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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苏金坛有几个将军 甜宠高干文_辣鸡游戏

苍白的雾气中,一名圣殿骑士的马不安地发出了一声嘶鸣。

“让那畜/生闭嘴,戴维!”

他们驻扎在这座静悄悄的死城外已经有足足五天,耐心早已耗光的搜查队里的每一个人都没有好气。其中一位卸下了头盔正歪着身子靠在树干上打盹的骑士厌烦地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对几个月前新加入的同伴斥责道。

戴维立刻慌张地道歉,努力拉住手中的缰绳,试图让这匹尤为焦躁不安的马安静下来。

但他可怜的尝试一次次以失败告终,周围打盹的同僚们纷纷转醒,开始此起彼伏地抱怨起他来。

“让我来。”

拯救了可怜男孩的是带领他们的队长,容姿端正的青年伸手拍拍白马的头,又细细地梳理它杂乱的鬃毛,刚刚还咆哮不安的马渐渐停下乱蹬的蹄子,扭动的身躯也在青年的安抚下慢慢恢复平静。

“它吓坏了。”在马儿终于不再发出噪音后,有着银灰色双眸的队长对拼命向他道谢的戴维说道,他微微摇头,似乎是向男孩表示这件不值一提的小事并不值得他如此的感谢。

“……他们也一样。”在停顿了片刻后,队长轻轻拍拍男孩的肩膀,示意他转头看向横七竖八有气无力地躺倒在地上的圣殿骑士们:“被这座城市吓坏了。”

“……队长!”犹豫了片刻,戴维还是开口叫住了准备离开的青年:“我们,我们还要像这样等多久?”

灰发的队长没有回头,包裹在铠甲中如长/枪般挺直的身躯可以成为值得任何一位圣骑士学习的榜样。

“快了。”他发出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临行前枢机主教的吩咐再次在他的耳边回响:“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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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长!”另一边,也是在死城外,躲在灌木丛中的侦查完对方行动的男子向他们的队长报告:“他们还是没有行动!”

腰间挂着一柄有着金绿相间剑鞘的剑的中年人挥挥手,示意报告完毕的属下退下。

在阿斯纳特公爵得到那可怜骑士的提供的消息后,他们就日夜兼程地赶到了这座城市之外。但当这一队暗中行动的队伍拨开丛丛的灌木向外看时,才发现对教皇的行踪感兴趣的不止他们而已,在城外驻扎的还有另一批人——那是直接隶属于枢机主教管理的一队圣殿骑士。

跟随了阿斯纳特公爵十数年之久的中年人清楚公爵此行派出他们的目的:小教皇实在是太不听话了,但就这么白白地死掉却也是十分可惜。

可如果,近卫队长的视线飘向不远处的圣殿骑士们,即使隔着茫茫的雾气,他们那代表着身份的鲜红披风也是如此地惹人注目——如果他的死能扳倒公爵大人在圣都的最大政敌的话,就一点儿也不可惜了。

“队长,”刚刚离开的侍卫又一次忧心忡忡地回来:“弟兄们都等急了,我们还要像这样等多久?”

“快了……”队长注视着漆黑的城墙,那之上吊着的一串串铁笼依稀可见:“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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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赛觉得自己再和这两个闷葫芦多关一天就要被他们气死了。

“我觉得我们应该逃出去!现在时机刚好,我们三个人往三个方向跑!他们看起来人手不足,绝对分不出精力抓住我们每一个人。”他伸手戳戳坐在墙角一动不动的劳德,对方的毫无反应让安赛心生不快,向来说风就是雨的小教皇扬起声音对他耳朵喊道:“喂!傻大个!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听到了……”劳德有气无力地哼了一声,饭量向来很大的他连着几天没吃饱,此刻已经饿得连话都不想多说了:“那你先逃吧。”

“什……”安赛简直气结,他这个绝妙的主意的关键就在于三个人一起逃走好分散守卫们的注意力好嘛,居然说什么让他先跑,这个脑子里一团烂泥的家伙根本就没有注意听他的话,真是过分。

