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首页
  2. 少女综漫

成瘾by法式小软糖书包网 bl腿无力打开_前*******]

37.

“青山呐——”

不理。

“青山呐————”

祁冉扒拉着柜台,更拉长了声调。

洛臻虎着脸,全身笼罩着一层阴沉沉的气压,捏着算盘的指节发白,显是气的厉害。

“青山……”QAQ

画匠深吸一口气,啪得将算盘拍到柜上——可以的话他更想拍上面前这人的脸。

他稳住声线,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心平气和:“你,让我,扮女装,嫁进你家?!”

最后那四个字克制不住地音调高扬。

……还要和我困觉呢。

祁冉不敢直接回答,瘪了瘪嘴,十分委屈。

半晌后,他见画匠仍旧不理他,起身摆出一个颓丧的造型,低声道:“……看来是我唐突了,我原以为是我的话,青山能答应共结连理的。”

下午的阳光投射进小铺,为逆光半侧着身的祁少爷勾勒出一个忧伤的轮廓。

“青山兄果然与我……有缘无份。”

他的颊上仿佛有泪水划过。端的是闻者落泪,见者伤心。

洛臻:= =

他抽了抽嘴角:“你朝杨翎借芥末就是为了这?”

祁冉眼睛红通通的,深情(呕)地凝视他:“他骗我!我止不住了呜呜呜!”

神经病!

洛臻又好气又好笑,赶紧给他递了壶茶水。趁后者提壶猛灌堵住嘴之际,苦口婆心道:“不是别的,你叫我扮作女人,骗得了你父母一时,岂能骗得一世?何况周围人又不是瞎子……”

祁冉却敏锐地抓住了重点,放下茶水兴奋发问:“这么说你愿意咯?”

洛臻撑着脸恼怒地瞪他,不答。

“你愿意的吧!”

“……别嬉皮笑脸的。”

“嘻!你肯定愿意!”

祁冉与画匠对视着对视着就心猿意马了,越凑越近,趁他不注意就亲了一口。

“……祁星驰!”

[补救进度:90%]

祁冉大笑着捂住被画匠拿算盘拍出印子的侧脸,往外跑的同时不忘回头:“只要青山愿意,别的——本少爷都能摆平!”

……

“黎姑娘,你家兄长呢,怎的没一道来?”

赵芸娘和颜悦色地坐在上首,上上下下打量眼前这模样秀丽、举止端庄的女子,越看越满意。

嗯……除了个头有点高,别的都好极了。

“家兄回家探亲去了,留小女子在此,与祁郎君……”

黎姑娘以袖羞掩面颊,眸光若水,羽睫掩映下一片桃花色,举手投足间可见身段儿极风流。

——上个世界的女装真没白穿。

站在他身侧充当临时亲属(一表三千里的表哥)的杨翎脸都绿了。

“原来如此!”夫人笑眯眯的,又有些忐忑,“姑娘可知我家星驰……呃……有些过于活泼……”

洛臻喷笑,轻咳两声后柔柔答道:“妾身就喜祁郎君这般不羁的!”

“还有……星驰啊……有个怪病。他……”夫人左思右想,还是将儿子一天犯一回癫的毛病委婉地说出来。

洛臻微微一笑,想起昨日。

他终于忍不住,冲祁冉喊了声“阿星”,后者无意应下后脸上那个表情——啧啧啧。

“你不把我当怪物啊?”

祁冉从来没有坐姿那么标准笔挺过,僵硬得仿佛骨节都绣死了。他的眼神忐忑且慌乱,四下乱晃,偶尔偷掠过画匠板着的脸。

自己当时怎么回答的来着?“我不把你当怪物,可你把我当傻子呢!”

他抚了抚头上的玉钗,老神在在地对赵芸娘道:“此事阿星同妾身说过,妾身省得的。”

赵芸娘长舒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她脸上终于是彻底的喜色了,眼角的细纹都叠到了一块儿,“那姑娘的生辰八字可对过了?”

杨翎咳嗽一声,从怀中掏出两张纸恭敬道:“黎家表妹的八字与祁郎君的八字已合过了,卜得自然是吉兆。”

找对街的吕大仙照着祁冉的八字编的,能不吉吗?

