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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志训赖冠霖同人文 银河坠落指南类似文_当*******贱

“我回来了,你呢?”

很久以后的很久,田欣还记得这句话,以及丘sir说这句话时的眼神。

女人很容易被某个场景、某个细节、某种感觉所打动。后来的后来,当田欣每一次回想起这一天的这一刻,都回想起许多。有时候她想起来的是那银色口琴背后雕刻的小字,甚至连一撇一那的弧度都还记得。有时候她想起来的是那支向日葵花瓣上的光辉,阳光跳跃着,折射的角度是那样的美。更多的时候她想起的就是此时此刻丘sir的眼神,那眼神写着失而复得,又写着得而复失。兴许就是那么一瞬间的感觉,让她突然就相信了丘sir就是小胖。

所以,小胖他回来的,在十年后,在她还是二十六岁的这一年。带着曾经坚强的誓言和软弱的不堪一击的回忆,猛烈又柔软的撞击到她的心里去,因而,那一瞬间无法抑制的眼泪,几乎是顺理成章。

因而即便是很久后的很久后,再回想起这个瞬间,田欣依旧会有一种感动。但同时,一种几近自责的愧疚和不安却更深的摄住了她。原来,再见到小胖,跨越十年的光阴,跨越阴阳的阻隔,迎面而来的竟只有惊讶,而非惊喜。

这是不能说出口的罪恶,它在田欣的心头猛烈的刺了一下,一直酸到了最里面。

“我一直都在啊。”回应他的话的时候,田欣竟不自觉的脸红了,仿佛是对着最亲密的人,说了一个最不着边际的慌。丘sir的眼依旧那么犀利,他笑得很有些看破的意味,就在田欣几乎要不打自招的时候,丘sir合时宜的转了话题,“我没死,傻丫头。”

“可为什么林大哥说你死了?”田欣心揪的紧紧的,“他骗了我么?”

“林威也以为我死了,说实话,其实连医生都以为我死了,我人都被推到太平间了,又捡了命回来。”丘sir站在离她一个暧昧的距离,呼吸扑面,话音搔耳,举臂便是拥抱,偏是他只是那样直直的站着,平淡不惊的说着些似乎已是陈年事实的话,“医院上称此为假死,医生怕担上误诊的名声,私下把我安排转院了。当然,还有点后遗症就是了,三个月后才出了院,回到健身中心,你已经不在了。”

“……我回去上学了。”田欣咬着嘴唇,“要是我能等的久一点……”

“要是我能回来的早一点……”丘sir突然与她擦肩而过,走向那朵向日葵,长长的手指开始把玩那花瓣,“兴许我还有机会吧。”

“小胖。”田欣眼泪止不住的掉下来,几乎是狼狈,“你骂我吧,我竟然以为你死了,我太坏了!”

“别傻了,丫头。”丘sir把玩花瓣的手指停下来,“还记得我在假面舞会上说的那句话么?原来我要离开你的时候,才是我最爱你的时候,这句话十年前作数,如今依旧如此。”丘sir转过身,阳光侧身而来,他的脸一般黑暗一般光明,看不出是忧伤还是喜悦,而或根本再没有感情。

他戴着假面,站在她忽略的暗角,当她与那光辉灿烂的王子翩翩起舞时,他匆匆的离开。

没有再说一句,十年前。

离开丘sir公寓的时候天下起了毛毛细雨,一个人踩着沾了些湿气的青砖,看着身边的植被已经开始了绿意。这一场太阳雨温暖潮湿,以微不足道的气力在洗刷着这个城市。而这个城市却在这一刻陌生得有些可怕。田欣一个人跌跌撞撞的走在这陌生的城市,试图寻找十年前的痕迹,试图寻找对小胖最初的最初的感觉,可惜,它似乎是被阳光晒干了,又被这雨水冲走了,连个灰烬都不剩。

走过十年前曾经一起走过的地方,当年的米店如今已是报刊亭,八卦杂志的封面赫然是江恒的大写真,帅气的外表在出色的PS下堪比明星,惹眼的大标题呼之欲出,“江氏财团或退出亚太区市场!大少爷年底将在美国完婚?”

