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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儿好的前男友_第12章 靳家大势/南国红豆

帝·后

巍巍宫阙九重天,凡人抬头望不见。宫外能者奉召入,生为皇者奉旨安。

男儿豪情天为志,美人妆点圣恩眷。君宠君弃君难断,后贤后妒后为乾。

“禀皇上,皇后已入东门。”

正武帝傅长泽今天还是没上朝,他坐在御书房的宝座上,望着恭身站在下面的大臣,脸上露出忧色。

来报的内侍是董浩,他昨夜已回宫。

傅长泽神色复杂地看了董浩一眼,良久才说:“摆驾。”嘴上虽是这样说,但没行动,而眼神状似不经意地扫向站在下面的大臣,显然是想观察一下谁先有所动作。

那个先动的人,就是皇后的人。

傅长泽心情郁结,大概是想拿个人开刀。

三公中,除了大司马不在,丞相方士伟、御史潘延兴均在,分左右站在最前面,其次是文渊阁大学士董浩、晋阳布政司薛茂成、护城将军宋旗、六部尚书、大理寺卿、京师府尹,一共十二位揽朝廷各部大权的大员。

他们从卯时初就在御书房里站着,一直到巳初,还没发表过什么建设性的意见,一直在和傅长泽打哈哈,谁都不想先出头。适逢皇后回宫的消息传来,傅长泽心神有些浮动,他们才首次眼神相碰。

也都想藉着此次眼神的交流,揣测出些对方的主意来。只有宋旗,目光始终虚望着地面,门神似的一动不动。

一群老狐狸。傅长泽暗叹了口气,起驾徐步而行。

皇帝不动,臣子不敢动。

皇帝一动,不管情愿与否,臣子必须随行。

方士伟、潘延兴似乎谁都不想踏出第一步,都作了个礼请的手势,眼见皇帝已经走出了御书房,他们再不动就失了礼数,是谓大逆不道了。

宋旗忽然冷哼了一声,大步跟上皇帝御驾,方士伟这才迈开了脚步,后面十人紧跟。

傅长泽本来想走得快些,早点接着靳宜薇,后来脚步却越放越慢,蜗牛爬似的几乎走不动。

他的表情也在变化,开始是微笑着,后来越绷越紧。

少顷,皇帝突然停了下来,眼神渐暗。身后的董浩也蓦然停下,偷瞄皇帝一眼,皇帝眼中酝酿着风暴,他似是惊惶,又立刻低垂着头。

后面的大臣也发觉气氛不对,暗地抬眸往前望去——

只见皇后靳宜薇穿一身绛色凤袍,神情庄重地徐步向着皇帝走过来。她今日挽着繁复的飞凤髻,除了必要的固发暗簪,显眼处只簪了支祥云碧玉簪。

这支祥云碧玉簪也是大有来头,为傅长泽亲手所雕。

靳宜薇近年越见威肃,君臣是习惯了。

只是皇后身边怎么多了一年没回京的大将军靳宜海!

这绝对是要发难的先兆!

大臣们虽然心思各异,但对于这场宫闱风暴,却是看法完全一致——他们认为皇后必定会要胁皇帝立自己的儿子宁王为储君。

皇帝不肯,矛盾所在。

现观天下之势,却没人敢先开罪皇后,说个反对的意见;也没人敢支持皇帝,提议立其它三位王爷中的某位为储君。

他们惧谁?不是皇后。

他们惧的人,与皇帝所忌惮的相同——定国公靳良齐的长子靳宜海!

靳宜海者,器貌英伟,治军严谨,用兵诡变,有千古之风;深受百姓爱戴及士人推崇。他年少即随靳良齐征战,平定长达二十年的西北、东北边境之乱。胡乱肃,百姓安,为“正武”中兴立下了不可磨灭的千古之功。

朝廷兴衰该追溯到二十三年前。

靳良齐本是贵族,因不满宦官专权辞官在家。先帝临终前以大司马之位请其出仕肃清边境。其后,靳良齐携子靳宜海征战来犯异族,势如破竹,短短三年即平定边境,天下之兵其有二。更有娇女得新皇正武帝盛宠,自始天下显赫,莫出靳家。

正当时,就有三朝老臣向登基不久、正值斗志昂扬誓要有番新作为的正武帝傅长泽建言,为防外戚专权独大,宜用计释靳家兵权。这计,上策便是寻靳家宜薇开刀。然而计未出御书房,靳宜海即闯入,大呼心痛,后交虎符辞官而去,闭门谢客。

是年岁末,紧闻风声的蒙古族,又大举来犯,边关竟无将能退敌,以致蒙古长驱直入直取京师,更离奇的是,蒙古居然轻易包围了京师。

君臣才懂靳家之势大,已无法可逆。

傅长泽自知理亏,又无良将可当大任,为保江山,只好寻思找几月未见的靳宜薇认错。谁料靳宜薇早已立于城墙之上,怒斥诸将空食皇粮有愧天恩,更大骂蒙古狗贼狼子野心……

傅长泽赶去时,看见一向温婉可人的靳宜薇竟欲披卦上阵,吓得心惊胆颤,连忙阻劝她,言“千错万错都是朕之错”……

靳宜薇推开了感慨万端的傅长泽,说大敌当前,孰对孰错都是次要。待她亲自上阵杀敌,就不信靳家袖手旁观。

傅长泽听着城外震天的喊杀声,内心惶恐,无可奈何地松开了双手,放靳宜薇走。

果然消息就像会飞似的,须臾就传到大司马府上。未几,大司马府疾奔出一匹神驹,如闪电般腾空直跃上北门。

宝马上一尊天神拉神弓射神箭,直取正欲攻击靳宜薇的蒙古前锋,一箭贯穿其咽喉,低迷的士气瞬间逆转!

