单,多半是为了屋里那个男人来的,于是只好安静地回望对方。

缄默无言。

解语花看上去是不以为意的,只是望了一会儿喇嘛,眼光便随意地转开了。

喇嘛也就继续往外走,做自己的事情去。

临近中午,喇嘛回来的时候那个年轻男子已经不在这儿了。

他边想着边走进寺中,只见黑瞎子那厮正吃着,不知是早饭还是中饭。

“有人来过么?”

“嗯?”黑瞎子一脸茫然,“你这破地方谁会来找啊?”

喇嘛:“……”

话是如此,但那个年轻男子天天都会来。

有时也会和喇嘛零星地交谈几句;更多的时候只是这样安静地站着,片刻之后离开。

喇嘛问:“你每日来,为何不见见他?”

解语花想了会儿:“见总是要见的,但不是这样。”

喇嘛:“?”

解语花道:“他独身一人,没什么好牵挂的;我不同,我如今背着太多太过沉重的东西,无法在那些东西与他之间做出取舍。一身狼狈,不能就这样去见他。”

喇嘛:“所以,是你爱慕的人?”

解语花浅浅笑道:“是啊,我爱慕他。知道他活着,已经欢喜得不得了。”

喇嘛点头:“那你——你还来么?”

“不了,”解语花道,“我明日要走了,回北京。往后,我会见到他的。”

喇嘛抬手抚了下他的头顶,道:“佛祖会保佑你的。”

“谢谢,”解语花将一直攥在手里的小木盒子递给了喇嘛,道,“这个麻烦你给他。”

盒子里躺着的,是当初在穆王墓里往外逃的时候黑瞎子塞给他的那颗龙眼。

解语花说:“那么,再见了。”

喇嘛走回去,看见黑瞎子对着窗户发呆。

“他走了?”

“嗯。他说明日回北京。”

“也好。”

“这个给你。你下个月便去找那个刀登吧,我们也快分别了。”【注:刀登即天葬师。】

终于,又要重新下斗了啊。黑瞎子接过那个盒子,鲜明的棱角咯着掌心嫩肉,他回过神,虚虚望向喇嘛:“知道了。”

他们站的地方离这儿并不近,说话的声音又轻,黑瞎子几乎听不太清楚;一开始他不知道外头有谁来,但一个月有余,想不知道也难。喇嘛要走,想了想却顿住了步子,道:“你后来既然知道是他,为何不愿见?”

黑瞎子却沉默了。

几乎以为他不会回答了,他却说:“我不能,这样去见他。我现在坏了招子,没了本事,只能拖累他,让他在解家为难。我得有足够的能力站在他身边,用不着他分心,才能去见他。”

[十一]

解语花从拉萨回来之后便开始整顿解家。

气场十足的,无懈可击的,鲜少有个人情绪的,花儿爷。十足的不好惹。

豆子和虎子什么都不敢问他,也没时间问。他们俩如今忙起来只能好几个晚上不睡,跟着当家的一块儿黑着眼圈。

唔,毕竟要整治解家这个浑水塘,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这一忙,时间也就仿佛过得极快;转瞬又是一年末尾。

“哎呀我怎么觉着,这日子过得就跟以前那皇帝要新政要改革似的,哎哟,我都瘦得没油了。”虎子跟豆子勾肩搭背地从外头回来,一路上都是张灯结彩的庆祝新年,回到解家宅子却不见一点喜庆,冷清得跟无人居似的,顿时把他们俩浇了个透心凉。

“爷?”

耳妈妈跟着去王胖子那里住两天,保姆阿姨也请假回家过年去了,大宅里连灯都没亮,黑漆漆的;只有大门口两盏灯笼点着,一点点光显得有点孤单。

豆子开了灯,边换鞋子边叫解语花,看一眼壁钟,才八点一刻,当家的总还没睡吧。

房子里却安安静静的,没人回应。

“大概出去了?”虎子道,熟稔地扒拉出遥控板,开电视找节目看。

“可能吧,”豆子四仰八叉地倒在沙发上,“等会儿好了,……诶,往那边挪挪。”

然而他话音刚落,楼上便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

俩人对视一眼,同时跳起来,急匆匆地赶到楼上去。解语花的卧室门虚掩着,他们俩没多想,便直接推门进去了。

“呃……”

屋里暖气开得足,但窗户大开,外头的冷风顺着窗帘飞扬的弧度呼啦啦地灌进来,还是挺冷的;解语花的衬衫散乱在床边,而他则穿着宽大睡衣坐在地上,尚且睡眼惺忪,茫然地看着他们俩。

豆子和虎子两个年轻人简直要捂住眼睛了,尼玛!原来这样子的当家才是最有杀伤力的!

“哎哟我爷,”他们去把解语花扶起来,豆子道,“你这是睡着睡着滚下来了?”

解语花:“……”

他还有点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由着他们又捡被子又关窗户的,像是有点想不明白地皱着眉头。

“爷?”虎子叫了他一声。

解语花抬头:“你们来,干什么的?”

“这不来过年嘛?”豆子夸张地叫道,“以前不是每年都是这样的嘛,三十儿到您这来守岁来的,今年就多了个他嘛。”

豆子是个孤儿,以前若是过年的时候没在斗里,他都过来和解语花一起过年,也有几个佣人不及回家,也就都一起过了。没想到今年,走了个干净。

唉,不是说春运难赶来着的嘛……

解语花保持着这个姿势,愣愣道:“那他——他来干什么的?”

