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化及挺入萧太后_第一卷·第八章（一）/libitum
第一个来自斯芬克斯本体的魔法冲击在几秒种后就砸上了第十圣骑士：塔穆赫·坦的护盾。
沙哈暗自为他捏了一把冷汗——幸亏这位兽人骑士刚刚重新召唤了自己的圣光重甲，否则如果是以在他离开幻境时的防护状况而言，恐怕塔穆赫真的无法招架这一次攻击。
斯芬克斯的魔力冲击——很显然，只是一发试探性的攻击——穿过迷雾，像一根钉刺一般射向众人。并在塔穆赫的盾牌上留下了一个很明显的纯净魔能灼烧所留下的痕迹。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余地，象牙塔七贤哲之一的“灭国大法师”千秋，骑士团第五圣殿的舰队保管者“北极星”妮可莱·克莉欧·阿玛黛伊和沙哈一起立即以三发强大的魔流冲击还击回去。
而，这三发攻击就绝不是“试探性的”这么简单了。千秋使用了自己招牌一般的流星魔能轰炸，召唤了二十多发魔能新星向前方的松林轰击而去，妮可莱右手食指上射出的一发“星河之针”也以无比凌厉的势头几乎清空了自己前方一条线上的松林，而沙哈更是毫无保留的在开战的第一次施法就直接使用了白鹿塔九级净化魔法阵，发射了一股由纯粹魔法能量凝结而成，绝对堪称毁灭性的“圣贤者的叹息”。
魔流的冲击和爆破造成的闪光甚至射穿了斯芬克斯的迷雾。紧接着，一股升腾的热力云从魔能爆破的位置翻腾而起，直冲云顶；在往后，巨大的魔法冲击波奔涌而至，森林里一大片树木和山石都以爆炸点为中心，放射状地倾倒了下来。
沙哈轻轻地吁了一口气。
“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自己的法杖再次“开口”，语气甚至让沙哈觉得有一丝嘲弄。“你是第一次遇见斯芬克斯还是怎么着？”
“闭嘴……”沙哈撇了撇嘴，对着面前的空气翻了个白眼。“有谁会每天见到一只斯芬克斯？”
“从前我就会每天见到一只斯芬克斯！”法杖的声音在自己的脑子里喋喋不休，让沙哈心里一阵烦躁——
“安静——！”沙哈突然厉声嚷到，惊得四周的法师和骑士们各自一愣。
他忙咳嗽了一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它还没死……”
“这句就更多余了。”魔流之针法杖的声音更为嘲讽地轻笑着。
原本，精灵王子正想在脑子里狠狠地骂上卡琳·迪尔一顿，就像他过去总做的一样——这根法杖有的时候真的是太过于刻薄了——刻薄且傲慢——还得理不饶人，令人打心底里觉得气愤。更让人生气的是，她还特别乐于（且善于）和人吵架——让人纳闷到底是什么神明或者大师锻造了她这样一根性格诡异恶劣的法杖。然而，几声兽足踩过碎木的噼啪声打断了沙哈的念头。
周围的浓雾迅速向众人的前方收缩着，夜空的云朵，星辰和岛屿深处的凹地丘陵都一一地展现了出来。
迷雾的退散给沙哈带来的第一个影响是：他和爱莉可西丝的通讯几乎立即中断了。紧接着，他也失去了整个先前战斗区域的魔网信号追踪。
但好处也是很明显的：现在他并不需要魔网信号来确定斯芬克斯的位置了，因为就在他们的前方，被象牙塔和骑士团的三位大法师的魔法轰击几乎夷平的林间丘陵里，一个背负巨大双翼的狮型生物正在像他们缓步地走过来。
“准备第二轮火力，妮可莱，千秋，米米恩和伊菲。”沙哈再次将能量集中到自己的双手，准备好了两个魔能轰炸：“三……”
“没用的，精灵小鬼头。”卡琳·迪尔，这根被称为“诸界的魔流之针”的法杖就像是一个谐星一样不止地絮叨着。
而沙哈则暗自决定不再理睬她：“二……”
“它还没问过你们它的第一个问题呢，省省你们的法力吧。”
“一。女士和先生们，现在！”
如刚刚一般的强大魔力势能再次从人群之中爆发而出，先是千秋收束了斯芬克斯身影四周的魔力网线，并且一股脑地引爆了它们；接着，伊菲和米米恩两发极光冲击从阵型的两侧交叉着射了过来，并轻易地穿透了斯芬克斯的身体——而后，沙哈和妮可莱各以一个咒法新星轰向了目标，将那只长了翅膀的狮子淹没在了沸腾的魔力浪潮之中。
“……谁？”一个声音从前方魔力爆裂产生的爆燃和嗡鸣之中穿了出来。
“我是不是说过？没用的。”法杖轻轻地在沙哈的脑子里重复着。
塔穆赫·坦左臂配盾，双手持斧，向前侧了一步，做好了防御准备；另一边，随着一声低吼，加兹拉玛俯身化为一只身披坚甲的巨齿火蜥，弓高了腰身，警惕地望着前方的一片浓烟。
