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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医攻x教主受 重回八零你好军长大人_江湖美男谱

殷悟箫睡得昏昏沉沉的,忽然听到隐约的说话声。

自三年前殷府血案之后,她就睡得很浅,小小的响动便会将她惊醒。

她在黑暗中坐起,听得话音来自房门之外,于是披了外衫出门来看。

“箫儿,你怎么出来了?”乔逢朗提着把剑站在她门外,一脸警惕地往院中看。

她顺着他的目光一看,竟看到百里青衣站在院中。

“青衣公子?”

百里青衣有礼地颔首:“殷姑娘。”

殷悟箫蹙眉去看乔逢朗:“这是干什么?”

乔逢朗哼了一声:“青衣公子,大半夜的在女子闺房外走来走去的,是何用意?”

殷悟箫讶然,再看看百里青衣,只见他一片云淡风轻地道:“如此清风朗月,青衣不过出来散散步罢了。”

清风朗月……殷悟箫瞄瞄天空,浓云蔽空,哪里来的什么清风朗月……

半晌,殷悟箫冷笑:“逢朗哥哥,青衣公子于我有救命之恩,莫说要在我房外散散步,就算是要在我脑袋上散散步,我也不应当说什么的。”她端端正正地行了个礼,将外衣往里一扯,转身回房,房门“砰”地一声撞在门框上。

乔逢朗见殷悟箫对百里青衣这般态度,心下有些讶异,然而殷悟箫不喜百里青衣,又让他很满意,于是慢慢哼了一声,便也转身回房了。

百里青衣在空荡荡的院落里静立了片刻,苦笑着以手摸摸鼻子。

半晌,他往一旁花丛后淡淡地瞥去一眼:

“容公子,今日废你武功,不过是略施薄惩。待日后查清十七公子宴上命案真相,当杀当囚,绝不留情。”

容居峰跪倒在地,一脸颓然。

隔日,容氏兄妹便向庄中众人辞行,回洛阳去也。

百问山庄中住了一月有余,经过宣何故的细心调养,木菀风的伤势也大半好转。宣何故肯不计前嫌对木菀风加以照看,无非是看在殷悟箫的面子上。只是木菀风的身子虽好了,精神却始终不太稳定,殷悟箫和乔逢朗看在眼里,急在心中,也无可奈何。

章家老爷子在这时显示出非比寻常的护花精神,自告奋勇地将寻找药材的任务接下,整日东奔西走,尽心尽力。殷悟箫见他如此,心中暗暗感叹,章柏通这花心老头根子上竟是个痴情种,难怪教养出来的白灿也是个痴情种。

这日,章柏通自谷外回来,带回来一个蒙着面纱的女人。

女人解下面纱,竟是怀孕四月多的翠笙寒。她衣下的腹部隆起已经十分明显,神情恬静,竟不似当日那个冷冰冰的杀手迷梦。

众人见是她,脸色都不太好看。

章柏通将殷悟箫拉到一边,说翠笙寒脱离了“无痕”之后,一直遭“无痕”众人追杀,她身子一天比一天沉重,受不得奔波,白灿便将她托付给章柏通,自己引开“无痕”杀手。

殷悟箫心中一沉,白灿煞费苦心换回翠笙寒的自由,想不到到头来全是徒然。只怪这两人都是心地单纯的人,只晓得有诺必现,却不知道那“无痕”主人是何等人物,不愿意守的诺,他自然能想到不守的法子。他能放走翠笙寒,就能再派人杀她。

“她已经和‘无痕’断绝了关系,再不是邪道杀手了。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难道我们竟容不下这么一个弱女子么?”章柏通苦口婆心。

殷悟箫心道,你若知道她曾设法害你的菀风妹子,不知道还会不会容她放下屠刀。她心中如此想,口中却道:“留她在此,我是没有什么意见,可是宣神医和青衣公子他们,却不知怎么想了。”

章柏通忙摆出一副好商好量的样子:“你若是愿意留她,想必青衣公子和宣神医看在你的面子上,也不会为难。”

殷悟箫一愣:“我哪有这么大的面子。”

她对翠笙寒原本没有恶感,可是白灿偷去她的血玉玲珑坠,却是为了翠笙寒,这一点,她一时也无法释怀。

思及此,她忽然心中泛起疑惑:白灿偷走她的血玉玲珑坠,交给了“无痕”主人,照理说心中对她应该是愧疚之极,怎么可能明知她此刻和章柏通同居百问山庄,还把翠笙寒托付给章柏通呢?