众将士斗志高扬,在靳宜海的指挥下,三日平定大乱。

后来的事就那样,天下莫不歌颂靳家男儿胸襟如海,更赞扬靳家女儿巾帼不让须眉。靳家却说此是皇上定的国策大计,为的是掩人耳目,诱蒙古出兵,好一举消灭其精锐势力。

世人更是称颂正武帝雄才大略。

史谓宜薇飞凤,靳家定国,正武中兴。

事实上,还是有人明白,靳家几番挣扎,一石三鸟:辞官释帝疑,计起歼蒙古,安己除余佞。

无论出发点是什么,最后都是他靳家功炳日月。

只是后来,靳家并没专权,出乎世人所料。

靳宜海除了打仗,就是戍边,靳良齐更一直推说身体老已,不便上朝,处于半退隐状态。

朝廷大权还是扼在皇帝手上,不同的是四年前,皇帝龙体渐弱,皇后插手朝政。

靳宜薇却精明得紧,绝不上大殿,只在御书房协助皇帝处理国家大事。

此时,靳宜薇望着眼前这个夫君,他在乍看见靳宜海时的惊惧、惶恐、不安,还有隐隐不敢发的愤怒——被靳宜薇一丝不漏的看去。

可能连傅长泽本人,也不能理解自己为何每次见到靳宜海,就出现这副无法持重的懦弱面孔。

“微臣靳宜海,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靳宜海行单膝跪地的叩拜大礼。

此天神般的男子虽然刻意隐藏着自身的气势,但众人还是能感受到来自于他的非同一般的压迫感。

于是乎,动作更谨慎了些。

“爱卿免礼……”傅长泽竟然有点受宠若惊,边说边上前准备去扶靳宜海,一双手却在靳宜海自行站起、右手扶在刀柄上时倏地定住。而一双眼就那么直愣愣地盯着靳宜海扶在刀柄上的手——

据说这把刀,斩过蒙古可汗、杀过鞑靼王子、劈过突厥名将;刀主杀人如麻,刀身嗜血如狂!

傅长泽猛地一个哆嗦,一双手竟然微微发颤。

“孤参见皇上。”

“……皇后免礼。”傅长泽回过神来忙收回发颤的双手,昂起头淡应了一声,却是故意不看靳宜薇。

看样子要是皇帝绷不住心神的话,矛盾可能会提前爆发。后面的十二位大臣,自然心中有数,更是恭敬地参拜靳宜薇,比参见皇帝时腰弯得更下,异口同声:“微臣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

“众爱卿免礼。”靳宜薇见着傅长泽怯弱的模样,开始感觉还是痛心,后来却被一阵快感取而代之。

大臣起,恭身站立。

靳宜薇凤眼波澜不兴,扫过大臣,轻笑道:“皇上和列位爱卿想必是有要事相议,还出来接孤,孤真是担当不起。”她说完,望向傅长泽。

傅长泽还在发怵,哑声道:“皇后为国操劳,朕一夜不见,想念之至。”

靳宜薇莲步前行,“谢皇上厚爱。”

傅长泽紧跟上去,与她并排走着。

“靳爱卿,宫里诸事太平。下回进宫,大哥这刀就免了吧。”靳宜薇忽然笑道,凤眼往后一瞥。

她先是以“爱卿”来称呼靳宜海,后面却以“大哥”称之,这前后称谓的转换,也是门道。允许靳宜海佩戴武器进宫的是傅长泽,但他已没那个胆量,更没那个机会收回这个成命。

而靳宜薇则以兄妹的情份,免了这把压得人心头喘不过气的利刃。

沉默的帝皇安静地听着,却面容僵硬,眼皮直跳。

“微臣谨遵皇后懿旨。”靳宜海立刻解下佩刀,扔给了纪泰。

纪泰赶忙用双手去接,刀一及手,他一个趄趔,没站稳摔倒在地。“皇上恕罪……”面色剧变的纪泰连忙挣扎着爬起来,双手却像断了似的无力地垂在地上,浑身哆嗦。

百斤重的刀,横躺在艳阳底下,散发着冷魅的寒光,似有一只无形的巨手要把人拽进去……

傅长泽盯着看了会,不由自主地向它靠近,突然一个激灵,止住脚步,气急败坏地眯眼审视纪泰,发现他并不是做戏,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靳将军神勇,与你何干,你且下去治疗。”

“皇上仁德,老奴谢皇上开恩。”强忍断手之痛的纪泰连忙叩首,另两个内侍上前,一个扶着纪泰,一个捧着刀艰难离去。

传说这刀重百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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