“……谁？”断断续续的说话声和野兽踏过地面的声音从前方不断地出现。斯芬克斯——在众人的魔法攻击之下完好无损的半神灵兽——从魔力浓烟之中现身，走向了众人。
这时，沙哈才有机会仔细地观瞧它的模样：这只神兽大概有一座人类的一层建筑的高度，长如一只成年飞龙；它全身披着金色的皮毛，有着狮子的前肢和山羊一样的后蹄，健壮的脊背上生着一对巨大的羽翼——然而，最让沙哈感到诡异的是，在它高扬的头部，金灿灿的鬃毛之下，却长着一张不辨男女的人脸。
这张脸有着人类和精灵特有的眼睛和鼻子，嘴巴向两侧咧开，状如兽族或者巨人。长而尖的下巴上则蓄着一屡山羊胡，长长地垂到自己的胸口。
“看上去是个新生儿，在孵化期就被魔族的魔力沾染了。”沙哈的法杖说着，“好好当心，小孩子对使用自己的力量可没什么克制力。”
斯芬克斯一步步地向众人的方向走着，虽说并没有摆出任何攻击的架势，但从刚刚的那一发魔力攻击来看，任何人也都不期待它是来谈判的。
“……是谁……”含混的话从这只巨兽的口中传出，沙哈皱了皱眉，眯紧眼睛看着一步步逼近的怪物。
“我是谁？”斯芬克斯站在了塔穆赫和加兹拉玛身前，后肢座地，前肢撑直了上体，俯视着面前的众人们。“回答我的问题，否则就遭到我的诅咒，凡人们。我是谁？”
“你是——”
塔穆赫刚想张口就被伊菲打断了。
“等等！”沙哈望向伊菲，后者左手抬起，右手则握紧左腕，紧攥着一发极光冲击，她眉头紧锁，死盯着斯芬克斯的脸：“不要轻易回答它，大圣骑士。斯芬克斯的谜语是非常难的。”
“这算是什么问题？它是谁？”沙哈身边的千秋悬浮在半空中，周身被紫黑色的魔光笼罩着，“它应该比我们清楚这个才是。”
“所以这才是它的‘谜语’？”骑士王海因杜姆握紧手中月神的精金圣剑·米拉什，仰头望着面前的巨兽。
“斯芬克斯是瘟疫的使者，灾祸的化身？还有什么？”千秋接到。
“沙漠的主宰？”伊菲抿着嘴唇苦想着，“所以那会是什么？”
沙哈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在前几秒钟，自己还有一个周全的计划来迎战这个祖先来自异世界的半神巨兽，但是现在，他竟然像是一个过双月节的精灵孩童一样，傻傻地猜起了谜语。“卡琳·迪尔，你知道答案吗？”他在脑子里默默地询问着自己手上的神杖。
“知道。”果不其然，魔流之针的声音如是传来。
沙哈长舒一口气：“那么快告诉我！”如果答对了斯芬克斯的谜语，自己和战友们就能在不受斯芬克斯诅咒的影响之下与其正面对战了，无论如何，不论斯芬克斯作为半神的魔力抗性有多强，自身的力量有多大，沙哈还是坚信，在一群世界上顶尖的法师和骑士的配合之下，自己的一方还是很有胜算的。
“可是，你说：‘闭嘴！’”卡琳·迪尔答道。
“什……”沙哈被呛得无可奈何，“你觉得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卡琳·迪尔？你觉得现在是做这种事的时候？”
自己的法杖再一次地陷入了沉默，沙哈内心一阵焦躁，甚至想要一把掰断自己手上的这柄长杖。
“我们为什么要答它的问题？”塔穆赫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要我说，我们现在就砍了它！”
伊菲连忙发声阻止：“不可以！斯芬克斯的诅咒是死亡，我们大多数人都没有那么大的诅咒抵抗能力能够免疫半神级造物的诅咒魔法，到时候一定会出人命的！”
“答不上来就得死？”沙哈脑子里狠狠地嗡鸣了一阵，他看了看伊菲，又看了看身边的千秋：“你们有什么线索？”
“就像刚才说的，瘟疫的化身，灾祸的使者，沙漠的主宰……”千秋重复着洛芙琳夫人刚才的话，“以及一个长着人头狮身鸟翼羊蹄的怪胎？”
“不不不，问题一定……不在这里……”沙哈低下头，眯紧了双眼看向地面上的巨兽。
“他的问题是‘我是谁’，对吗？”他低声重复着。
“对，‘我是谁’。”海恩杜姆侧过脸来看向沙哈。“所以说，它是斯芬克斯？”
的确，对于斯芬克斯来说，它就是它本身。无论如何，斯芬克斯永远能给出一个比自己能给出的任何答案都好的回答。
如果他们答了任何与这个狮身人面兽相关的东西，毫无疑问地，斯芬克斯的诅咒一定会立即降临，并且造成完全无法挽回的损失。
“因此……一定是什么别的东西。”沙哈嘀咕着。
“它的问题是‘谁’，那么，它一定有一个特别的身份，与斯芬克斯种族不同的，特别的身份。”千秋的声音从沙哈的一侧传了过来，“魔族的怪兽？”