能让白灿这好面子的家伙这样不顾自尊,此事必定不像章柏通所说的那样简单。

“章老爷子,”她神情凝重,“您可有什么话还未告诉我的?”

章柏通深深睇她一眼,长叹:“果然还是瞒不过你。你知道‘无痕’派来杀翠笙寒的人是谁么?”

“谁?”

“尹碧瞳。”

殷悟箫心中一震。

“放眼天下,能够阻挡得了尹碧瞳的,只有百里青衣了。即便是百里青衣不肯救,还有你在。你与那尹碧瞳相处甚久,却毫发无伤,你若是肯劝,说不定尹碧瞳会放过翠笙寒。唉,白灿那小兔崽子将老婆送到此处,也是用心良苦呀。”

章柏通叹息着摸着胡子,浑然未觉殷悟箫变幻莫测的脸色。

“你看看她,挺着四个月的肚子,还这样担惊受怕,颠沛流离,岂不可怜?”

殷悟箫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翠笙寒,见她对众人异样的眼神丝毫不以为意,神情木然,于是心中一软。

“殷姑娘也觉得此琴不俗?”冷不防一句问话直指过来。

“嗯?”现在是在说什么?殷悟箫回过神来,险些忘记了自己正身处凉亭中,与几位江湖侠女饮茶谈笑。

原本是她陪着翠笙寒出来透透气,不料在园子里碰到宇文家两姐妹,宇文红缨硬是精心描述了一番这百问山庄园景设计如何独辟蹊径别具一格,邀她们来这凉亭里小憩,共同品评品评。

她偶尔的确是喜欢故作风雅一番,但多半是为了气人。估计宇文红缨也是打好了算盘要气她一气。

“殷姑娘?”宇文红缨再唤,隐忍地等着她回神。

她不知从什么地方翻出一台红筝,硬要翠笙寒献艺一番,还评论起这筝的典故、材质,当真是附庸风雅到了极致。

“此琴……的确不俗。”殷悟箫敷衍地呵呵笑道。

“哦?不俗在何处?”宇文红缨,步步紧逼。

殷悟箫在心中暗暗□□,这几年来宇文红缨大概没少在琴棋书画上下功夫。自从出了青衣绝对,天下人就认定了百里青衣是偏好才女这一型的吧。

“此琴……是红色的。”

天可怜见,那不过是一台最普通的筝,缅酸枝造,只不过用上好的红漆上色,看起来比较赏心悦目而已……

果然宇文红缨嗤笑出声:“我朝制筝皆用红漆,红色又什么好奇怪的?殷姑娘三年没有碰弦了吧?唉,可惜当年天下第一才女,如今也变成个山野村妇……”她上下扫视殷悟箫的打扮,布衣素髻,不施脂粉,明明就是一个普通的民家女子,哪里还有当年云阁之中的尊贵气度?

殷悟箫没有出声,她家中两台秦筝,一台通体青玉打造,一台则用的是原色紫檀木,皆是价值连城之物,不过若真是这样回答,估计宇文红缨会被她气得岔了气。

太嚣张了,不可,不可。她在心中默念。

宇文翠玉连忙撇开话题:“不是说要请翠姑娘献艺一曲的吗?”

“我不会。”翠笙寒玉容冷淡,摆明了无意同她们抚琴言欢。

宇文红缨脸色微变:“翠姑娘自然是不肯轻易献艺的了,要听翠姑娘抚琴,大概要花大价钱……”

“宇文姑娘!”殷悟箫怫然变色。宇文红缨对翠笙寒多有轻蔑之意,一是因为她的青楼背景,二是因为她的杀手身份。可是如今翠笙寒既已不再是“无痕”中人,宇文红缨怎么敢当面羞辱?