“嗯?谁啊?”豆子站在窗户前拉窗帘,隐约看到宅子外头站了个人,被夜色朦胧了少许;他伸着脑袋想仔细看看,却只见那个人朝他挥了挥手,慢慢悠悠地离开了。

豆子:“……”

解语花摇了摇头,道:“没什么。你们先下楼去吧,我换一下衣服就下来。”

“喔。”虎子顺从地点头,眼睑一垂却不小心瞥见了什么——解语花动了一下,睡衣的领子往下掉了一掉,使得锁骨下方小小一块绯红色露了出来——卧槽那是什么?!

豆子过来看他这目瞪口呆的傻样,不由失笑,继而捏着小孩儿的肩膀,将人推出去,然后带上门。

虎子一边往下走,一边道:“吻……吻痕,你弄过没?”

豆子:“……干什么,莫名其妙地思春啊你这是?”

“哎呀不是,”虎子道,“我就是,刚刚,哎哟我去……,不知道怎么说,靠!我一风华正茂的大男人,连吻痕,啊不,连小姑娘的小手都还没牵过呢,怎么能这样!!”

豆子:“……”

解语花不知道门外俩孩子什么反应,反正他还没转过弯儿来。

他这几天忙得不得了,两宿没睡,傍晚时终于搞定手里的坏账,往床上一躺,便和衣睡去了。他这一觉睡得极沉,什么时候窗户被开了什么时候潜进来一个人,全都不知道。

只是在深深浅浅的混沌之中,迷糊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压在自己身上,唔,鬼压床?他太困了,只想着鬼压床也随便他去好了,怎么都不想睁开眼睛。

然而那“鬼”却不只是安分地压着了事,居然……

解语花只觉得嘴唇、脖子、锁骨,一处处传来痒痒的又带了微微痛楚的感觉,身体略微热起来,他动了几下想躲开,却又贪图这样的温暖,忍不住轻轻地哼了一声、

带着鼻音,和些许的甜腻,就像一只小猫儿那样的,哼了一声。

解语花:“!!!”

再不醒就不对了!靠,鬼压床也就算了,居然还是色鬼,解语花心中大怒,愤而睁眼。

……

…………

压在他身上的男人正帮他扣着最后一颗扣子,戴着墨镜看不见眼睛,嘴角却是无辜的笑容。

——黑瞎子。

解语花甫一开口竟有些喑哑:“你……”

黑瞎子继续无辜地笑:“那样睡觉要感冒的呀,我帮你换件睡衣。”

解语花冷着脸,劈手就要去摘黑瞎子的眼镜。

这大概是黑瞎子唯一的一次阻止。他握住解语花的手,放到嘴边细细地亲啄,甚至暧昧至极地咬着他的指尖舔了舔。

“不要看好不好?嗯?”

解语花:“……”

楼下传来了豆子叫他的声音,一会儿之后又传来电视节目喧杂的声音。

黑瞎子笑道:“你看,你那两个小跟班来了呢,我得走了。”

解语花:“……”

黑瞎子咬着他的耳垂,道:“新年快乐。你要跟我在一起了对么?你不跟我说新年快乐么?”

解语花:“……”

黑瞎子也不勉强:“我先走了,过段时间来找你。那时候我的眼睛应该好得差不多了。”

解语花终于动了动身子,——他抬起脚,把黑瞎子踢下了床。

他看着黑瞎子坐在地上看着他笑的样子,不知为何就觉得眼眶很热。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探过身子去捞地上的衬衫。

然而黑瞎子却拽住了他的手臂,用力一拉,把他一起拉下了床。

他摔在他的怀里,被他搂着翻了个身,被他脑袋埋在肩窝用力吮吻着锁骨处的皮肤,被他紧紧地抱着。

“爱我么?”

“……”

“想我么?”

“……”

“要我么?”

“……”

——所以最后豆子和虎子推门而进,只看见大开的窗户,以及茫然的解语花。

不知身在梦里还是现实。

他以为自己能够所向睥睨锐不可当,然而一旦想到二十年都过去了,终于不会有谁的魂魄夜夜归来,也从此再没有天高水远烟水寒,将来他们两个人都好好地面对着彼此,只在咫尺。一旦想到如此地步,他就难以抑制地落下泪来。

解语花走到窗前,拉开窗帘,刚好看见一个人拐了个弯从巷子里走过来,站在路灯下,清晰地出现在了他的视界里。

解语花拉上了窗帘,终究莞尔,轻声道:“新年快乐。”

[十二]

“戏鬼魂飞魄散,相思蚀骨不知,然后才得以成就戏骨二字。”

“喔,什么意思?我怎么没听明白啊二爷爷?”

“你现在不明白也不要紧,将来也学会明白的。”

“将来?那就是要很久之后么?可是我觉得太难了,诶,太难了,我还是不要明白了吧。”

“唔,你又不想明白了?”

“还是算了吧。二爷爷,我给你走一场吧,——你看这个姿势对么?”

师徒俩关于这个话题最终言尽于此,不了了之。

而解语花枝娇朵朵的那位,也终究没能成就一身戏骨。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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