对劳德失望透顶的安赛转而将目标锁定在那个沉默不语的灰发男孩身上,他是在安赛和劳德被关进来后几天才来的,自从被抓进来后还未主动说过一句话,此刻正抓着牢门的铁栏杆,充满渴望地向斜对角的远处看去。

“别看啦笨蛋,”安赛凉凉地讽刺他道:“除非你的眼神能把牢门烧个洞,要不然看到瞎了也没用。”

鼠灰色头发的男孩没有理会安赛的话,他将脸紧紧地贴在冰冷的栏杆上,似乎是哪怕能缩短他和那名少女之间一丝一毫的距离也对他意义重大。看着男孩眼中闪烁着的炽热情感,安赛觉得如果他能用自己的命换回少女的自由的话,眼前这个宛如狂信徒的家伙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慷慨赴死。

“喂,笨蛋。”实在闲得无聊的安赛大度地不计较男孩对自己的无视,又一次试图劝说他加入自己绝妙的计划:“你就这么坐着是没法救人的啦,我们先想办法一起逃出去,然后再回来救你的那位漂亮的大姐姐好不好呀?”

“我不走。”固执的男孩头也不回地从嘴中挤出这几个字,他仍然奋力地将头抵在铁栏上看向那个几乎看不清少女身影的方向:“小路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那她要是死了呢?!”看他完全不买账,安赛没好气地反驳道:“她死了你是不是也要跟着一起死啊?”

他本想讽刺一下这个阴沉的家伙,却没想到他连片刻的犹豫也没有,干脆地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恩!”鼠灰色头发的男孩轻声应道,那声音里竟有一丝甜蜜:“我会去死,一刻不停地马上去死。”

“不过,”他终于舍得回过头来,藏在刘海下的眼睛直直看向安赛,似乎是在阐述一个心目中的真理:“她绝对不会死的。我相信她。”

被那样的眼神注视,安赛不禁觉得浑身一寒。他气呼呼地从男孩身边离开,回到属于自己的角落里,心中为他那种原因不明的坚持感到莫名其妙的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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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赛和劳德在进城后没过多久就被突然出现的守卫抓住,还是孩子的两人的反抗在训练有素的卫兵面前简直如同儿戏,不分青红皂白,他们就被扭送到了这间阴森寒冷的地下牢房中。

一踏入这可怕的牢房,在城墙上看到的惨状立刻在安赛心里一遍遍回放,生来就锦衣玉食的他怕得瑟瑟发抖,不得不抓住身边慢吞吞走着的傻大个才能保持身体的平衡。

这间建于地下的长长牢房中分割出了很多房间,他们一路走来,有无数说着不同城市语言的异乡人在铁栏的缝隙中伸出双手,同时发出声音的嘴里向狱卒们咒骂或是祈求怜悯。

在押解着安赛和劳德快走到尽头时,守卫们终于在一间牢房前停下,开门将他们推了进去。

原先的恐惧已经被愤怒取代的安赛厌恶地甩甩手,又嫌弃地拍拍被狱卒们肮脏的手所摸过的衣服,这才大声地冲他们喊道:“你们没有权力就这样把我们抓起来!愿女神诅咒你们!”

这已经是家教良好的他能说出的最恶毒的话了,但听到安赛咒骂的狱卒和守卫们只是哈哈大笑。

“女神诅咒我们?”其中一位肥胖的狱卒夸张地重复了一遍他的话,似乎那是什么再好笑不过的笑话:“小少爷,女神早就抛弃了我们诅咒了我们,在我们还没做错过任何事之前。”

“既然这么相信女神的存在,”他猛地凑近安赛,喷着臭气的呼吸逼得安赛惊惶地往后退了好几步,直到高大的劳德拦住了胖男人逼近的身躯:“我看你啊,不如像那边的那位虔诚的小姐一样,死到临头还日日向女神祈祷吧。”

