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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公在厨房要了我 师兄太大了坐不下云儿_相思不相负

“不能让大姐去!”

“那你怎么办?让向山把你抓了,然后毙了吗?!”

……

“我死就死,反正走这条路的时候早就做好了准备。”

“你以为向山的目的在你吗?!他费那么多周张难道就是想要你的命吗?!”

“那他想干什么!我和你的关系早就制造过不和,应该……”

“应该……你是我弟弟,是明公馆的人!”

“我不能因为我的过错让……让大姐……”

“你以为我想吗?!”

……

明楼明诚两兄弟几乎是吵了一路回来的,可车子开到明公馆,两个人便都噤了声,对视一眼后踱步走进了他们的家。

明镜很早就坐在餐桌上等两兄弟了,自从知道他们可能泄漏身份,她便总是有种不安的感觉,像是有什么事要发生,可明公馆里偏又是那么安静。

“今天怎么样?”明镜见两人安全回来,像是松了一大口气,起身迎了上去。

明楼明诚对视着看了一眼,明楼转头之际,明诚已抢先道:“没事,能有什么事?向山他根本没证据。”

明镜见他俩人的神情有些怪,似信非信地眨了眨眼皮,柔了语气,“先吃饭吧……”

一顿饭在三个人的静默中度过,明楼明诚是各自低头吃饭,头也不曾抬一下,而明镜则是边吃饭边观察他们,总觉得他们俩的神情不对。阿香看着姐弟三人,觉得今天的气氛不对,也是没有说话。

饭后明楼明诚和明镜交代了两句就去书房谈事,明镜则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看看杂志,一般明镜都是随便翻翻就上楼休息的,可今天她始终觉得俩兄弟有事瞒着她,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好好问问他们,可等了良久也不见他们从书房出来。一旁也在等着的阿香已经开始打起哈欠来了,明镜无奈地道:“阿香,你去沏壶茶吧。”

阿香把茶端到她面前,刚准备替她倒一杯,却听明镜道:“阿香,你去睡吧,我去看看他们俩。”

阿香又打了个哈欠,有些不好意思地朝明镜笑笑。明镜也朝她微微弯了弯眉眼,又道:“去吧。”

等阿香回了房,明镜才端起沏好的茶去明楼书房,走到明楼书房门口时却滞住了脚步,里面的两人俨然是压低了声音在讲话,却又分明是在争吵的模样,看来是不想让她听到吧……

不想让她听到的很可能是和她有关的。

明镜没有敲门,而是站在了明楼书房门口,微微弯着身子,听着里面传来一句句压抑的声音。

——“大姐去做人质会面对什么?!向山这个日本人没人性的!”这是阿诚的声音。

——“你以为我想吗?那是我的亲姐姐!”这是明楼的声音。

——“大姐去还有一线生机,不然,你就必须死。你让我怎么选?!”依然是明楼的声音。

人质?向山?阿诚会……会死?

明镜正在门口听着这断断续续的辩论声,大抵知道了事情,他们争吵确实是因为她……向山要她做人质才能放阿诚一马……但是向山会对她做什么?明镜的心抖了抖,却在下一秒下了决心,向山既然要她做人质,就不会要她的命,她不去,阿诚就肯定没命,在心底细细权衡后,明镜起身想推门进去,却听里面的阿诚道:“总之我不会让大姐冒险,我现在就去自首!我会把事情和你撇清!”

门“咯吱”的开了,接着是阿诚怔怔地站在门口,明镜也是怔住了,却比阿诚先反应过来,“自首?你要去送死吗?”她的声音细细的,却满是震慑力,见明诚低头支支吾吾没有说出话,她问:“向山什么条件?”

明楼已从书房出来,亦是一脸纠结的模样,“他要……大姐,你去做他的人质。”

明镜端着茶壶的手握的愈加的紧,抬头却是一脸风轻云淡:“不就是人质嘛!我想他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她是紧张的,只是她知道,此刻她的两个弟弟一定比她更紧张更纠结,她不能让他们放心不下。

同意做人质,她是在赌,不是赌向山这个人的感情,而是赌明楼明诚在日本人心中的地位,他们足够强大,向山就不敢把她怎么样。

明镜把目光瞥向明诚,凌厉却又带着心疼:“做人质总比要你去牺牲来得好。”

空气中是良久的沉默,静得只剩下三个人的呼吸声。

许久之后,明楼皱着眉头抬起眸子,道:“大姐说的有道理。”

“可是……”明诚还在犹豫,他怎么可以让大姐来承担他的过失错漏?十几年前,若不是她,他早已被孤狼虐待致死,若不是她,他如今很可能还在街头巷角做着下下人做的事……他怎么可能有书读?他怎么可能会开车?他怎么可能跟着大哥做这样的大事业?