“宇文姑娘对琴艺如此有研究,一定知道筝的渊流何来吧?”她按下心中不悦,冷冷问道。宇文红缨可以对她百般嘲讽,她不以为意,但对她身边的人有所轻慢,这是她向来都不能容忍的,一如当年在云阁中为石漫思讨回公道一般。

“我当然知道。”宇文红缨艳眸泛光,:“筝乃是秦朝大将军蒙恬所造。”

“非也非也。蒙恬造筝,本是误传。”

“那你倒是说说,什么才不是误传?”

殷悟箫一笑,自信与聪慧满满浮上,清眸流盼间笑若春华,当年莺惭燕妒的傲然似乎顷刻间笼回她身边。宇文红缨不由得怔了一怔。

“唐赵磷《因话录》中有言:‘筝,秦乐也,乃琴之流。古瑟五十弦,自黄帝令素女鼓瑟,帝悲不止,破之,自后瑟至二十五弦。秦人鼓瑟,兄弟争之,又破为二。筝之名自此始。’”她不紧不慢,引经据典。

“你怎知那赵磷所言就是真的?”宇文红缨紧紧诘问。

殷悟箫面上现出恍然大悟之色,朱唇带诮:“悟箫本来也是心中存疑,可是今日见着宇文姑娘,便不得不相信赵磷所言非虚了。”

“呃?”饶是宇文红缨早有防备之心,此刻也不禁一愣。

“秦人薄义,见瑟而争之,是为筝。今日见了宇文姑娘,悟箫才终于明白好瑟而筝的道理啊。”殷悟箫懒洋洋地眯眼而笑,一身素衣却再难掩住她光华逼人。

宇文红缨娇艳绝伦的丽容上一片茫然无知,半晌,她忽地醒悟,粉面倏地涨红。

好瑟而筝,好色而争,这分明是在讽喻她宇文红缨好青衣公子之色而故意与她为难!

“你……”她怒色难掩地瞪住殷悟箫,几乎要拔剑相向,然而真要挑破了其中含义,岂不是又与自己难堪?

翠笙寒终于瓦解了冰霜一样的容颜,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不愧是天下第一才女。”殷悟箫为她出气,她心里清楚。

“过奖过奖。”殷悟箫大大咧咧一拱手,心意早通。

她本来也不爱在言语上与人为难,除非是关系到她亲近的人。宇文红缨既然敢羞辱翠笙寒,也就不要怪她不讲情面。

“你这张嘴呀,必要时还真是恶毒得可怕。”她想起石漫思如是说。

“翠姑娘身怀有孕,抚琴的确是不妥,是翠玉冒犯了。”

一直静立一旁不参与纷争的宇文翠玉蓦然出声。她意味深长地扫了殷悟箫一眼,柔声将尴尬化开,“翠玉听说殷姑娘家中经营印刷文具,不知道是否也涉及古筝呢?”

殷悟箫不由得认真看了宇文翠玉一眼。这女子一句话便兜转话头,自自然然,真是厉害。

“我家旗下确是有几家古玩店,里头的师傅对古筝都颇有研究,两位宇文姑娘若是感兴趣,改天到京城去,悟箫一定亲自迎接。”

“殷姑娘这样说,翠玉也就不吝叨扰了。”宇文翠玉盈盈一笑,“有琴在此,空悬着岂不浪费,就由翠玉来献个丑,凑个趣,如何?”

语毕,她径自来到筝前坐下,玉指抚上琴弦。

一曲《春江》缓缓流淌,中规中矩,然而行家却可听出抚琴之人不俗的技艺,虽不刻意张扬,却更显一份自负与傲气。

殷悟箫柳眉如烟一兜,笑着伸出一指轻戳翠笙寒,低声问道:“翠姐姐觉得宇文翠玉姑娘的琴艺如何?”

翠笙寒顿了一顿。

“她和你很像。”

“呃?”殷悟箫一愣。

“你是说抚琴吗?”

翠笙寒摇摇头。

“不止。”她黛眉轻蹙,觑着宇文翠玉轻栊慢捻的素白指尖,蓦地一震,美眸现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暖阳如被,轻轻地覆在院中晒日的两人身上。

这两个人的年龄加起来都快一百岁了,在太阳底下躺在躺椅上,却都露出与孩童别无二致的享受神情。

殷悟箫去木菀风房中送过药,出来便看到宣何故与章柏通两人一人占据了一张躺椅,正舒舒服服地在太阳底下晒着肚皮。

宣何故眼睛只盯着手中的书卷,一手去端旁边的小桌上的茶盅,抿了一口,皱眉道:“这雀舌呀,泡的手法是极讲究的,手法对了,跑出来的茶汤嫩绿清澈,叶底成朵,香高清爽……唉,只可惜……”

章柏通呵呵笑道:“看不出你这老庸医还挺会享受。”

“你这老不修,骂谁是庸医?”