安赛顺着他的视线看向斜对角的牢房,在视线的尽头,他看到一个红色的身影背对着他恭敬地跪在地上。

胖男人脸上挂着嘲讽的笑容:“那位小姐可是虔诚得很,一天三次,不管我们再怎么打她骂她,她都要跪在窗前对着那位不存在的女神祈祷,据说是希望她能来拯救她。”

“可惜,”胖男人一把将安赛推进牢房的深处,然后转身出去牢牢地锁上了门:“可惜那位可怜的小姐还不知道,再过几天她就要被拖出去,在广场上活活地被烧死了。”

“这种连自己信徒也救不了的无能女神,”在离开前他哼了一声:“我可不怕她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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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赛原本还很同情这个看不清脸的少女,在圣都长大的他从未见过有人能野蛮下作到拉特洛人的程度。

那些狱卒似乎是尤恨少女,动辄对她斥责打骂,甚至有几次,安赛能看到他们搬着他叫不出名字的可怕刑具,路过他和劳德的牢房,向关着少女的牢房走去。

但少女的这些遭遇并未让安赛对她的同情心维持多久。

几天后,爱恨分明的小教皇就惊讶地发现,不管少女经历了怎样的折磨和侮辱,她竟然始终对那些粗鲁无礼的下等人温声细语,有几次安赛竟听到她轻声对那个前一天刚掌掴过她的狱卒道谢,只因为他带来了她的晚餐。

她难道没有自尊吗?

安赛不可思议地看着那被她道过谢的狱卒直接将一碗汤泼到少女的脸上,并尖声地讽刺她装模作样的可笑行径,但即便这样,她也没有愤怒或是尖叫出声,平静的少女只是擦了擦脸上的汤渍,然后又缩回了她惯常用来祈祷的角落,开始专心祈求女神的救赎。

和被关在牢里的其他外乡人不同,少女从来不哭也不闹,既不会大声地诅咒狱卒们的行为,也不会谄媚地祈求他们的慈悲。

她只是永远地温和而又平静,仿佛从日夜的祈祷中获取了无尽的力量,不管遭遇到怎样的折磨,她轻柔的语气从不会被激起一丝波澜。

她不但不怕他们,甚至似乎也不恨他们,有时安赛听着少女和狱卒的交谈声会困惑地想。

他能听到她轻声地告诉将汤水泼了她一头一脸的狱卒要注意保护自己的手腕,因为那曾属于一个在当狱卒之前是音乐家的有为青年;他也曾听到她柔声劝慰家中妻子病重的守卫,并在他的嗤笑中承诺一切都会变好;他更是能听到少女日夜不停的低声祈祷,那始终平稳的声音如最可靠的安慰,抚平了牢中每一个惶恐不安的囚犯。

渐渐地,安赛发现原本能对少女大声痛斥的狱卒开始害怕和她说话。

她从未如其他的犯人一样威胁诅咒过他们,但站在她面前的每一个曾经凶恶的守卫如今却如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唯唯诺诺,低低垂着头甚至不敢抬起直接面对她的眼睛。

她的平静和不抵抗让他们发现了自己行为的可耻,在又一次目睹了少女轻轻拍了拍某位年轻狱卒的胳膊,温和地询问他受伤的右手有没有恢复时,安赛看到那原本声音尖细热爱讽刺她的狱卒惊惶着倒退,仿佛受到恶犬的驱赶,头也不回地离开。

在狱卒匆匆走过安赛的面前时,他清楚地看到有一丝羞耻的痕迹从那向来丧心病狂如疯狗般的人脸上浮现。

他们将她看做囚犯,辱骂她,鞭笞她,用能想象出的最可怕的言语恐吓她耻笑她。

而她却将他们看做迷途的孩子。

在某个安静的深夜,安赛在难熬的昏睡中迷迷糊糊地醒来,竟听到靠近关着少女牢房的方向有人在低低的哭泣。

他和劳德被关着的位置虽然离她的牢房很近,但处于对角线上的两间牢房却通常只能听到声音而看不见具体的情形。

他将头抵在铁栏上,努力向那个方向看去。

在墙上半明半暗的油灯照耀下,安赛看到赤发的少女弯腰轻拍跪在她脚下哭泣的狱卒的头顶,那曾经不可一世的胖男人如今像做错了事的孩子,颤抖着缩在她的脚边泣不成声。

“我的儿子,”他低声说,一边狠命地向她磕头,即使先前再怎么趾高气昂惹人厌烦,如今的他只是一个即将失去孩子的普通父亲:“他,他也得了瘟疫,我们试过所有的办法都治不好他,求求您,求求您向您的女神祈祷,救他一命吧,求求您……”

