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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新家里的独子免费阅读 庙妓一天要服务多少人_(*******间

至卯时却是下雨了,起先只是淅淅沥沥的如牛毛一般,后来竟是愈下愈大,渐成覆雨之势,哗哗如柱,无数水流顺着殿檐的瓦铛急急的飞溅下来,撞得檐头铁马丁当作响。天地间的草木清之气被水气冲得弥漫开来,一股清冽冷香。

黛玉自朦胧混沌间醒来,便听得雨声磅礴,间或些许滴溅到青石板上,恰如珠圆玉润、密密匝匝。

“下雨了!下雨了!”被黛玉起名为‘昆清子’的蓝眼巴丹在横案上跳来跳去,时不时扭过头去去啄自己脖颈处的那一圈绒毛。

听着鹦鹉的叫声方觉清明些,黛玉倚在靠枕上歇了一会,便走下床榻,信手将搭在屏风上的外衣披在身上。信步走到窗子前,推开稍许缝隙,远远只见雾蒙蒙一片,隐约有殿檐斗拱,在雨水的洗刷下显出沉淀的浓厚色彩。

天尚阴着,室内一片昏暗,晨风顺着敞开的窗隙间吹过来,烛台上燃着的残烛抱着那一点光亮明明灭灭,很快融成一汪黏稠的液体。备下的火盆是值夜的宫女新换的一拨,炭红色的火星欢快的跳跃着,倒也不觉得冷,窗外清新的水汽沁在脸上,自清凉无比。

“主子醒了怎么也不叫奴婢们一声?”黛玉正自瞧得出神,身后紫鹃领着两三个小宫女捧着热水进来,见她站在风口上又忙忙过来关窗,碎碎絮叨着,“娘娘怎么又不爱惜自己了?若吹进了寒气可怎生是好?”

黛玉初时未觉,静坐下来果然十指冰凉、咳嗽不止。

紫鹃见此忙命人吩咐小厨房呈上一碗桂枝汤来,早有小丫头换了新烛添了火盆进来。黛玉坐在妆镜前看紫鹃细细用抿子为她抿头发,吩咐道,“过会子去瞧瞧小九和和嘉那,今晨的雨下得忒急了些,他们两个小人,别惹上风寒。”

“娘娘安心,偏殿和南三所那早问过了,小主子们都无大碍。”紫鹃简单为她挽了个小两把头,鬓边戴上一水镂空牡丹形的红珊瑚头花,一面抽空打趣道,“反倒是娘娘早早起来偏要到窗口吹冷风,吓着奴婢呢。”

黛玉无奈道,“就你这样管着我,无非是看雨景出了神罢了,偏你白白紧张。”

紫鹃闻言故意跺脚哀叹连连,“奴婢劝上一句,主子总有百句千句来抵,只奴婢说上一个人,他来念叨主子,主子便全然没话说了。”

黛玉轻撇她一眼,道,“那你便说来听听,谁能压你主子我?”

紫鹃拉长了语调,“自然是这宫里最大的主子——皇上了!”

黛玉先是一怔,接着薄红了脸颊,低下头再不言语。紫鹃觑见她面上神色,嬉笑道,“正所谓‘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主子念着皇上,皇上也怕恼了主子哩!”

“好啊,你也敢来编排起我来了。”黛玉羞恼之余拧身去挠紫鹃腰间的软肉,不依不饶道,“看我今日饶不饶得你这胆大的丫头呢!”

主仆间笑闹一场,黛玉安分下来梳妆,紫鹃上前将一个宣窑瓷盒揭开,里面盛着一排十根玉簪花棒,拈了一根摊在手里,在黛玉脸上细细抹匀净。

又听黛玉道,“也不知雨该几时停,可命人去与乾清宫知会一声叫皇上不必费心过来了,仔细别淋了雨。”

这一句寻常嘱咐却令紫鹃手抖得厉害,几乎拿不稳粉盒。黛玉顿觉生疑,一把捏住她的手腕,拿眼盯住她,平稳道,“你有何事瞒着本宫”

紫鹃勉强绷着面皮,扯着嘴角道,“奴婢怎会欺瞒主子只是……”

“你和我自小的情分,你心里有事,难道我会看不出来”黛玉叹了口气,眉目温润下来,紧接着复又蹙起眉头,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莫不是皇上那边出了什么事不然你怎么这样瞒着我……”

紫鹃呆了一瞬,忙道,“娘娘宽心,皇上无事。只是奴婢早间听到消息,说是太医院的太医和慈宁宫的姑姑把皇上请去了慈宁宫,可是皇上的人至今未曾来说一声……”

太后黛玉一怔,手上松了力道,复又啼笑皆非,“你是怕我知道后对皇上生了嫌隙才迟迟不说”

紫鹃不吱声了,黛玉更觉好笑,漫声道,“先不说皇额娘是我的长辈,互亲互敬才是道理;再者对太后,皇上自有打算,咱们哪--”

黛玉示意她低下身子,就势笑眯眯地拧着她的脸蛋,“只一心顾好这坤宁宫就好了。”

*

慈宁宫位于内廷外西路隆宗门西侧,自长信门而入,正殿前的广场处人人形色匆匆,大殿匾额两处上书:

爱日舒长,兰殿春晖凝彩仗;慈云环阴,置庭佳气接蓬山。

皇帝驻足凝视,神色难辨。慈宁宫迎出来的小太监不明就里,偏心急如焚,却也不敢明晃晃的提醒皇帝回神探望太后,只得屏息等候。

苏陪盛执伞离得近些,隐约听得皇帝似是冷笑一声,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刘郎已恨蓬山远……”他细想了一番,登时惊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进了正殿,桌上小小一尊博山炉里焚着香,篆烟细细,馨香缭绕,笔直的袅袅升起,散开如雾。床帐四周垂下纱帘,人影也看不真切,只殿内一应陈设具仍是旧物,让人心生感触。

有老嬷嬷神色哀楚,跪下道,“太后娘娘还在昏睡,诸事无感,劳动皇上了。”

雍正眼神冷峻,漫不经心地盯着那一角床帐,耳边是太医院的老太医口干舌燥的扯着太后的病情。删减后,也不过一句‘寿数将至’而已。

大抵人越老,越发怀念往昔的尊荣罢。

“既如此,你们便好生照看皇额娘,待皇额娘醒了朕再来探望。”

皇帝神情漠然,连看一眼都未曾提及。老嬷嬷与老太医惊愕中抬眼,只见明黄色的衣摆自眼前轻轻拂过,如行云流水,毫不流连。

床帐影绰之处,太后翻过身子,泪水隐入苍老的皱纹之中。

出了慈宁宫,雍正疾步走着,到后来几乎就是夹杂着怒气一味乱撞。雨势颇大,苏培盛苦哈哈跟着,小心翼翼的问道,“皇上...,这雨这般大,您是要去何处啊...”

雍正条件反射道,“回坤宁宫。”说完又觉不妥,他心里既愤慨又乖戾,神色也定然难看的很,去了坤宁宫难免叫黛玉担心。

他正自踌躇,苏培盛借机道,“御花园的杏花颜色开得娇艳,雨帘中花影摇曳也别有一番景致,皇上可要移驾瞧瞧,去散散心?”

雍正闻言猛瞧他一眼,眼神里满是探究审视之意。苏培盛越发弯下脊梁,后悔自己失言多嘴,只恨他自己鬼迷心窍收了景阳宫的好处,有了第一次,这第二次也顺理成章了。

半晌,雍正收回视线,似笑非笑道,“那便去吧,也不必銮驾跟着。”

“是。”苏培盛擦了擦额上的冷汗,也不敢真散了侍卫,只命在其后远远跟着,忙上前为雍正打伞跟着。

走过钦安殿,一路向左路慢慢行去,沿途遍植古柏老槐,罗列奇石玉座、金麟铜像、盆花桩景;地面用各色卵石镶拼成福、禄、寿象征性图案,丰富多彩;又有堆秀山叠石独特,磴道盘曲,下有石雕蟠龙喷水,上筑御景亭,可眺望四周景色。

行至太液池旁的杏林深处,只见头顶满是相互簇拥盛开的杏花,尽数遮去了雨水。密密匝匝的杏叶像打了白蜡似的,朦胧地发出润泽的光。

雍正也颇觉入迷,命苏培盛收了伞,孤身一人沿着曲肠小道向深处走去,间或一滴雨水攀过枝叶滴落下来,滴在他的脸上,仿佛也驱散了心中的阴霾。

不知过了多久,雨势减息,雍正立身于花影深处,微阖上双眼,细嗅着花朵间的温润清香,抚掌笑道,“果真该是‘杏花疏影里,吹笛到天明’的景致。”

他话音刚落,便听得近处传来声声箫声,婉转呜咽,正是一曲应景的‘杏花天影’。雍正登时没了赏景的好心情,苏培盛心道佳景佳人,这一遭也算清了端贵妃的好意,正欲上前巧言几句,不想皇帝面带薄怒,怒气冲冲的上前。

向前走了不需几步,便见甄嬛盛装而立,瞧见他不由惊喜的福身一拜,端的是含情脉脉,“嫔妾碎玉轩常在甄氏,参见皇上。”

她蹲了许久却不闻皇帝答言,不由面带不解的抬头,转瞬间雍正已大步走到她眼前,一手大力扼住她下颚,神态凶狠如恶鬼修罗。

“又是你,倒真是巧得很!”皇帝强压着在慈宁宫激发的满腔怒火,冷眼扫过眼前瑟瑟发抖的嫔妃和跪在地上求饶的苏培盛。他心气不顺之极,心里的什么平衡利用统统丢去爪洼国,眼角都喷着火气。

“皇上!嫔妾...”甄嬛哪里经过此番阵仗?皇帝平素虽对除中宫外的嫔妃都淡淡的,却也不曾薄情以对,她这才大着胆子探听圣驾以期搏宠,怎料今日偏踢到铁板上!

雍正待旁人可没有那怜香惜玉的心情,就手一推,甄嬛顿时狼狈的向后跌去。不及她站稳脚跟,皇帝冷飕飕的眼刀复又戳过来,冷冷问她,“你头上的凤钗从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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