几乎是落荒而逃般继续走着,似是漫无边际,不知怎的又走到过去的那个书店门前,脑海中明明都是当年还珠格格的大幅招贴海报,如今这里已是购物广场,竖起的大大的荧幕上直播着江氏财团的新闻发布会,而他一袭笔挺的西装衣冠楚楚,优雅微笑着,突然间千里之外。“江氏财团即将资金回转至美国,我本人将不日辞去格调公关的总经理职务,并转让所有股份。”江恒的声音听上去遥远犹如在天边,而她就像无数平庸的路人一样,有些痴呆的仰面看着大屏幕,以一种几乎朝拜的姿态。鬼使神差的摸出手机,几乎是恶作剧般的,发给“江先生”一条短信,按下发送键的时候心几乎要跳出嗓子眼,故意不抬头,只听着不久后来自那大屏幕的“咦——”

猛地抬起头,本应关机的江先生他急匆匆的从座位上冲下来,不管不顾在场的众多新闻媒体和高高在上、一言未发的江老先生。镜头跟随着他矫健的步伐一路直下,一直到那个温润如玉的男人的脸出现在大屏幕上。卢俊接过了他的手机,匆匆看了一眼,眉毛蹙紧,然后以最快的速度,逃离了镜头的追捕。

全世界大概只有江恒和田欣知道卢俊皱眉头的原因。因为她发给了江先生的那条短信,字很少,意思却很丰富。

“小胖回来了。”

小胖回来了,他不请自来,敲开了卢俊的门。

“丘sir,共事这么久,这是你给我最大的一次意外。”卢俊开门的时候还打着电话,电话那边正有人报告给他今早田欣是从谁的公寓里走出来。如今,这公寓的主人、这故事的主角就这么活灵活现的出现在面前,打了卢俊个措手不及。

“我来的目的很简单,想请你转达给江恒一句话。放了田欣吧,这对谁都好。”丘sir斜靠在门上,目不斜视的看着卢俊,他本就高了卢俊一头,此时此刻更是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气势。

“……丘sir,你是不是自我感觉太好了一些?”卢俊不禁想要大笑,虽然这样与他一向的风度不符,但他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滚。”

“与其让真的小胖伤害小十六,不如让我这个假的小胖欺骗小十六。”丘sir撑住卢俊要关上的门,门那边的男人眼神慢慢浮起来,愈来愈冷,“你说什么?”

“我知道你很想揍我一拳,但是听我说完这句话再揍。”丘sir毫不避让,“你真的想看到田欣成为江家的牺牲品么?我想江老爷子的手段,你比我更清楚。”

一时间,江家的大花园里面那个拄着拐杖的老人的脸,无限的放大在卢俊眼前。曾经他劝过田欣的话,如今居然被丘sir说出来教训他:“他们是两个世界行走的人,是两条永远不会交汇的平行线,无限接近,却永远不能重合。”

“丘sir,你的好口才似乎用错了人。”

“我没有找错人,因为只有你能说服江恒,因为你一半是江恒,一半是田欣,因为你生在贫寒,却长在富贵,因为你从来都在夹缝中,没有谁比你更清楚,也没有人比你更有说服力。”

卢俊一时语塞,丘sir向后退了一步,“林威虽然是个混蛋,但他以自己的方式保护了田欣十年。现在,我愿意接替他做这个混蛋,我会比他更混蛋。”

“我为何要相信你?”

“因为其实你和江恒都很清楚,事已至此,再无别的选择。”

别无选择了么?真的别无选择了么?为何现实终究不会成为童话?为何梦境终究都会醒?为何爱情故事走到最后,只能是这样无可选择的结局?

卢俊不懂,江恒也不会懂。但其实,卢俊懂的,江恒也懂的。只是,他们都希望自己不懂。不懂,便不想,不想,便不做,不做,便不痛。也许不痛,童话就不会终结,梦境就不会醒来,故事就不会结尾,结局就不必选择,而或无可选择。

卢俊没有想到江恒比他更快的接受了这种“被选择”,兴许他才是那个一直都更加清醒的人。依旧是小酒吧的两个喝酒的男人,这一次,居然是卢俊先把自己喝到了桌子下面去,江恒一直都喝不醉,他看着酒杯里荡漾的光怪陆离的液体,透过这酒杯,看到的世界多么精彩。可惜,他已经喝不醉了。

终于拨出了那通电话,几乎是在一瞬间就被接起来,“教练,我的私陪课还有一节,我想预约在明天,可以么?”

田欣听着话筒那边的话,那语气平淡得没有任何气愤、讶异而或悲伤。田欣仿佛听得到他的呼吸,他的心跳。一种想哭哭不出来的冲动,话在嘴边,只能说,“最后一节了,是么?”

“最后一节,请多关照,教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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