她一直把他当亲弟弟对待,虽然上有明楼这个亲弟弟,下有明台那个被她宠在心间上的养弟,可他是知道的,她从来没有忘记过他,逢年过节,明楼明台有的,绝不会少了他明诚的……是她给了他“明”这个姓,给了他一个家,是她让他成为“明诚”的。

“没有可是……就这么决定了。”明镜的语气铿锵有力,她没再看明诚,而是转而问明楼,“向山具体怎么说?”

明楼叹了口气道:“他让大姐你明天跟着我们去上班。”

明镜点头,“好,我知道了。”她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复又抬头道:“好了,早点睡吧,该来的总会来的。”

该来的总会来的。

明镜回到房间,简单梳洗完之后就躺进了床里,薄薄的蚕丝被子覆在身上,凉凉的,滑滑的……

坐在床头发了会呆,抬头瞥了眼墙上的挂钟,已经11点了。

明天这个时候,自己会是在哪里呢?

她刚才在两兄弟面前表现得毫无畏惧,她不能让他们犹豫,她知道自己只要一犹豫,很可能阿诚就会没命,明楼明诚明台三个一样,在她心里都是她的弟弟、亲弟弟。

可实际她是害怕的,她害怕极了。她一直都知道向山对她存着那些心思,五年前是的,只是自三年前向山回来,她每次看到向山,总觉得他看她的眼神里透着些寒气,明镜把那种寒气理解为恨意。

向山会把她怎么样?

她不知道,更不敢想。

打开床头柜,取出一个锁好的小箱子,开锁打开,箱子里,左边是一件粉色的小毛衣,右边还有三封信。

当年失去了她和王天风的孩子,她把原本给那孩子织的毛衣一层一层地拆下来,可后来,她又给她重织,依然是粉色,她把它锁在这个小箱子里,每当夜深人静,她想起她时……她总会拿出来看看,她想,如果她还在的话,应该长这么高了,这小毛衣呀她一定是穿不着了的,她的头发应该已经可以扎辫子了,她穿裙子的样子一定很好看吧……

她把小小的毛衣贴在胸口,环抱着它,阖上眸子,像是在亲闻她的气息……良久,她才复又睁开双眸,取出箱中的一封信,最上面的那一封。

那是前几天明楼拿回来的,王天风给她写的信。五年,王天风给她写了三封信。

她知道,时局不好,王天风写信给她是冒着很大危险的,而且他一定很忙吧,从他的信里可以看出来。

展开信纸。

明镜:

好久没给你写信。

今天十五,重庆的月亮很圆,上海的月亮一定也很圆?

每当月圆的时候,我总想什么时候人也能圆?

应该快了吧?你说是吗?

重庆的地下组织发展得很快,我已加入行动,立了不少功。

我在重庆很好,你放心。

你好吗?

抗战胜利,我会回来的。

等我。

你以前说我是为了革命生的,明镜,等我回来,我做你一个人的王天风好吗?

——王天风

后面一句换了行,明镜想,肯定是他想了很久才加上去的,王天风这个人不会说情话,以前他们在一起时,他就不会说好听的哄她开心,永远都是斗志昂扬的宣言,为此明镜总怪他一心只为革命,不知道体恤她。

眼眶早已经湿润,温热的液体一颗一颗地滴落,砸在泛黄的信纸上。

天风,等你回来,你还是我的天风,可我……我还能是你的阿镜吗?

天风,我好怕,好怕……要是你在我身边该多好……

我好想你……

天风,我会不会……等不到你了?

拿出纸笔,前些日子因为诊所缺药的事,她还未及回信。原本想了好多话,她想厘清了再给他回信,如今,倒是有很多话,却不知道怎么说了……

她在信纸上写下“天风”二字,却又停在那里,直到握着的钢笔快滴下墨来,她才又写到“我很好”。

天风

我很好。勿挂念。

我给你织了几件毛衣,灰色和黑色的。

要不要寄给你?

她给王天风写了三次信,这是第一次,她没有写——

我等你。

她给王天风织了五件毛衣,一年一件,两件黑色的,三件灰色的,不同的花纹。

她知道他不喜欢亮色,她原想等他回来给他惊喜,可她突然就怕……

重庆的冬天也很冷的吧……

泪眼朦胧,视线早已模糊,昏暗的台灯发出苍凉的黄亮。

明镜睡觉很少不关灯,她睡的一向浅,若是不关灯,一个夜里总要醒来好几次,可如今,她不想关……她怕,她怕黑暗、怕夜色,她不知道她将来的生活,会不会还能看见光亮,哪怕是一点点,就像这昏黄台灯一般的昏暗的光……

明镜将粉色的毛衣放在胸口,整个人蜷缩在床头,她双手环抱着膝盖,把头埋在中间,她好想哭,却最终咬上自己的膝头,把哭声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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