少女弯腰轻柔地拍拍他的头,仿佛完全不记得他曾经对自己做过怎样的恶行。

“回家吧,”她说,温暖的声音里有安抚人心的魔力:“他已经醒来了。”

安赛看到胖男人走脚并用地从地上匆匆爬起,急速往牢房外冲去,他腰间挂着的钥匙发出一串叮当作响的声音,激起了安赛心中对自由的强烈渴望。

没有自尊的女人,他想,帮助敌人的女人。

简直让人作呕。

在重回睡眠前,安赛再一次看向跪在窗前在月光下祈祷的少女,嘴中竟有一丝苦涩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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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烧死那异乡女孩的日子。

罗伯特从昨晚躺下时就没能睡着,如今天色渐亮更是辗转反则。

躺在他身边的老婆却睡得很熟,这是这几年她来第一次不用在梦里担心儿子的呼吸会不会随时停下,放松了的身心迎接积攒多年的睡意,让她的脸在无梦的深沉睡眠中不自觉地露出了微笑。

已经有多久了,罗伯特穿上狱卒的制服,一边在心中感慨,他终于能放下心中始终悬着的恐惧,终于敢在起床后毫无负担地来到儿子的窗前亲亲他的小脸,而不是害怕会见到一具夜里悄然死去的尸体。

他曾经祈求过神使垂怜,也曾追随过城主的邪神,但无一位神明回应过他的祈祷。

直到那一晚,少女轻柔的嗓音在他头顶响起。

——“回去吧,他已经醒来了。”

而如今,罗伯特深吸一口气,将佩剑和钥匙挂到腰间的皮带上,他却要带着自己的手下,将治好自己儿子的恩人绑上火刑架。

不愿再在这个问题上多想的罗伯特走出了家门,临行前他回头看了一眼仍在睡梦中的家人,久违的平和代替了仇恨复归他的心间。

来到那幽暗的地牢入口,罗伯特看到他的同僚修夫已经穿戴整齐脸色严肃地站在门口等待着他。

“我的手好了。”还未等罗伯特开口,尖嘴猴腮的青年突然冒出了没头没脑的这一句,他怅然地抬起右臂,悲喜交加的脸上不再有以前的讥讽,而是一片不知所措的茫然:“她说没问题了,我起初也不相信,但回家后我试了试那把七弦琴……每个音都很准,手指也一点都不颤抖……罗伯特,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罗伯特摇摇头,制止了这位曾经的音乐家接下来想说的话,不管牢中的那位少女能施展怎样的神迹,他们也依旧要遵循城主的嘱咐,将她绑上火刑架。

“走吧,”他示意高瘦的同僚,向他指了指地牢的方向:“该上路了。”

“我做不到……”修夫低声道,然后恍然被自己的声音从梦里惊醒了一般,又大声地重复了一遍:“我做不到!”

“我们不能这么做!”他抓紧罗伯特的衣襟,眼里有恐惧的色彩:“我们不能烧死她!女神会惩罚我们的!”

但罗伯特只是拨开他修长的手指。

“你没有家人,修夫。”他不再等待濒临崩溃的同僚,而是转身自己走向了地牢的入口:“我不知道女神会有怎样的惩罚,我只知道如果我们不这么做的话,城主大人会有怎样的惩罚。”

他想起了自己的儿子,自己的妻子,他们熟睡的脸如同最美丽的油画在他眼前展开。

罗伯特按了按腰间的钥匙,向关押着少女的牢房慢慢走去。

他即将谋杀自己儿子的恩人,如果女神真的有所惩罚的话,他愿意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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