不……也不是这个，沙哈不明白为什么，但他就是知道，那一定不是任何一个它如此了如指掌的东西。沙哈想着，斯芬克斯是一个半神级的造物，即便只是一个被魔族的能量污染了的新生儿，它的智慧恐怕也已经远远地超出了自己和其他人的水平。
“无论如何，我们不能在它的领域上回答它的问题……”他看着安静地站在原地，等待着众人答案的巨兽，对大家说着。
“所以，站在我们的领域上，他是谁？”米米恩接到，“我们的敌人？”
这或许算得上是一个答案，沙哈想，但是……
“一定还有什么别的，什么我们没想到的东西……”
一直沉默不语的艾文反手握着自己的法杖，站在加兹拉玛的身后紧盯着对手：“它会等我们在这里想多久？”
“不会很久，艾文·芙萝儿，上次我遇到的斯芬克斯只给了我们7分钟。”伊菲回答道：“所以……”
如果是以往，沙哈一定会提醒伊菲，在她离开精灵社会的几万年里，精灵早已经不再使用姓氏作为名称的一部分了；这个用以弱化精灵贵族等级制度的政策甚至被法律所保障，以避免精灵大贵族再次跨过议会掌权。但当下，在斯芬克斯死亡诅咒的面前，他很清楚自己应该把重点放在什么问题上面——
这一定是那句“不会很久”，而不是“艾文·芙萝儿”上。
“‘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他左手持杖，右手轻轻捏了捏自己的额头，“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如果说斯芬克斯的问题指向的是他的任何一点，其实大家完全可以以一句“你是一个被魔族控制了的斯芬克斯”就完成概括了，但是——
“啊……说不通啊……”他无比沮丧地在心里发着火。
沙哈看向众人，试图将自己转换到另一个人的角度上，以摆脱自己观点的局限来寻找一个新的想法：
加兹拉玛已经被野兽之灵所占据了心神，只等自己的命令便会向巨兽发起攻击，自然不会再考虑这些问题。
塔穆赫·坦巨斧拄地，两手搭在斧柄上，背对着自己。沙哈相信，对于兽人骑士而言，最佳的答案一定是“你是斯芬克斯”这种直截了当的说法——其实，如果不是死亡诅咒的威力，沙哈相信塔穆赫早就冲杀上去与之一战了。
艾文和骑士王则显得更为实际，他们二人一个张开了圣光结界，准备在巨兽降下诅咒的一刻给予自己的队友尽可能多的保护；另一个则开始聚集无比强大的魔力，预备着在同一时刻尽可能地对对手造成致命的一击。
其余的，无论是米米恩，伊菲还是千秋，甚至是自己另一侧一言不发的“北极星”妮可莱，也都一定在考虑到底是斯芬克斯的哪一个方面最让它本身感到值得一提，或者能够代表自己，从而猜测出这个看似简单，实而无比刁钻的问题。
无论如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思路，并且没有任何一个能够说服沙哈。这个问题太过主观了——“我是谁”，沙哈能想出无数种回答这个问题的方法，如果他去问另一个人“我是谁”这种问题，沙哈相信甚至是他自己都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知道这个问题的真实答案，因为对于他而言，他就是——
“……！”沙哈眼前一亮。
“对啊……对于斯芬克斯而言……斯芬克斯就是斯芬克斯……”他轻声嘀咕着，“但是……对于我而言……”
“什么？”伊菲回过头来看向他，“沙哈？”
沙哈回望向白女巫：“对啊……是沙哈……”
伊菲的脸上写满了不解，她仍然保持着手上的魔法准备姿势不变，整个身体都尽可能地侧了过来望向沙哈，并满脸疑惑地摇着头。
他的嘴角扬起了一个浅浅的微笑，“如果这样的话，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很敏锐啊……精灵小鬼头。”终于，卡琳·迪尔，诸界的魔流之针的声音再次出现在了沙哈的脑海里。沙哈更加坚信了自己的猜测：诚然，无论如何，众人都不可能比斯芬克斯更加了解斯芬克斯——但谜语的题目并不是这样的……
斯芬克斯从没问过众人它到底是谁……
“他的问题是……”沙哈轻轻地说道，“‘我是谁’，对么？”
他将自己的身体向前移动了一小段距离，使得自己能够与巨兽平视。巨兽金黄的眼睛由下抬起，直直地望向了沙哈浅蓝的双眼，它下巴抬高，脸庞正对沙哈，等待着后者的答案。
“我是精灵王萨拉曼托和王后芙兰的儿子；精灵王储贝瑞萨丝的弟弟，薇薇安的兄长；精灵的暴风守护者和大法师，象牙塔的创建人和大贤者。”
沙哈说着，顿了顿：“我是沙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