他继续道:“虽有些不合礼法,但祁兄与表妹这等情况,就当婚姻六礼前三礼已完备了——聘礼之类……”

“有有有!”夫人豪爽挥手,钟叔递上厚厚一沓目录。

“这是补齐了纳采、闻名、纳吉的礼,这几张是正式的聘礼!您看看,有甚不足尽管说!咱们家啊绝不缺这些!嫁妆有不够的也可以告诉我!”

赵芸娘热情极了,一想到儿子的病能好还有个这么漂漂亮亮书香门第的媳妇,就恨不得直接把他们送入洞房。

整个祁府都被染上了这阵欢乐的气氛,忙着置办宴席的、忙着四处送帖的、忙着寻吹打队的……热火朝天。

小红绞着帕子,闷闷不乐地记着库房进出。

“你怎么啦?”同伴的婢女奇怪地问。

“我……没什么。”

她瞥了眼路过的夫人与钟叔和他们送着的“黎姑娘”,心下直犯嘀咕。

这突然冒出来的黎青青,怎么看怎么和那画匠一模一样。虽说体态举止全是女儿家姿态,可提到祁冉的那神色,一下便让她想起那日乞巧节……

烟花下两男子拥吻的场景,她光想着就一阵恶心。

呸!不知哪来的兔儿爷!充什么才子情圣!

她这么一回忆,盯着“黎姑娘”的目光越发的肯定和恶毒。

祁冉谁都没说,一个人寻了个由头,偷偷来到了城北一间多年无人居住的破屋。

他拎了一壶黄酒,三串鱼干,四顾无人,有些艰难地翻进墙去。

墙内和外表一样荒芜,毫无人迹,虫声幽幽,凄凄野草长的有半人高,微暗的晚照下叫人慎得慌。

他跳下来时踩断了一根枯枝,发出一声脆响。

微风抚过草丛,无数绿莹莹的眼睛像星星一样亮起。

“喵呜——”

祁冉把鱼干在周围撒了一圈,几十只猫儿精准地扑过来埋头大嚼。草丛中最后缓步走出一只橘纹的胖花猫,个头极大,威严无比,只是后肢似乎有伤,被绑了一根布条。

它坐下来,有智识似的看着祁冉,那眼神不像猫,倒像个历经了百岁沧桑的老人。

祁冉单膝跪下,抱过酒坛拍开泥封。浓郁的酒香霎时弥漫开来。

橘猫嗅了嗅,满意地竖起尾巴尖。

“在下之前多有无礼,今日特来请罪,望大人海涵!”

祁冉认认真真地对橘猫抱拳行礼。

橘猫舔了口酒,看看他,没什么反应。

“……在下就要娶妻了,大人可否高抬贵手,叫我好以人身拜个堂……”

橘猫绕着他转了两圈,又顿回去,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

祁冉长舒一口气,伏身拜道:“多谢猫大人成全!”

他高高兴兴地走了,嘉尔曼缓步从破屋中踱出,三花儿见着便跃上了她胳膊,被怜爱地挠着下巴。

“他走啦?哼!有这一次,他必定不敢再追打野猫了!”

橘猫点点头,蹭过来在她脚踝处拱来拱去。

“好啦好啦,别蹭了,你这么胖,我可抱不动你……”

……

人仰马翻鸡飞狗跳的三日后,全京城的人都拥到街上,看大名鼎鼎的祁衙内到底祸害了谁家姑娘。

“好像是皇上新封的那个画师——姓黎的那家!”

“这可是倒了几辈子霉?黎画匠多好个人!怎么将妹子嫁给了他?!”

“我们祁衙内怎么啦?你们天天说人不是,有多少是编的!有多少是亲眼所见?”

李仲贤挤在人堆里,负责任地为老大辩白。

“嗐!你这年轻人!是没见过他那帮手下……”

“那是冒我大哥名头!再说自从认识了我嫂子,他可再没祸害过谁!”

那人被说的哑口,索性调笑道:“如你说倒好!今后啊这祁衙内——就逮着一人祸害得了!”

祁冉端坐在乌骓马上,红衣金冠,腰佩长刀,威风凛凛洋洋得意间丝毫听不见围观群众的话。那橘猫儿果真说话算数,今日竟一直没换作猫身。

连哄带骗的,过了门拜了堂,说什么小画匠都要算他的“妻”了,至于以后——母亲心软,父亲又听母亲的,实在不行他就与小画匠远走高飞去!