殷悟箫心里不由得暗暗发笑。难怪人常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两个怪老头凑在一块,真真是两个活宝。

她放轻脚步,悄悄离去。

宣何故品了一阵,觉得那茶实在是不顺他的意,于是便将茶盅重重放下,叹气道:“这年头,想找一个会泡茶的丫头,也是难得很,难得很呀。唉,却不知何时才能喝到像二十年前一样的雀舌……”

他正惆怅,却听一旁一个含笑的声音柔柔道:“神医不妨尝尝我手上这杯,看看可顺您的意。”

宣何故一惊,转脸一看,却是殷悟箫笑吟吟地捧了一个茶碗,立在旁边。

他老脸有些挂不住,连忙站起来,尴尬地笑笑。可是殷悟箫手里的茶香,却诱得他鼻子抽搐起来。

“丫头,好茶!”他瞪着眼睛。

章柏通一听,连忙窜了起来,恃着自己武功高强,一把抄起那茶碗,咕嘟咕嘟地灌下,一边咂着嘴呼烫,一边道:“好茶!好茶!”

宣何故大怒:“好茶也是你这老不识趣的喝得起的么?”

章柏通冲他撇撇嘴:“茶不就是给人喝的么。”

宣何故气急,恨不得立刻把能想到的□□全部下在章柏通身上。

殷悟箫忙笑道:“两位莫争了,我泡了一壶呢,不差这一杯的。”

宣何故这才气鼓鼓地瞪了章柏通一眼,自去倒茶了。

殷悟箫心里又笑了一回,转身便沿着走廊离开。

忽然身后宣何故淡淡地说了一句:

“丫头,你记得她泡茶的手法,却忘了要替她报仇么?”

殷悟箫一愣。

千丝万缕的复杂情感瞬间涌了上来。

殷悟箫慢慢握了拳。

“如何……能忘?”

走过两重院落,殷悟箫脚步有些虚浮,她扶住墙,微微地喘气。

抬起头,翠裙白纱的宇文翠玉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面前看着她,眼睛里是难解的神色,像是疑惑,又像是怜惜。

“殷姑娘,真是什么人都能原谅呢。难道是我看错了,刚强果断的殷大小姐,也不过是个愚善的俗人?”

殷悟箫一怔,然后冷笑:“谁说我什么人都能原谅?那杀我全家之人此刻若是站在我面前,我必杀之而后快!”

宇文翠玉未见过她这般决绝的神情,一时愣住了。

半晌,宇文翠玉才叹气道:“你肯原谅宣何故那样的人,原谅翠笙寒那样的人,却为何不肯原谅青衣公子呢?”

殷悟箫愕然道:“我有什么资格对青衣公子谈原谅?宇文姑娘这不是说笑么?”

宇文翠玉笑笑:“我知道,你恼他不问你愿不愿意就为你解毒,你恼他不主动将你从乔帮主手中抢过来。可是,他若是不这样做,他就不是百里青衣了。你看在他辛辛苦苦为你做了许多事的份上,难道就不能原谅他么?”

殷悟箫慢慢地眯起眼:“宇文姑娘好像很了解我。”

宇文翠玉抿唇:“女儿家的心思,大抵如此,纵然洒脱如你殷大小姐,也不能免俗呀。”

殷悟箫低头,不语了。

“人生在世,若不能求得心中所想,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殷姑娘你中了一回‘求不得’,可不要真的把锐气给磨没了。你好好想想,若是没有用心争取过一回,你真的甘心么?”

殷悟箫猛地抬头。

是啊,若是没有用心争取过一回,自己真的甘心么?

宇文翠玉扫视她的脸庞,而后脸上渐渐浮上笑意:“再泄露个消息给你:青衣公子此刻,就在那边的园子里,闲得无事哦!”

殷悟箫一愣,宇文翠玉已在她背后推了一把:“去吧,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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