而此时,轿子中的洛臻心里则是百味杂陈。

上一个世界他也是在这样盛大的场面下被抬进宫里的,“嫁”一个年过古稀的昏君。

今日终于是和自己喜欢的人了,虽然穿着女装遮遮掩掩,不能敞开脸面、光明正大地向人宣告,但到底也算有了被承认的盟约。

要是每个世界都这样就好了。

[安娜,我能在这里多留一阵吗?]

[留到什么时候?]

[……越久越好。]

留到庭树如盖,白头偕老;留到鸳锦成絮,同眠一穴。

[唔……那我得去问问老板。]

红色的盖头把世界都染成了朦朦胧胧的红色。这让人想到鲜血,想到生命,想到春天的英华,想到新酿的酒液——如痴如醉。

洛臻听不到一点外面的声音,全身都麻木,只有被祁冉握住的那只手是鲜活的、敏感的。那温热的、微有粗砺的质感,血液奔流的搏动,仿佛是一种力量,牢牢地吸引着他、支撑着他。

唢呐与锣鼓忽而停了,一众哗然里有个尖锐的女声嚷嚷着什么。

“——那是个男人!”

右手被猛地攥紧。

洛臻愕然,正想要掀去盖头,祁冉抚了抚他的背以示安慰,自己挡到他身前。

他听见祁冉说——

“我娶我喜欢的人,是男是女,关尔等何事?!”

“孽障!”祁尚书终于反应了过来,一时火起,跳下椅子大骂,“你做得这般败坏门脸之事!你说与我何干?!”

“父亲!我……”祁冉看着一众或呆傻或鄙夷或唯恐天不乱的人们,心如擂鼓。

洛臻轻轻反握住了他的手。

他定住神,继续道:“……孩儿虽不学无术,也读过尾生抱柱而死、越人临舟以歌,大丈夫真情所至、山盟所在,坦坦荡荡,天地可鉴,岂可背离?又如何称得上败坏?”

“你……你要绝我的后……”尚书抖着手指,气的抄起杯子便砸了过去,夫人哭着拦也拦不住。

洛臻挥手替祁冉挡下,默默扯去了盖头,拉着祁冉跪到地上。

“我与祁冉……委实愧对大人与夫人!大人若不可原谅,尽可!将我打杀,在下绝无怨言——但也绝不悔改!”

祁冉看着父母惊惧失望的模样,心下难受极了,却咬着牙道:“父亲母亲!孩儿不孝,从不曾给两位脸上添些光彩,今日还这般作为,便是死千遍万遍也不足为报!——但孩儿以为你们从未把孩儿当作一个继承家业的器物……”

他闭眼不去看母亲的泪水。

“母亲亲自作羹汤、父亲教我读书骑射做人道理,钟叔陪我游遍这半个京城……凡此二十年间种种,孩儿不明白——联系起人世间众生的事物,究竟是真情实感,还是宗法纲常?!”

他原不是擅长讲理的人,这些话却像从脑子里冒出来的一般,或者说从心理某个被封印的地方爆发。

他泣涕伏跪:“若是父亲以为孩儿所在的意义便是为祁家开枝散叶、承传家族,不为便是大逆不道万死难辞,孩儿也无话可说——毕竟世人大都如此,这本就不是孩儿……该存活的时代!”

洛臻吃惊地望着他,不敢相信这话会由一个这样社会长大的人出口。

堂上鸦雀无声,小红愣愣地看着仿佛从不曾认识的少爷。

祁远声气得粗声喘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而赵芸娘若有若无地扶着他,心里却把那伤人的话滚了又滚。

几声掌声从堂外响起。皇帝施施然踱步进来。

“星驰说的有理!这婚事……朕替你父亲允了!”

“陛……陛下……”

祁远声老泪纵横,哆嗦着跪下。

皇帝丝毫不为所动:“你是他父亲,他为子,得听你的,而朕……是你君主,你为臣,必然是该听我的不是?”

“臣,臣……”

祁远声想说这败坏世风,这不合礼法,却终于还是颓丧在地。

当今这样强势的天子所在,不就是礼法么。

挂满了红绸的堂中传来了礼官朗朗的唱调。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屋檐上的黑猫与三花儿,像模像样地,也随着这唱调拱爪相拜。

夏风浮躁,吹翻了一池荷叶。

热门精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